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不賒左思右想,忽地想到一些傳奇小說中,給動物治病的情節:“老龜有靈,難道也是想我給它治病。”
看看金蓮妹再看看大郎兄,還真是越看越象呢,這不就是老公病了,老婆扶著它來求良醫疹治嗎,金蓮妹之所以退到水裏,是免得他擔心。
不過吳不賒還是不敢冒險,先看定了退路,沿著洞壁過去,其實以金蓮妹身子之狼亢,絕無可能暴起傷人。
但還是防一手的好,到大郎兄前麵五六丈停住,這邊金蓮妹見他不走了,又叫了一聲,大郎兄卻是沒催,反把頭更低下一截,嘴張得更大了,雖然有火山口的天光,洞子裏麵還是比較幽暗,好在這會兒吳不賒視力強悍,凝睛往大郎兄嘴中看去。
牙口還好,有一顆牙斷了半截,難道要他給鑲牙,這任務難點兒,不過應該不至於吧,牙多著呢,少這一顆礙著什麼了?再往裏看,吳不賒眉毛一跳,眼睛睜大了。
大郎兄的喉頭裏麵,好象撐著根棍子,喉嚨裏麵撐根棍子幹什麼?是這種巨龜喉嚨構造不同,可生這麼一根棍子也沒意義啊,攔著食物不吞下去,這不有病嗎?
想到一個病字,吳不賒心下一動:“莫非不是天生的,是吃什麼卡住了,好比卡著了根魚骨頭。”
不敢肯定,看一眼大郎兄,再看一眼金蓮妹,四隻眼睛都眼巴巴的呢,吳不賒想了想,到要看清楚,往前走了兩步,再走幾步,離著大郎兄腦袋不過丈許距離,這會兒看得清楚了,確實是卡著個東西,不確定是什麼,但可以肯定不是天生的,因為撐著的兩頭高高隆起,紅腫發炎,有黃色的膿流堆積,氣味腥臭熏人。
“看來真的是要本公子給它治病了,這金蓮妹還真是聰明啊。”
吳不賒這下完全可以肯定了,扭頭看金蓮妹,金蓮妹低低叫了一聲,聲音中似乎有詢問,又似乎有哀求。
如果說先前沒帶翻譯怕聽錯,這會兒吳不賒相信自己不會聽錯,動物的叫聲也是帶情緒的,認真去聽,絕不會錯,而且動物不象人類那麼腹黑,它們的叫聲不會做假,憤怒暴怒痛苦哀求,是什麼就是什麼,不象人類中的金蓮大郎們:哥哥我愛你——錢包拿來!
“大郎兄,你是想讓我把你喉嚨裏的骨頭撥出來是吧。”
吳不賒的話,巨龜當然聽不懂,但吳不賒會做手勢啊,他做出把手伸入巨龜喉嚨然後往外撥刺的樣子,巨龜有靈,竟就看懂了,把頭點了兩點。
那一邊金蓮妹也看懂了,可不象大郎兄這麼衿持,不但一個腦袋亂點,還叫了兩聲,叫聲中滿是興奮催促之意,吳不賒用心去聽,知道假不了了,到笑起來:“看把你急的,不急不急。”
又走近兩步,細看,不敢確定那到底是什麼,再走近幾步,已經到了大郎兄嘴巴邊上,雖然百分之九十九肯定大郎兄是要他治病,澤中魚多著呢,不缺他這一口,可還是稍稍凝了神,左手扶著了大郎兄上嘴唇,大郎兄若突然開咬,嘴巴合攏,一著力,他手就可以撐出去。
不過他多疑了,大郎兄一動不動,金蓮妹也一樣,眼巴巴的看著,好象呼吸都凝住了。
吳不賒定下神來,再看那物,黑不黑白不白,有大拇指粗細,直直的卡在大郎兄喉頭正中,上下都戳了進去,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可以想象大郎兄的難受,人就是喉頭刺根魚骨頭都難受到要死呢,何況是這樣撐梁一樣的撐在喉嚨裏。
“大郎兄,我給你撥出來。”吳不賒看著大郎兄眼睛做手勢:“先說清楚,不一定撥得出來,就算能撥出來也可能有點痛,我沒執照的,而且其實我也不是醫生,所以你要忍著點兒,治不好你莫怪我,痛起來你也莫亂動。”
也不知大郎兄懂了沒懂,眼神到是可憐巴巴的,吳不賒還是猶豫了一下,要撥那刺,手要伸到大郎兄喉嚨裏去,萬一痛起來,這老兄嘴一合,吳不賒的手隻怕不妙。
停了一下,把前後程序想好了,吳不賒還是果斷伸手。
大郎兄喉嚨口大,費點兒勁,吳不賒這種個頭,整個人能塞進去,進去一隻手自然沒問題,那刺有一尺長短,吳不賒握住中間,先試了一下,有彈性,這就好,他一手撐著大郎兄上唇,猛地用力往外一扯,那刺中間一彎,整個兒撥了出來,喉嚨兩邊的創口立刻有膿血噴出,隨後變成鮮血。
一撥出刺,吳不賒就退了一步,他怕大郎兄吃痛之下猛然合嘴,大郎兄卻是個好孩子,一動不動。
吳不賒舉起那刺給大郎兄看:“撥出來了,大郎兄,試試看,把嘴巴合攏來。”
大郎兄聽不懂他話,但看見他手裏的刺卻明白了,慢慢的合攏嘴巴,脖子伸縮了兩下,隨即就發出一聲低叫,叫聲中滿是歡暢之意。
金蓮妹先前傻看著,聽到大郎兄的叫聲,它頓時就叫了起來,聲音之大,滿洞轟響,整個身子竄出水麵,連爬帶滾的向大郎兄爬過來,水花飛濺,湖麵蕩漾,兩隻巨龜撞到一起,頭頸相挨,互相舔弄,那幅親熱的樣子,老實說有些兒肉麻。
吳不賒看著兩頭巨龜這樣親熱,還是有些,怎麼說呢,還真不知怎麼說了,嗬嗬笑著,扔了那刺,洗了手,想:“神龜有靈,還真不是亂說的呢,看這兩個老龜的親熱勁兒,人間一般的夫妻,隻怕還比不上吧。”
兩頭巨龜親熱了一會兒,金蓮妹轉過頭,衝吳不賒叫了一句,忽往水裏遊去,一頭紮進水裏,潛了下去,不多會浮起來,洞中突地一亮,原來它嘴裏叼著一顆巨大的珠子,發出瑩白的光芒。
“夜明珠?”吳不賒瞪大了眼睛,金蓮妹爬上來,到他麵前,吳不賒有些吃驚的比劃:“你的意思,這珠子---送給我?”
金蓮妹好象聽懂了,點了點頭,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把珠子放在沙灘上,自己退開了幾步,它以為吳不賒怕了它,不敢到它嘴裏拿珠子呢,還真是個聰明的龜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