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彎身行了禮。沈晴卻始終沒有回過頭來。靈月忙拉了下沈晴衣角，她才轉過身來。
沈晴看著楚明彎身行了禮：“多謝安王爺。”抬起頭來宛兒一笑，猶如空穀幽蘭，美麗不可方物。
楚明心中一動，愣了一下，緩緩道：“姑娘不必多禮。”又看了看靈月笑道“這是王妃的姐妹嗎？”
靈月忙道：“晴姐姐是離表哥的王妃。”
楚明瞬間臉色暗了下去，仔細盯著沈晴道：“原來你就是碩王妃，早有耳聞，果然名不虛傳。傾城傾國，沈離真是好福氣。”話中明顯帶著諷刺或許更多是妒忌。
沈晴臉色一紅覺得尷尬，和靈月麵麵相覷，也不知如何接語。
楚明看她們不語，笑了笑，走下樓去：“王妃後會有期！”。
靈月見他走遠，心中不安，低語道：“姐姐，這恐不是好事。”
沈晴笑了笑不語。
紫衣姑娘和丫鬟走到沈晴和靈月跟前行了禮，笑了笑道：“多謝王妃！多謝郡主！”
靈月看著紫衣姑娘，不冷不熱道：“巧月，好久不見。”
巧月低下頭去，心中對她和沈衝有愧，不敢言語。
沈晴將巧月和丫鬟扶起，淡淡一笑：“舊事不重提，今天有緣相見還是朋友。”靈月也知道往事不堪回首，沈衝再不能重生。歎了口氣，況且沈衝之死也不能全怪與他們身上，是沈衝自己選擇回來的。
巧月見她們不再為難，心中鬆了口氣。一旁的丫鬟也舒了口氣，撇起嘴來：“什麼丞相公子，皇後的弟弟，如果小姐在，哪輪到別人做皇後。”
沈晴與靈月同時一驚，看著這個丫頭。巧月也愣了一下，急道：“初兒，不要亂說話。”
初兒低頭不語。
靈月好奇起來：“你說的是哪位小姐？”
巧月答道：“郡主不記得納蘭小姐了嗎？”
靈月愣住：“她和皇上有關係嗎？”
巧月不好再說但也不好意思就這樣走開，便隻是點了點頭。靈月也不再多問。
沈晴見巧月有些為難，笑道：“你要有事就先走吧！”巧月如釋重負，帶著初兒離去。
靈月看著沈晴：“如果納蘭寧馨與皇上有關係，為何連個嬪妃都不是，她又去了哪裏？”
沈晴笑道：“你問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認識她。”靈月搖了搖頭，想不明白，看著沈晴笑了笑。
34.第二卷-第三章 前世今生
靈月與沈晴在望月樓吃過飯後，租了輛馬車來到城外鎮安寺。
時節已是四月天氣，鎮安寺外春暖花開，鬱鬱蔥蔥的樹木依舊在陽光下閃著光彩，株株桃花更是明豔照人。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多半還是一些年輕男女，都是來這裏祈求姻緣。
靈月和沈晴走到寺門前並沒有進去。她們從寺邊一條小道繞過寺院，穿過樹林，走了半個多時辰後，來到一處山崖。
沈晴看著山石上刻著的“斷腸崖”三個大字，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問道：“沈衝就葬在這裏嗎？”
靈月點了點頭，指著前麵一個方向，眼中含淚道：“應該再走過這片石林，崖邊有一塊空的土地。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兩人又往靈月所指的方向走去。
“你怎麼知道沈衝葬在這裏？又是誰葬他的？”沈晴一臉疑問。
靈水淚水流出，哽咽道：“是晉王爺把他葬在這裏的，其它沒人敢給表哥收屍，也不會有其它人為他收屍。”
“晉王就是跟沈衝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人嗎？”
“是的，他曾經被我們軟禁在信王府。在你沒有到信王府之前他就已經離開王府，你應該沒有見過他。我跟晉王相處過一段時間，他是個好人。”
沈晴點了點頭，默默不語。
兩人走過石林，十幾迷外崖邊上的一處空地上豎著一塊墓碑，墓碑不高，青石質地。一個藍色錦衣少年站在那裏看著墓碑，眼神迷茫，一動不動。
“表哥”靈月淚水湧出，跑了過去。
少年聽到聲音回過頭來與靈月四目相對。靈月愣了一下，低下頭去，含著淚水微聲道：“晉王爺。”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沈衝，可是事實是麵前的人不是他。
南軒看著她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遠處的沈晴。
沈晴看著他走過來行了禮：“晉王爺。”
“不必多禮”
沈晴起身淡淡道：“有勞王爺幫我們把陵王爺葬在這裏。”
南軒轉過身去看著墓碑，碑上刻著“沈衝之墓”四個大字，再無其它。他黯然道：“看到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在自己麵前，就像看到了自己。當他躺在地上時，也仿佛自己躺在地上。最後再親手將他埋葬，猶如埋葬了自己。也許我們前世就是一個人，今生來到這個世上，化為兩人，由我來繼續完成他沒有完成的使命。”
靈月站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沈晴也聽得有些悲切，默默無語。
半晌後，沈晴走到沈衝墓前，彎下`身子屈膝跪下，抓起一把黃土，緩緩灑在石碑前，麵無表情。靈月也跪下大聲哭了起來。
片刻後，沈晴站起身來，看著南軒：“晉王爺為何選在此地葬陵王爺？”
南軒一愣，看了她一眼：“這裏比較清靜，比墳墓堆更適合他。也可能是我比較喜歡這裏，如果是我死了，很希望別人把我葬在這裏。姑娘稱沈衝為陵王，想必是疏國人？”
“對，我是疏國人，我叫沈晴。”
“你也姓沈？”南軒皺下眉頭，若有所思“你是碩王妃？”
“我是碩王妃。沈是疏國大姓，疏國很多人都姓沈，不一定是皇室嫡親。”
南軒點了點頭，仔細打量了她一翻，問道：“我們可曾在哪裏見過？”
沈晴見他盯著自己看了半天，覺得有點不自在，臉上微微一紅，頭轉向一邊道：“王爺說笑了，我不記得曾在哪裏見過王爺。”她調整好情緒轉過頭來又道“如果真有見過，可能以前王爺在疏國時，有過不經意的擦肩而過吧。”
“也許吧！”南軒不再多言，看了看一旁還在哭的靈月，無奈得搖了搖頭。
沈晴走到靈月身邊將她扶起：“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靈月無力得點了點。沈晴又看了看南軒道“王爺要不要下山？”南軒點了點頭，三人一同離去。
三人走到鎮安寺門口，七皇子早已站在這裏等侯著。他看到南軒，忙上前道：“有人在天府山，找到了納蘭寧馨的遺體。”三人同時一驚。
南軒忙拉住他，顫道：“怎麼可以肯定是她？她怎麼會去那裏？”
“她身上的衣服可以確定。”-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南軒的身子顫唞，眼中含淚：“怎麼發現的？”
七皇子眼睛也發紅了，低聲道：“一個采藥的大夫，在那裏找人參，挖出遺體後報了官。皇上已經親自去了梁州。”他低下頭又道“楚慧還是沒有下落。”
靈月見他們臉色慘白，拉了沈晴一下，微聲道：“姐姐，我們先走吧。”
沈晴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見南軒一動不動，也不便打擾，兩人悄悄離去。
下山後，靈月拉著沈晴道：“納蘭寧馨真的死了嗎？”
沈晴皺了皺眉：“這個我們怎麼會清楚，既然找到了屍體，定是已經死了。”
靈月歎了口氣：“自古紅顏多薄命，她也是個苦命人。這世上的人真是沒有個準兒，說死就死了，就像表哥一樣。”淚水不由得又掉了下來，心中酸楚。
沈晴歎了口氣：“生又怎麼樣，死又怎麼樣，生的人可能是為了死了的人而活著，而死了的人也可能是為了生的人而死去。也許真像晉王爺說的，前世今生，生生不息！很多事都已注定。”
靈月搖了搖頭表示不懂，過了一會兒又歎道：“我現在都不知道是為什麼而活著，世上再無牽掛，每天度日如年。”
“成王爺沒有為難你，已是千恩，看來他也是有心胸的人，你們好好在一起相處，珍惜眼前吧！”
靈月苦笑道：“他是有心胸，但心胸中並沒有我。我們相敬如賓，互不相幹。雖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看到沈晴驚異得看著自己，又笑了笑道：“我覺得這樣很好，我心中也沒有他。大家都喜歡現在的樣子，反而自在。”
沈晴轉過頭去看著遠方，喃喃道：“如若將來你可以回疏國，你可願意回去？”
靈月淡淡一笑：“之前留在疏國又怎麼樣，還不是天天受人白眼，必竟我是嫁出去的女兒。現在反道落個自在。況且表哥也葬在這裏，我可以常常來看他，哪裏都不願再去。”
沈晴歎了口氣，拉著她手一同離去。
35.第二卷-第四章 魂歸故裏
一輪明月高掛空中，靜靜的黑夜被火光照得通明。城門口兩隊官兵各站一排，每人都手待火把，站直身子，麵無表情，像石像般一動不動。
楚然走到城下橋頭，望著天空的一輪新月，又低下頭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麵容憂鬱。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邊防將軍，放浪皇子，不知道憂愁為何物。而現在似乎卻不知道何事可以讓他不憂愁。
“王爺，皇上回來了。”一個士兵急步跑了過來。
楚然一聽迅速走出城門。放眼望去，遠處一隊兵馬手持火把緩緩走了過來，他大步迎了上去。
隊伍總共二十人不到，排成兩隊，人人麵容嚴肅，車輪發出的聲音擾亂了黑夜的平靜。楚康一身白色錦衣騎在馬上，麵無表情。
楚然走到楚康馬旁，楚康望了他一眼，四目相對，眼神迷茫。
楚康停住馬，緩緩下來，似乎身心疲憊。前行的隊伍見他停住，也停下了腳步。
他看到隊伍停住，轉頭對帶頭的一個小將道：“你們繼續走。”小將應聲帶著隊伍繼續前行。
楚然看著身旁過去的兩隊人馬中間有一輛沒有車棚的馬車，馬車上一副紅木棺材，四個士兵各扶棺材一角。他心一驚，轉過頭來看著楚康問道：“是她嗎？”問後立即覺得此話多餘，如若不是納蘭寧馨，皇上為何千裏迢迢將這埋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