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塗騰和方大梁返回豪爵不夜城時,陳虎也接到了梅清芳的電話。
“媽的,這女條子還真是不知死活,非逼我下狠手!”
陳虎放下手機狠狠地罵道,目露凶光。
又轉過臉問身邊的紅發瘦子:“鬼火,我讓你摸摸那個女條子的底,有什麼進展嗎?”
叫鬼火的紅發瘦子恭敬地應道:“虎哥,目前隻知道這女條子的背景很不簡單,齊猴子說她剛來北區分局的時候,上麵高層給他打電話,讓他務必要保證她的安全。我們通過各種渠道找信息,隻能找到她上學的信息,至於她的家庭背景根本查不到。”
“上麵高層?齊猴子說了是什麼高層嗎?”
“具體他也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龍都那邊的。”
“龍都?媽的,看來還有些棘手。”
“虎哥,我會派人繼續摸她的底。”
“嗯,我看不是查不到,是不讓我們查得到。不管她是什麼來頭,敢斷強哥的財路,天王老子也別想活著離開北區!”
“虎哥,您的意思是……”
鬼火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我們發財的路本來就是一條不歸路,他們不死,我們就得死,金毛仔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跟清芳和大梁也交代一下,她要再不識相,就讓她永遠回不了龍都城!”
陳虎將手裏的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幾上,陰森森地說道。
“虎哥放心,那臭娘們兒最近搞得我們北區狼狽不堪,更是害死了金毛,這仇不能不報!”
陳虎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拿起手機從通訊錄裏調出齊猴子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老虎兄弟,怎……麼想起跟我打電話啦?”
電話那邊一個破鑼嗓音問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驚恐和不安。
被陳虎叫做齊猴子的人,是青巳警察局北區分局局長,原名齊建軍,45、6歲,為人圓滑世故,唯利是圖,又自私膽小,做事經常兩麵三刀。
他不敢得罪地頭蛇武誌強,但又不願意丟掉烏紗帽,常年和強哥的勢力暗地裏眉來眼去,撈黑錢,明裏又要假裝做些維護治安,打擊犯罪的公事。
不過他做的基本都是抓些小偷小賊,懲治些小混混的麵子工程,真正涉及毒梟集團的犯罪行為,他便對上級陽奉陰違,從來不敢做真動作。
最近半年多,可以說是齊建軍這些年過得最提心吊膽的一段時光,就是因為從龍都來了一個愣頭青,一根筋的付汐辰。
起初付汐辰秉公執法,一根筋要打擊各種犯罪,天不怕地不怕,他並沒有太過在意。
他以為剛從學校畢業的嫩丫頭,沒啥社會經驗,不知道青巳北區水的深淺,初生牛犢不怕虎嘛,等真正了解了,知道厲害了,就會變得聰明識相一些。
可是後來齊建軍發現徹底看錯了付汐辰。
這丫頭片子完全是個愣頭青,死腦筋,怎麼好勸歹說,甚至是威脅,都無濟於事,誰也改變不了她要除暴安良的雄心壯誌。
這半年來不知道給他惹了多少麻煩,尤其是上次金毛仔那件事,搞得強哥沒差一點要生吞了他。
齊建軍對這個付汐辰又氣又恨,卻毫無辦法。
一來是付汐辰並沒有做錯什麼,隻是履行一個巡警的職責,從這點上來說,她既敬業又優秀,堪稱年青幹警的楷模。明麵上齊建軍還得給她評優嘉獎,在單位裏樹立她為榜樣。
二來是付汐辰來上班的第一天,就接到龍都高層領導的電話,點名道姓讓他務必確保這個丫頭的人身安全。
這樣的付汐辰,能叫齊建軍怎麼辦?
強迫她不要跟這些人作對?
這讓他一個局長還怎麼在官場混,而且他當年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才坐到這個位置,怎麼能輕易失去?
不阻止,任由她打擊毒梟?
這讓他該怎麼在青巳北區混。
強哥心狠手辣,勢力恐怖,得罪了他,誰還能在北區好好活?
他每天都對家裏供著的佛像念經祈禱:神佛行行好,早點讓這個祖宗離開北區分局吧!
這半年裏,隻要是接到強哥的人的電話,準又是那個臭丫頭捅婁子了。
而這次,竟然是北區集團第二號人物虎哥直接跟他打電話,想必出了大事。
這怎麼不叫齊建軍膽顫心驚?
“齊猴子,你這麼快就忘記強哥上次跟你說的話啦?”
“老虎兄弟說笑了,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會惹強哥不高興啊!上次強哥說的話我一字一句都記得清楚著呢!”
“哼!放屁!你那個不知好歹的女巡警現在又在豪爵搞事!這次如果再出問題,你知道後果!”
陳虎說完就掛斷電話。
陳虎之所以給齊建軍打電話,是因為他暫時還沒有真正下定決心處理掉女條子,多半是因為她神秘的背景。
在背景不清楚的情況下殺了她,一旦惹到那些高層勢力,莫說強哥,搞不好連豪爺都要被禍及。
這後果太可怕了!
這個險不到萬不得已,陳虎終究還是認為不能冒。
所以先讓齊建軍出麵調解,算得上眼下最合適的辦法。
陳虎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看著五大三粗,實則心細如發,做事不輕易冒險。這麼些年跟著武誌強,成為二號人物,絕非浪混。
“果然又是這個付汐辰,真是老子的命中克星啊!”
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齊建軍一聲悲歎,沒有做任何遲疑,趕緊出門朝豪爵不夜城趕去。
方大梁和塗騰來到豪爵二樓,果然發現氣氛不對,喧鬧嘈雜的迪廳竟然很安靜。
地板上到處都是破碎的酒瓶酒杯、桌椅板凳,顧客基本都跑光了,隻剩下一些服務生和陪酒女郎退縮在角落,眼裏都是驚恐之色。
迪廳中央舞池裏,幾十名保安和十幾個混混模樣的人正圍著一個身穿粉色休閑運動套裝,頭紮高馬尾,長相精致的女子。
女子一手拿著一截斷掉的桌腿,另一隻手控製著一個穿花格子襯衣的胖子,被製住的胖子滿臉大汗,疼得直咧嘴,動彈不得,此人就是肥坤。
女子與幾十個圍住她的人呈僵持狀態,眼中滿是憤怒和絕不退縮的決絕。
“付汐辰?”
塗騰一進來看清被圍住的女子,頓時愣住了。
方大梁聽見塗騰叫出女條子的名字,有些意外地問道:“怎麼?你認識這個女條子?”
“女條子?你是說她是個警察?”
塗騰頗感驚訝,並沒有直接回答方大梁的問題。
“沒錯,她就是北區分局的一個巡警,剛來北區不到一年,搞得我們雞飛狗跳,太不知死活,虎哥忍了她很久了。上次就是她害死了我的一個好兄弟!虎哥已經發話了,要是她還不罷休,一意孤行,就做了她。”
方大梁看著付汐辰,有些咬牙切齒,臉上狠厲之色凸顯。
塗騰看到方大梁對付汐辰無法掩飾的憎恨,尤其是聽到虎哥要殺了付汐辰,塗騰不禁眼皮一跳,突然覺得自己的立場非常不妙。
一邊是自己的鐵哥們,一邊是自己一見傾心的女孩,雖然跟這個叫付汐辰的女孩隻見過兩次,但是塗騰感覺到這輩子怕也是忘不了她了。
塗騰沒有再說話,密切關注著事態的發展,但有一件事他非常堅定,那就是誰也不能傷害付汐辰。
早上通過在九峰山和付汐辰聊天,塗騰大概能猜到她的實力,差不多就是內勁初級階段,一人對付這些最多也就是煉體階段的保安們應該沒什麼壓力。
可是現在還要製服一個實力在這些保安之上的肥坤,就顯得優勢沒那麼明顯了。
而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梅清芳也一直沒有出手,畢竟她是總經理,下麵的人還沒有呈現徹底不是對手的局麵之前,她並不打算親自動手。
梅清芳見方大梁和塗騰回來了,表情舒緩了很多,尤其是有塗騰這樣的高手在場,今天這女條子肯定就是砧板上的菜了。
付汐辰並沒有發現塗騰的到來,她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兒,就是一定要將這個大胖子帶回警局。
見付汐辰和保安們僵持不下,之前激烈的打鬥也停了下來,現在塗騰和方大梁也到了,梅清芳自信這女條子再也翻不起什麼浪來,便首先發話道:“付幹警,你還要繼續鬧下去嗎?”
“什麼?鬧下去?真是可笑啊,我這可是執行公務!你們如此目無法紀,妨礙警察抓辦犯罪嫌疑人,你們太無法無天!是你們還要鬧下去嗎?”
付汐辰心情非常不好,她在青巳大半年,雖然知道這裏道上的勢力非常囂張,可是竟然敢直接和警察對抗,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
她跟蹤這個叫肥坤的家夥有差不多半個月了,今天終於在豪爵不夜城被她抓到現行,隻可惜這肥坤太狡猾,又有豪爵內部人員暗中協助,最最重要的罪證被他給毀了。
不過付汐辰並沒有放棄,她覺得隻要將人抓回警局,進行突擊審問,以她所掌握的線索,必定有大的收獲。
可是當她製服肥坤,要帶他回警局的時候,豪爵裏的保安打手們竟然跟瘋了一樣地阻攔她。
“哼!犯罪嫌疑人?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隨便抓人,這不是鬧事是什麼?肥坤是我們豪爵的人,就算你是警察,沒有證據,沒有拘捕令,你就強行抓人,究竟是誰目無法紀?無法無天?”
梅清芳明知道證據已經被肥坤毀掉了,說話底氣十足。
她已經得到虎哥的死命令,絕對不能讓女條 子將肥坤抓走,他跟金毛仔不一樣,金毛仔是虎哥手下最忠心的小弟,出事了,二話不說就把一切罪名全都扛了下來,從而保全了虎哥,當然也是保護了強哥。
這個肥坤雖然講義氣,可是膽子小,一旦被抓,在局子裏被威逼利誘下,八成會把虎哥,強哥供出來,到那個時候,怕是連豪爺也保不住他們。
因此,今天她無論如何是不能讓付汐辰將肥坤帶走的。
“你……”
付汐辰被梅清芳嗆得無言以對,她確實拿不出確鑿的證據,身上更沒有拘捕令,可是她親眼見到肥坤將幾公斤的k粉倒進馬桶,怎麼能就這樣放他走?
盡管無言以對,但絲毫沒有放掉肥坤的意思,拖著他慢慢朝門口移動。
“找死!給我攔住她!”
梅清芳一聲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