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首望了站立不動的白衣少女一眼,轉身跟著白姬的背後走去……
冷不妨白衣少女嬌軀一彈,突然截住了蕭雲海的去路,冷冷說道:“蕭雲海,你現在還不能走。”
白衣少女這突然一喝,不但蕭雲海把腳步停了下來,就是前麵的白姬,也停下了腳步!
蕭雲海望著白衣少女滿臉寒霜,心裏不由打了一個寒噤,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問道:“你要幹什麼?”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我們還沒有正式交手。”
蕭雲海臉色微微一變,道:“難道我們真要動手麼?”
“不錯。”
蕭雲海把無處發泄滿肚子幽怨化作了怒火,當下厲聲笑道:“難道我怕你麼?”
白衣少女目光一掃站在三丈之外的白姬,問道:“她是你情人?”
“是又怎麼樣?”
她喟然一笑,這笑容蘊含著一股酸意,當下斂笑容,“我們動手吧?”
蕭雲海冷冷道:“你盡管出手就是了。”
白衣少女微微一歎,她心裏告訴自己,“我為什麼要幫他打天下之毒?而又要與他交手呢?”
她的心扉裏,產生了一股矛盾的情緒,佇立當場,久久沒有出手。
蕭雲海冷冷喝道:“你怎麼不動手?”
白衣少女從矛盾的情緒中,驚醒過來,粉腮一變,叱喝聲中,玉腕揚處,一掌斜斜擊去。
蕭雲海心知這白衣少女的武功,並不在自己之下,當下不敢怠慢,旋身避招,霍然擊出兩掌。
動手過招,疾如星火,白衣少女右手一掌攻出,左手也迅快地拍出了三招。
蕭雲海在動手之下,便用了擊的七式,這七式的威力變化,委實非同小可。
顧盼間,十招已過。
突然……
蕭雲海腦海一暈,身子像失去了重心,突然向後幌退了三四個大步,幾乎站立不穩而栽倒。
白衣少女為之一駭!
舉目望去,但見蕭雲海臉色蒼白,雙手按在腹部,額角汗如豆大,整個人像枯萎的花朵一般,向前撲倒下去!
這突然驚變,不但把個武功高深莫測的白衣少女嚇了一跳,即是站在三丈之外的白姬亦為之色變!
白姬一個彈身,疾撲白衣少女,喝道:“姑娘好辣,他與你有何大仇,你竟向他下了毒手?”
話落,一掌擊向了白衣少女的當胸。
白衣少女收身後退,道:“姑娘請聽我一言,我並沒有擊中他,他可能真的中了天下之毒的毒手!”
一語驚醒了傷心人,白姬聞言之下,為之色變,轉身望去,但見蕭雲海臉色由白轉黑……
果然,這是中毒的現象!
遠處……
悠然傳來長嘯之聲,緊接著長嘯聲中,四條人影,飄身而落!
白姬眸子一掃,抖然色變,來人赫然就是西神南君及兩個一高一矮的老者……
西神與南君與這一高一矮的老者突然出現,使場麵更加緊張。
西神會突然出現,自然是為著蕭雲海而來了。
西神炯炯有神的眼光,掃了躺在地上的蕭雲海一眼,淡淡一笑,欺身向蕭雲海走了過去。
場麵本來已是恐怖緊張,加上這四個人一現,事情更非尋常可比。
聯教數十個高手依舊虎視耽耽地盯住蕭雲海。
就在西神一欺身之際,白姬冷笑聲起,晃身截在西神麵前,冷冷問道:“你要幹什麼?”
西神被白姬這一喝,下意識退了一步,目光一轉,笑道:“原來是你……”
白姬冷冷接道:“老前輩是為蕭雲海而來?”
望著白姬滿麵怒容,西神心裏不由打了一個冷戰,當下冷冷一笑,反問道:“你認為我是不是為蕭雲海而來?”
這當兒……
站在一側的南君突然一欺身,與西神並肩而立,轉臉向西神問道:“這位姑娘是第三魔什麼人?”
“情人!”
南君愕了一聲,目光落在蕭雲海的臉上,冷冷一笑道:“短短數十日之中,這位少年能令江湖上刮目相看,真也不容易了!”
白姬明眸一掃南君,說道:“這裏已經沒有事了,各位還是走吧。”
西神一抖手中拂塵,冷冷一笑,道:“你既然是蕭雲海情人,也應該替武林著想,蕭雲海是江湖魔星,如不撲滅,勢必埋葬了整個武林……”
白姬冷冷接道:“這個我不管,有我在此,誰也不許動蕭雲海一根汗毛。”
白姬這一番話說得在場之人,臉色全變,試想西神南君名例四大奇人,幾曾受人如此奚落?
西神臉色一變,冷冷一笑,道:“女娃兒這話未免說得太也狂傲了!”
“你們非殺蕭雲海不可了?”
“這也不一定!”
“那麼,不妨把來意說明。”
這時——
站在一側久久不語的一高一矮的老者,那位瘦長的老者突然接口道:“蕭雲海殺人如麻,早該殺了。”
白姬不屑道:“你懂什麼?”
白姬在心情悲痛之下,說話也比較沒有分寸,那瘦長的老者聞言,厲聲一笑,道:“南海雙奇,自出江湖以來,還沒有碰過這麼狂傲之人,鐵竹真君就懂這個——”
“個”字未自出唇,手中四尺長的鐵竹,斜斜向白姬擊去。
鐵竹真君與鐵扇羽士為南海雙奇,也叫南海雙鐵,其名望之高,並不在中原四奇人之下。
鐵竹真君這鐵竹一揮之勢,堪稱雄猛絕倫,竹影閃虛,已打向了白姬的當胸。
白姬一聽對方自報名號,芳心為之一驚,她真做夢也想不到,這兩人是譽滿江湖的南海雙奇。
鐵竹真君鐵竹拐杖掃出,勢如遊龍,白姬見對方猝然出手,叱喝聲中,一招斜斜擊了過去。
雙方發動攻勢,同在一個時間之內,這一拐一掌,兩個人均是全力施為。
白姬一掌出手,嬌軀挾著掌力,乘勢飛出,彈身撲向了鐵竹真君。
這出掌再加撲身,大出武學常軌,因為大凡一個人在全力出掌之下,豈有餘力再度撲擊?
可是,這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女做到了,這怎麼不令鐵竹真君為之心楞?
他一收身,暴退數步,避過了白姬這異於武學常軌的一擊。
疾如電光石火——
白姬叱喝道:“再接我這兩掌試試——”
玉腕翻飛,刹那間,三掌又告出手。
名家動手,以快為主,鐵竹真君一上來過份輕敵,以致現在迫得節節後退,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動手,眨眼之間,十招已過。
驀地裏——
鐵竹真君大喝一聲,右手一抖手中鐵竹,猛地一折身,疾喝聲中,搶攻三招殺手。
三招出手,果然把白姬迫退了三個大步,鐵竹真君這極快之間,又揮出了五招。
數十招過後,依舊不分勝負。
這情形使站在一側的西神為之震驚,因為南海雙奇一身武功,高深莫測,怪異絕倫,何以會打不過這位名不見經傳的白姬?
他們哪裏又會知道白姬除了身負音煞女的武功之外,還有一番奇遇?至於詳情,下文自有交待。
倏地——
一聲暴喝之聲,倏告破空傳至。
“住手——”
聲音傳來,猶似焦雷,白姬與鐵竹真君心頭一震,雙雙收身後退!
一個迅快人影,飄落場中。
舉目望去,白姬又是一驚,暗道:“又是他——玩血人!”
玩血人羅信去而複返,又是大出意料之事,殊不知羅信在半途遇見了西神,知道情形不妙,又折身而返。
西神南君南海雙奇八隻眼睛掃了玩血人羅信一眼,臉色一變,驚恐之色,溢於言表。
從玩血人的臉上,他們憶起了一個人——死去了十幾年的粉麵鐵人羅平!
在場之人,不約而同地退了一步。
白姬見玩血人突然出現,緩緩籲了一口氣,也退了一步!
唯隻那位白衣少女,直似泥塑木人一般,望著躺身地上的蕭雲海,動也不動……
玩血人目光落在西神臉上,含笑拱手道:“前輩請了!”
西神微微一怔,道:“閣下不必客氣,老夫擔當不起!”
玩血人含笑道:“前輩一代高人,想必是為蕭雲海而來了?”
“不錯!”
玩血人一皺眉,沉思俄頃,才說道:“以前輩之意,是想毀去蕭雲海?”
“蕭雲海是江湖魔星,理該誅之!”
玩血人含笑道:“這是實情,隻是有一件事相詢老前輩。”
“請說。”
“金蛇教在江湖人物眼光看來,是怎麼樣一個派係?”
西神答道:“曾經是江洋大盜之窩……”“這就對了,金蛇教既是江洋大盜之窩,做下無數傷天害理之事,二百八十名高手死於蕭雲海之手,又有什麼不對?”
西神道:“可是後來金蛇教已正式成為江湖上一個正派門戶。”
玩血人笑道:“這個我們姑且不談,有件事我想再請教!”
“有話盡管說就是。”
玩血人含笑道:“聽說你與金蛇教教主鐵旗令感情不錯?”
西神微微一愕,臉上開始變化……
玩血人漫不在意地又說道:“鐵旗令既與你相交不錯,為友報仇,此仍常情,可是……”他說到這裏,故意不把話說下去。
西神目射精光,迫問道:“可是什麼?”
“可是,你的惡意到底是為友複仇呢?還是為江湖安危……”
西神冷冷接道:“或許兩者都有!”
玩血人沉聲道:“蕭雲海並非如你所言,屠殺如命!”
“殺了二百八十名金蛇教高手,難道還不能說屠殺如命?”
“這可能有他的原因!”
白姬冷冷接道:“老前輩,何必跟他們多說。”
玩血人淡淡一笑,道:“前輩,我們也不必多談什麼了,蕭雲海現在已經受傷,勝其不勇,我看以後你們再找他不遲。”
南君冷冷一笑,道:“假如我們不走呢?”
“那就要看勝負如何了!”
玩血人這一句話軟中帶硬,聽得西神南君及南海雙奇臉色同時一變!
場麵也在玩血人這句話過後,驟現殺機,因為西神與南君是江湖成名人物,怎會把玩血人放在心上?
南君冷冷一笑,道:“老夫不才,倒想領教閣下幾招絕學!”
話落,欺前三步,蓄勢待發。
玩血人冷冷笑道:“這麼說來,你們是非動手不可了?”
南君應道:“不錯!”
玩血人笑道:“這大可不必,蕭雲海雖然跟我有點關係,可是,我還不想為他與你們交手,總有一天,蕭雲海會找你們。”
話落,望也不望南君一眼,轉身走去。
白姬目光一掃,芳心一跳,蕭雲海突然消失所在,她不由暗道:“誰把他劫走了?”
心念未落,她想起了白衣少女,這一看,使白姬頓然明白,白衣少女也失去了所在。
白姬望了遠處的馬車一眼,一晃身,直向馬車處飛奔過去。
白姬這一走,驚醒了在場之人,這當兒,一條人影,猝然截住了白姬的去路!
白姬吃驚之下,呼的一掌劈去——
白姬這一掌在情急之下發出,威力非同小可,掌力未出,便聽玩血人冷冷說道:“姑娘使不得。”
白姬估不到,截住去路的人,就是玩血人,芳心一楞之下,收掌後退三步,歉然道:“我不知道是你,不知前輩尚有何事吩咐?”
玩血人說道:“你要去找蕭雲海麼?”
“正是!”
“他被白衣少女帶走,諒無生命之險,我已經辦完了第二件事,第三件事我正要去辦!”
“取到了散功粉與聚功丸?”
“正是。”
“那麼,把東西交給我。”
玩血人把散功粉與聚功丸交給白姬又說道:“有件事我不能不說,你既然愛蕭雲海,就應該把你本身的事告訴他!”
“我會的。”
“那麼,還有一件事,轉告蕭雲海,叫他不必守著十天不殺人的諾言。”
“好。”
“那麼,我走了!”
話落,目光一掃佇立的南君西神及南海雙奇,冷笑聲中,彈身飛去。
再說白姬在玩血人走後,向馬車飛奔過去,幾個縱落,已來到了馬車門前。
也在白姬一彈身之下,西神南君南海雙奇及聯教數十人,展身向馬車奔去……
白姬望著馬車之上,但見四個女婢,神情非常嚴肅地站立兩側!
白姬一躍身,向車內奔去。
白姬身子未自彈出,叱喝聲起,查敏馬鞭一揮,一鞭打向了白姬的當胸。
查敏這突然一鞭,出得迅猛絕倫,白姬芳心一駭之下,右手劈出,人已收身後退!
查敏沒有再度撲擊,她隻望著白姬臉若寒霜!
白姬飄身落地,冷冷喝問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查敏明眸一轉,冷冷應道:“我家大姐有令,沒有她的允許,不得放任何一個人進入馬車之內。”
白姬粉腮一變,冷冷問道:“那麼,蕭雲海是不是在裏麵?”
查敏應道:“不錯!”
白姬蓮步輕移,向查敏走了過去,冷冷問道:“她要把蕭雲海怎麼樣?”
“這個姑娘放心,我家大姐總不會害他就是了。”“既然不是害他,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這個想必有用意。”
“用意?”白姬冷冷笑了起來,道:“她不讓我進去,難道我不會闖麼?”
“闖”字出唇,嬌軀再度飛起,直似一縷輕煙,向馬車門口,飛射而上。
幾乎同在一個時間之內,查敏與另外一個青衣女婢揮動手中馬鞭,向白姬合攻過來。突然——
一聲叱喝道:“住手——”
聲音傳至,使正在動手的白姬與那個青衣女婢,雙雙收身後退——
循聲望去,但見馬車門口,緩緩走出那個白衣少女,她粉腮冷若寒霜,但卻帶著一份尤麗神情,望著白姬道:“姑娘請上來吧。”
白姬冷冷一笑,道:“姑娘私自劫走蕭雲海,意在何為?”
白衣少女惋然一笑道:“我總不會要他的命就是了。”
白姬道:“你不要蕭雲海的命,但你的女婢卻要我的命。”
“現在你上來吧!”
“她們不會阻止我了吧?”
白姬這句話帶著諷刺意味,白衣少女正待答話,查敏一揮馬鞭,應道:“我大姐既然有令,我們當然不會阻止姑娘!”
話落,收身退後三步,讓過去路。
白姬眸子一轉,一緩身子上了馬車。
白衣少女淡淡一笑,問白姬道:“我們進去看吧,他身中巨毒,看來已是無救。”
白衣少女這一句話說得白姬粉臉慘變,一股不祥的陰影,猝然湧現在她的雙眸裏!
她急急問道:“他在哪裏?”
“在我床上!”
說話聲中,腳步輕移,領著白姬到了她的臥室,果然,但見蕭雲海的臉色紫黑,氣若遊絲!
白姬芳心一痛,沙啞地叫了一聲:“羅哥哥……”
叫聲未落,淚如雨下,滴滴地滾在她的衣襟上……
白姬目睹愛人奄奄一息,怎不令她悲痛欲絕!柔腸寸斷!
可是,蕭雲海根本聽不到這親切的叫聲……他隻是靜靜地躺著……那盞神秘之燈,端放在茶幾上……
白衣少女道:“姑娘不必傷心,人生死由天……”
白姬哭叫道:“我不能讓他死呀……”
白衣少女微微一歎,雙眼滾動著豆大的淚水,慘然一笑,問道:“你很愛他?”
“是呀……”
掛著白衣少女眼眶裏的晶瑩淚水,終於滑下了她的粉腮,她慘然地笑道:“姑娘請不必哭了,如蕭雲海命該如此,哭有何益,不過,我可以試試讓他醒一醒!”
白姬泣道:“我隻要他不死……”
“這很難說,如果他命不該絕,自會有救!”
話落,她從懷中掏出了兩包藥沫,倒進蕭雲海的口中,半晌之後,她功運雙掌,拿了蕭雲海的三十六大穴。
天下之毒以毒稱絕江湖,蕭雲海在毫無三掌之下,中了巨毒。
如今毒氣已攻入內腹,如在一天十二個時辰之內不施於救治,毒氣必攻入七星靜脈而死!
白衣少女給蕭雲海服下的兩包藥沫,及萬世仙姬獨門奇藥,不論身受任何毒氣,均能藥到病除。
蕭雲海服下兩包藥沫,再經白衣少女一陣推拿穴脈之後,人果然開始幽幽轉醒!
白姬珠淚簌簌而落,輕輕叫道:“羅哥哥……”
他睜著那緊閉的眼皮,望了白姬一眼,可是,展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張口半天,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白姬泣道:“羅哥哥,我是白姬!”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兩顆男兒熱淚,陟然滑落在枕頭上……
白姬叫道:“羅哥哥,你不能死呀……我愛你……”
他緩緩閉上眼睛,張口結舌地叫道:“白妹妹……”
“羅哥哥,我就在你的身邊!”
他頷首道:“白妹妹,我……我不行了……”
他吃力地說著……額角泛青,氣若遊絲……
白姬悲慘而泣,叫道:“羅哥哥,你怎能離我而去呢?”
“我……我抱歉……白妹妹,原諒……我!”
“羅哥哥……”
“白妹妹,不必傷心,在……我死前,我求你幾件事……”
“你不會死的!”
“不,白妹妹,你好好聽著,當我死了之後,第一件事,你要替我報仇!”
“我會的……”她哭得更傷心!
“第二件,我雖然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我原諒你……”
他含笑地點了點頭,又道:“答應我,如果你有了孩子,好好撫養他!”
“我……”她淒厲地哭著……不知所答!
他幽幽問道:“答應我麼?”
“我……”她用哭代替了她的答複,其實,她該怎麼回答?
“白妹……妹,答……應我……”
“我”字聲音未出,他又昏死過去!
白姬伏在床沿,放聲痛泣,哀豔的哭聲,聞之令人淚下。
車內空氣,被哀傷包圍,好像一對戀人,到了死別!
白衣少女經過一陣調息之後,人已恢複元氣,當下走到白姬身側,幽幽說道:“姑娘不必太傷心了,如果你不願看他死,也應該想個辦法!”
白姬聞言,銀牙一咬,說道:“是的,我要想個辦法,我不能讓他死!”
這刹那間,使白姬堅強起來,她不能讓蕭雲海這樣輕易死去。
她拭去了眼淚,目光一掃白衣少女,問道:“你認為他還有救麼?”
白衣少女慘然一笑,道:“這個我不敢保險!”
白姬沉聲問道:“你想想看,普天下還有什麼人能解天下之毒的毒?”
白衣少女沉思俄頃,道:“我想起來了,此人就是名震天下的神湖主人!”
神湖主人四字一出,使白姬芳心一跳,因為她本身又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問道……
她抑製了心中驚恐情緒,問道:“此人當真能救?”
“除了此人之外,別人諒無能為力!”
“那麼,我們就去找他吧!”
白衣少女黛眉一顰,道:“去當然要去,隻是他肯不肯救蕭雲海還是一個重大問題!”
“我們可以求他!”
白衣少女頷首道:“說不好隻有這樣辦了。”
白衣少女話音未落,轉身到了車門,看了四個青衣婢女一眼,說道:“我們走吧。”
查敏問道:“大姐,我們上哪兒?”
“神湖”
查敏微微一頷首與另一個青衣女婢飛身上了馬車前座,另兩個進入車內。
查敏與另外一個青衣女婢,一揮手中馬鞭,叭噠一聲,馬放開四蹄,絕塵而去!
倏地——
一聲冷喝道:“把馬車停下!”
隨著喝話聲中,數十條人影,倏然截住去路,查敏一勒馬疆,兩匹馬前腳仰起,馬車倏然而停。
查敏杏目一掃,喝道:“你們要幹什麼?”
兩個青衣女婢也在情急之下,飛落地麵,可是這一著大錯特錯,蕭雲海幾乎為此喪命。
三個勁壯大漢見青衣女婢下了馬車,一折身,向蕭雲海躺身的床上,撲了過去——
其餘聯教之人,也蜂湧而上!
倏地——
一聲陰惻惻的冷笑之聲倏告破空傳至,喝道:“上來者亡——”
挾著喝話聲中,三條人影,從馬車之內,飛瀉而出,叭噠聲起,栽落於地。
聯教數十人目光同時掃向那三條人影,這一看,使所有之人,無不驚叫出口。
那三條人影,赫然就是那三個勁壯大漢,但見他們口吐鮮血,死於非命。
這突然的變化,不但把聯教之人,嚇得臉無血色,即是那兩個青衣女婢也嚇了一大跳!
馬車之內,必是來了能人,否則哪來陰惻惻的冷笑聲,而又斃了三個聯教之人?
馬車之內,隻有蕭雲海一個人,現在來的又是什麼樣子的人,能在投手舉足之間,斃了聯教三個高手?
由此不難明白,來人必是一個武功奇高,手法極為厲害毒辣之人。
在場之人心念之中,那陰惻惻的冷笑聲傳來道:“各位如再不走,當心血濺荒山!”
聲音雖然冰冷冷,但卻帶著一股驚人音韻,聞之心驚,聽之膽栗!
單從對方在短短時間內,斃死三個勁壯大漢的武功看來,已非尋常,聯教之人,駭然而立,不知所語!
對方又傳來聲音道:“難道你們真要找死麼?”
聯教之人,依舊沒有答腔!
那冰冷冷的聲音又道:“回去告訴五湖遊客,蕭雲海三天之內,必到聯教一行!”
這一句話正給聯教之人一個下台機會,當下知塵和尚朗聲道:“閣下這話可算數?”
“放心!”
“那好,三天之內,聯教再會。”
話落,向數十個聯教之人使了一個眼色,已有人提起了三個勁壯大漢的屍體,飛身奔去,眨眼間,已消失不見。
聯教數十個人雖然走了,可是場麵殺機未滅,白衣少女與白姬,依舊跟西神與鐵竹真君打得十分劇烈!
兩個青衣女婢望了馬車一眼,然後相對一視,不約而同地問道:“馬車內來了什麼高人?”
兩個青衣女婢眸子裏射出了奇異光彩,其實,她們又怎麼會知道馬車之內來了什麼人呢?
驀地裏——一聲焦喝道:“住手——”
聲音驟起,在冰冷之中,又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使正在動手的白衣少女與白姬同時收身後退!
在場之人的目光,迅然地掃向了聲音處,但見遠處蒼林中,佇立了一條人影!
這條黑影佇立在三丈之處,配合著樹的搖曳影子,使人一望之下,生出了一種恐怖與神秘的感覺。
但見對方臉蒙黑紗,令人無法看清麵目,到底是男是女……
這黑影必然就是掌斃死聯教三個勁壯大漢之人!
西神冷冷一笑,問道:“閣下何方高人?何必鬼鬼崇崇?”
那黑色人影冷冷一笑,道:“你大概就是四大奇人的西神了?”
西神聞言心頭一震,道:“不錯,老夫正是。”
驀聞對方厲聲一笑,道:“西神既名例四大奇人,就這種趕盡殺絕的手段,也不怕讓人笑掉了牙麼?”
這句話說得西神滿臉通紅,半晌答不上話來!
南君臉色一變,冷冷喝道:“閣下逞口舌之能,有種的請報名兒!”
黑衣人影不屑地問道:“你就是南君?”
“不錯。”
對方冷冷道:“四大奇人,已現其二,為蕭雲海一個人,便令二位高人千裏迢迢,趕到這裏,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一件事!”
這一番話簡直說得西神南君無地自容,當下西神厲聲笑道:“蕭雲海殺人無數,難道不應該誅之?”
“殺人無數?哈哈,西神你還沒有死呀!”
瘋狂的笑聲,冰冷的語鋒,聞之令人毛骨悚然,西神打了一個冷戰,道:“蕭雲海想殺我,可能還不會這麼容易!”
“說得好,告訴你,你與南君必然喪命在蕭雲海之手。”
“你怎麼知道?”
“他告訴我!”
西神曬然一笑,道:“我到要看看,蕭雲海是否能殺了我!”
“那你瞧瞧看”,對方語鋒略為一頓,說道:“西神,你們應該走了,否則,再過三個時辰,你們要走,也走不了啦。”
西神冷冷應道:“我倒要看看誰能留住我們。”
對方陰冷一笑,道:“那你就等三個時辰吧。”
話落,身影一劃,飄然而逝!
這條黑影來去突然,他到底是誰,依舊是個謎。
白姬望了那黑影遠去影子,腦中似有所悟,她一幌身,突然向馬車奔去。
她彈身躍上馬車,走到了蕭雲海的床前,舉目一瞧使白姬芳心楞了一陣子。
但見蕭雲海躺身的床上,臉色由紫轉紅,人也幽幽轉醒……
白姬目睹現狀,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蕭雲海身中巨毒,何以能在瞬眼之間,變成了一個毫無中毒之狀?
那個救他的黑衣人是誰?
白姬吃驚了半晌,然後功運全身,循至雙掌,拿拍蕭雲海三十六大穴,然後用內力幫他療傷!
兩個時辰後——
蕭雲海長長籲了一口氣,元氣全複,容光煥發,但白姬內力受損過巨,隻好盤坐調息!
門簾掀處,閃進了白衣少女,但見目光一掃之後,臉色也不由微微一變!
這當兒——
蕭雲海一轉身,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目光一轉之下,也不由吃了一驚!
這刹那間的事,令在場之人,感到驚奇,蕭雲海身中巨毒,如無特殊解藥或異草,豈能救他一命不死?
蕭雲海怔怔望著白衣少女,半晌才道:“是姑娘救我?”
白衣少女從茫茫然的情緒中,驚醒過來,搖首苦笑道:“不是!”
蕭雲海大感不解地沉思,這時,白姬經過一陣調息之後,人已轉醒!
她妙目掃了蕭雲海一眼,苦苦地笑了笑,蕭雲海目睹白姬笑容,不由歉意更深!
他輕輕地叫道:“白妹妹!”
她應道:“什麼事?”
“你救我的麼?”
“不,是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他是誰?”
白姬惋然笑道:“或許他跟你相識,否則怎肯救你!”
蕭雲海望著白衣少女問道:“我怎麼會睡到這位姑娘的床上來?”
白衣少女隻得將經過告訴蕭雲海一遍,蕭雲海聞言之後,追問道:“你說西神與南君出現這裏?”
“是的!”
蕭雲海冷冷笑了起來道:“我要殺他們!”
話落,就待走去,冷不防白衣少女橫身擋住了去路,冷冷問道:“現在就去?”
“不錯。”
“算了,西神與南君雖對你有所不是,但還沒有到死的地步!”
白衣少女哪裏知道,地窟之內那個神秘女子,所交給他的信中,就是要他殺西神與南君?
蕭雲海冷冷一笑,倏地——
他的笑容斂了,他發現了白姬那張帶雨梨花之容,心頭一陣黯然,愕然不知所語!
白姬伸手拭去了粉腮淚痕,臉色驟呈堅毅之色,望著蕭雲海道:“羅哥哥,我要走了。”
話落,轉身向車外走去。
蕭雲海閃身阻擋去路,說道:“白妹妹,你怎麼要突然一走?”
白姬冷冷問道:“難道你蕭雲海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我效勞?”
白姬這個性的突然轉變,不但大出蕭雲海的意料之外,就是白衣少女也不由為之一怔。
蕭雲海心知白姬必是為了當初對她的侮辱,而懷記在心!
當下他歉然道:“白妹妹,你還恨我麼?”
白姬幽怨的眼光,望了蕭雲海一眼,道:“我為什麼要恨你?”
“那麼,你為什麼要突然一走?”
“因為你沒有地方需要我效勞了。”
蕭雲海黯然道:“白妹妹,你應相信我,當初……”
白姬冷冷接道:“當初的事不提也罷!”
“可是,我要讓你了解!”
“我很了解你!”
“既然了解我,那麼,你怎麼會三番兩次躲避我?”
白姬幽幽一歎,道:“我並沒有躲避你!”
“現在你卻要走了!”
白姬的眼眶裏,開始紅潤,兩道如電目光迫視在蕭雲海的臉上,迫問道:“你知道我是誰麼?”
“知道。”
“知道?誰告訴你的?”
“玩血人!”
白姬倏然厲聲一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愛我!”
“我永遠愛你!”
她冷冷道:“你不要忘了我是一個壞女人!”
“不!”
白姬冷冷笑道:“唉喲,蕭雲海,難道你已經改變了對我的觀念?”
“是的,你是一個好女人!”
“好女人?”她瘋狂地笑了起來,道:“這是諷刺?還是挖苦?”
瘋狂的笑聲,使蕭雲海接連打了幾個冷戰,白姬心情的轉變,委實太過令人震驚!
蕭雲海臉色一變,喝道:“白妹妹,難道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
“相信我愛你!”
白姬狂然大笑,道:“你叫我相信愛情?哈哈哈……”
笑,瘋狂的笑,這瞬眼之間,白姬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女人!
蕭雲海再也忍耐不住,厲聲喝道:“你怎麼了?”
挾著喝話聲中,一記耳光,向白姬的臉上,打了上去。
叭的一聲,白姬的笑聲,嘎然而止,也在叭的一聲過後,悠然沉靜下來。
蕭雲海怔了一怔!
好像這一記耳光會打在白姬的嫩臉上,大出他本身意料之外!
白姬癡癡地說道:“打吧,就像你當初把我打得口血飛濺一樣!”
她雙手掩麵,悲切而泣……
蕭雲海忍不住白姬切切悲泣而感染,當下一探手,把白姬拉到懷裏。
白衣少女幽幽一歎,轉身走去!
蕭雲海把白姬拉到懷中之後,悲切叫道:“白妹妹……”
“羅哥哥!”
她微一仰首,蕭雲海望著她那閃動的唇瓣,一吻落在了她的櫻桃小口上。
她打了一個冷噤!
蕭雲海瘋狂地吻著她的櫻唇,脖子、秀發、吻遍了臉上各處……
好像過去的不幸,在這一吻之下,得到了補償!
可是另一個傷心的女人——白衣少女,卻帶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馬車!
夜,漸漸降臨人間!
除了呼呼夜風之外,再也聽不到了什麼聲音……
她——白姬切切而語:羅哥哥……我不能愛你,我是一個壞女人……
“不,你是清白的,縱然你是壞女人,你給我的也已經夠了!”
“我……”她愴然道:“我是壞女人呀……你已經知道,天下無數的男人,為我喪了清白!”
蕭雲海心頭一震,他突然想到,白姬既然是處女,那麼,是誰奸淫了那數百名武林高手?
白姬的本身,又蘊藏了一件什麼動人的故事?
蕭雲海心知自己必須了解白姬的過去,對於白姬的身世,不能永遠成為一個謎!
蕭雲海心念一轉,問道:“你為了什麼?”
白姬霍然推開了蕭雲海,問道:“你要知道什麼?”
“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
“是的,因為我愛你,對於你的身世,我不能永遠成為一個謎。”
她慘然一笑,道:“現在你還不宜知道。”
“到什麼時候?”
“總有那一天的,現在言之過早!”
蕭雲海心裏一陣黯然,問道:“你會愛我?”
“你相信我的愛情?”
“相信!”
“好吧”她說到這裏,倏然止口不語,目光落在蕭雲海的胸前衣口,驚問道:“那是什麼?”
蕭雲海隨著白姬這一問,不由吃了一驚,目光掃向胸前衣口,但見一封紅色之信,露了出來。
蕭雲海暗吃一驚,隨手把懷中的信取出一看,但見上麵寫著:正義之徒請拆。
蕭雲海見信之下,知道這封信就是那個地窟之內的神秘女子所寫!
蕭雲海心念一轉,也馬上明白過來,原來解自己身上之毒的人,就是那個神秘女子!
想到這裏,蕭雲海說不出的感激,他拆信一看:“正義之徒:你身中巨毒,如我晚來一步,你必定喪命黃泉,再無法完成萬能之神所交待你的事!所交待之事,隻完成其一,其它之事切速辦妥!三天之內,到聯教一行——地窟女子。”
蕭雲海看完信之後,心裏不由又感激又難過,如非那神秘女子,自己一命,豈不早登黃泉?
他喃喃道:“男子漢大丈夫,知恩必報,縱然為那神秘女子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白姬脫口問道:“誰寫的信?”
蕭雲海把信納入懷中,道:“也許是一個不幸的女人!”
“不幸的女人?也就是解你身上之毒之人?”
“正是。”
白姬問道:“羅哥哥,我想問你一件事,你為什麼滅了金蛇教,殺了二百八十名高手?”
“我不能說!”
“你在地窟發現了什麼?”
“我不能說!”
白姬臉色一變,道:“難道連我也不能說?”
“是的,我答應萬能之神,不將地窟所見所遇,告訴任何一個人,包括你與北妖!”
白姬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有什麼可談的?”
話落,舉步向馬車門口走去。
蕭雲海急忙說道:“白妹妹,應該聽我解釋!”
“不必了,我知道你被魔燈所迷,使你瘋狂殺人而用,一篇鬼話騙人!”
“不……”
“不要多說,我要走了,不過,玩血人叫我轉告你,你不必守著十天不殺人的諾言。”
蕭雲海心中雖然著急萬分,可是他已經答應了萬能之神,不管如何,他怎能自食其言!
望著白姬下了馬車,他突然想起了西神與南君為自己而來!
他臉色在腦海念頭一轉之下,呈現了一片殺機,疾步走下了馬車。
蕭雲海未自下了馬車,但見白衣少女領著兩個青衣女婢,步上馬車。
她的眸子掃了蕭雲海一眼,那眸子的光彩,呈現了一層幽怨神情,然後與蕭雲海擦身而過!
蕭雲海從她的眼光裏,好像發覺到什麼?似幽、似恨、似情、似怨……
蕭雲海把身子停了下來,背後,乍聞白衣少女的聲音傳來叫道:“羅少俠……”
蕭雲海不敢轉身,他怕看到白衣少女那幽怨的眼光,當下應道:“姑娘有何吩咐?”
白衣少女一歎,道:“我要走了!”
從這句話裏,蕭雲海聽到了無限的情意,蕭雲海心頭大震,不知所悟!
白衣少女又道:“你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
對方淒苦一笑,道:“但願從此一別,還有相逢之日!”
蕭雲海心頭一跳,從這話裏,蕭雲海雖不知道,這個美賽天仙的絕色佳人,對自己愛苗深種了!
他戰戰兢兢應道:“但願是的!”
對方久久不語,片刻之後才歎道:“哎!相逢何必曾相識……”
白衣少女帶著憂慮的歎息之聲,進入了馬車,一個青衣少女向蕭雲海道:“羅少俠,下車吧!”
這刹那間發生的事情,令蕭雲海幾乎不敢相信,然而,他的腦海,將一輩子銘記著了白衣少女的切切哀語,沉重的心聲……
他沒有回首,隻是移動著沉重的腳步,下了車,最後,他終於鼓起勇氣,回首一望——
車門簾麵低垂,他沒有看見白衣少女的影子。
他癡癡地站著……直到馬車輪滾動之聲,才把他驚醒過來……這時,那輛馬車,已沒入林中了!
香車美人,就此消失!
白衣少女的笑聲,像車輪般地閃進了他的腦際……他悵惘若失……
倏地——
背後傳來西神的聲音,喝問道:“狂小子,你還認得我麼?”
這一句話把蕭雲海驚醒過來,轉身一望西神,臉上一掃憂慮之色,替而代之的是一片恐怖的殺機!
他厲聲一笑,道:“你縱藏到十八層地獄,我也能把你找出來!”
望著蕭雲海,滿臉殺機,西神不由暗地心駭,當下冷冷道:“那最好不過,蕭雲海,你還記得當初老夫警告之語吧?”
“怎麼樣?”他目光一掃儒士打扮的老者,冷冷問道:“這位大概就是四大奇人的南君吧?”
“南君”應道:“老夫正是。”
蕭雲海傲然一笑道:“想不到你們會全在這裏,這倒省了我一番時間去找你們!”話落,不屑一笑,狂傲之態,溢於言表。
西神臉色一變,道:“蕭雲海,請問金蛇教與你何仇?”
“恕難奉告,不過,我要殺你們兩位!”
“你蕭雲海恐怕辦不到。”
蕭雲海功運雙掌,舉步向西神立身處走了過去,口裏說道:“西神與南君,在你們死前,我應該把致死原因告訴你們,以免死在九泉之下,而難瞑目。”
空氣在蕭雲海一欺身之下,殺機驟現,南君與西神心泛抖悸,雙雙退了一步!
西神冷冷道:“你說說看!”
蕭雲海問道:“你們二位,大概還記得三十年前的丁逖坤與沈鳳玲吧?”
蕭雲海此語一出,使西神與南君臉色同時一變,驚恐之色,溢於言表!
西神定了定神,問道:“記得又怎麼樣?”
蕭雲海充滿殺機地笑了笑,道:“丁逖坤與沈鳳玲為何而死?”
“跳峰殉情!”
蕭雲海哈哈一陣狂笑,道:“你倒說得堂而嘩之,你們自己心裏明白,丁逖坤與沈鳳玲之死,還不是由你們一手造成?”
西神與南君臉上驟現了死灰,道:“閣下說話應該客氣一點。”
“客氣什麼?你們不是幫於遂迫死了這一對生死不渝的愛人!”
三十年前的往事,在蕭雲海這一說之下,全部湧現在西神與南君的腦海……
那是一件不幸而又恐怖的事……
想不到三十年之後,這件事又死灰複燃,蕭雲海竟然知道這段被埋藏的事!
西神與南君心念之下,不由雙雙打了三四個冷戰。
蕭雲海望著他們驚恐神情,陰冷地說道:“現在你們倆該知道我為什麼殺你們了吧?”
西神臉色一變,冷冷問道:“你與他們兩人又有什麼關係?”
“這個你無權過問。”
西神縱然再笨,也不難明白,蕭雲海地窟之行,必然發現了丁逖坤與沈鳳玲有關之事。
否則,他為什麼在取得魔燈之時,滅了金蛇教?因為於遂與丁逖坤、沈鳳玲之間,有極大關係。
西神心念一轉,曬然一笑,道:“那麼,你是為丁逖坤與沈鳳玲報仇而來?”
蕭雲海反問道:“那麼,你們也承認迫死了這一對戀人?”
這一句反問得西神與南君久久答不上話來,當下惱羞成怒,西神冷冷喝道:“小娃兒多逞口舌之能,接我一招。”
話落,一抖手中的拂塵,一招掃向了蕭雲海。
西神羞怒出手,其勢猶如電奔,呼呼風聲,拂塵已掃向了蕭雲海中盤。
蕭雲海哈哈笑道:“想不到四大奇人也會做出這傷天害理之事,要我不除你們何以為人?”
語聲未畢,在西神的拂塵疾掃之下,欺身而攻過去。
蕭雲海現在已經斷定了那地窟之內的神秘女子,就是當年的江湖之花沈鳳玲。
因為除了沈鳳玲之外,別人不會叫他做這幾乎與當年殉情有關之事。
沈鳳玲傳他武功,救他一命,縱然他殺了西神與南君會激起武林公憤,他也在所不惜。
蕭雲海殺心一起,在一出手之下,使用上了那神秘女子教他的三招絕學——閃、擊、接。
蕭雲海能在拂塵疾揮之下,欺身而上,這一手絕招看得西神與南海雙奇等四人大驚!
西神暗道一聲:“不好——”一收拂塵擊出之勢,身子滑退三步,方才避過了蕭雲海這一擊之勢。
西神名例四大奇人,其身負武功,當非尋常可比,可是在這一動手之下,卻比蕭雲海遜色不少!
蕭雲海在西神避招之際,暴喝聲起,身子一旋之刹那,再度欺到了西神麵前,左掌再度掄出。
出手之快,無與倫比,西神真是做夢也不會想到,蕭雲海的武功,在數日之間,竟高到這驚人地步!
他在吃驚之下,拂塵一掃,再度攻出一招。
西神心裏明白,今日之戰,不但關係他的名望,也關係著他的生命。
心念一起,拚命之念,油然而生,當下一聲疾喝,拂塵連演三絕招。
西神這一拚命,倒把蕭雲海迫退了兩三個大步,真是一夫拚命,萬夫莫敵!
西神武功領袖群倫,蕭雲海想在一時之間,把西神斃在掌下,那當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但見掌影如幻,拂塵勢如閃電,直打得塵土飛揚,日月無光!
好一場慘烈的搏鬥!
這情形看得站在一側的南君與南海雙奇膽戰心驚,無不被這場打鬥所震攝。
驀地——
蕭雲海大喝道:“西神,你給我躺下!”
挾著喝話聲中,西神的手中拂塵,脫手飛出,一個身軀被蕭雲海一掌打得飛瀉而出。
南君一聲驚叫,雙足一點,人似巧燕,向西神落地處彈了過去。
蕭雲海見狀,暴喝道:“你找死——”
撼山栗獄的喝話聲中,出手一掌,擊向南君背後。
南君正待接住西神掉下來的身子,冷不防蕭雲海一掌從背後掃到,他隻好暴退一丈,避過蕭雲海一擊!
叭噠一聲,西神的身子栽落地上,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便暈死過去。
南君目睹此情,大吼一聲,喝道:“接我一掌。”
掌字猶未出唇,疾撲蕭雲海,排山倒海的掌力,已經湧至!
蕭雲海冷笑聲中,不避反進,從南君的掌勢之中,飛身而上,雙指拚進如戟,點向南君當胸玄機穴。
擊的七式,委實有意想不到的威力與奧妙,南君心頭一駭之下,忙收身後退——
蕭雲海就在南君一退身之際,左手一推,一掌擊向了躺在地上的西神。
蕭雲海這一掌出得大大出乎南君意料之外,想阻止已來不及——
但聽一聲慘叫,西神隨著蕭雲海的掌力過後,腦血飛濺,死於非命!
可憐一代奇人,隻為當初一念之差,而至今日因果循環,死於非命。
西神之死,使南君,為之震栗,他怪吼一聲,道:“蕭雲海,你好辣!”
蕭雲海哈哈大笑,道:“既知今日,何必當初,哈哈,南君,你也納命來。”
蕭雲海此時像發狂的凶手,他殺了西神,也要去毀了南君。
蕭雲海雖依魔燈交待行事,可是西神和南君如果死在蕭雲海之手,這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是,蕭雲海此刻並沒有想到這些,他的腦海除了一個殺字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字。
蕭雲海話聲未落,出手疾攻一掌。
二十年前,人們談燈色變,無極天尊造成一場血的屠殺,如今,魔燈又令蕭雲海殺人了。
可是,蕭雲海的殺人,是為了魔燈,還是為了那個神秘女子?這一點,連蕭雲海也不明所以然。
當然,這殺人之事,是與魔燈有關。
蕭雲海一掌攻向了南君,便全力施為,這一掌挾他畢生功力所發,委實非同小可。
南君痛失故友,心裏一急之下,出手也亂了章法,在蕭雲海一掌攻出,他出掌硬封來勢。
轟然一聲巨爆——
但見這兩個巨大無比的掌力,卷起了一片勁飆飛瀉,蕭雲海心頭一震,蹬蹬蹬退了三個大步!
可是南君在掌力相撞之下,震出一丈開外,身子又幌了兩幌,才勉強把身子穩住,隻覺眼前金星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