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林陽看著那張臉,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明明就是他記憶中的那張臉,而再看人,不論從性格還是打扮都不是他記憶中的人。
那女人身穿一條深蘭色織錦長裙,裙擺上繡著潔白的小花,一條白色織錦腰帶束住細腰.烏黑的秀發綰成小巧的發髻,插著一隻鏤空銀簪。比起林陽回憶裏的那身黑衣黑衫模樣,多了幾分俏皮和靈動。
“茜茜,你怎麼在這兒。”這時一個身穿華服的男人從不遠處朝著兩人走了過來,看到司徒茜後臉上的擔憂瞬間消失,變成了一種責備的眼神,最後沒說幾句話裏的把司徒茜拉走了,也沒理睬林陽。
“誒,記住我叫司徒茜。”司徒茜被男人拽著走下山的時候,還是把頭回了過來朝著林陽眨了眨眼睛,喊道。
後來的很多次,林陽試圖忘記這個回眸,可他還是太高估了自己,越是想要忘記的東西就越印象深刻,深刻到走不掉,逃不過。
司徒茜走後,林陽身邊的那些青藤再也沒有作怪,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那個女人還是如此輕易的把那聚嬰陣毀掉了,把他救了出來,這一點他無法否認。“可能那人沒有用修仙,身體裏沒有仙源根本看不到那些嬰兒頭顱,就隻看到了那些藤蔓。”陰陽魚感受到了林陽的疑慮,冒出來說道。
畢竟整個東澤大陸就那麼幾個修仙門派,現在那些門派裏的女的林陽也認識的差不,有能力突破聚嬰陣的人可謂少之又少。
林陽聽了陰陽魚的話,點了點頭,想起了還在靈殿那種危險境地中的如泣,便立刻抽出長劍,禦劍飛行起來。
“那人會是誰?”流血長劍上,林陽還是好奇能夠如此輕鬆的突破陣法的人會是誰,他在腦海裏篩遍了所有他見到過得人還是沒能找到一個功法高深到如此境地的人。
高空中,林陽穿梭在雲海之前,第一次低頭看了看腳下,心中有了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氣魄。良久,一股恐懼之感油然而生,迅速蔓延了他的整個身體,他即刻抬起頭,卻還是沒能阻止長劍晃動。抬頭望望前麵,離靈殿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他努力的控製著長劍,不讓自己從上麵落下來。
天色漸晚,逐漸平穩住長劍的林陽趕到了靈殿,從遠處看,整個靈殿已經完全暴露在了黑夜之中,之前外麵的保護罩已經消失不見,靈殿上麵積著一片黑壓壓的烏雲,懸在空中搖搖欲墜著,像是下一秒就會向靈殿砸去。
林陽的右眼皮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他即刻從高空中落下,收了長劍往煉血樓跑去。
“如泣,如泣。”林陽跑到林陽後,推開大門,大喊著如泣的名字,害怕她再會出什麼意外。
可迎接的他的卻是一方白布,白布下蓋著屍體,布上沒有血跡,也沒有汙漬,潔白無瑕正和它蓋著的人一樣。
林陽環視四周,發現如泣,蕭子雨,洛水欣,洛水瑤和重傷的厲逍南都在,唯獨不見的就是他的弟弟,煉血樓的少樓主,臨易。
想到這兒,林陽似乎明白了什麼,猛的朝著那方白布跑了過去,“臨易!”他顫抖著雙手掀開了那張布,看清那張年輕的臉後,一把把他抱進了懷裏,仰天長嘯道?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早之前還活蹦亂跳的臨易,再自己回來之後卻永遠的睡了過去。如同洪水一般的自責瞬間將他整個人淹沒,失去弟弟的悲痛一次又一次的向他襲來,他隻能承受根本無處可逃。
“林陽,臨易隻是累了。”如泣看到如此痛苦的林陽,安慰道。“誰殺的?”林陽知道臨易的死絕對是他人所位,他接觸他身體的那一刻明顯感覺到了他體內仙源已經被全部震碎,無法收束住的真氣在他的身體裏亂竄,很快傷到了他的心脈,如同一顆炸彈在他的身體裏炸裂。
“是辛逸臣,你走後他攻進了靈殿,靈殿總共就那麼點人,被他一招打死了一半,我提著戰獒上去劈他,他一躲把原本在手間聚集好的血氣團扔了出去,正好砸中了一旁的臨易……”蕭子雨聽了林陽的話,站起來無比自責的回道,他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林陽,他總覺得是自己的莽撞害了臨易,當時如果他不自作主張上去攻擊辛逸臣,臨易興許就不會受傷,就不會因此殞命。
林陽聽了蕭子雨的話,尤其是辛逸臣三個字立刻火冒三丈,怒火中燒。他抱起臨易的屍體,忍住充滿著眼眶的眼淚,一步步的朝著煉血樓外麵走了出去。
以臨安的身份進入煉血樓後,林陽送走了炎紅女,如今又要親手送走他一直看做是親弟弟的臨易。從煉血樓到走出靈殿的那段路,林陽走的失魂落魄,抱著臨易的屍體的雙手已經失去了力氣,他感覺無數把利刃正在往他的心上紮,看到血流,聽不到聲響,卻疼的死去活來。
辛逸臣在傷害了那麼多人後,最後還是把手伸向了煉血樓,林陽早就該想到他會趁著自己離開的時候對這裏的人下手。雖然靈殿繁榮一時,現在卻脆弱的不堪一擊,這時的辛逸臣隻要伸出一隻手,就能把整個靈殿捏的連渣都不剩。
送走臨易後已經是深夜,林陽看著疲憊的眾人就讓他們回自己屋休息,雖然臨易走了,但他們還要繼續活著,因為隻有活著他們才有機會為臨易報仇。
是夜,剛剛失去弟弟的林陽根本無心睡眠,自己一個人座位窗前盯著無月的夜空發呆。“如果他當初不被辛逸臣帶到靈殿,現在的靈殿會不會是這樣的情形?”他無數次捫心自問,把現在發生的這一切歸在自己身上。畢竟如果不是自己當初執意殺了秦無淮為如泣報仇,一直活在陰影中的辛逸臣也不會爆發,不會去學什麼煉屍術,更不會被那種邪惡的術法控製,也不會有如今這樣的局勢。
“當。”這時,傳來了有人敲門的聲音。林陽擔心是辛逸臣,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最後聽到羅刹海的聲音才放心打開了門。
“羅堂主?怎麼是你?”林陽一看到這張刀疤臉就會想起之前被關進煉丹爐的事情,沒好氣的對他說說道。
“讓我進去,關門。”羅刹海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麵露難看之色氣息微弱的對林陽說道。
林陽看到這樣的羅刹海,伸出頭看了看四周沒有人立刻伸手把他拉了進來。“怎麼了?”林陽問道。
羅刹海突然擺出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慢慢的做到了桌子前,“辛逸臣來找過我。”他把手從胸口上拿了下來,臉上痛苦的表情也不見了,明顯剛才是裝的。
“他找你?說服你和他聯手對付墮魔穀?”林陽看著羅刹海的那副老頑童的樣子,心中放下了對他的防備。
“對,畢竟隻有我的無源流派能治住鬼僵。”羅刹海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繼續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辛逸臣現在應該會把目標投向厲逍南,你們煉血樓和我的伏魔堂暫時安全。”說罷,他抿了口茶,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林陽雖然想不通,都已經這個狀況了羅刹海竟然還如此淡定,但現在臨易不在了,比起那個厲逍南,這個羅刹海明顯要靠譜,至少從今晚他能主動過來找他就說明了這一點。
“為什麼,辛逸臣和厲逍南有什麼仇怨嗎?”林陽問道。
羅刹海聽了這樣一句可笑的話自己合不攏嘴,看到一臉嚴肅的林陽後,才恢複平靜回答了他的問題。“你知道辛逸臣怎麼會修仙煉屍術嗎,完全不是我因為秦無淮被殺。其實在秦無淮被殺之前他就已經一修煉那門邪術,而且那邪術在很早就控製了他的思想,把他從一個和臨易差不多的純潔少年變成了一個變態惡魔,而這一切都歸功於厲逍南。”
“厲逍南?”林陽聽出了羅刹海這話的意思湊了過去接著問道。
“想必當時厲逍南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騙到了天真的辛逸臣,讓他修煉煉屍術。本來隻是想利用他吞並寒山門,把秦無淮的那些奇珍異寶收入囊中。”
“卻沒想到這煉屍術如同罌粟一般,一旦染上根本無法解除,所以辛逸臣反而越來越厲害?”林陽接著羅刹海的話說道。
羅刹海聽到林陽的猜測,拍了拍桌子,“就是這樣,可以說辛逸臣變成今天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全部是厲逍南一人的造成的,也算自食其果了,哈哈。”羅刹海還是禁不住笑了起來。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林陽抬起頭來,看了看窗外,原本灰蒙蒙的夜空突然出現了一絲光亮,仔細看看才知道那是終於露出臉的月亮。
“這就是我今天來的目的!”說罷,羅刹海站了起來,走到窗戶前把窗戶關上後又走到了林陽身邊。
其實林陽根本沒有想到羅刹海會過來找他,畢竟當時是他把自己關進了煉丹爐裏,企圖用自己身體中的雪女血和恕龍真氣煉丹,又是自己把他重傷在地,難道這一切在他那裏都是打打鬧鬧嗎?
“你一定好奇我為什麼會過來吧?”刀疤臉看向林陽,說道。“你別忘了,我雖然已經和煉血樓斷絕了關係,但臨易和你還是我的侄子,我骨子裏流的還是咱們臨家的血。”羅刹海越說越激動,最後直接摁住了林陽的肩膀,對他大聲吼著。
“行,行三叔,我原諒你用我煉丹了,咱們一起殺了辛逸臣為臨易報仇。”林陽急忙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回道。
羅刹海聽了這話,過了一會兒平靜了下來,把手從林陽身上拿下來,把身體轉了過去。
“你聽說過朝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