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將軍不會種地。
故淵準備把他安排到山裏打獵,這兩天就幫他製作個弓。
董池魚瞧見了,說:“我也要,我也想要拉弓射箭。”
故淵頭也不抬:“你不行。”
那種蔑視的態度令董池魚十分不爽,董池魚一把勒住故淵脖子,然後眯著眼睛問:“你這兩天對我一點都不好。”
故淵:“有嗎?”
董池魚大聲道:“有,比如說那個商將軍問你想要什麼,你擺一個無欲無求的姿態,害得我好像一個壞人。”
故淵從她的牢籠裏掙脫出來,整理衣領,慢慢地說:“總要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董池魚:“我可是女孩子。”
故淵想到了蒙著絲帶,指尖的觸感,以及潺潺的流水聲,扭開頭道:“我知道。”
董池魚按著他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半天都沒人說話。
董池魚惱怒他的不上道,隻好挑得更加明確,“我是女孩子,嬌滴滴很溫柔,為什麼我唱白臉?”
故淵直言:“因為你很凶。”
董池魚捏著手指,嘎嘣作響,威脅地看著他:“我凶嗎?”
故淵搖頭:“你很溫柔。”
董池魚問:“下次誰來唱白臉?”
故淵:“我。”
董池魚這才滿意,然後重新回歸那個話題,“你給我也做個弓,我也練練拉弓射箭?”
故淵看了看她那纖細的手臂,“你沒必要練。”
董池魚:“我自個兒要是在後山遇到什麼野獸,總要有個自保之力。”
故淵道:“我可以跟你一起。”
董池魚:“我要自己去後山。”
故淵問:“你想死了?”
董池魚無奈:“不想,這叫向死而生。故淵,你不能總跟著我,我如果不能獨自麵對這個世界的險惡,遲早會死的。”
人的膽量是一點點鍛煉出來的,故淵太具有安全感,令她一點點的變軟弱,這可不行。在這樣的亂世裏,她要有獨自麵對凶險,敢和老虎對峙的氣魄,總躲在故淵背後,恐怕連根老鼠對峙的氣魄都沒了。
給赤腳大夫看病讓她意識到,不能每次她半夜跑出去看診,故淵就跟著她,在外邊等著喂蚊子。
故淵起身,走了。
董池魚在他身後喊:“隨便你耍脾氣哦,耍完了脾氣記得給我做弓。”
故淵接下來幾天都避著董池魚,脾氣還挺大。
羅氏把董池魚拉到一邊問:“是不是你胡亂往家裏撿野男人讓他生氣了。”
董池魚翻白眼:“那野男人是他撿的,而且野男人有名字,叫商觀致,是個將軍……你可別說出去,小心惹來殺身之禍。”
羅氏:“我跟誰說呀,村裏都沒幾個活人了,等我今年秋收攢一筆錢一定搬走,一想到我那麼多年攢下搬家的錢沒了,我的心啊,真了解我的苦啊。”
董池魚看著她自怨自艾的時候,掏了兩個熟土豆就跑了。
商觀致身體恢複的非常迅速,才一個星期就可以下地走。
將軍身上有很多疤,想來是經常受傷的人,身體已經習慣了恢複。
董池魚把土豆放在桌上,過去檢查他傷口。
他顯得很抗拒,甚至很威嚴:“女人怎麼能碰男人的身體,就是村婦也該知道男女有別……”
“你昏迷的時候,你身上的傷都是我縫的,基本上看遍了,男人的身體大同小異,恭喜,你沒什麼特殊。”董池魚真誠地說。
商觀致噎住了,就像同時被塞了三個雞蛋在喉嚨裏。
董池魚撩他衣服,“恢複的不錯,就是天氣熱,再加上受傷後沒有及時的清理傷口,傷口有點感染跡象,都發紅了,熱嗎?”
商觀致硬著頭皮回答:“不熱。”
董池魚拿出了雙氧水,“我先給你清理一下,如果傷口流膿,或者發燒,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在專業方麵,她擁有著無可置疑的權威感。
商觀致不由自主地點頭,繼而說:“我得走了,你的藥很管用,能不能給我一些讓我帶走?”
董池魚迷惑:“往哪走?你欠我的錢沒還。”
商觀致正經地說:“我有要是要處理,我是欽差,你懂什麼叫做欽差嗎?”
董池魚:“你不要一副跟文盲說話的樣子,我難道不看電視劇嗎?欽差難道就可以欠別人錢嗎?”
商觀致指天發誓:“我會還你錢的,我不是欠錢不還的人,隻是現在沒錢,你等我回去了,我肯定派人來給你送錢,絕不會言而無信。”
董池魚手一伸:“這年頭是人是鬼都在說鬼話,我不信你。要麼還錢,要麼打工。”
商觀致著急又跟她說不通,“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董池魚:“我救了你的命。”
商觀致:“對不起。”
董池魚瞅他憋憋屈屈小可憐的樣子,到底心軟了,“你會做弓嗎?”
商觀致眼睛一亮:“會。”
董池魚:“我給你木料,你給我做弓,還要教會我拉弓射箭,我就算跟你恩怨兩清了。”
商觀致:“一言為定。”
董池魚找了好幾塊木料,他都說不行。
商觀致:“造弓的材料需考慮選一塊幹死,沒有泛灰、破裂的硬木,判斷木棍的自然彎曲度。再細的木棍也有自己的自然彎曲度,你看你選的這幾個木料,中間不夠牢固,彎曲度不夠大,這樣你放箭的時候,繩子會彈到你的手。”
董池魚見他做的認真,沒什麼好說的,更加賣力的找木料。
最終選一塊幹死,沒有泛灰、破裂的橡木。
長度大概一米,弓弦用魚線,這玩意兒他們家多。
商觀致很快就做好了,並讓董池魚嚐試,下一步就是教會她射弓箭。
他在院裏立起來了一個粗糙的靶子,演示著站姿。
董池魚沒經驗,不規範,商觀致就拿了個木頭,用木頭抵著她的身體來回調整。
她不斷練習拉弓,肩酸背痛,臉一不小心貼的太近,被弓弦彈了一下,“哎呦。”
商觀致趕緊上前,後悔急於求成:“你一個女孩子臉被劃傷了怎麼辦。”
董池魚理所當然:“有病當然是治,你快幫我消一下毒。”
商觀致天天被消毒,看動作都看明白了。
就在這個時候,故淵和鯉魚回家了,依著他們的角度,那兩個人都快貼到一起去了。
鯉魚當時就炸了,“姐夫,這個男人他在你的家裏,摟著你的女人,太過分了!”
故淵視線留意到董池魚手裏拿著一柄弓,自言自語道:“非要做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