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清雅

大夫人看著蘇子文的眼神,就心裏一直打鼓,根據這麼多年的了解,這眼神明顯是不相信自己,該死的賤種,硬是把自己推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看來還是小看他了。

即便是心裏麵怎麼罵蘇青雲,但麵上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糊塗樣,大夫人見蘇子文坐到了主位,就準備起身走到蘇子文身邊繼續說自己的冤枉,但是卻被屋裏的蘇青柳說的話,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形,才沒有被氣得絕倒。

“可是父親來了?雲哥兒說的都是氣話,母親對我們很好的,你看青雲身上穿的衣服和我屋裏的擺設,都是很好的珍品,所以母親不是那樣想要獨霸蘇府的人。還望父親不要怪罪母親。白術去給父親將屋裏最好的茶沏上。”

大夫人聽完這話心裏還是感到一絲安慰,想來自己平時對蘇青柳的態度,還是有那麼一點作用的,這個蠢丫頭,真是蠢得厲害,居然拆自己弟弟的台。心裏有事的大夫人並沒有仔細看整個屋子的陳設,以至於才會自毀長城。

蘇子文聽著蘇青柳的話,才開始注意這個自己平時很少關心的女兒的住所,這一看不要緊,看完之後滿心的憤怒,屋子裏都是幾年前得帷幔,桌椅更是蘇家還沒發達之前的老家具,就連自己桌子上擺的茶碗都是有個豁口。再看下去,蘇子文更是火冒三丈。

而蘇青雲自然不會像大夫人那樣曲解自己姐姐的意思,隨即做出了反應,就在蘇子文觀察完正廳的陳設之後,蘇青雲漫不經心的卷起來自己的外衫的袖子,準備向蘇子文請安,蘇子文看著蘇青雲想要請安的動作,心裏掠過一絲安慰,看來這小子還懂得禮儀。

但是蘇子文再看下去的時候,心裏雖然對這個兒子不甚喜歡,但還是怒氣衝天,隻見蘇青雲卷起的袖子裏,僅僅穿著一見補丁落補丁的中衣,看著十分紮眼,而蘇青雲跪下的時候,露出的鞋底更是磨得馬上就要漏出腳趾來。

蘇子文心裏一下子憤怒到極點,拿起放在桌上的茶碗,準備喝口茶壓一壓,畢竟這是在小輩麵前,還是要給大夫人應有的體麵,但是剛端起茶盞,打開蓋子,看了眼裏麵的茶,瞬間就把茶碗摔了下去,茶碗摔到一下大夫人麵前。

碗裏麵滾燙熱水濺到大夫人身上,大夫人頓時就是尖叫一聲,惹得屋外的丫鬟仆婦更是渾身顫抖,心裏不約而同的都想到,大夫人都被打了,看來這三小姐卻是不能怠慢,蘇家這風也轉了向了。

臥房裏的蘇青柳聽到這番動靜,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雲哥兒做了什麼,不然也不至於讓父親發雷霆之怒,看來雲哥兒能當上將軍,心智也是很不錯的,但同時心裏也泛起了疼痛,這是經曆了多少事,才讓他如此小的年紀,就這樣成熟。

屋裏的大夫人不知道外麵的那些下人心裏怎麼想,即便是知道了也會不以為意,一個庶女,未來的婚嫁都握在自己這個嫡母手裏,即便是再有本事,也翻不出自己的五掌心。

大夫人被突如其來的茶盞嚇得尖叫過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也不顧麵前灑落一地的茶葉,跪著走到蘇子文麵前,伸手扯了扯蘇子文的衣袍,嘴裏不住地說:

“老爺,妾身怎麼敢當蘇家的主,這一切不都是老爺給的嗎,妾身不敢有半分逾越的舉動啊,再說了,後宅是老爺叫到妾身手裏的,妾身自問這些年兢兢業業從不曾苛待任何人半分,又怎麼敢對老爺有別的想法,妾身可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大夫人很懂得蘇子文的心理,先是將自己的身份擺的很低,處處恭維蘇子文,蘇子文聽完之後,麵上也是一送,回了一句“諒你也不敢。”但隨即大夫人又開口“倒是雅姨娘今日竟然不顧規矩,衝到了三小姐的院子,妾身隻不過是來將雅姨娘帶回去。”

蘇子文一聽這話,原本想要發作的怒火,一下子消了下去,連蘇青柳蘇青雲姐弟兩的落魄也不管了,徑直開口道“清雅出了院子?在哪兒?清雅,你在哪兒?”說著就想往裏麵衝,想要尋找鳳清雅。

大夫人一見蘇子文的樣子,心裏也著急起來,因為蘇子文的反應和自己預想的實在是差的太多了,甚至是兩個極端,這怎麼可以,大夫人隨即開口道“老爺也怪那雅姨娘不聽你的話,乖乖地禁足在院子裏?”

蘇子文一聽這話,頓時就是一陣沉默,隨後才開口道“我並沒有讓她禁足,隻是……罷了,說了你也不知道。既然清雅出來了,那你也就退下吧。”

大夫人麵上頓時就是一陣扭曲,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衝到蘇子文麵前厲聲尖叫道“什麼?讓我退下,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為什麼要給一個卑賤的姨娘讓位。我不服……,那個……”

但是賤人兩個字還沒有出口,就被蘇子文扇過來的巴掌打斷了,蘇子文臉色通紅的指著大夫人開口道“賤人?你是想說這個嗎?”啪的一聲又一巴掌扇到了大夫人臉上。“當初若不是你,清雅豈會離我而去,若不是有了青雲,清雅才沒有離開蘇府。都是你這個賤人。”

臥房裏的鳳清雅聽著蘇子文的話,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而蘇青柳則是一臉迷茫的看著鳳清雅,蘇青雲更是激動地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然後對著麵前的兩個人,不禁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那為什麼我娘親卻從來不能出那個院子,為什麼門口還有那麼多人看守,為什麼我娘親要住在那樣破舊的屋子裏,為什麼!為什麼!”蘇青雲的情緒十分激動,甚至是不顧長幼有序,直接衝到了兩人麵前,痛苦的質問著蘇子文和大夫人。

蘇子文聽著蘇青雲的連聲質問,先是一怔,隨即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是看著蘇青雲臉色通紅,兩眼怒瞪的樣子,不由得氣衝中來,啪的一巴掌扇到了蘇青雲的臉上,才開口說道“我是你老子,你這是什麼態度。”

蘇子文借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而大夫人卻被蘇青雲這麼一吼,從剛才被兩巴掌打蒙的狀態裏出來,也對著蘇子文質問起來“老爺當初可是你親口說的將雅姨娘禁足,並且不讓任何人去探視,也不準院子裏的任何人出來,妾身隻不過是按照你的說法照做罷了。”

說著,大夫人便流出了眼淚,一副受了委屈,卻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蘇子文被蘇青雲和大夫人的連聲逼問,頓時惱火起來,完全沒有往日的風度。

氣急敗壞的蘇子文一把推開兩人,對於兩個人的問題都置之不理,自己則是向蘇青柳的臥室衝了進去,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麵上淌淚的鳳清雅一副想要藏起來的樣子,心裏又恨又惱。

於是蘇子文一把拽過雅姨娘,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裏,神情激動地說道“雅兒,我的雅兒,你終於肯出來了,你終於肯原諒我了。”鳳清雅被禁錮在蘇子文懷裏,一動都不能動,但還是不停地掙紮,想要脫離這個懷抱。

一旁斜靠在床上的蘇青柳看著眼前不斷掙紮的兩個人,心底冒出了很多疑問,前世不就是蘇子文將自己推向了那死亡的深淵嗎?娘親不是為了救自己被迫答應了蘇子文的要求,再次出嫁嗎?怎麼會和前世有如此之大的偏差?

蘇青柳想破頭也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但是看著父親蘇子文的深情和娘親鳳清雅的互動,覺得兩個人也沒有什麼暗潮洶湧啊,怎麼就會有前世那般的遭遇呢?

鳳清雅見蘇子文緊緊地擁著自己,自己又不能掙脫,忍不住出口道“你放開我,你勒疼我了。”蘇子文一聽這話,立馬鬆開了力道,但還是不肯讓鳳清雅離開自己的懷抱。隻聽蘇子文深情的對鳳清雅說“雅兒,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的想你嗎?”

鳳清雅聽著麵前這個男人的話,心裏抑製不住的泛起了惡心,頓時開始幹嘔,而蘇子文看著鳳清雅幹嘔,先是一怔,隨即伸手掐住了鳳清雅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你這個賤人,居然和別人私通,說,孩子是誰的?”

鳳清雅頓時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掐的不能說話,而蘇青柳見到蘇子文那癲狂的神色,更是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跌跌撞撞的下了床,赤著腳站在蘇子文麵前,想要讓他鬆開手,但是左手用不上力,情急之下蘇青柳隻能喊道“雲哥兒快來救救娘親。”

蘇青雲原本看著蘇子文衝進蘇青柳的臥房就想跟進去,但是卻被一旁的大夫人拉住了胳膊,甚至是大夫人開始在蘇青雲身上用尖尖的指甲掐著蘇青雲,但是蘇青雲並沒有反抗,隻是等著大夫人發泄完,因為這不是第一次這樣對蘇青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