徐月華在心裏嘀咕道:小樣兒,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
“既然你問了,那我也跟你說實話。我懷疑清世子並沒有重傷。或者這裏麵有別的原因。”
“你如何看得出來?”宋流澗把自己看作當事人,語氣裏有兩分醋意。
“我說我感覺到的。你會不會吃醋?”她有些小心的眨了一下眼,見他垂下眼沒再給別的反應,也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就不再試探。
“那個……清世子並沒有對我死心,而且他看出來了我們隻是在配合作戲。你想想,一個不死心的人,又明明知道我沒有愛上你,他又怎麼會讓自己氣到要死呢?這不符合男二的人物設定……不是,我是說這不符合情節發展。”
她拍了下嘴,“我想表達的是,清世子不至於那麼脆弱,否則在我們成親的那天,他該吐的血早就吐了,該沒的命可能也早就沒了。”
宋流澗靜靜的聽她說,中間她有兩次改口,說什麼人物設定,什麼故事情節,他不太理解,不過她說清世子對她並沒有死心,這一點令他很生氣。
“月華,你已經是隨王妃了,將來行事可要再小心些,別再讓人抓住漏洞。”
“我巴不得永遠都不用見那些王公子弟。”她說得不大聲,但宋流澗聽到了。
管家親自過來,說上官公子已經查到了。但是見王妃在,得到宋流澗的首肯才敢說。
“上官公子說在那張紙上麵發現了河丁香的殘留物。這河丁香是一種不易於被人察覺的藥物,他最明顯的藥效就是能誘發一個人在氣怒的情況下吐血不止,導致嚴重內傷。”
宋流澗和徐月華突然就明白了。那張紙包著的河丁香正是給清世子準備的無誤了。
打發了管家,徐月華臉色很擔憂,“未珣,清世子會不會死?”
“你擔心?”
“我當然擔心!”她又改口,“但這種關心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關心,純粹就是認識而已。而且那天在宮裏,他確實也幫了我。”
其實她不用解釋得那麼清楚,在聽到這包藥的作用時,他就已經過多全相信了她。因為足以說明她沒有說慌,她的確拒絕了清世子,而清世子也正因此才氣怒到被藥物引發了吐血。
“清世子太可憐了,竟然被他們如此利用?難道他們就不怕真的要了清世子的命嗎?”
宋流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死人他見得太多,人命是什麼隻有強者說了算。清世子不願站隊,又不是強者,所以他就隻能被人拿捏。隻可惜了順親王,若知道自己的兒子被自己推崇的人利用,不知會作何感想?
吳嬤嬤把飯菜端進房間,看著五六個清淡小菜,徐月華有些坐不住,拿出自備的辣椒醬,還慫恿宋流澗跟著一起吃。
宋流澗則是讓人把他珍藏的月光酒拿來,給徐月華倒了一杯。
“我喝酒過敏,不能喝。”徐月華推卻掉。
宋流澗也不催,就放在她麵前不動,顧自喝了一杯。
“風扇的事你還有別的打算嗎?”
“沒有了。交給你我放心!”
“那提高年終分成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徐月華:“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提高呀?”
“似乎你完全就是一個空手套白狼的計劃!”
“那……誰讓你是獵人呢!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要什麼沒什麼,綁上你我還能撒手?我又不傻!”
他嗤笑一聲,竟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十分有趣。
……
壽宴的事情並沒有給徐月華,宋流澗又或是順王府帶來災難。唯一改變了一點的是宋流澗喜歡往東院跑了。在拍賣風扇的前兩天,他的晚膳都是在東院解決的。
徐月華也把他當成了噌吃噌喝的小白臉。因為東院的開支基本上已經不依靠王府了。
“王妃,好了嗎?王爺已經在廳裏等候多時了。”
徐月華畫完眉,衝外麵喊了一聲馬上就來。隻是站起來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趕緊提起來往外走。還一邊抱怨宋流澗送的這件裙子太長,不好走路。
可宋流澗見到她時,卻格外喜歡她這身打扮。藍色如水的裙子傾泄而下,利落又不失濕婉,她一直念叨的瓜子臉好像越來越遠,大方優雅的鵝蛋臉,明媚的眼,跟他心裏喜歡的形象越來越吻合。
因為要去拍賣會現場,不方便帶太多的人,最後就帶了靳豹和紅影。
陽春閣位於盛淩城中心地帶,達官貴人最喜歡在這一片區域出沒,有些看似不起眼的往往腰纏萬開貫,富甲天下。
今日的陌春閣格外熱鬧,用了三天時間炒作風扇的拍賣,閣主可謂是花足了心思。隻有六台,而且閣主還臨時傳出消息,今晚隻拍賣三台。
“這也是你的主意吧?”徐月華看向宋流澗。
宋流澗對她笑了一下,“要說如何才能賺大錢,你的技術還嫩了點兒!”
當頭被人瞧不起,哎喲徐月華這小心髒疼……不過,看在這不多得的笑容的份上,受一點點兒委屈也值啦!
坐的是三樓雅座,還隔了一層鏤空的薄透簾子,一抬頭就能看到底下爆滿的來客,大家議論得最多的就是風扇。
徐月華有一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感覺,這一切都是托了宋流澗的福。隻是一想到身邊這個人是全世界公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惡霸”,她就感慨良多,自己何德何能馴服了他?
她偷笑了一下,感覺有道目光在看自己,一偏頭看到宋流澗似笑非笑的一張臉,好像在告訴她,喏,你那點小心思已經被我看穿,指不定是誰馴服誰呢?
“惡霸……”
她呸了一口,趕緊改口,“大元帥,為妻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紅影和靳豹站在不遠處吃手撕雞一邊偷笑。
宋流澗拿起自己的酒杯,看也沒看徐月華手裏的茶杯,昂頭喝下後才說道:“等你真正敢喝酒了再來敬為夫吧!”
徐月華尷尬的垂下眼,手指在腿上畫圈圈詛咒宋流澗今晚破一堆的財。
飲了一會兒茶,底下拍賣就開始了。第一件競拍的寶貝是一幅字畫,畫中是一位酒仙騎水牛爺望星空,提字是明月冽春風。
徐月華伸長脖子去看,就是想看清楚那幅畫,怎麼看都有點老子騎牛出關的畫風,至於那五個字,她也覺得用冽字形容春風總是差了那麼一點兒。
“在你右手邊有個單子,比烏龜伸脖子方便多了!”
徐月華縮回腦袋:誰是烏龜?
噗——
來自影衛的笑聲給了徐月華完美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