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子,十七八歲的樣子,一身華麗,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子,十六七歲的樣子,一對眼睛滴溜溜地亂轉,一看就是個精豆子。
海玉認識,這兩個女子,一個是燕翎,燕留王的女兒,郡主,一個是飛羽,燕翎的丫鬟。
但此時,燕翎和飛羽都不認識他。畢竟海玉換了麵目,成了一個黑小子。其實說黑也不算太黑,黑黝黝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一層油光,顯得非常結實。
燕翎還沒說話,飛羽先開口了。這丫頭上前幾步,指著海玉道:“喂喂,原來你沒死啊。”
海玉苦笑一下:“我要是死了,還能活生生地站在這裏嗎?”
飛羽道:“這麼說,你和小姐的事就黃不了啦?”
海玉看看何縣令和何夫人。
何夫人道:“孩子,前不久,娘給你們主了婚事。”
海玉忍不住看看燕翎,見她嬌豔的臉上居然騰起了一層紅雲。
海玉哦了一聲。
飛羽道:“你還活著正好,燕留王遇到了困難,希望你們縣衙去人幫忙。”
說著,飛羽上前拉著海玉就走。
飛羽是丫鬟,所以也沒什麼矜持。
海玉跟隨飛羽和燕翎,來到了燕留城。
對於他來說,這裏可不算陌生了。
海玉等人來到燕留城時,燕留王夫婦正被一夥怪獸所圍攻。
燕留王雖然沒有什麼修為,但他還算有一身說得去的劍術,另外,他的手下在拚死保護,所以,一時燕留王夫婦還沒有生命危險。
燕翎一見,就縱身跳了過去,飛羽也殺入怪獸圈。
海玉看得出來,那些怪獸足足十幾個,每個都有一身的魔功。
他們不畏刀劍,那雙手可以生劈活人。
現場慘不忍睹。
燕翎和飛羽雖然有些修為,但是,麵對十幾個怪獸,她們也有所不濟,何況她們本是女孩子,過不了內心膽怯這一關。
怪獸無須殺人,單單那模樣就足以駭人了。
海玉不想暴露修為,但他又不能讓怪獸為所欲為,因此,他雙手攏在袖中,運用意念。
念力一動,猛然,天地間似乎湧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將那些怪獸一起吸入半空,然後炸開。
怪獸一個個化為煙霧,散去了。
這一變化,讓現場的人無不震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半空中,烏雲散開,一個怪獸的影子出現。他有著一個巨大的頭顱,眼睛通綠,朝下望著,喝道:“誰?誰殺了我的部下……”
剛才的怪獸已經夠駭人了,這個怪獸的樣子比那些怪獸恐怖了十倍。
燕留王等人渾身顫抖,嚇得逃都不會逃了。
那怪獸顯然是剛才怪獸的頭目。
怪獸頭見下麵的人都不吱聲,驀地大吼一聲,張嘴噴下一片火焰。
火焰撲了下來,燕留城頓時籠罩在烈焰之中。
但是,突然,烈焰翻卷,似乎被一道屏障隔離開。
原來,海玉施展了念力。他當然不會讓怪獸頭傷害到這麼多無辜的人。
不過,沒有人想到是他在出手。因為他站在其他人中間,看不出特別來。
怪獸頭不斷地朝下噴著火焰,火焰卻始終無法突破下來。海玉念力一震,火焰猛然上卷,將怪獸頭裹在其中。怪獸頭慘叫一聲,在空中打著滾。
眾人抬頭看著,見怪獸頭被困火海,慘不忍睹。
很快,怪獸頭倒跌了下來,摔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炕。漸漸地,怪獸頭的身子不動了,火焰消失,再看它的身子,居然變成了一些木頭的灰燼。
海玉心中一動,知道這些怪獸是有人用樹木變化的。
正想著,空中突然傳來怪異的聲音,接著,天空暗了下來。海玉抬頭看去,但見從西天的方向卷來一片烏雲。先看像烏雲,近看才知道,居然是一片齊刷刷排列的樹木。
就在樹木的上方,端坐著一個道士。
這個道士一身八卦仙衣,手中持著拂塵,駕馭著樹木而來,到了空中停下,朝下望著,道:“到底是哪位道友在和本道作對?”
海玉不吱聲,當然沒人吱聲。
其實,不用道長呼喊,燕翎等人也有些懷疑了。因為剛才的情形看在她們眼裏,自然知道有高人相助。但是這個高人在哪裏,她們不知道。
空中道長喊了幾聲,見無人應聲,喝道:“本道就不信你不現身。”說著,他拂塵朝下一抖,但見一排樹木飛馳而下,半空中這些樹木一起變身,居然成了八個怪獸。
怪獸朝下撲來,海玉自然不能讓他們接近。他依然雙手攏在袖中,依然站在人群中,但是,他的念力卻無聲無色地施展而出,將八個怪獸擋住。然後,海玉念力一震,八個怪獸身子倒飛,居然重新變化成樹木,回到了道長的身下。
道長一呆,他朝下麵的人群中看著,半晌沒看出什麼來,喝了一聲,拂塵一甩,刷刷刷,接連三排樹木奔下。
這三排樹木變化成三排共二十四個怪獸。
怪獸漫空飛行,嚇得下麵的百姓無不臉色大變,膽量小的早就坐在了地上,婦人孩子哭成一片。
海玉鼻子裏哼了一聲,念力再動,依然將二十四個怪獸送了回去。
道長袍袖一抖,樹木化為烏有,而他本人化一道金光從空中落下,然後在人群中搜尋著。
道長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他來到了燕留王的麵前,道:“燕留王,咱們又見麵了。”
燕留王道:“你我認識嗎?”
道長哈哈大笑:“您真是好健忘了,難道你忘了十八年前的事了?”
燕留王臉色大變:“是你?”
道長道:“不錯,是本道,看來你是想起來了。”說著,他目光望著燕夫人。
燕留王突然將夫人朝身後一拉,道:“你想怎麼樣?”
道長道:“十八年前,本道有緣和尊夫人邂逅,甚是欣慰,當日本道曾說過,十八年後一定會完成心願的,現在,您應該將尊夫人交給本道了吧。”
燕留王怒道:“惡道,虧你還是個修道之人,怎能說出這般無恥的話來。”
道長哈哈大笑:“本道修道不假,但本道這一宗和其他宗派不一樣,需要的就是男女合修,尊夫人頗有道緣,不如就讓本道帶走吧,跟了你不過百年壽限,和本道修煉,或許可以長生。”
燕留王呸了一聲。
道長搖搖頭:“這件事其實本道不該問你,最主要的是夫人的意願。”
說著,他就要朝燕夫人走去。燕留王攔在夫人的麵前,叫道:“不許你胡來。”
燕翎和飛羽也攔在燕夫人麵前。
道長雙目一張,護體金光猛然向外一幻,頓時將燕翎和飛羽震開。
道長伸手朝燕夫人抓去。燕夫人身子被一股大力吸引,朝前滑行。
就在這時,突然間,道長和燕夫人中間多了一把長劍。
這把長劍恰如其分地將道長的吸力隔開。
海玉定睛看去,原來是何縣令。
海玉沒注意何縣令是什麼時候跟來的,更沒有想到,他除了劍法,修為也似乎達到了很高的境界。
道長看看何縣令,道:“姓何的,原來你沒死?”
何縣令哈哈大笑:“青木,你不死,本官怎會死。”
青木怒道:“十八年前,就是你壞了本道的好事,十八年來,本道無時不想著出當年的惡氣,原來剛剛一直是你在作怪,來吧,咱們再來比劃一下,讓本道看看,十八年來你的修為增加了多少。”
說著,那叫青木的道長倒飛在半空。
燕留王抓住何縣令的手,感慨地道:“何大人,太謝謝你了。”
何縣令點點頭:“王爺不必客氣,別說事情出在厭次縣,就是在他處遇到,本縣也不會撒手不管。”
說著,何縣令晃身上了半空,和青木相隔五丈左右停下。
青木佛塵朝前一甩,一片金光罩向何縣令。何縣令長劍幻出一片金光,將青木的金光蕩開。
兩人拚鬥了半晌,不分勝負。
青木突然將拂塵豎立,慢慢地散開,朝前一甩,再見根根拂塵化為根根樹木,如木樁一般列在何縣令的周圍。
木樁在緩緩移動,仿佛陣勢一樣。
何縣令臉色凝重,長劍緊握,刷刷刷朝木樁連刺。
木樁變化莫測,越收越緊。
眼看何縣令就要被束縛在陣勢中。何縣令突然張口噴出一股血。血落在劍上。再見那柄長劍變得赤紅,卷動出去,攜帶著火焰。
火克木。木樁頓時倒退,束縛圈打開。
何縣令剛要跳出來,青木怪笑一聲,身子一旋,佛塵朝前一點,再見那些木樁居然變成了一個個怪獸。
怪獸已遠不如木樁畏火。一個個怪獸朝前奔來,巨爪在何縣令的眼前晃動。何縣令頭暈目眩,漸感不支。
就在這時候,突然,何縣令精神一震,仿佛修為猛增數倍,長劍光芒吞吐,劃空而過,便是一片怪獸倒下。
連何縣令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如此修為。
原來,剛剛海玉看到何縣令危險,意念一動,將念力加在他的長劍上。長劍威力大增,那些怪獸如何受得了。
眨眼間,怪獸紛紛化為兩截木頭。
青木呆住了。他倒退著,看著何縣令:“你……你怎麼有如此高的修為?”
何縣令也不知道,他看看長劍,道:“因為本縣手中握著的是屠魔劍。”
青木搖頭道:“本道並非魔。”
何縣令呸了一聲:“你所做的行為和魔又有何區別。”
青木看看他手中的劍,歎息一聲,扭頭就走。
何縣令鬆了口氣,飛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