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龜一直往裏遊,吳不賒半點辦法也沒有,越往裏遊,天光越暗,還好洞口夠高,多少有點兒光線,加之吳不賒現在的視力也極為強悍,上次跟隨陳剛趕夜路來分襄郡他就發現了,他這會兒的視力,差不多能視黑夜如白晝呢,所以倒不怕黑。
真若是眼睛看不見,那他一定會往下跳,寧可冒巨龜回頭追咬之險,也勝過於在黑暗中給小龜崽子咬成碎片。
也不知遊了多遠,前麵突然又亮了起來,吳不賒心下奇怪:“難道這島子是空心的。”
前麵越來越亮,但又不象是個洞口那麼白亮,吳不賒正自疑惑,眼前突地一闊,原來是個地底湖,湖呈圓形,極大,縱橫均有數百丈,頭頂天光射下,先前的光亮便是由此而來,估計原先是個火山口。
巨龜進湖轉個彎,向右側遊去,吳不賒順勢看過去,到是一喜,看到了沙灘,還不小,沿著沿壁一線,呈彎月形,有百丈左右,最寬處有數十丈,足夠騰挪了,還有大石頭可以躲閃,這麼大烏龜總跳不起來吧,想得正美,忽覺不對,那大石頭怎麼有眼睛,還會動,凝睛一看,隻叫得苦,哪是什麼大石頭,根本就是一頭大烏龜,比騎著這頭還要大,起碼不會小。
“原來不是龜崽子,是個老龜公。”
吳不賒暗暗叫苦,琢磨地勢,又輕鬆三分,龜在水裏靈活,上了岸,不論它是龍種還是王八種,這狼亢巨物,無論如何不可能有他靈活,尤其地方有這麼大,躲不開這兩頭巨龜?還不信了就。
“要防這龜婆子玩陰招。”吳不賒心下凝神,雙腿微彎做勢,萬一身下這巨龜突然下沉,想淹死他再送給老公當點心,那就糟糕,碼著距離,隻要巨龜有下沉的趁勢,立刻起跳。
然後三級跳,拚命打水,該可以在巨龜反應過來之前上岸,不過岸上那巨龜若前後堵截可又怎麼辦呢,老辦法,也是跳,那巨龜若下水,也往它背上跳,就借它龜背做跳板。
想得凶險,其實屁事沒有,巨龜一直遊到岸邊,隨後上岸,卻回過頭來,看著吳不賒,又叫了一聲,低沉的聲線在洞中回響,越覺雄渾,但吳不賒怎麼覺著,好象沒什麼惡意呢。
吳不賒有些發呆,人眼瞪著龜眼,王八瞪著綠豆,哦,這個好象不對,就算巨龜有可能是王八種,吳不賒也不是綠豆啊,不過一時間真是有些發傻。
巨龜卻好象有些不耐煩了,又叫了一聲,應該是催促,沒有凶意,可是這事,吳不賒不敢肯定啊,要老命的呢,又沒帶翻譯,誰知道到底是什麼。
“龜兄,哦,哦,那個龜爺,你滴意思滴---到家了?我滴下來滴幹活?”
吳不賒還擺個笑臉,也不知巨龜看不看得懂,又叫了一句,腦袋還點了一下。
吳不賒一直凝著神,看它腦袋動可嚇了一跳,見到是點頭,一顆心才又放了下去,心下想:
“這王八大爺難道真是叫我來做客,也太古怪了吧,可若不是這意思,它這樣子好象還挺和氣,即沒把我往水裏淹,也沒凶神惡煞的來咬我,那位龜爺更一動沒動,難道說想著我會自己送到嘴邊給它們吃?它們的思維還沒這麼強悍吧,難道平日吃魚捉蝦,人家都是送到嘴裏的啊。”
想不清爽,眼見巨龜好象越不耐煩,怕巨龜動怒,可也不敢往那頭巨龜嘴邊去啊,從一側跳下來,腳落實地,心中大定,不過還是又往旁邊跳了一步,跳開三四丈。
巨龜似乎真的是期望吳不賒往那頭巨龜身邊去,見吳不賒跳開,它很不耐煩的叫了一聲,脖子伸出來,似乎是要來叼吳不賒,吳不賒嚇一大跳,連跳兩下,這兩跳盡了全力,一去十餘丈。
見吳不賒越跳越遠,巨龜又叫了一聲,轉過身子,它身子狼亢,水裏轉身還好,陸地上轉身可就顯得相當的笨拙了,一看它轉身的樣子,吳不賒心中大定,這麼大個笨龜,別說兩隻,便一千隻,在陸地上對吳不賒也沒半點威脅,也不動,到看巨龜要幹啥,卻聽另一頭巨龜叫了一聲,不過這叫聲有點怪,嘶啞細弱,好象有氣無力的樣子。
吳不賒不知那頭巨龜叫什麼,轉眼看去,這回看得細,發現那巨龜和這巨龜有點兒不同,那巨龜不隻是體形大些,腦袋上還多了一個大包,好象戴著頂帽子,而且還是綠色的。
“綠帽子?”
吳不賒差點兒笑了起來,巨龜陸地上笨拙,他心情放鬆,沒什麼怕的了:“還真是隻龜公啊,綠帽子都戴上了。”
斜眼看騎來的巨龜:“想不到你這個大肥婆,居然還是個風流妹妹哦,得,本公子給你個外號,龜金蓮吧。”
這外號也實在太怪,他自己先笑了起來。
龜金蓮可不知他笑什麼,轉頭看著龜大郎,也叫了一聲,隨即緩身後退,退到了水裏,吳不賒還以為她要出去呢,不想它泡在水邊卻不動了,衝著吳不賒隻是叫,腦袋還在點,叫聲中好象有求懇之意,吳不賒聽不懂龜語,但感覺到是這個意思。
“金蓮妹妹,你什麼意思啊。”吳不賒有些不打底。
巨龜行動笨拙,可若是送到它嘴邊,那脖子一伸一縮可是快得很,要老命的事呢,不敢大意,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龜金蓮同學絕不是懇求他自己送到嘴邊去給大郎兄吃就是了,豬也不會這麼想,何況是龜?
龜比豬聰明?那當然,龜為四靈之一,豬可隻是三牲之一吧。
吳不賒轉眼看大郎同學,龜大郎脖子伸出來,張開了嘴,吳不賒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龜大郎沒動,就這麼伸著脖子張著嘴,一動不動了,吳不賒莫名其妙:“什麼意思,難道真是要我送到嘴裏給你吃,你老兄不是龜大郎,簡直是龜門慶嘛,一心就想撿現成。”
龜金蓮卻又叫了幾聲,象催促,又象懇求,吳不賒想想不對,無論如何,龜大郎不會是等著他送到嘴邊去給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