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璟王做主

璟王掃了眼白敬辰,接過秀心遞來的茶盞,也不喝,隻拿在手裏輕輕的刮著:“此事,到底是白大人的家事,本王不便插手,該如何處置,全依白大人,與本王無甚幹係。”

白父聞言心裏七上八下的,橫著眼掃了眼白敬辰,低斥道:“你這些年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不成!你要這樣對你妹妹下狠手!”

“父親不要被妹妹蒙騙了,妹妹武功了得,先前……”

白父聽著他這話,頓時火冒三仗,這不長眼的東西,他日若是進了朝堂隻怕也是危險!

“你如今還要狡辯?她一個尚未及笄的,哪裏來的武功?你將她推落水,不思悔過,還要攀咬人一口不成?這些年為父也不曾教過你這些!”白父不是氣庶子將嫡女打了,他氣的是庶子不懂規矩,竟在璟王跟前這樣駁他,與他爭辯!

假昏的白華英心裏一時有些嘲諷,雖然她落了水,可白父其實還是偏心芹小娘母子的,畢竟這十幾年來他耗費了太多的心血與心思,給了這兩個孩子太多的疼愛與寵溺!

白敬言看了眼璟王,雙拳緊握,半響才緩緩鬆了手,低聲道:“是兒子方才與妹妹切磋,一時失手,請父親責罰。”

白父悄看了眼璟王,這屋子裏雖生著碳,但也算不上多暖和,如今他卻熱出了一身虛汗來。

“既然認罪,那便去領二十記家法,將那《弟子規》抄一百遍!你也該悟一悟那裏頭何謂兄友弟恭!省得他日再晾出大禍!”

白華英的手擱在璟王的身旁,她微握得緊了些,領二十記家法,藤條打的可輕可重,對於白敬辰而言,是無足輕重,至於那抄一百遍的《弟子規》弟子規一共才多少字?再尋幾個人一塊兒抄,也不過是隔靴騷癢罷了。

璟王微沉了臉,白父見狀試探性的問道:“王爺,明日犬子便要去學堂小試,若傷得太狠,隻怕會影響到他,旁的不如改日再論。”

外頭魏忍冬提著醫藥箱子進來,見了白華英微怔了怔,“怎麼這一天天的,不是大的重傷就是小的昏迷不醒?”

璟王重重的將手中的茶盞擱在一旁,“白大人不愧是這上京城裏出了名的慈父。既然白大人下不去這個手教兒子,不如本王替白大人教一教,燁羅。”

燁羅會意,一把扣住白敬言,白敬言下意識便還了手,幾招便立分高下,他扣著白敬言出了門,芹小娘火急火燎的跑了來,見了這情形,攔在跟前:“你,你這是幹什麼,言兒,你沒事吧。”

白敬言甩開燁羅的手,搖了搖頭:“我沒事,如今大妹妹還未醒,你去瞧瞧她吧。”

芹小娘拖著重傷的身子進了屋,見了璟王,下意識便斂了三分,怯怯的哭了起來:“夫君,言兒不懂事,誤傷了這孩子,原就是他的錯,要打要罰,妾身也無二話,隻是明日就要小試了,他為了這小試寒窗苦讀十幾年,還請夫君,請王爺從輕發落吧。”

璟王大馬金刀的端坐著,那魁梧的身形裏透著不怒自威的威嚴,這是從戰場死人堆裏拚殺出來的氣場,白父也不敢輕易說算了,隻能無奈的歎了歎氣。

“當初讓你對言兒多些管教,可你這些年總是太過縱容,才有了今日之錯!英兒如今還在床上躺著,情況不知,你竟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白父瞄了眼璟王,那意思很明顯了,這事兒求他沒用,如今璟王坐在床旁,擺明了就是要護著她,也不知這女兒到底是給璟王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如今是第二次這麼幫著她了。

芹小娘會意,挪著重傷的身子來到璟王身旁,哽咽著求情:“王爺……”

璟王掃了眼白父,不悅的道:“區區妾室,也配求見本王?白大人如今降了職,難不成規矩也忘了?”

提起降職,白父心就嗷嗷的疼,忙上前討好道:“王爺,如今英兒還未醒,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她的身子,臣隻得這麼一個嫡女,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臣可怎麼對得起她那死去的母親!”

說話間魏忍冬收了手,朝眾人道:“她先前落了水,落了寒疾,如今寒氣再度加重,往後冬日可不能再受涼了。”

他掃了眼這屋子,屋裏的碳有些少,不由叮囑道:“屋子裏也要多添些碳,暖和些。”

芹小娘見狀搭了丫鬟桂枝的手急道:“這些妾身定會吩咐人去照看著,隻是如今不知她什麼時候能醒?”若是這死丫頭醒了,到底此事事關白家,想必也不至於蠢到將白家賣個幹淨!

魏忍冬擦了擦手,淡道:“受了些刺激,如今昏睡也是正常,方才我已經下了幾針,過會就該醒了,我還有事,王爺,就先告辭了。”

芹小娘頓時欣喜不已:“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夫,她這身子打小就弱,你可否開些補身子的藥,這些日子在屋子裏也該多補補才好。”

魏忍冬微微頜首,態度冷漠得很,遞了個方子給她,“這藥材放進膳食裏燉湯,每日喝一回就行。”

“好,多謝大夫。”芹小娘接過方子,歡喜得很。

魏忍冬轉身出了門,白父見狀也鬆了一口氣:“王爺,依你看,此事……”

璟王掃了眼燁羅,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骨板指,“二公子可有話說?”

白敬言站在一旁,默了片刻沉聲道:“敬言甘願認罰。”

璟王擺明了要袒護白華英,如今他說的再多也是無用,往後入了朝堂,與璟王也是少不得要有關聯的!

“燁羅。”他擱了茶盞,燁羅將白敬言拉了出去,一抬腳便踹進了池子裏。

正午的光有些恍眼,白敬言在屋子裏穿的不多,如今撲通一聲下了水,冷得直哆嗦,但他在書院裏便是掐尖要強的,所以如今一聲不吭的泡在水裏。

倒是芹小娘急得眼眶通紅的要出去,白父一把將她拉住,沉聲道:“你一個婦人,來摻和什麼!回你的院裏去!往後若有貴人在,你就不要出來見客了。”

芹小娘捏著帕子,淚眼婆娑:“妾身自知失禮,可言兒是妾身十月懷胎拚了半條命才生下來的,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妾身該如何是好。”

白父見她這樣辯駁自己,頓時沉了臉,起身低斥道:“言兒是你拚了半條命生的,那英兒呢!英兒也是伯爵府的獨女拚死生下來的!這些日子你們在府裏若再有刻薄輕視,休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