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蘭一聽頓時急了,恨恨道:“你胡說些什麼!我對王爺才是忠心耿耿,更何況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與白家如今能有什麼幹係?這些事情,王爺當初在上京的時候是最清楚的。”
趙斯年凝著她的肚子,朝副將抬了抬手,“你先出去,讓本王,好生與她敘敘舊。”白秋蘭麼,當初想娶的,不過是白華英,原本想利用白秋蘭唱一出好戲,沒想到後來的事情來得太過倉促,讓他始料不及。
副將沉著臉,有些無奈,“王爺!若要論起來,此人也算是璟王的小姨子!咱們若是以她為要挾,還愁那璟王讓不出關山城嗎?不如先將這個女人關起來……。”
“此事本王自有定奪,去吧。”趙斯年捏著帕子,咳了兩聲,見副將走了,才朝白秋蘭伸出手,其實那姊妹三個人,因著是同一個父親,所以多少與白耀輝那張幾近於女色一般的臉是相似的。
試想想,一個並沒有太大根基的探花郎,憑什麼就一舉博得了當年靖安伯嫡女的青睞,自然是因為那張俊爾不凡的臉,所幸這幾個孩子都很好的融合了那張臉的基因。
“過來。”他朝白秋蘭伸出手,白秋蘭欣喜的來到他身旁,“王爺,我不遠千裏一路過來,人都快累沒了,王爺,難道不應該犒勞犒勞我們母子嗎?”
趙斯年的手忽的掐上了她的臉,這張眉眼處與白華英有幾分相似的臉,“你想讓本王如何犒勞?”
白秋蘭半倚在他的身旁,這一路走來風塵仆仆,白秋蘭的臉變得有些粗糙了,原本細嫩的腿,如今也走得有些不耐看了,但她眼裏的媚色卻愈發的明顯,“王爺,人家都這樣了,難道……還不能有個名份嗎?我倒也不是為了自己,隻是這腹中的孩子,生出來了總歸不好聽,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哪裏來的野種。”
野種……趙斯年又想起了那個被他親手摔死了的孩子,那時候,他曾以為那孩子是個野種,卻忘了,當初他吃醉了酒,實在想念封錦明,所以去冷院找了她,後來才有的那個孩子。
趙斯年的手輕輕往下挪,落在她的肚子上,“本王的孩子,怎會是野種,不過,他究竟是當本王的嫡長子,還是做本王的庶子,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白秋蘭怔了怔,一顆心激動的跳了起來,“王爺,我再不濟,我的姐姐一個是王妃,一個是皇後,兩個哥哥更是了得,一個年紀輕輕已是大理寺卿,另一個如今也隨王爺出征至此,以我的身份,我的兒子怎麼配不上王爺嫡長子的身份。”
趙斯年嗤笑道:“如今兩國交戰,白家可是本王的敵人,你若有法子,讓白敬言與本王裏應外合,你白家立此大功,將來本王必不會虧待了他,屆時,本王親自封他為侯,你豈不是多了一層倚仗。”
白秋蘭聽著這話,心忽的沉了沉,“王爺,我兄長,其實也不想打仗的,實在是官家的吩咐,他迫不得已,再說了,南晉哪裏有北魏好,在北魏他能做個侯爺,可比那伯爵府還要高上幾層呢!還有我父親,隻要王爺說到做到,我父親也是一心向著王爺的。”
趙斯年饒有興致的凝著她,“是嗎?如此說來,白家是願意投誠於本王了。”
白秋蘭點頭笑道:“那是自然,王爺神機妙算,定然能打贏這場仗!到時候我白家願意掃塌相迎,王爺隻管放心,我這就修書一封回去給父親。”她父親在朝中鬱鬱不得誌,如今若是知道這個女兒出息了,肯定高興!隻要趙斯年一路打進上京,上京欺負她的那些人,她要那些人一個個的,爬著走!
“那就……有勞愛妃了。”趙斯年捏了捏她的臉。
白秋蘭被一句愛妃哄得暈頭轉向,點頭如搗蒜,“王爺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那南晉官不像官,民不像民的,遲早是要倒的,這天下,終究還是王爺的,隻是,璟王心狠手辣,先前戰無不勝……。”u003d
“怎麼?你以為,本王會輸給他不成?”趙斯年眯了眯眼,再有兩日,隻要兩日,他安排的援軍就會過來,到時候與城中的人裏外合應,璟王也隻能成為一隻喪家之犬,四處逃竄了。
“在我的心裏,王爺身然是最厲害的,璟王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可憐人罷了,我那好姐姐,雖說嫁給他了,可是我知道的,那日發兵匆忙,他們連房都沒圓!王爺,我助王爺一臂之力,到時候還有個不情之請。”白秋蘭瞧著趙斯年,眼裏柔光迸發。
“講。”趙斯年一隻手忽的探進她的衣袍裏,上下摸了摸,白秋蘭麵色泛紅的嗔了他一眼。
“我要白華英這個賤人跪在我麵前!當初她還想要咱們兒子的命,王爺,若不收拾她,難解我心頭之恨。”她咬著牙,想起白華英就恨得牙癢癢。
趙斯年的手微微用力,捏得她有些疼,忍不住哼了一聲,趙斯年這才將手抽了回去,溫柔的哄道:“好,到時候莫說一個白華英,你就算是要皇後,本王也成全你。”
“王爺,你真好。”白秋蘭忍不住湊上前去,吧唧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趙斯年掐著她的臉,“怎麼?就這麼謝我?嗯?”
白秋蘭一張臉漲得通紅,“王爺,我……我還懷著孩子,大夫說了……。”
“一下可不夠。”他一把將人扯在懷裏,瞧著那與白華英相似的眉眼,忍不住又親了上去。
帳外的副將聽著裏頭的動靜黑了臉,朝一旁的軍師氣道:“這女人,定是那璟王派來的奸細,使的一出美人計,軍師,咱們難不成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嗎?”
軍師負手而立,目光望向關山城的方向,“此戰的手筆,與我那位師兄,頗為相似,這一仗隻怕打得艱難,有這個女人的出現,或許是一大轉機,此事不急,咱們先去軍帳商議一二,屆時再請王爺定奪不遲。”
嘹亮的星空下,人間星光點點,這一戰打勝了,關山城中的將士一時士氣大漲,連著人也精神了不少,隻是白敬言沉著臉跪在軍帳中,神色複雜的將白秋蘭不見了的事情說了出來。
璟王一身黑色的鎧甲,發冠高高束起,身上穿戴得很是齊整,視線落在白敬言的身上,透出一股威壓,整個軍帳裏沒人敢出聲,畢竟是王爺的小舅子,與小姨子這些事兒。
“嗯,將尋來的產婆一並送過去。”寂靜了半響,璟王忽的收回目光,視線落在行軍圖上,他要盡快將這戰場事打完,然後回去抱著他的愛妃去。
白敬言有些詫異的望向璟王,璟王淡道:“不過是個孕婦與孩子,本王行事曆來寬厚仁慈,再尋個奶媽子,一並送過去,與那趙斯年叮囑一聲,讓他將人好生照看著。”
“王爺……是臣下約束不力。”白敬言心都提了起來,突然這麼一下,仿佛璟王在開玩笑似的。
璟王扔了手中的筆,拿了帕子擦了擦手,“去吧,到底是你親妹妹,此事由你去辦。”
白敬言咬了咬牙,沉聲道:“王爺!白家對南晉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至於白秋蘭,白家人與她斷絕了幹係,如今她不再是我的親妹妹,她是死是活,與白家無任何幹係!若王爺應允,臣立即去敵營,殺了她。”
璟王端了茶盞抿了一口,不以為意,一旁的軍師見狀朝他抬了抬手,“白大人起身吧,王爺既說了,你照辦就是,那位白家小姐,如今有了身孕,誅殺婦人孩子,並非將士所為。此乃王爺對白大人的一片信任,還望白大人莫要辜負了才好。”
軍帳中的人麵麵相覷,白秋蘭怎麼說也算是王妃的庶妹,這屋子裏一屁股坐著的,除了原本在邊境的將士,來的多數都與白華英有著或多或少的幹係!
“臣下明白了,這就去辦。”白敬言咬著牙,轉身氣呼呼的走了,他是來這兒征戰博個功名的,誰料竟然被逼到了這一步!白秋蘭這個不爭氣的,永遠都在拖著他的後腿,他深吸了口氣,抹了一把臉,憤憤的走了。
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白華英收到首戰告捷的消息時,剛為賀家大公子的腿紮了一回針,如今賀大公子的腿已經好了許多了,因著她用藥用得好,加上藥材又名貴,所以每日的效果都是肉眼可見的!
賀大娘子聽了那消息,欣喜不已,“真是恭喜王妃,賀喜王妃了,王爺首戰大捷,再這麼下去,想必就離回京之日不遠了了。”
賀大公子冷笑道:“母親將這事兒想得也太簡單了些,勝敗本就是兵家常事,怎會因為一戰而告終。縱然王爺有足夠的作戰經驗,但如今他對麵的是趙斯年。”
賀大娘子不懂這些,“趙斯年怎麼了?那個亂臣賊子,若早知他是那北魏的孽障,官家就該早早的將他殺了,何苦留到如今,讓他金蟬脫殼,成了那北魏皇帝的長子!”
一個長子流落在外,如今北魏穩坐皇位的,卻是北魏先皇帝最寵愛的幼子,北魏立幼不立長,本就有違天意,所有的人都知道,隻要趙斯年打贏了這一戰,攻入南晉,以後北魏稱主,趙斯年必然是要當皇帝的!
“趙斯年當年與王爺關係甚好,二人算是自幼相識,王爺會的那些兵法謀略,趙斯年未必就不知道,首戰告捷,不過是將關山城低迷的士氣漲了些罷了,究竟戰況如何,還得打完了才知道。”賀大公子一針見血。
白華英有些狐疑的瞧著他,“你怎麼知道這些……。”
賀大公子躺在塌上,一雙腿上紮滿了針,他忍著痛意,擦了擦臉上疼出來的汗,“我與趙斯年,那時候關係也不錯,時常瞧見他格外關注王爺的戰事,甚至他會拿出勝仗的策論來複盤,此人心思深遠,這起初的一戰,或許隻為了讓王爺放鬆警惕。”
白華英擰眉,接過茶盞時,手忽的被燙了燙,賀大娘子瞪了眼來送茶的小丫鬟,“當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