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逃命,狡兔三窟

房子外觀有風雨侵蝕的痕跡,挺舊的。大門也有裂痕,宋流澗推開門時頭頂傳來咯吱的尖銳聲,嚇得徐月華閉眼縮緊脖子不敢往前邁步。

還不是因為剛剛才死裏逃生,對危險性的事物習慣性……算了,她承認其實就是怕死。

輪椅停在門框下,宋流澗抬眉看了一眼晃蕩的門梁,呼出一口氣,無奈的回頭對徐月華說道:“你是希望門框砸我腦袋上,你好打破成親最短時間就守寡的記錄?”

睜開眼就看到宋流澗幽怨的目光,徐月華立直身子,默不作聲的把他推進去。

大概是剛才門框的聲音太大,房子裏的人被驚動了,不肖片刻,就從廳裏迎出來一位婦人。那婦人身材豐腴,麵容膠好,唇紅膚白,保養得極好,以至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

徐月華心中暗歎,不會是某位新郎倌金屋藏的美嬌娘吧?

“可幸無事。奴婢恭迎王爺王妃。王爺王妃受驚了!”

那美婦此言一出,把徐月華又驚了一跳。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她出口自稱的奴婢二字。

她打量四周,看起來就像農家小院,可這婦人的穿衣打扮卻並不粗漏,可想而知她這個奴婢恐怕隻是看在何人麵前而已!

“月華,先進屋去!”

婦人立刻讓出道來,“王爺,王妃,請!”

進屋時,宋流澗告訴徐月華,這們婦人叫秋嬤嬤。秋嬤嬤一直住在這裏。

秋嬤嬤又招來兩位丫鬟,吩咐她們立刻打熱水給王爺和王妃梳洗。

宋流澗讓秋嬤嬤先帶徐月華去梳洗,徐月華跟著徐嬤嬤進了專門洗澡的房間,兩個丫鬟動作極快,一人提了一桶水進來,徐月華一瞧她們這身力量就知道她們也是會武功的。

她猜測,這裏是宋流澗的一個據點。

“王妃,讓奴婢侍候您沐浴吧!”

秋嬤嬤伸手要去替徐月華解衣扣,徐月華往後退了一步搖頭拒絕,“嬤嬤,我向來都是自己洗習慣了。嬤嬤,您忙別的去吧,我一會兒就好!”

秋嬤嬤是個明白人,她知道新王妃的出身好但沒娘的日子過得並不好,便不再強行,接過丫鬟拿進來的衣服放到浴桶邊的架子上,就退出房間。

前廳,靳豹一身是血的回來了。

“你受傷了?”宋流澗擰了一下眉。

“這些血並非屬下的。王爺放心。咱們還是按之前的慣例,殺一半留一半。也按您的吩咐放出了您和王妃重傷逃走的消息。一切都在咱們的計劃中。”

宋流澗將劍上的血一點點細心的擦幹淨,一邊回道:“接下來就不是咱們的事了。等合適的時間到了咱們再好端端的回去就行。”

兩人商量完事情,徐月華也洗好了澡。隻是這身衣服怎麼那麼長?地上拖了半臂之長的衣擺。

“這不是我的尺寸,難道是未珣的?”

拖著那麼長的衣擺根本無法走路,她想了辦法,在腰部折了一截用腰帶紮好。因為衣服本就寬大,她就將折進去的那一截打成褶皺,活像腰間開了一朵白蓮花。

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鬟驚呆了。

“王妃,您這是……”

“哦,太長!”

隨後,她被領進一個院子,腳踩進去時她愣住了。院子裏竟然種了兩排果樹,一排梨子樹,一排粟子樹。除了這兩種果子樹,再也沒有第三種,哪怕一棵草一朵花。

“你們家王爺這是什麼審美?”

剛感歎完院子的“簡陋”,進了房間她又不適應了。寬敞的房間被珠簾隔成兩斷,外麵這段是個小廳裝飾,有古樸厚重的紅木全套家具,上好黃花梨案桌,還有一看就質地極佳,品相經典的茶具一套。

除此之外,擺在靠牆位置一整排的架子上,可全都是價值不匪的各種古董。

徐月華第一反應就是,宋流澗夠奸詐,平淡無奇的王府是給別人看的,這裏,這個聚寶盆才是他的私人定製。

“傍上大款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她不理會丫鬟驚大的眼,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另一麵全是窗子設計的牆體。一眼望去是空曠的山澗,視線長而寬,左邊遠一些是斜著如半月的草坡,最右邊是聳立的青山,仔細聽還能聽到汩汩地流水聲。

靜中有聲,聲如音律,她不得不高看了宋流澗一個等階,竟是個身殘誌堅會生活的人。

古代沒有吹風筒,她本來想自己動手擦頭發,奈何兩個丫鬟非要侍候。接下來,她就像個提線木偶坐在那裏,沒讓她動她就一動不動。

丫鬟給她擦頭發時,她問了兩個姑娘的名字,臉稍稍圓一點兒的叫明心,另一個叫明香,眼睛比較大。

打發時間的最好選擇的就是聊天。她一開口就停不下來。等頭發擦幹的時候,她也知道了關於這裏,關於宋流澗的事。

“你們說,你們家王爺會自己設計房子,那麼有錢,人長得好看,武功又好,又那麼會生活,怎麼就沒人願意嫁呢?”

為什麼就輪到我呢?

可她這問題,明心和明香哪敢多說,就給了她倆字:“緣份!”

她尬笑回應,用發帶在腦後隨意紮了一縷頭發,明心明香在她的堅持下不再多說什麼。她起身時被什麼東西反射的光刺了雙眼,偏頭搜尋,發現在梳妝台左側的書架最上方擺著一塊不規則邊緣的長形物體。

“這什麼東西?鏡子嗎?”

她取下放在手中查看,認出這是一塊表麵光滑的透明琉璃。

琉璃在古代很常見,但是透明的表麵又自然光滑的卻極少存在。

“你們說,如果我喜歡這個東西,王爺會不會送給我?” 她把玩了一會兒,笑問道。

明心明香互看一眼,心中都知道這個東西之所以沒有擺放在小廳的架子上,正是因為這琉璃是主人的珍視之物。

“沒事,我就問問而已!”徐月華將琉璃小心的放回原位,率先走出去。

出院子又走過一個院子,左拐進了一間三麵鏤空,寬敞明亮的房間,宋流澗已經坐在餐桌邊,像明心明香的形容那樣,習慣性手裏拿著一本書。

走近了徐月華才看到,梳洗幹淨的男人穿著黑色絲質長衫,有兩分透薄。白皙皮膚被襯得更加潤白,一頭黑發隨意的結了繩結,完全披在背後,把剛毅的臉形襯得多了三分柔和。

突然細看,眼尾微微上揚的丹鳳眼顯得有兩分不羈與放肆,特別是左眉梢那顆小得不注意就看不到的紅色痣,莫名又有三分俏皮。

“媽耶,抬不動腿了怎麼辦?”

這種丟臉的心聲當然不敢說出來。徐月華心跳加快,目光流戀在對方隱約可見的身材肌肉線條上。事後她打死不會承認此時不可控製的心動。

如同她“鑒賞”宋流澗,宋流澗的目光也從她光潔的鵝蛋臉上落到了她的腰間,他微不可視的輕輕一笑,表示很欣賞她的創造力,他特別喜歡她腰上這朵別致的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