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這極快的一瞬,四五百名地堡之人,卷起暴喝聲,同時出手攻向北妖。
北妖叱喝道:“不怕死的不妨再過來試試。”
她在喝聲之下,出手三十把柳葉飛刀,同時擊出。
北妖——這個當代武林的第一號魔頭,也在地堡總堂,造了一次血的浩劫!
死的人躺下,沒有死的人,依然瘋狂撲擊,北妖一摸皮囊中的飛刀,不由暗吃一驚。
因為皮囊中的飛刀,隻剩五六十把,如再這樣下去,飛刀一完,想逃出去,就非易事了。
心念一轉,她的目光,掃了蕭雲海,這一看,使北妖臉色為之驚變,暗道一聲:“不好——”
因為截住蕭雲海的,是三十七個女人,除了當首一人麵蒙黑紗之外,其餘三十六位,均是妙齡少女。
這正是黑天堂堂主蒙麵神女及門下三十六位天罡星。
就在北妖吃驚之下,數百個地堡之人,又蜂湧而上,不說北妖大開殺戒,回筆敘及蕭雲海。
蕭雲海未自闖出重圍,被三十七個青衣少女截住去路,不由感到一怔,下意識地把腳步停了下來。
蕭雲海還不知厲害,當下目光轉處,殺機倏起,冷冷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擋我去路?”
蕭雲海話猶未落,已聽到北妖大喝道:“閣下,快走——”
蕭雲海聞聲之下,心頭一震,當下大喝一聲,一記天玄陽功,當胸擊向了蒙麵神女。
蕭雲海掌力未出,乍聞蒙麵神女冷冷喝道:“住手——”
這喝聲,不但冰冷至極,而且還帶著一股攝人魅力,使蕭雲海在一楞之下,把擊出的掌力,收了回去。
他退了半步,喝道:“如果你們再不讓路,我要出手了。”
話畢,臉上又展露一片駭人的殺機。
蒙麵神女格格一聲嬌笑,問道:“你就是蕭雲海麼?”
蕭雲海心頭一震,因為這聲音非常悅耳,當下脫口應道:“不錯,你是誰?”
“蒙麵神女。”
“啊!”蕭雲海一聽蒙麵神女四個字,心裏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北妖不是告訴過他麼?蒙麵神女奇淫絕倫?
蒙麵神女望了著蕭雲海吃驚神情,嬌笑道:“怎麼?你吃驚了?”
這句話雖然平淡無奇,可是在蒙麵神女說來,卻有不同,好像帶著一股挑逗的音調……
蕭雲海臉色一變,冷冷喝道:“人言蒙麵神女……”
“蒙麵神女怎麼樣?”
“美妙絕倫。”
蒙麵神女格格一陣長笑,道:“是誰告訴你的?”
話落,她輕擺柳腰,向蕭雲海走了過來。
蕭雲海臉色一變,殺機倏起,“嗆!”的一聲,毒龍劍已經出手,橫劍而立,喝道:“如果你敢再走一步,我就要你的命。”
“這個恐怕你辦不到。”
“你再走一步試試。”
蒙麵神女格格笑道:“蕭雲海,告訴你,我看上你了。”
蕭雲海又記起了北妖的話,他不期然地打了幾個冷戰,駭然問道:“你看上了我?”
“不錯,如你所說,蒙麵神女生性奇淫絕倫,我看上的人,就跑不掉!”
蕭雲海聽得無名火起,暴喝道:“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告訴你,你是要乖乖跟我走呢?還是要我動手?”
蕭雲海這一氣真是非同小可,當下一聲暴喝,毒龍劍一抖,向蒙麵神女擊去,喝道:“殺了你這個**。”
蕭雲海一劍未出,蒙麵神女身影一彈,極巧妙地避過了蕭雲海的一擊——
這當兒,乍聞蒙麵神女喝道:“小妹,把這個我看上的人擒下。”
蒙麵神女喝聲未落,站在她身後的三十六個妙齡少女,以絕快的身法,散了開去。
這三十六個妙齡少女一散開,即刻按三十天罡星的陣法排立。
在這三十六個妙齡少女身子一幌動之下,蕭雲海暗道一聲不好,因為,三十六個少女即刻幻成了三百甚至三千人數,但見眼前一片人潮。
蕭雲海這一來不由大驚,這當兒,乍聞蒙麵神女老輩笑聲起,喝道:“蕭雲海,你要反抗呢?還是束手就縛?”
這聲音響起,不知起自何方,根本見不到蒙麵神女的影子,蕭雲海這一來,不由額角微微見汗。
這當兒——
北妖正在與地堡之人交手,這顧盼之間,地堡之人,已傷亡了百名在她手下。
她回身一望蕭雲海,被蒙麵神女困在天罡陣內,不由粉腮為之慘變。
當下殺心大起,她又伸手扣了三十把柳葉飛刀,迫開了地堡之人圍攻,向蕭雲海被困處射來。
這時——
但聽一聲冷笑之聲,破空傳起,喝道:“北妖,想不到我們又在這裏相遇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挾著話聲,天際,數聲怪異的尖叫聲,悠然傳起,抬頭上望,但見九隻巨鷹,在空中盤旋……
也在這俄傾之間,蕭雲海大喝一聲,毒龍劍一抖,一片劍芒,分擊而去。
蕭雲海還不知道這三十六天罡陣的厲害,他長劍一抖之下,但見無數人影幌動,弄得頭昏眼花,如處身萬女之中,搞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心血浮動,一顆心砰砰亂跳,當下還劍入鞘,天玄陽功猛然擊出。
他掌力一出,眼前無數的女人人影幌動,像每一個女人都闖進了他的腦中,腦袋幾乎要爆炸……
額角的汗,像豆大地滾著……他瘋狂叫喊……他瘋狂地出手……
不知經過多久,他身疲力盡,就這樣栽倒於地,人事不知!
蕭雲海一躺下,一個青衣少女,已迅快地點住了他的睡穴,挾在肋下,三十六位少女有條不紊地退到了蒙麵神女的身後。
北妖撲向蕭雲海之時,一個人影,挾著喝話聲中,猝然截住去路。
北妖一見八隻巨鷹及雙頭怪鷹出現,暗道一聲:“不好,南精到了……”
舉目望去,但見一個俊美少年,打扮得不倫不類的,上著短衫,下穿一條似裙非裙,似褲非褲的怪裝,站立當前,此人,正是江湖第二魔南精。
南精一現,也就是蕭雲海被擒之際,北妖雙目射出精光,冷冷道:“不錯,想不到你南精也在這裏。”
南精哈哈一笑,道:“北妖,數日之前,我中你一掌,幾乎喪命,哈哈,現在,你是為何而來?”
北妖抖了抖手中飛刀,冷冷笑道:“這個你管不著。”
南精道:“北妖,我們一月之後,有九華山三岩穀之約,現在,我不願跟你動手,以免傷了諾言,你還是走吧。”
北妖目睹此情,冷冷一笑,道:“可是,我為救人而來……”蒙麵神女冷冷接道:“北妖,別人怕你的柳葉飛刀,我可不怕你,假如你真要動手,蒙麵神女可以奉陪。”
北妖何嚐不知道此刻情勢對自己極為不利,可是,她要蕭雲海身上另七個銅錢字的秘密。
她雖然發現了十四個字中的秘密,如果沒有蕭雲海那七個字,依然無法把全部迷解開。
她望了蒙麵神女一眼,冷冷問道:“蒙麵神女,怎麼樣?”
蒙麵神女格格笑道:“用完了之後,再還給你。”
北妖冷笑道:“北妖不會要你用過的東西,蒙麵神女,我看你還是把人放下的好。”
這一句說得充滿了殺機,雙眸驟射凶光,迫視在蒙麵神女的臉上!……
蒙麵神女冷冷笑道:“這個難以照辦。”她語峰略為一停,冷冷喝道:“小妹,你們走吧,這裏沒有你們的事了。”
北妖冷冷接道:“你們走看看!”
北妖一語未落,緊扣著三十把柳葉飛刀,準備出手了!
蒙麵神女冷冷一笑,道:“北妖,你真想動手?”
“不錯,如果你不把人放下,我就想見識你天罡陣的厲害!”
蒙麵神女陰惻惻一笑,道:“好極,小妹,把北妖擒下。”
蒙麵神女一語未落,三十六位青衣少女,突然幌動……
也在這三十六位少女幌動之下,北妖叱喝一聲,手上的三十把柳葉飛刀,脫手飛出。
這隻是在極快的一瞬之間,北妖在一揚手之下,蒙麵神女知道北妖飛刀厲害,玉腕倏揚,向北妖擊出的飛刀劈去。
雙方動手,隻是在極快的一瞬,蒙麵神女出手雖快,也無補於事,隻聽兩聲慘叫,已有兩個青衣少女應聲死於非命。
蒙麵神女一聽慘叫,殺機倏起,身影劃處,玉腕一揚,呼呼攻出三掌。
這時,三十六位去了兩位,天罡陣的威力大減,可是,北妖一困陣中,也不由眼花撩亂。
蒙麵神女三掌攻出,北妖心念一轉,身影猝然彈起,反手攻出一掌。
在俄傾之間,那三十四位少女,已經變動了攻勢,身影幌動,擊掌北妖。
北妖被稱為江湖第一號魔頭,她深知道這奇陣威力無窮,當下心忖:“我何必自送性命,蕭雲海跟我並沒有交情,我為什麼會關心他……走吧!”
她心念未落,嬌軀彈起三丈來高,像一隻巧燕似的,向來路飛瀉而去。
北妖突然一走,的確大出蒙麵神女的意料之外,一聲叱喝,道:“北妖,你往哪裏走?”
挾著喝話聲中,飛瀉追去,可是北妖在蒙麵神女一彈身之下,三把柳葉飛刀,回手擲到。
蒙麵神女出手揮落柳葉飛刀之際,北妖的身影,已經沒入旭陽的曙光中!
蒙麵神女冷冷一笑,道:“好個北妖……”
不說北妖而走,回筆敘及蕭雲海……
蕭雲海在身疲力盡頭昏眼花之下,昏死過去,不知道經過多久,他才悠悠轉醒……
他咬牙暗道:“蒙麵神女呀!蕭雲海不死,必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於是,他又想到父母血海之仇未報,便失手被擒。此時身陷何處……
想到這裏,他不由把蒙麵神女恨之入骨!
他睜眼一瞧,但見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蕭雲海本能地坐了起來!可是,他的身子隻坐到一半,全身一陣無力,又躺了下去!
驀然——
他的耳邊,響起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道:“你醒了?”
聲音入耳,無疑像一記悶雷,蕭雲海聞聲之下,整個腦袋幾乎爆炸!
他發覺這聲音,正是出自蒙麵神女之口,他混身發抖,因為他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呀!
他栗聲道:“你……你……”
“我就是蒙麵神女。”
蕭雲海這一氣,心髒幾乎要氣炸,他要舉掌,可是全身無力!
他栗聲道:“你把……我?怎麼了?”
“你猜!”
蕭雲海打了一個冷戰,他的腦海,迅如閃電地掠過了一個少女的影子,那正是那純潔少女——白姬!
她純潔的心地……天真的笑……可愛的問話……像清晰的畫麵,在他腦海一一閃過……
他顫抖的聲音,問道:“你真的……把我……”
蒙麵神女格格笑道:“你不是說蒙麵神女生性奇淫麼?”
蕭雲海一咬牙道:“我要殺你……”
“可是現在,你辦不到!”
蕭雲海冷冷道:“如果我不死,總有一天,我辦得到。”
蒙麵神女道:“蕭雲海,你放心吧,你還是童身之體,我與你隻是同眠一夜罷了,對你,我看不在眼內。”
蕭雲海心頭一震,道:“你沒有……真的?”
“是的,我不騙你。”
“那麼,你為什麼?為什麼與我同床而眠?身上……身上一絲不……”
蒙麵神女道:“我看你像個真正鋼強的男子漢,我從心眼裏羨慕你。”
話落,她的玉腕,向蕭雲海胸膛上摸了過來,蕭雲海喝道:“你……”
她輕輕笑道:“芳澤之親,並無越軌,有何不可?”
蕭雲海咬牙道:“我恨不得殺你!”
“我知道,可是,你被我點了穴道,全身無力。”
黑暗中,蕭雲海發現,蒙麵神女的粉腮,壓在了他的胸膛上!
蕭雲海突然怦然心跳,咽了一口唾沫,道:“你滾……滾……”
“不,我說過……我要溫存……”
她的聲音,歇斯底裏……像夢囈般……誘惑……迷人……
一場無邊春色,被黑暗遮去了……
她的粉腮,貼在了蕭雲海的胸膛上……突然——
蕭雲海心頭一跳,他發覺蒙麵神女的臉上,有一個硬硬的東西……他伸手……向那硬硬的東西摸去。
這一摸,使蕭雲海“呀”的驚叫出口。蒙麵神女也突然發覺,問道:“你怎麼了?”
如果不是蕭雲海全身無力,無法動彈,這一摸之下,勢必跳起來不可,因為他摸到的是蒙麵神女左耳的一支耳環。
他突然想起了白姬,白姬的耳上,不是也掛著一雙耳環?
蕭雲海腦海遭捶擊,天啊!難道那個純潔的少女,會是這個天下第一號**蒙麵神女?
他駭然而栗,混身發抖……呐呐道:“你……是誰?”
這聲音在顫抖中,帶著激動的!……
“我就是蒙麵神女!”
“你……不會是白姬吧?”
“白姬?她是誰?你的朋友?情人?或是妻子?”
蕭雲海喝問道:“你幾歲了?”
“二十!”
蕭雲海歎了一口氣,喃喃道:“但願你不是她……假如你是……她!天啊……”
是的,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如果他所愛的那個少女——白姬,會是這個**,這心靈的刺激,怎是蕭雲海所能承受得起的?這件事,不能不令他震驚,因為,他的生命中,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呀!
蒙麵神女的聲音道:“你說我是白姬?她是誰?”
蕭雲海不答!
她冷冷一笑,問道:“她是你情人?”
“你管不著!”
“是的,我管不著,不過,在天一亮之後,我就要把你交給冷麵亡魂。”
蕭雲海大駭,道:“你要把我交給冷麵亡魂?”
“不錯,我與你貼肌同眠之情,畢生難忘,可是,天亮後,你要死了。”
蕭雲海咬牙道:“你不但淫,而且辣。”
“可是,我已為你,保持你對你情人的清白!”
蕭雲海正待說話,突然,蒙麵神女玉指點出,又向蕭雲海睡穴點去!
就這樣,他又昏睡過去,可是理智告訴他,如果他不死,他要除去這個天下第一**。
……
醒來,蕭雲海全身發痛,睜眼一望,使他臉色為之大變!
他發覺自己被縛在一根石柱上,麵前大廳上中央,坐著一個人,——那個人像帶著麵具似的,一無表情。
他的左右,立了蒙麵神女與南精,蕭雲海眼光射出了兩道殺機的火焰!
不問可知,當首之人,是他殺父母仇人——冷麵亡魂。
蕭雲海狠狠瞪了蒙麵神女一眼,咬牙暗道:“蒙麵神女,蕭雲海被擒,由你一手造成,如我不死,我會殺你。”
蕭雲海目光再一掃,發現大廳兩側,排立了二十個黑衣人,目光炯炯,全部集在他的臉上。
蕭雲海知道今日凶多吉少矣!
冷麵亡魂在蕭雲海一睜眼之際,冷冷一笑,悠然站了起來,陰笑連連,向蕭雲海走了過來。
蕭雲海的眼睛,睜得像銅鈴一般,直瞪在冷麵亡魂的臉上!
冷麵亡魂走到了蕭雲海的麵前三尺之處,停了下來,右手握著一支一尺長的銀色匕首,冷冷說道:“蕭雲海,你不認識我吧?”
蕭雲海咬牙喝道:“你是冷麵亡魂……”
“不錯,我就是你要殺的人。”他陰惻惻一笑,道:“我很想死在你的手裏,可是你卻先被擒了。”
蕭雲海幾乎咬碎鋼牙,喝道:“冷麵亡魂,你殺我父母,血仇不共戴天,蕭雲海有生之日……”
冷麵亡魂抖了抖手中匕首,道:“可是,你永遠沒有生的機會。”
蕭雲海朗聲傲然而笑,道:“冷麵亡魂,除非你把我弄死……”
“是的,我會把你弄死!”
蕭雲海一咬牙,在憤怒之下,“卟”的一聲,一口痰水,向冷麵亡魂臉上吐去。
冷麵亡魂估不到蕭雲海會有這一招,那口痰,正好吐在他的鼻子上,蕭雲海喝道:“冷麵亡魂,看你如何把我弄死——”
蕭雲海話猶未落,冷麵亡魂大喝道:“小子,你找死——”
匕首一抖,一縷銀光閃處,向蕭雲海肩上劃下,隻聽嘶的一聲,蕭雲海忍不住一聲悶哼出口!
但見匕首過處,蕭雲海肩上的衣服裂處,鮮血濺出!
蕭雲海強忍劇痛,冷冷道:“冷麵亡魂,你刺得好。”
冷麵亡魂退了一步,用手拭去了鼻子上的痰水,冷冷道:“蕭雲海,你吐一口痰,我還你一刀,並不過份吧?”
蕭雲海冷冷應道:“不錯,並不過份。”
冷麵亡魂冷冷笑道:“蕭雲海,你到地堡找我報仇?”
“不錯!”
冷麵亡魂獰笑道:“可是,你失敗了。”
蕭雲海傲然道:“冷麵亡魂,我既然落在你的手裏,要殺要刮,隨你。”
“你是好漢……不過,你斃死了我五六十個門人,作何交待?”
蕭雲海哈哈大笑,道:“區區數十個人算什麼,蕭雲海不死,當有血洗地堡之日。”
“你要報仇,等下一輩子吧,不過,現在我要給你算的,不是你我之仇,而是我門人之死!”
蕭雲海曬然道:“隨你便。”
“你想我會怎麼對付你?”
“大不了一死。”
“很幹脆,可是,我卻不叫你這麼容易死去,蕭雲海,我要你胸膛肌肉開花,然後,用巨鷹把你抓到海裏,海水浸著你傷口,讓你全身劇痛而死!”
蕭雲海聞言,臉色一變,打了一個寒噤,喝道:“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他陰陰一笑!
這真是毒辣又毒辣的手段,他要用匕首把蕭雲海刺得皮肉開花,混身傷痕之下,然後丟到海裏,讓海水浸他傷口,劇痛而死,這手段之辣,令人發指。
不要說是人肉傷口,就是生鐵浸在海裏幾個時辰,恐怕也要生鏽呀!
蕭雲海在聞言之下,怎不臉色為之慘變,這慘酷之刑,比千殺萬刮還厲害。
但見冷麵亡魂一語未落之後,冷笑聲起,一抖手中匕首,喝道:“蕭雲海,我就讓你看看我手段——”
匕首揮處,嘶的一聲,劃在蕭雲海的胸膛上,蕭雲海忍不住哼了一聲!
但見蕭雲海胸膛衣服破裂,胸膛肌肉驟現一道深約半寸裂口,鮮血泉湧而出。
蕭雲海忍不住一陣劇痛穿心,一咬牙,閉了眼睛。
冷麵亡魂陰惻惻笑道:“蕭雲海,這滋味好受吧?”
“好!”
冷麵亡魂再一抖手,嘶的一聲,又是一刀,割在了蕭雲海的左肋下,鮮血湧出!
好殘忍的手段,冷麵亡魂竟對蕭雲海用這毒辣手段,存心把蕭雲海割得皮肉開花!
蕭雲海咬著鋼牙,但是,他緊閉的眼眶裏,滾下了淚水……
冷麵亡魂冷笑聲起,嘶嘶連響,一連劃三刀,在蕭雲海的胸膛各處……
三刀出手,直把蕭雲海割得胸前寸裂,鮮血濺滿地上。
場麵慘不忍睹。
站在一側的二十個地堡門人及南精、蒙麵神女同時垂下頭去,不敢目睹這殘酷手段。
冷麵亡魂冷笑聲,一連又是五刀,劃在蕭雲海的身上,此時,蕭雲海皮肉開花,已是體無完膚!
隨著這嘶嘶的恐怖聲音,蕭雲海忍不住這劇痛,一聲悶哼,頭一擺,鮮血從口中溢出,昏死過去。
冷麵亡魂冷冷一笑,道:“我以為你是用鐵鑄的!”
他得意而笑,緩緩退回到座椅上,目光一掃門人,喝道:“把他鬆縛!”
兩個黑衣人應了一聲“是”,把蕭雲海縛著身子的繩索解開,蕭雲海的身子,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他口中的血,依舊在流著……
冷麵亡魂目光一掃南精,道:“麻煩你了。”
南精點了點頭,姆、食雙指,圈成一個環形,放在口角一吹,嘶嘶三聲,但見那隻雙頭怪鷹,飛入大廳。
南精說道:“鷹兒,把這個人抓到海裏丟下。”
那雙頭怪鷹似懂人語,雙頭一點,飛到了蕭雲海的身上,雙爪一挾,把蕭雲海抓起,向門外飛去。
蕭雲海在昏迷中,哪裏知道死神已臨?
那隻雙頭怪鷹的速度極快,抓著蕭雲海飛往東海……
旭陽升起……
接著,黃昏又臨……
這時,那隻雙頭怪鷹,已經到了東海上空,舉目下望,下麵一片碧波,海浪滔天!
雙頭怪鷹“吱”的一聲怪叫,腳爪一鬆,蕭雲海的身子,像墮石似的,向海中落去。
那怪鷹“吱吱”怪叫,轉身飛去……
蕭雲海墮下之勢,奇快無比……卟通一聲,浪花濺起,蕭雲海已落在大海中!
還好,一個大浪正好湧過來,竟把他推向海灘。漸漸地他醒過來,隻覺渾身疼痛。
他摸出了瓶中僅僅剩下的一顆天玄丸納入口中,運氣療傷一陣,傷口果然不痛,人已舒暢多了。
延著海灘,緩緩走去……
這海灘隻有數十丈之地,左側是高岩大山,蕭雲海走了一陣,突然被一座主海裏的山脈,橫斷去路。
蕭雲海一見這山脈不高,爬過山脈,已是太陽偏本了。
過了這橫在灘上的山脈,舉目一望,但見沙灘上,石峰林立,浪花濺處,呈現一片宜人景色!
蕭雲海默視良久,延著石峰中間,漫無目的地走去……
突然——
蕭雲海走了幾十丈,不由把腳步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觸及了一件東西——那是一堆衣服。
蕭雲海微微一愕,暗道:“莫非這裏有人?或者有人投海?”
蕭雲海心念轉處,向沙灘上的衣服處,走了過去,近前一看,原來是女人的衣服!
蕭雲海為之一愕,暗忖:“這裏有女人?否則,哪來這一堆女人衣服?”
心念中,好奇之心大動,他把這堆女人的衣服,用手拿了起來,眼光,向海中掃去——
除了天空翱翔的海鷗,以及白色的浪花之外,根本見不到任何一個女人的影子。
蕭雲海暗叫了一聲怪!
當下他怔了一陣子,舉步走去……驀然——
就在蕭雲海走到一堆巨石之際,冷不防一隻手像閃電般地抓住了他的腦袋!
蕭雲海大吃一驚,本能地一轉身子,他身子尚未轉過,便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冷冷喝道:“你一轉身,我就抓破你的腦袋!”
蕭雲海心裏一驚,把轉到一半的頭,又轉了回來,當下那女人的聲音,又道:“你好大的膽子!”
蕭雲海不解的說道:“難道這裏有妖魔嚇人?”
“我說你偷了我的衣服。”
蕭雲海的眼光,不期然地落在了手裏拿著的衣服,冷冷道:“你說我偷你的衣服?”
“難道你要強辯?衣服還在你手裏。”
蕭雲海道:“我怎會知道這裏有人,順手拿起來看看而已。”
“還給我。”
蕭雲海一轉身,那女子又喝道:“不準轉過身,否則,我抓破你的頭。”
蕭雲海問道:“我為何不準轉身?”
“因……為……”
“因為什麼?”
“我的身上衣服,全在你的手上。”
蕭雲海馬上明白過來,暗道:“原來如此……”當下把手裏的衣服,拿到背後,道:“我不知你在海中遊泳,否則,我不會拿你的衣服,非常抱歉。”
那女人道:“你知我在遊泳,拿了我的衣服,想要戲我,真不知要臉,把衣服放下。你馬上走開。”
從那女人的聲音,冥冥中,他的腦海,又湧起了那個他深深所愛的女人——白姬。
他的初戀,像一杯甜酒……令他陶醉,令他向往,雖然,他跟白姬隻有短短的一刻,可是,他把生命中的感情,全部交給她。
可是,刹那間,他又湧起了一股疑念,為什麼當初白姬不別而去?她是怎麼樣一個女人?
蕭雲海沒有再回頭望那個女人一眼,在沉思中,舉步走去……
顧盼間,他走出無數的山石峰,他的目光,突然觸及一條石階,通向高岩上的一座屋子。
蕭雲海暗道:“想出沙灘,必是延此石階而上……”心念轉處,他延著石階,向高岩上走了上去。
這石階像非天然長成,而是用人工塑造,蕭雲海一用力,胸口上的傷口,又隱隱作痛。
一個時辰之後,他已經走完了石階,舉目望去,但見這高岩上,屋子不下數十幢。
蕭雲海微微一愕,暗道:“這石岩上,何來這許多屋子?”
心念轉處,他舉步走去,來到屋前,目光一掃圍牆之外,發現有數十個勁壯大漢,好像在巡視似的!
蕭雲海馬上明白過來,這必定是什麼幫會,因為除了有兩個勁壯大漢正在巡視之外,當中的一間屋子,建築得特別雄偉……
蕭雲海舉步而走之際,突然——
那兩個巡視的勁壯大漢,已發現了蕭雲海,一個幌身,雙雙立在蕭雲海的麵前,冷冷問道:“閣下是什麼人?膽敢冒進本門重地?”這兩個勁壯大漢說到這裏,突然止口,目光觸到了蕭雲海胸前傷口斑斑,不由嚇了一跳。
蕭雲海冷冷一笑,道:“難道我來不得麼?”
那兩個勁壯大漢,道:“不錯,此乃本堂重地,豈容閣下輕易而入?”
蕭雲海正要答話,胸口一陣劇痛,當下強忍心中怒火,因為他明白,目前不宜與對方交手。
當下說道:“我是無意進入這裏,難道這也不行?”
“既然是無意,那麼,請隨我們謁見我們的教主,如我們的教主原諒閣下,我們自不會為難閣下。”
蕭雲海道:“假如我不去見你們教主呢?”
“我們有辦法叫你去見。”
蕭雲海臉色一變,正待發作,胸口劇痛,越來越厲害!
他是一個極為高傲之人,如果對方好語相請,他可能會隨他們去見教主,可是現在對方來勢凶凶,使蕭雲海湧起了傲然之氣!
他冷冷一笑,就道:“那不妨試試。”
兩個勁壯大漢臉色一變,道:“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
其中一個勁壯大漢大怒,喝道:“小子,你找死。”
話落,一掌直向蕭雲海當胸劈來。
蕭雲海此時身負重傷,依舊不減傲然之氣,當下冷冷一喝,右手一掌劈去。
蕭雲海這一掌出手,隻用了五成功力,他不願意再把這個人毀在掌下。
掌力擊出,蕭雲海乍覺傷口劇痛如割,眼前金星直冒,他暗道一聲:“不好……”
緊接一聲悶哼之聲傳來,那個出手攻向蕭雲海的勁壯大漢,隨著蕭雲海掌力過後,應聲栽倒。
蕭雲海隨著胸口的劇痛,退了兩步,這當兒,背後一聲叱喝之聲響起,道:“閣下好辣!”
“出手又這樣狠毒。”
蕭雲海強忍胸前傷口作痛,一幌身,橫裏彈開五尺,才避開了對方出手一擊。
僥是如此,他也感到心血一陣翻湧,當下臉上殺機倏起,冷冷喝道:“背後出掌,也稱是江湖好漢麼?”
他的目光,突然觸及了一個皮膚黑亮晶瑩的少女,蕭雲海明白,這個少女必是剛才在海中遊泳的那個少女了。
那少女的目光,投在了蕭雲海的胸前傷口,“啊”的一聲驚叫,粉腮猝變,蹬蹬退了三個大步,駭然道:“你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
這少女突然的舉措,令蕭雲海吃了一驚,但見她混身發抖,神情一片激動!
蕭雲海一時之間,不知所答。
這當兒——
一聲暴喝響起,那個勁壯大漢喝道:“好小子,你竟敢到這裏來撒野,看掌。”
挾著喝話聲中,呼的一掌,直劈過來。
那勁壯大漢掌力未出,乍聞那少女喝道:“住手——”
這一喝,聲聲充滿了激動而又瘋狂,蕭雲海心裏一驚,那個勁壯大漢果然把擊出的掌力,收了回來。
那少女的眼光,直盯在蕭雲海胸前的傷口,臉上的肌肉在抽動,好像蕭雲海胸前的傷口,使她想到一件恐怖的往事……
她栗聲道:“你是……誰?告訴我……”
蕭雲海發覺到,她的眼眶裏,有些發紅……好像淚欲滴……
蕭雲海大感不解……這少女是為什麼?難道自己的傷口,使她不安?
正在這當兒——
從花院之內,飛也似的奔出了五個人,像閃電似的,來到了場中!
當首一個握拐老者,目光一掃那個被蕭雲海傷在地上的勁壯大漢,臉色為之一變喝道:“閣下是何方高人,到碧海岩來打人,老夫不才,倒想領教閣下幾招絕學。”
這握拐老者一語未落,臉上殺機倏現,冷笑聲中,向蕭雲海迫了過來……
其餘四人,兵刃齊出,蓄勢待發……
場麵一時之間,又充滿了一片恐怖的殺機,蕭雲海目光一掃,冷冷說道:“他自討其辱,怎能怪我?”
“自討其辱?小子,你也不打聽打聽,碧海岩東海派豈是閣下所撒野之處?”
蕭雲海心頭一震,脫口道:“東海派?”
“不錯。閣下既能掌傷本門高人,諒非無名之輩,請報萬兒”
蕭雲海目睹此情,暗道不好,因為自己胸前傷口越來越痛……假如再經動手,勢必落得重傷或被擒。
心念轉處,怦然心驚,這當兒,那少女突然喝道:“陳香主,你先退回去——”
被叫做陳香主的老者聞言,為之一怔,把腳步停了下來,望了那少女一眼,應道:“老夫遵命。”話落,退開五飛。
那少女麵部神情,依舊是激動的,她栗聲道:“告訴我,你是誰?”蕭雲海一時之間,也弄不清楚這個少女何以要問自己是誰?當下苦笑,道:“我姓羅!”
“羅?”她脫口而應,好像這答複令她失望,她淒惋一笑,喃喃而語:“是的,你……不是他,他長眠海底……再不回來……”
話落,她珠淚驟滾雙頰,舉步向莊院之內走去……
望著她的背影,蕭雲海一陣茫然……他默默地問著:“她是為了什麼?哪一個男人?”
就在那少女一走開之際,那個握拐老者冷冷喝道:“小子,報名來。”
蕭雲海曬然笑道:“難道你們要打架麼?在下路經此地,貴派門人要找打架,在下隻是略施薄藝,豈能怪我?”
那老者臉色一變,喝道:“好小子,你如果不報名,老夫就先毀了你!”
蕭雲海這一來不由怒火又起,暗道:“你們怎麼這麼不講理?難道我怕你不成?”
心念轉處,道:“我叫蕭雲海!”
“啊?蕭雲海?”蕭雲海這自報名號,把這五個人嚇了一大跳,齊齊後退,大驚失色。
蕭雲海名號之大,三天之中,已震驚了整個江湖,他還不知道,江湖人物,已送他一個綽號:“第三魔”。
他的瘋狂屠殺,使江湖人物,把他起了第三魔,與南精、北妖,鼎足三立。
蕭雲海這三字出口,的確把這五個人嚇壞了,那老者強忍驚恐情緒,說道:“原來是第三魔,老夫以為是誰,不過,本派正在找你呢。”
“找我?”
“不錯,閣下當不會忘記,數日前,你斃了本派八個高手。”
蕭雲海暗吃一驚,脫口道:“這裏的教主,就是東海龍君?”
“不錯!”
蕭雲海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暗道:“怎麼這麼巧,冤家路窄,在我身負重傷之下,碰在東海派之手?”
心念中,說道:“你們要怎麼樣?”
那老者冷冷一笑,道:“血債血還。”
蕭雲海目睹眼前情勢,咬了咬牙,暗道:“說不得也隻有一拚了……”
念頭轉處,冷冷喝道:“那不妨試試!”
蕭雲海一語未落,功運雙掌,蓄勢待發……這時,胸前傷口一陣劇痛,使他額角見汗!……
他告訴自己:“目前之策,隻好速戰速決,否則,夜長夢多,勢必又落得被擒……”
那老者望了右側一個門人,說道:“回去報告教主,說掌斃本派八個高手的人來了!”
那人應了一聲,直向莊院奔去。
空氣在那門人一走之後,驟現緊張,蕭雲海目光掃了一下退出之路,雙目倏地一睜,喝道:“接我一掌——”
蕭雲海猝然出手,其勢如電,那個握拐老者估不到蕭雲海會驟然出手,當下一幌身,閃了開去。
蕭雲海強忍傷口陣陣劇痛,在一掌攻出之際,一彈身,疾瀉向岩下山巔,飛奔而去。
那個老者為之一怔,大喝道:“哪裏走——”
身影一劃,疾如閃電飛出,這當兒,其餘東海派之人,大喝一聲,一齊追去!
蕭雲海身影方奔出數丈,傷口劇痛得令他混身發抖,力氣全散。
正在這緊張之際,一聲洪笑之聲,倏告破空響起,人影閃處,數十個突然截住去路。
蕭雲海駭然退了一步,舉目一望,臉色為之一變,但見東海龍君手扶龍頭拐杖與二、三十個門人,擋住去路。
但見東海龍君一個彈身,立在蕭雲海的麵前,手中龍頭鐵拐一抖,冷冷喝道:“蕭雲海,還認得老夫麼?”
這極快的一瞬,三十個門人,以絕快的身法,把蕭雲海圍在垓中!
蕭雲海目光轉處,傲然一笑,道:“今天你們來這麼多人,把我圍在當中,請把來意給我講清楚後,我也知情了,你們死後我也有數。”
“蕭雲海,老夫與你有何深仇大恨,你當初竟速斃本派八個高手?”
蕭雲海道:“為了二十一個銅錢之字,如果我不斃你們,你們會放過我麼?”
“說得好,不過,你不嫌心黑手辣麼”
“迫於當時情勢,我不得不如此。”
“現在呢?”
蕭雲海傲然一笑,道:“冤家路窄,東海龍君,蕭雲海雖是身受重傷之人,不過,還不願束手待斃!”
話落,右手一探,“嗆”的一聲,拔出了毒龍劍,目射精光,蓄勢以待。
蕭雲海明知自己此刻身負重傷,如經再次動手,勢必喪命!
可是,他不願束手待斃,縱然這一戰會令他挫骨揚灰,血灑碧海岩,他也要死得凜烈!
他冷冷笑了一笑,毒龍劍緊握在手……東海龍君抖著龍頭拐杖,一步一步迫了過來……
遠處,傳來了海浪之聲,使這場麵,更加恐怖!
殺機,隨著東海龍君欺近的腳步聲,越來越濃……
數十個東海派門人,目露凶光,虎視耽耽地盯在蕭雲海的臉上……
驀然——
東海龍君大喝一聲,龍頭拐杖一抖,挾著喝話聲中,一招浪卷孤舟猛然搗出。
這一擊之勢,力道奇猛絕倫,一道拐影,以雷霆萬鈞之勢,狂掃而出。
蕭雲海就在東海龍君一拐擊出之際,毒龍劍一劃,挾著身影彈出,攻出一招千裏送客。
兩個人出手,幾乎同在極快的一瞬之間,東海龍君一拐未出,蕭雲海的一劍,也迅厲攻至。
可是蕭雲海在一出手之際,傷口一陣痛如刀割,忍不住輕哼出口!
就在此時,東海龍君冷冷笑道:“蕭雲海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蕭雲海聽罷,氣得眼目射光,拔出毒龍劍刺殺過去,東海龍君龍頭鐵拐也猛打過來,二人殺到一處難分難解,正殺之時,蕭雲海覺得傷口一陣疼痛難忍,非常危機。
蕭雲海咬了咬牙,毒龍劍揮處,猛向東海龍君打來的拐鋒迎去。
“嗆”的一聲金鐵交鳴,蕭雲海這硬接之下,胸前傷口震裂,一陣劇痛,他手中毒龍劍脫手飛出哇的一聲大響,口中鮮血飛濺而出,身子栽倒於地。
東海龍君被蕭雲海這硬接硬擋,虎口震裂,手中龍頭鐵拐落地,身子飛瀉而退——
驀地——
就在蕭雲海躺下之際,三十個東海派門人,一聲暴喝,出掌向蕭雲海劈去——
“住手——”
就在這三十個人出掌之際,平空傳來一聲大喝之聲,三十個東海派門人心頭一驚,把擊出的掌力,收了回來。
這喝話之人,正是原先蕭雲海所見的那個少女!
三十個東海派門人的眼光,全部聚在她的臉上……
這當兒,東海龍君從地上拾起了龍頭拐杖,目露凶光,冷笑聲起,向躺在地上的蕭雲海走了過來……
但見蕭雲海被水浸過的胸前傷口,又泊泊溢出血來,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
東海龍君臉上殺機更濃……右手緩緩舉起了龍頭拐杖,鋼牙緊咬,準備把蕭雲海毀在拐杖下。
那少女的目光,直盯在東海龍君的臉上……
殺機更濃……
場麵沉靜得變成了死寂……
倏地——
那少女叫了一聲:“爹!”
東海龍君一抬頭,目光落在那少女的臉上,駭然一怔,但見那少女的雙目,倏滾兩行淚珠!
他把腳步停了下來,問道:“爹爹,為什麼硬要殺他?”
東海龍君道:“我們高手都毀在他手。”
“爹,你真要殺他?”
“不錯,他掌斃本派八個高手。”
“可是,我求爹放他!”
這句話說得在場三十個東海派門人及東海龍君臉色一變,東海龍君喝道:“小惠,你瘋了?”
這喝話之聲,充滿了一片恐怖的殺機,他的目光抖露著駭人的光芒,注視著他的女兒——劉小惠!
劉小惠幽幽道:“爹,我沒有瘋,我求你放他!”
東海龍君咬牙道:“放他?他掌斃本門八位高手,使我威名掃地,如我不殺此人,心恨怎能消?”
“爹,我隻求你這麼一次!”
“你為什麼代他求情?”
“我?”劉小惠望著她父親東海龍君滿臉殺機,不由退了一步!
東海龍君咬牙道:“你給我滾回屋子裏去,聽見沒有?”
“爹,我聽見了,可是,我隻求你這麼一次。”
“辦不到,他是我的仇人!”
劉小惠臉色一變,抽出背後長劍,冷冷道:“爹,如果你執意要殺,我就死在你的麵前。”
話落,劉小惠的長劍,突然壓在自己的脖子上,臉色驟然轉蒼白。
這突然的轉變,不但使三十個東海派之人,嚇了一跳,就是東海龍君本人,也為之色變!
他就想不出,他愛如掌上明珠的劉小惠,為什麼會幫助這個殺人魔王——蕭雲海。
東海龍君大驚道:“把劍放下——”他一個箭步向劉小惠欺了過去,伸手就要取下劉小惠的長劍。
劉小惠往後一退,道:“爹,退回去,否則,我要自己下手了。”
東海龍君心裏一寒,果然收身後退,這突然轉變,的確把他駭住了!
他駭然望著劉小惠,說道:“小惠,你怎麼這樣不懂事,須知蕭雲海與本派仇深似海,你怎能叫我放他,何況,你又不認識他。”
劉小惠應道:“爹,你說得不錯,我不認識這個人,可是,我到了你胸前傷口……”
東海龍君臉色一變,栗聲道:“傷口?”
劉小惠粉腮鐵青,叫道:“不錯,他的傷口,爹,你不會忘記吧,你殺陸浩時……”她瘋狂地叫道:“您不是把他也用匕首,在胸口處割著……直到皮肉開花……血濺滿地時,才丟在大海裏麼……”她瘋狂地笑了起來……
這笑聲,聽來令人毛骨悚然,從這笑聲裏,不難聽出這少女與她所說陸浩之人,一定有極深的感情。
她瘋狂的笑聲,轉變為斷腸痛哭……
東海龍君的臉色在變了……駭然而退……
三十個東海派門人,無不悚然色變!
劉小惠笑聲一斂,咬著銀牙道:“爹,當初你知道我愛陸浩的……你剝奪了我的幸福……您用刀割開了他的胸膛……直到他死,丟進大海喂魚。”
東海龍君冷冷道:“可是,陸浩並沒有愛你……”
“我知道,然而,您不應該用那殘酷的毒刑,就像這個人一樣,胸膛上,皮肉開花。”
“如果他不是偷了本派鎮山絕寶青龍經加入七雄幫,我就不會殺他。”
“畢竟他是死在你的手裏呀!”
東海龍君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道:“可是陸浩之死,與蕭雲海又有何關係?”
“他的傷口,在胸膛上,就像陸浩一樣。”
“憑這一點,你要求我放他一死?”
“是的!”
東海龍君濃眉一皺,當下黯然一歎,道:“假如我非殺他不可呢?”
劉小惠冷冷應道:“死的並不止蕭雲海一人,還有你女兒。”
東海龍君臉色倏地一變,喝道:“你敢……”
“我敢的,爹,如果您不信,您出手試試。”
東海龍君在門人眾目睽睽之下,被劉小惠迫得毫無辦法,他咬了一咬牙,拐杖緩緩舉起,向蕭雲海躺身處走了過來……
劉小惠的粉腮,一片蒼白,長劍擱在脖子上,隨著東海龍君的腳步聲,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東海龍君視劉小惠為掌上明珠,如今劉小惠會救蕭雲海,完全看在蕭雲海的胸前傷口。
於是,他又想到了過去,一幕……他體會出來,過去的事,令他女兒畢生難忘……
恐怖的殺機,隨著東海龍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東海龍君如不殺蕭雲海,如何向門下之人交待?
他明白劉小惠說得出做得出,如果他殺了蕭雲海,劉小惠也勢必橫屍當場,與蕭雲海一起而死!
東海龍君牙關緊咬,臉上激動得在抽縮,就在空氣緊張萬分之際,倏地——
一個老者,截在了東海龍君的麵前,說道:“教主請息雷霆之怒,弟子有話相商!”
東海龍君退了一步,把拐杖垂了下來,舉目一瞧來人,是刑堂香主唐元欽,當下微微一怔,問道:“唐香主有何相商?”
唐元欽目光一掃,說道:“劉教主,既然是令愛所求,你就把這個人放了!”
東海龍君何嚐願意殺了蕭雲海而陪上了他女兒一條性命,剛才在門人目光睽睽之下,無法下台,如今被刑堂香主唐元欽這一說,正好是下台機會,可是表麵依舊冷冷道:“此人是本派仇人,如何能放?”
“難道教主要在晚年失女?”
東海龍君皺了一皺眉頭,道:“如我不殺蕭雲海,怎對得起死在蕭雲海之手的兄弟?”
唐元欽道:“我們隻是暫時放了他,以後再找他算賬未嚐不可。”
東海龍君點了點頭,道:“也好,我們以後再找他算賬。”語鋒略為一頓,眼光一掃門下之人,沉聲喝道:“各位請回總堂去吧。”
在場三十個弟子,恭聲應是,齊齊奔去……
劉小惠望著躺在地上的蕭雲海,放在脖子上的長劍,緩緩垂了下來……
她的粉腮淚痕斑斑,兀立沉思……她想到自己過去……
東海龍君黯然一歎,道:“小惠,我們走吧!”
“不,爹,您先回去,謝謝您饒他一命!”
東海龍君知道他女兒緬懷往事,對於陸浩之死,永誌不忘……他望了他女兒淒惋的身影,舉步向總堂走去……
蕭雲海如非因為他的胸前傷口,與劉小惠以前的情人陸浩一模一樣,今日可能難逃一死了。
高岩下海之聲,依舊陣陣傳來……
夜風,挾著刺骨的寒意,拂過了劉小惠的粉腮,她一無所覺,沉思在痛苦的深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