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良心發現

玩血人淡淡一笑,道:“或許,這是良心發現吧。”

他深深一歎,又道:“不過,我為你感到難過,你父親九泉之下知道你瘋狂殺人,豈不為之痛泣?”

蕭雲海悲切地說道:“他們該殺呀!”

玩血人冷冷一笑,問道:“金蛇教與魔燈何仇?致使你滅了全教二百八十名高手?”

蕭雲海道:“我已答應萬能之神,不將我進入地窟之事,以及所為經過,告訴任何一個人。”

“連我在內?”

“是的,任何一個人都在內。”

玩血人又道:“金蛇一教,雖是邪教,不過,你連斃二百八十人,造成了一場空前未有的大屠殺,這必然激起武林公憤,無數從不出現江湖的奇人異士必重現,隻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你能斃死鐵旗令於遂,這身驚人武功,從何人之手學來?”

蕭雲海道:“我不能說。”

玩血人臉色一變,冷冷道:“好吧,你不說,不過,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叔叔盡管說好了,如在範圍之內,我一定遵辦。”

“你要不要我的命?”

蕭雲海心頭一震,道:“叔叔對我有恩,我怎麼會要叔叔的命,不知叔叔這話怎麼說?”

“那最好不過,如果你要我的命,你就在十天之內,不要再殺任何一個人!”

“為什麼?”

玩血人道:“為什麼?還不是為了你,你忘記我當初答應蒙麵神女在你取得魔燈之後,把神湖主人的真名告訴她,並且找萬世仙姬,取下散功粉及聚功丸麼?”

蕭雲海問道:“叔叔你還沒有辦妥這兩件事麼?”

“不錯,你取得魔燈時日太過短暫,這一點,太出人意料外,使我無法在六天之內,辦妥這兩件事。”

“那麼,叔叔去見過蒙麵神女了?”

“見過。”

“您們談了一些什麼?”

“以後你總會知道,你認為蒙麵神女是誰?”

蕭雲海心頭一震,脫口道:“她是白姬?”

玩血人道:“不錯,蒙麵神女就是你所見的白姬,這一點,大概大出你意料之外吧?”

蕭雲海聞言,腦海如遭錘擊,嗡的一聲巨爆,他的身子幌了兩幌,喃喃道:“叔叔,這是真的?”

“我不會騙你,蒙麵神女就是白姬,你不必傷心,其實,蒙麵神女給你的,並不是你能付出的。”

蕭雲海咬牙道:“她為什麼騙我?”

“騙你什麼?”

“騙我她不是蒙麵神女?”

“這或許出於愛。”

“愛?”蕭雲海瘋狂大笑道:“蒙麵神女會愛人?叔叔,您這話……”

玩血人羅信接道:“這是事實,在還沒有碰到你之前,我就知道蒙麵神女這個女人,你忘記了蒙麵神女還是一個處女?”

蕭雲海心頭一震,道:“她是處女又怎麼樣?”

玩血人道:“江湖傳言,蒙麵神女生性奇淫絕倫,其實,江湖人物的推測全錯了,蒙麵神女是好女人,壞的是她師父。”

蕭雲海道:“她還有師父?”

“是的,她還有一個師父,這個師父也就是真正的黑天堂堂主,這裏麵蘊藏了一段悱惻纏綿的故事,不過,對你知之無用,不說也罷。”

蕭雲海問道:“那麼,白姬是她師父的幫凶?”

“是的,她師父已不在江湖走動,蒙麵神女是一個壞女人,可是她對你之愛,卻是美好的。”

蕭雲海冷冷一笑道:“那麼,我應該殺她麼?”

“你下得了手麼?”

蕭雲海歎道:“我下不了手,我門下二十四個人,恐怕也不會放她。”

“這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談了。”他停了一停,又問道:“你是否能答應我在十天之內,不殺任何一個人?”

蕭雲海道:“叔叔認為在十天之內,一定可以辦妥那兩件事?”

“或許可以。”

“假如你辦不到呢?”

“我隻有一死,或永不履身江湖。”

蕭雲海頷首道:“叔叔,我答應您在十天之內,不殺任何一個人,直到你辦妥這兩件事!”

“我感謝你,否則,我威名掃地,並且你不得告訴任何一個人我的身世之謎。”

“我不會說的,叔叔請放心好了。”

玩血人又問道:“魔燈除要你滅金蛇教,還要你殺什麼人?”

蕭雲海道:“這個恕難奉告!”

“好吧,你一切均不說也罷,我要看你是否能逃過江湖異人奇士之手。”

蕭雲海苦笑道:“叔叔,我想問你一件事,蒙麵神女要你辦這兩件事,其目的何在?”

“跟你一樣,恕難奉告!”

蕭雲海道:“可是,在三個時辰之後,我便可以知道蒙麵神女要你辦這兩件事幹什麼,不過,我也不想知道。”

“你用什麼辦法能在三個時辰之內,知道內情?”

蕭雲海道:“萬能之神已賜給我智慧,隻要我把問題告訴魔燈,閉目三個時辰,魔燈便會告訴我……”

玩血人哈哈笑道:“這未免太令人難於置信。”他語鋒略為一頓,又道:“不過,我也不想知道這是否事實。”

蕭雲海突然似有所悟,問道:“叔叔,我可以請教你幾個人的住處?”

“可以,你要問什麼人住處?”

“神知子住於何處?”

玩血人羅信聞言,目光驟現疑惑光彩,迫視在蕭雲海的臉上,半晌,才開口問道:“你問這個人幹什麼?莫非你也要殺他?”

“問他幹什麼,恕小侄無法相告,不過,我決不是要殺他就是了。”

玩血人沉思半晌,道:“神知子,一代異人,名氣之大,雖趕不上四大奇人,不過此人精研卦理,稱絕宇宙,他住於何處,就非局外人所能知道了。”

蕭雲海道:“那麼叔叔不知道此人住於何處了?”

“是的。”

“那麼奇陣神君住於何處?”

玩血人聞言心頭一震,暗道:“奇怪,他為什麼均問這些奇人異士?”思忖間,應道:“此人名為奇陣神君,精研陣勢,天下各派奇陣,他均能一一指出,至於住於何處,也非我所能知道。”蕭雲海問道:“那麼獨目神尼呢?”

玩血人羅信道:“我沒有聽過此人名號,無法告訴你。”“超凡大師呢?”

“超凡大師?”

“是的,超凡大師住於何處?”

玩血人道:“超凡大師為少林派當年一代高僧,據聞少林派達摩祖師所創七十二種絕技,他已悟出三分之二,成為五十年前,一個武林怪傑,也是少林派開派數百年來,最了不起的一個人才,如此人尚在人間,名望恐在當今掌門之上。”

蕭雲海道:“超凡大師住於少林寺?”

“正是。”

蕭雲海道:“五個人我隻知道其二,三個人不知住於何處……”

“你隻問我四個人!”

“另一個是赤腳大仙,我知道在哪裏可以找到他。”

玩血人道:“賢侄,我的生命操在你的手中,如果你在我還沒有取得散功粉及聚功丸之前,你再殺一個人,我便會死在蒙麵神女之手!”

蕭雲海黯然道:“叔叔,我會等你辦完了這幾件事之後,才殺人……”

蕭雲海話猶未落,遠處在蒼林之中,傳來了一聲馬嘶之聲,以及急促的馬蹄之聲!

玩血人臉色微微一變,目光驟現奇異神采,向蕭雲海道:“賢侄,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回旅店等我。”

玩血人羅信一語未落,一挺胸,向馬嘶處,飛撲過去。

蕭雲海為之一怔,暗道:“奇怪,我叔叔為什麼會突然向馬嘶聲處奔去?其中是何緣故?”

蕭雲海心念一動,好奇之心油然而起,當下身影一劃,也跟著玩血人背後追去。

幾個縱落之間,已經來到發聲處,舉目望去,但見蒼林之中,隱約看見兩匹白馬,隱隱而來。

蕭雲海心頭一震,他一點雙足,猶似海鷗,衝天輕飄飄地落在一棵大樹之上。

居高臨下,蕭雲海便可以看清眼前景物了。

蕭雲海舉目望去,心頭不由為之一震,目光所及,赫然是那位神秘白衣女子所乘的巨大馬車。

蕭雲海不由惶然不解,暗道:“奇怪,這神秘白衣女子為什麼還沒有走?”

心念轉處,但見玩血人飄落馬前。

玩血人來勢太快,正在趕馬車的查敏,一勒馬疆,兩匹馬發出一聲長嘯,前腳仰起,馬車霍然停下。

查敏杏目一掃玩血人,一揮馬鞭,喝道:“你找死麼?”

玩血人淡淡一笑,道:“姑娘請了,請恕老夫擋路之罪,隻是老夫有事相詢。”

“什麼事?快說,否則我賞你一鞭。”

玩血人眉鋒一皺,道:“我想見你的主人!”

“見我們主人?你要幹什麼?你是誰?”

“老夫玩血人,有事相求你家主人!”

查敏冷冷一笑,道:“你知道我們主人是誰麼?”

“知道!”

查敏黛眉微微一顰,道:“你等等,我代你通報我家大姐,她肯不肯見你,我不敢保險!”

玩血人恭應道:“有煩姑娘,在此謝過。”

話落,飄身而下,轉身向車門之內走去。

玩血人雙手垂立,站立馬前,態度恭敬十分。

蕭雲海大感不解,玩血人對人狂傲無比,何以會對白衣女子,如此恭敬?她是誰?

玩血人找那神秘白衣女子幹什麼?

思忖間,查敏已飛身而出,站在玩血人的麵前,玩血人忙問道:“未悉你家主人肯不肯見我?”

查敏道:“我家主人說她不知道江湖上有玩血人這一號人物,不過,她願意破例見你一次,請吧。”

查敏話落,嬌軀一旋,飛身退到馬車門口站立。

這當兒——

從車門之內,也緩緩步下了另四個青衣女婢,分立兩側,目光炯炯,同時落在玩血人的臉上。

情勢一片緊張!

玩血人目光一掃,啞然一笑,舉步向車門走去……

此情此景,恰似前日蕭雲海要見白衣少女時的一樣,如今此情入目,不覺令蕭雲海怦然心驚!

再說玩血人望了站立車門兩旁的四個神情嚴肅的青衣女婢一眼,心頭砰砰而跳,然後仰首而行!

四個青衣女婢,像泥塑木人一般……佇立不動,這時,玩血人已走到查敏身側——

玩血人走到查敏向前三步之距,冷不防一聲叱喝聲起,查敏手中的馬鞭,猝然揮出,打向了玩血人。

這一鞭出得大大出人意料之外,任何人做夢也想不到,查敏在玩血人毫無防備之下,猝然打出一鞭。

鞭影如矢,疾掃玩血人中盤。

查敏出手之快,加之玩血人在猝不及防之下,電光石火的一瞬,馬鞭已經掃到了玩血人腰部之處。

玩血人縱然武功再高,也無法避過這猝然之擊,就在這間不容發之間,玩血人大喝一聲,右手一掃,打出一掌,身子暴退五尺。

玩血人這出手退身,也是奇快絕倫,可是,在他退身之際,腰際一麻,馬鞭正好從腰際一滑而過!

如非玩血人身負絕世武功,就是不喪命鞭下,也非重傷不可。

查敏一鞭攻出之後,收身又退到原來站立之處,手中馬鞭,緩緩垂下。

玩血人臉色一變,陰影驟現,冷冷道:“姑娘猝然出手,是何道理?”

查敏烏溜溜的眼睛一轉,啟齒一笑,閉口不語!

玩血人怒道:“這猝然一鞭,難道是你們主人會江湖朋友之禮?”

查敏依舊含笑不語。

這一來,玩血人不由火了,因為這些女婢不聞不問,使場麵充滿了神秘之感。

玩血人怒喝道:“難道你們主人不肯見客麼?”

查敏終於啟齒了,說道:“閣下你可以進去了。”

這一句話又答得太出玩血人意料之外,他不由微微一愕,半晌,才冷冷說道:“剛才你照樣說可以進去。”

“現在不同了。”

“有什麼不同?”

“我們不會再出手了。”

玩血人冷笑聲中,也不答腔,向車門走去,果然,那四個青衣女婢沒有再出手。

場麵在緊張之中,還充滿了神秘之感,玩血人忍辱要找白衣女子,這其中必然不是簡單的事。

玩血人登上車門,目光所及,但見那個神秘的少女站在窗前,隔著一條紗簾,使玩血人看不清她的麵目。

那神秘的白衣少女冷冷問道:“你要幹什麼?”

“老夫有事相求!”

“你知道我是誰麼?”

“如老夫所料不差,姑娘或許就是萬世仙姬愛徒!”

“不錯,你猜對了,我就是萬世仙姬的徒弟,隻是你為何知道我就是萬世仙姬之徒?”

玩血人道:“我查訪甚久,才從李太公處得知,姑娘每年必到他那裏一次。”

“哦!”

白衣少女輕輕哦了一聲,半晌,問道:“你認識李太公麼?”

“認識。”

“那麼,你有何所求?”

“老夫想向姑娘要一包散功粉。”

白衣少女像似一怔,良久才說道:“散功粉為我師父例為三種奇藥之一,服之一包,功力全散,未悉前輩要此藥何用?”

玩血人道:“老夫受人之命行事,實不知對方要此藥何用。”

白衣少女又道:“此物我師傅視為異寶,輕音不能給予,故不能照辦。”

玩血人道:“老夫苦苦相求,難道姑娘無動於衷嗎?”

白衣少女深深籲了一口氣,道:“隻要一包散功粉?”

“尚求一顆聚功丸!”

白衣少女笑道:“前輩這一句話未免說得太過矛盾,散功粉可散去任何一個功力,聚功丸可把任何一個重傷武力外散之人,服之即愈……”

“老夫隻是受命行事,故不知對方要這兩件東西何用。”

其實,玩血人的心裏也暗暗奇怪,蒙麵神女命他要這兩件奇寶,意在何為?

白衣少女又道:“恕我不能給你任何一樣東西。”

玩血人一怔,道:“此物關係老夫一生名望,如姑娘肯各賜一粉一丸,老夫願為姑娘赴湯蹈火……”

白衣少女冷冷接道:“前輩這話當真?”

“老夫言出肺腑。”

“那好”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要我散功粉及聚功丸不難,有兩個條件。”

玩血人道:“不要說區區兩個條件,就是二十個,老夫也答應。”

“在還沒有談到條件之前,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認識一個人,他叫第三魔?”

玩血人聞言,心頭一震,臉色為之一變,當下應道:“老夫認識,未悉姑娘是否見過第三魔?”

白衣少女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見過!”

這一句話說得玩血人為之一怔,其實,白衣少女已經見過蕭雲海,而且還跟他交過手。

隻是白衣少女還不知道蕭雲海就是第三魔。

當下玩血人問道:“未悉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聽說此人狂傲過人,出手心黑手辣,我師父要我出來會會他。”

玩血人道:“難道姑娘要我找他?”

“不錯,第一個條件,就是要你把第三魔找來見我。”

玩血人砰砰心跳,暗道:“這白衣少女奉萬世仙姬之命來找蕭雲海,事情當非簡單。”

思忖間,應道:“我答應你第一個條件,請把第二個條件說出。”

白衣少女冷冷笑道:“第二個條件,隻要你能躲過了我三掌之擊,我當可把散功粉與聚功丸交給你。”

玩血人道:“要我跟你動手?”

“是的,隻要你能躲過我三招。”

玩血人淡淡一笑,心忖:“萬世仙姬雖是當代武林一大奇人,武功領袖群倫,接她三招,諒不成問題……”

他笑容一斂,答道:“恭敬不如從命,老夫願接姑娘三招試試。”

“好極,那麼,請下車吧。”

玩血人也不答腔,轉身下車,目光一掃四個青衣女婢,走向了另一處草地。

這草地距蕭雲海隱身之處,隻有三尺之距,蕭雲海帶著滿肚子疑惑,也不知道玩血人跟那白衣少女談了什麼!

如今見玩血人一臉沉重之色,緩緩走來,他已猜到事情有些不對……

驀然,白衣人影,勢如流水,從車內飛身而出,停立在玩血人麵前!

玩血人目光一掃,為之怦然心動,心裏不由暗叫道:“真是一個天生尤物……”

心念未落,白衣少女已冷冷道:“如能躲過三招,這兩樣東西你全部可以得到,請準備,我要出手了。”

玩血人淡淡一笑,道:“姑娘盡管出手就是了。”

白衣少女啟齒一笑,低喝“好”字,驕軀猝然發出,一掌擊去。

白衣少女身影與掌勢幾乎同在一個時間之內,玩血人乍覺眼前人影一幌,掌勢已經攻到。

玩血人知道這一戰關係他太過重大,如果他在三招之內,敗在這白衣少女之手,不但名譽掃地,也勢必難履身江湖。

當下暴喝一聲,一掌霍然擊出,身子挾著掌力擊出,橫裏閃過五尺——

玩血人未自避過白衣少女第一招當兒,白衣少女如影隨形,叱喝道:“再接第二招。”

玩血人腳步尚沒有站穩,白衣少女第二招竟像電一般,再度攻到。

出手之快,使玩血人為之震驚,他自出江湖以來,還沒有見過武功如此之高之人。

閃身避招已自不及,玩血人拚命之心一起,不避反進,左手一招閉門拒虎硬封來勢——

這硬接硬擋的打法,大大出人意料之外,因為憑玩血人的絕世身手,竟弄得在兩招之內,用拚命打法,這一點,連玩血人本人,也為之心寒。

玩血人在毫無辦法之下,打出這一招閉門拒虎,他認為這一招雖不能把白衣少女迫退,但總可以先救救急。

哪知,他掌勢未出,白衣少女竟不知用了什麼身法,一旋一進,在漫妙的身影中,右手改劈為點。

玩血人根本沒有看清白衣少女的身法,期門穴上,微微一麻,白衣少女已收身而退!

玩血人嚇出了一身冷汗,楞楞地站在當地!

白衣少女含笑道:“前輩武功,令人折服,躲我三招,東西拿去吧。”

話落,從懷中取出一包紅色紙包及一顆藥丸,投手擲給玩血人。

玩血人接物在手,心裏真不是滋味,因為他根本沒有躲過白衣少女三招之擊。

如果剛才白衣少女點在他期門穴上的指頭,加兩成力,他勢必當場斃命不可。

白衣少女為何肯把這兩樣東西給他,這其中原因何在?

心念中,白衣少女又道:“前輩,東西既然給你,為什麼還不走?”

玩血人真是放不下這個臉,當下尷尬一笑,道:“蒙賜良藥,盛情永銘吾中……”

“隻要你不忘記第一個條件就行!”

“這個姑娘放心,一天之內,我即刻可叫他出來見你。”

“那麼,走吧。”

玩血人真有欲說無語之感,白衣少女眨眼間在三招之內勝他,何以尚對他如此客氣?

當下也不再答腔,轉身飛奔而去。

白衣少女望著玩血人遠去的身影,喟然一笑,顧盼間,玩血人的身子,已消失不見。

白衣少女目光一掃,冷笑聲起,一個彈身倏然立在了蕭雲海的隱身樹下,冷冷說道:“閣下,下來吧。”

蕭雲海聞言,嚇了一跳,因為自己隱在樹上,事前既未出聲,這白衣少女何以知道藏身之處?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閣下,難道要我請你下來麼?”

蕭雲海知道瞞不過對方,當下跳身而下,白衣少女目光一掃,為之一愕。

她真估不到這個藏在樹上之人,竟是數日前與自己交手的蕭雲海,當下愕了一陣子,說道:“想不到是你……”

白衣少女話聲未落,一聲長嘯之聲,倏告破空傳至,舉目望去,但見數十條人影,飛奔而來。

顧盼間,那數十條人影,已經到了麵前,蕭雲海目光一掃之下,不由暗暗道了一聲:“怪!”

因為來人包括僧、道、俗三種人物,唯隻這些僧與道並不穿袈裟及道袍,而是身穿青衣。

二十幾個人均是身著青衫,一字排開,站在蕭雲海當前一個年逾古稀的和尚,欺步上前,說道:“施主請了!”

蕭雲海目光觸所及之下,這些身著青衣的僧、道、俗三種人物,太陽穴均是高高突起,武功分明不弱。

白衣少女星目微轉,對於這些出現的人物,也不由大感疑惑!

蕭雲海冷冷應道:“各位有什麼事麼?”

那和尚道:“老納知塵,有事相詢施主,施主敢請就是蕭雲海?”

“正是,你們是哪一派的?”

蕭雲海見這二十幾個青衣人,目光炯炯,全部聚在了自己的臉上,情勢一片緊張。

知塵和尚道:“那麼施主也就是江湖人稱的第三魔了?”

蕭雲海曬然一笑,道:“正是。”

蕭雲海此語一出,使站在他身後的白衣少女粉腮為之猝變,冷冷喝道:“什麼?你就是第三魔?”

蕭雲海被白衣少女這一叱問,心裏不由為之一跳,轉臉一望白衣少女,但見她粉腮悠然罩起了一片寒霜,令人望之生畏!

蕭雲海怦然心驚,當下應道:“不錯,我就是第三魔。”

白衣少女妙目一睜,兩道帶著一股殺機的光彩,驟然落在蕭雲海的臉上,冷冷道:“我正叫人找你,想不到第三魔就是你。”

蕭雲海吃了一驚,道:“你找我幹什麼?”

“算算帳!”

蕭雲海道:“我與你何仇?”

蕭雲海這一句話問得白衣少女為之一怔,這當兒,知塵和尚說道:“羅施主,老納等人,是受命而來,煩請施主隨我們到聯教一行。”

蕭雲海恍然大悟道:“你們就是聯教之人?”

“正是,我們受聯教之主五湖遊客之命而來,恭請閣下到聯教一行,有事相商。”

蕭雲海狂然大笑,道:“是不是你們聯教之主接受了冷麵亡魂之請,想化解我與冷麵亡魂之間的仇恨?”

知塵道:“這一點,老納不知……”

蕭雲海臉色一變,道:“回去告訴五湖遊客,蕭雲海不吃這一套,你們認為拿大勢力壓我蕭雲海,我就怕了?你們錯了。”

知塵和尚臉上一紅,道:“老納隻是受命而來,聯教專門化解武林份爭,如施主不肯和平解決,去一次也無妨。”

蕭雲海臉色一變,殺機倏起,喝道:“怎麼?難道我說話你們聽不懂麼?我說我不去!”

知塵道:“施主能否看在老納薄麵,與我們一行,否則,我們這樣回去,無法向聯教教主做個交待。”

蕭雲海道:“我不去!聽到沒有?”

知塵和尚微怒道:“施主未免太過目中無人,武林十六派聯合教在江湖中的地位,遠超當今武林各大門派,施主既為武林人物,當應是非分明,聯教之行,並無不妥之處,何以堅持不去?”

蕭雲海冷冷一笑,道:“別拿聯教勢力壓我,我說我不吃這一套,快滾吧!惹我火了,就全部斃了你們。”

知塵和尚受五湖遊客之命而來,其目的隻是把蕭雲海請到聯教。

江湖人物,對於聯教之名,哪個不敬讓三分,凡是五湖遊客有請,哪個人敢不去?

蕭雲海根本不把聯教放在眼內,恐怕這是自武林十六派聯合教開教的第一次!

知塵和尚對此事,亦為之震怒,當下冷冷喝道:“難道施主不把聯教放在眼內?”

“不錯。”

“難道也把五湖遊客之請不放在心上?”

蕭雲海曬然一笑,道:“五湖遊客是什麼東西,今年聯教教主重選,蕭雲海可能當先十六教教主。”

這一番話說得在場之人,為之色變,當下知塵和尚怒道:“施主既不把老納等人放在心上,老納等人隻好領教施主幾招不傳之秘!”

話落,向蕭雲海欺了過來。

蕭雲海臉色一變,喝道:“難道你們要打架麼?”

知塵道:“老納等人,既是受命而來,自不能空手而回,你既不去,老納等人隻好相強了。”

蕭雲海臉色猝變,道:“那不妨見試你們是否請得動我!”

知塵和尚喝道:“既然如此,老納隻好得罪了!”

“了”字未出,胖大的身影一劃,手一掌擊去!

知塵和尚為當今少林高僧,派在聯教之內,當任軍司要職,其武功之高,當非泛泛之輩。

可是蕭雲海的武功,已非當初可比,地窟之內那位神秘女子,把他造成了一個武林奇葩!

他不避不閃,存心讓知塵和尚吃吃苦頭。

砰!的一聲,知塵和尚這一掌結結實實打在蕭雲海的身上,反彈之力,把個知塵震退了三步。

知塵和尚嚇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天啊!這娃兒,練就了什麼鬼功夫?竟能把我擊出的掌力彈回來?”

這情形不要說知塵和尚為之震驚,即是站在一側的白衣少女,也為之膽栗!

蕭雲海望著知塵吃驚神情,冷冷說道:“如果你再不分好歹,當心我對你不客氣了。”

知塵估不到蕭雲海竟身負如此至高的武學,驚出了一身冷汗,道:“施主蓋世神功,令老納開了一次眼界,如老納不血濺荒山,無論如何,得把施主請去。”

知塵已知蕭雲海練就了一種絕世神功,用力越猛,那反彈之力,也就越強。

於是,他心知用少林派的達摩七十二指功,或許不憑猛力,可把蕭雲海置下。

知塵和尚一語未落,欺身之下,雙指並進如戟,突點蕭雲海當胸。

這點出之勢,看去平淡無奇,可是,卻蘊含了少林鎮山絕技達摩七十二指。

蕭雲海在知塵和尚攻出第一指之下,心頭為之一震,因為對方猛力,有穿鐵破銅之勢。

蕭雲海這一來知道對方用上了武林絕學,不再用掌力封敵,自不能再依一身反彈之力,而毫無戒備。

蕭雲海心念一轉,呼的一掌,直擊過去。

就在蕭雲海掌力未自攻出之際,一聲暴喝,一個道士,青銅劍揮處向蕭雲海背後點去。

這道士乃武當派青鬆子,長劍點出,用上了至柔劍法,斜斜擊去。

一僧一道出手,威力奇猛絕倫,蕭雲海與之對手,方知這兩人的武功,委實非江湖一般高手可比。

當下殺心大起,喝道:“我斃了你們。”

喝聲未落,身影劃處,刹那之間,連劈一十二掌。

蕭雲海這出手之勢,快猛絕倫,全部挾著內力,猛擊而出。

這一僧一道的武功雖然不弱,可是與蕭雲海一比,那簡直天地之別,在蕭雲海攻出第十三掌之際,但見蕭雲海右手一繞一伸,一招寒沙落雁罩頭向知塵和尚擊下。

突然——

一道靈光,閃過了蕭雲海的腦際,他已經答應了他叔叔玩血人羅信,在他還沒有團體賽兩件事之前,不殺任何一個人。

腦海念頭一動,蕭雲海把擊出的掌力,收了回來,饒是如此,知塵和尚也被托出一丈開外。

蕭雲海喝道:“你們還不快滾。”

他的臉上,依舊充滿了殺機,目光迫視在知塵和尚的臉上,又冷冷道:“今天我不殺人,否則,你已是我掌下遊魂了。”

這是事實,知塵和尚心裏明白,如非蕭雲海手下留情,他可能已喪命多時了。

這是,冷笑聲起,白衣少女蓮步輕移,走到了蕭雲海的麵前,冷冷說道:“百聞不如一見,第三魔的武功,果然令人折服,本姑娘,還想討教幾招試試。”

蕭雲海深知這個白衣少女的武功不弱,自己是否能穩操勝卷,的確還沒有把握。

當下望著白衣少女滿臉寒霜,問道:“姑娘何以要與我交手?你與我既無深仇大恨,動手過招,未免有傷和氣。”

白衣少女冷冷笑道:“我們雖無大仇,可是你為什麼殺人?”

蕭雲海道:“他們均與我有仇。”

“什麼仇?”

“父母之仇。”

白衣少女問道:“你所殺之人,是你父母仇人?”

“不錯,他們殺了我父母,難道我不該報仇?”

白衣少女,黛眉一皺,道:“聽說,你斃了東海龍君八個門人,他們也是殺你父母仇人?”

蕭雲海一怔,半晌才答道:“他們並非我父母仇人……”

白衣少女臉色一變,接道:“既然不是殺父仇人,又有什麼地方該殺?”

蕭雲海見白衣少女來勢凶凶,心中不由泛起了一股怒火,冷冷說道:“你既未目睹當時情形,自然不知我為何斃了你們,如果我不殺他們,難免也會死在他們手裏!”

白衣少女冷冷問道:“這就是你的答複?”

蕭雲海曬然一笑,道:“不錯。如果你要打架,蕭雲海可以奉陪。”

這股傲然之氣,使白衣少女為之一寒,同時,芳心之中,不期然地湧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她分不出這感覺是什麼,愛?怨?恨?抑或是男女的情絲?

她輕輕咬了一咬銀牙,道:“或許,我本心不想跟你動手,然而我受我師父之命來會你……”

“你師父是誰?”

“萬世仙姬!”

蕭雲海打了一個冷戰,暗道:“原來她就是萬世仙姬之徒,怪不得身負如此絕世武功!”心忖間,也想起了萬能之神交待之語,要他鬥鬥萬世仙姬。”

當下冷冷說道:“原來你師父就是萬世仙姬,我正要找她!”

“你找她幹什麼?”

“鬥鬥她!”

白衣少女粉腮一變,道:“那最好不過,如果你能把我打傷,我師父自然會來找你。”

話落,蓮步輕移,向蕭雲海走了過來。

場麵在白衣少女一欺身之下,驟呈緊張氣氛,白衣少女受萬世仙姬之命而來,欲毀去這個害人魔王。

蕭雲海心情一片緊張,腦海似有所悟,道:“姑娘,在動手之前,我要問你一件事!”

白衣少女冷冷道:“有事請說!”

“剛才玩血人是否向你要到了兩樣東西了?”

白衣少女為之一怔,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他是我叔叔。”

“哦……他得到了。”

蕭雲海微一點頭,道:“那麼,我們可以動手了!”

蕭雲海一語未落,從蒼林中,緩緩度出一個黑衣少年,目光一掃蕭雲海,冷冷說道:“閣下就是第三魔蕭雲海?”

這黑衣少年悠然出現,使蕭雲海為之一怔,他根本不認識這個黑衣少年是誰,當下楞了半晌,道:“不錯,我就是蕭雲海,閣下何方高人?”

黑衣少年不屑一笑,道:“這個恕難奉告,不過江湖傳言你武功蓋世,莊莊文士不才,正想領教閣下幾招不傳之秘。”

這種指名叫陣,大出蕭雲海意料之外,他就想不出這黑衣少年是哪一派的。

當下問道:“你是哪一派的?”

“我沒有派係!”

“那麼,你與蕭雲海又有何仇!”

“仇”黑衣少年狂聲大笑,道:“我與你毫無仇恨,莊文士隻是慕名而來,會會你絕世武功。”

這黑衣少年目空一切的神情,使蕭雲海為之動怒,白衣少女也為之皺眉。

在場聯教數十個人,緩緩退了開去!

蕭雲海右手緩緩舉了起來,喝道:“那麼,你是來找我打架的了?”

蕭雲海話猶未落,黑衣少年狂聲大笑,道:“不錯……”

“錯”字未出,白衣少女叱喝道:“你狂什麼?”

這一喝,把這個目空一切的莊文士嚇了一跳,狂笑之聲,嘎然而止,目光迅快地落在了白衣少女的臉上。

這一看,使黑衣少年為之楞眼,眼光一時收不回來。

白衣少女的粉腮,驟掠殺機,冷然道:“你看什麼?”

黑衣少年不相信有此美人,當下被白衣少女這一喝,駭然驚醒過來,哈哈笑道:“看你漂亮!”

“亮”字未出,白衣少女再也忍耐不住,叱喝聲中,一掌直劈過去。

白衣少女這出手之勢,迅如驟雷,黑衣少年還不知厲害,出手硬封來勢——

左手未出,白衣少女掌勢一變,叭叭兩聲,黑衣少年身子踉蹌後退三個大步。

白衣少女收身後退,怒喝道:“這兩記耳光,隻是略施薄禮,如果你再不知好歹,我叫你血濺當場!”

黑衣少年驚魂未定,摸了摸火辣的臉頰,半晌說不出話來。

蕭雲海不屑笑道:“以閣下這副身手,也敢口出大言,還不快滾!”

黑衣少年被蕭雲海這一激,由羞變怒,當下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來教訓我。”

挾著喝話聲中,一掌擊向了蕭雲海當胸。

出手突然,蕭雲海真是做夢也想不到,這個來得突然的黑衣少年,會猝然出手。

當下臉色一變,喝道:“你找死——”

右手揮出,斜斜擊去一掌。

黑衣少年原先因為輕敵,而被白衣少女打了兩記耳光,如今知蕭雲海功力非同小可,輕敵之心一收,在蕭雲海一掌擊出之際,他一幌身,避過了蕭雲海一擊,然後,再度彈身撲進。

蕭雲海也覺得這個來得莫明其妙的黑衣少年,太過狂傲,存心讓他吃點苦頭。

就在黑衣少年避身之際,他的身子也猝然飄出,攻出了擊的七式!

擊的七式,為武林上罕見絕學,這連站在一側的白衣少女,也看不清蕭雲海用了什麼招式!

驀地——

乍聞蕭雲海大喝一聲,左手探出,喝道:“躺下!”

砰的一聲,黑衣少年被震得一丈開外身子猶似流星,直飛過去——

蕭雲海一個彈身,把黑衣少年要掉在地上的身子,接在手中。

黑衣少年中了蕭雲海一掌,雖未傷及要害,但受傷也自不輕,被蕭雲海一接一抖,一口鮮血不由噴了出來。

蕭雲海曬然一笑,道:“你怎麼不再目空一切,憑你這塊料子,也想口出大言,給我滾!”

話落,把黑衣少年擲落地上。

黑衣少年緩緩站了起來,抹去了口角上的鮮血,冷冷一笑,道:“我雖中傷,但未中毒,但你在三個時辰後,毒氣便要發作了!”

這一句話說得蕭雲海臉色大變,駭然退了一步,目射精光,迫視在黑衣少年的臉上,喝道:“你說什麼?”

黑衣少年冷冷笑道:“我說你可能中毒了。”

這一句話,再度出口,使白衣少女亦為之色變,她的眸子,猝然迫出了兩道恐怖的殺機光芒!

蕭雲海道:“你下了毒?”

“你認為不可能?”

蕭雲海笑道:“蕭雲海並非三歲孩童,你認為你這一句話嚇得了我蕭雲海?”

蕭雲海心知這絕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為他既未嗅到異味,更未見過黑衣少年出手,何來中毒?

說不一定是這黑衣少年的詭計!

蕭雲海一經提氣,亦無覺得異樣,故有如此一答。

黑衣少年冷冷道:“信不信在於你。”

話落,向蒼林中舉步走去。

這黑衣少年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使在場之人,大有如墮五裏霧中之感。

倏地——

白衣少女叱喝聲起,白衣幻影起處,驟然截住黑衣少年去路,眸子迫出了殺機,喝問道:“我問你,你向蕭雲海下了毒?”

“不錯!怎麼?蕭雲海是你情人……”

“人”字未出,白衣少女玉腕揮處,一記耳光,又打在黑衣少年臉頰上,切齒道:“如果你說話不分好歹,我斃了你!”

黑衣少年退了一步,曬然道:“你要怎麼樣?”

“留下——”

黑衣少年哈哈笑道:“難道你看上了我?”

這一句話把白衣少女迫出了殺機,玉腕揮處,一掌擊向了黑衣少年當胸!

砰——的一聲,黑衣少年口吐鮮血,栽倒於地。

黑衣少年未自躺下,一聲吃吃的怪笑之聲,倏告破空傳至,一條人影,疾如閃電地向黑衣少年抓去。

這條黑影來勢奇快,白衣少女乘勢收身後退,舉目望去,但見一個骨瘦嶙峋的黑衣老者,手提黑衣少年莊文士站立當前。

黑衣老者冷眼一掃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女娃掌打受傷之人,傳開出去,不怕讓人笑掉門牙。”

白衣少女曬然一笑,道:“你是他師父?”

“不錯。”怪人目光一掃蕭雲海,道:“蕭雲海,傷徒之仇,來日再算。”

話落,身影一旋,飄然而逝!

就在黑衣怪人走後不久,遠處倏傳來叱喝道:“天下之毒,你往哪裏走?”

蕭雲海聞言心頭一楞,因為這叱喝之聲,正是出自白姬之口!

蕭雲海心念一起,一個彈身,直向發聲處,飛奔過去!

蕭雲海這突然一走,使白衣少女為之一怔,當下也跟著蕭雲海向發聲之處飛射而去,四個青衣女婢,也跟著飄去。

再說蕭雲海幾個縱落,疾逾流星,已到發聲處,舉目望去,使蕭雲海為之色變。

但見白姬出掌如雨,攻向那黑衣怪人,蕭雲海大喝一聲,一掌攻向了那黑衣怪人天下之毒。

蕭雲海一掌出手,那四個青衣女婢,身影如旋,站立在黑衣怪人的四周。

蕭雲海一掌未出,乍聞白姬大喝道:“蕭雲海,你退下,你已身中巨毒!”

蕭雲海心裏一寒,本能地收身後退,他真不明白,自己何時身受巨毒?難道這是真的?

蕭雲海心念一轉,駭然色變,他目光本能地掃了白衣少女一眼,但見白衣少女目露凶光,注視場中。

蕭雲海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叱喝聲中,但見白衣少女驕軀飛出,一掌攻向了那黑衣怪人。

白衣少女掌力未出,白姬叱喝道:“姑娘小心,天下之毒殺人於無形。”

白衣少女低喝道:“我知道了。”

白衣少女喝聲未落,呼呼三掌,直劈過去。

白衣少女為萬世仙姬之徒,其武功得自一代奇人萬世仙姬真傳,這出手之勢,何等之猛。

蕭雲海隻是發楞地站在地上,久久不知所語。

白姬在白衣少女出手之際,收身後退,飄到了蕭雲海的身側,蕭雲海心情一片激動,叫道:“白妹妹!”

那股別後之情,全部湧上了他的心頭,他張腕向白姬抱去。

白姬臉色一變,喝道:“不要碰我。”

她微一幌身,彈了開去。

蕭雲海一愕,道:“為什麼?”

白姬冷冷道:“難道你要我的命?”她栗聲道:“你已身受巨毒,如再碰我,勢必連我也中毒。”

蕭雲海這一來不由不信,道:“我真的中毒了?”

“難道還會假麼?”

“可是,我一無所覺!”

“你還不知道,天下之毒百年怪人,以毒出名,雖你不知是否中毒,可是,你真的已經中毒了。”

“難道你看出來?”

白姬道:“我雖然沒有看出來,可是,我斷定你真的已經中毒了,因為天下之毒已受冷麵亡魂之請對付你。”

蕭雲海臉色一變,道:“此話當真?”

“難道我會騙你不成?還不快坐地運氣療傷,看是否已經中毒!”

蕭雲海還不知道天下之毒為何許人,可是,老一輩的江湖人物,均知道這個以毒出名的怪魔。

此人能在百步殺人於無形,生平精研天下各種毒藥,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漢,死在他的毒粉、毒器……之下。

此人突然再現,令人震驚,蕭雲海坐地一陣療傷,並無感到任何異樣……

白姬的目光,迫視在白衣少女與天下之毒兩人的交手之上,那眸子裏射出了無邊的殺機!

天下之毒暴喝聲起,身影挾著黑色幻影,從白衣少女的掌式之中,搶擊三掌。

白衣少女心知此人以毒出名,在與天下之毒交手之下,停止呼吸,深恐無意遭了對方毒手。

白衣少女這種停止呼吸的交手,內力方麵受損,當然十分之巨,顧盼間,已是香汗淋淋了。

白姬目睹此情,為之震驚,如果白衣少女有點不支,她便會再度出手。

倏地——

暴喝聲起,天下之毒右腕一翻,出手搶攻一掌,雙足一點,人似巧燕,向蒼林中飛瀉而去。

天下之毒這突然一走,大出白姬意料之外,當下一聲叱喝,蓮足一點,猛向天下之毒前路追去。

白姬身子未自飛出,那四個青衣婢女,也像花絮一般,彈身追去。

可是,這疾如閃電的一瞬之間,天下之毒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姬折身而返,目光一掃白衣少女,但見她粉腮蒼白如雪,連連喘氣不止。

白姬芳心一驚,道:“姑娘,你有什麼地方不妥?”

白衣少女眸子一睜,望了白姬一眼,搖了搖頭,道:“我很好!”

白姬緩緩地籲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蕭雲海的臉上,但見他神情並無任何異樣,不由暗道:“他難道沒有中毒?”

蕭雲海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掃處,問道:“天下之毒呢?”

“走了,你覺得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麼?”

蕭雲海搖首道:“不,我覺得我很好。”

白姬輕聲道:“或許你真的未曾中毒。”

蕭雲海奇怪地說道:“剛才你為什麼說我已身中巨毒?”

“我怕呀!”

她的眸子裏,射出了幽怨的神情,使人望之黯然欲絕,蕭雲海埋在心裏的感情,全部爆發了!

他低聲地叫了一聲:“白妹妹!”

她輕輕地應著,然後苦笑地說:“蕭雲海,你該走了,否則,等會還有人會找你。”

“誰?”

白姬臉色一沉,道:“西神、南君、以及幾個江湖隱俠。”

蕭雲海冷冷一笑道:“我正要去找他們算帳!”

“可是,你忘了你答應你叔叔在十天之內,不殺任何一個人。”

白姬說到這裏,粉腮驟然湧起了一層寒意,迫視在蕭雲海的臉上,冷冷道:“蕭雲海,你知道我是誰麼?”

“我知道!”

白姬冷冷一笑,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蕭雲海聞言,心裏一陣黯然,道:“或許我真的愛上了你!”

“愛我?”白姬冷冷笑了起來,道:“蕭雲海,告訴你,你並沒有愛我……”

“不……”

“你不要否認這個事實,假如你愛我,你不會看不起我,也不會不聽我的勸言,而探十花石,取得魔燈!”

她愴然一笑,抑製了悲傷的情緒,冷冷問道:“金蛇教被你所滅?”

“不錯!”

白姬狠狠地盯了蕭雲海一眼,那眸子裏充滿了殺機與憤怒,然後,一轉身,緩緩走去。

白姬這突然一走,令蕭雲海為之一情,不由脫口道:“白妹妹!”

他一個幌身,截住了白姬的去路,白姬目光驟然落在了蕭雲海的臉上,冷冷喝道:“你幹什麼?”

蕭雲海一愕道:“你怎麼要走了?”

白姬冷冷一笑,道:“蕭雲海,你不要忘記,我就是蒙麵神女——一個天下第一號**,你會愛我麼?”

“會!”

“會?”白姬冷冷一笑,道:“你恨我入骨,其實,白姬並不是如傳言那樣——奇淫絕倫,這一點,你已經相信,我的貞操已被你所取。”

她惋然一笑,道:“白姬受得起這個打擊,蕭雲海,你這種嗜殺成性,已令我傷心了。”

話落,一折身,從蕭雲海的身側,走了過去。

蕭雲海沒有阻止她,他明白,在此時此地的情況下,不宜多作挽留之言,否則,白姬說不一定當場憤怒而動手。

蕭雲海黯然一歎,“她是我的初戀……”他忍不住幾乎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