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和白光,誰厲害些,青光沒成甲,應該打不過常五的白光極甲吧。”吳不賒心中暗暗揣測,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因為那黑胖子撲下來的氣勢過於霸道了,老大才霸氣啊,誰見過小弟橫著膀子走路的,抽不死你。
果然,黑胖子一爪抓下,常五神情立變凝重,雙腳生根,手中刀高舉,刀尖白光本來一展也有三四米,這時卻縮回到一米左右,不過看上去更為粗大堅凝,一刀劈下,刀尖未到,白光先劈上青色鷹爪。
“怦”的一聲巨響,便如天際打了個悶雷,光團相撞,發出耀眼的光芒,吳不賒眼睛受不了那乍起的強光,不自覺閉了一下,急睜開時,卻見常五在踉蹌後退,連退了四五步,刀尖在地下一撐,始才立定。
“白光極甲拚不過黑胖子的青光。”吳不賒心下怦怦跳:“難道白光極甲並不是最厲害的功夫?或者青光是更厲害的功夫?怎麼都是光,這些光到底是什麼功夫啊?”
這時那黑胖子落下地來,連攻三爪,爪上青光便如一隻巨大的的青羽凶鷹,嘴啄翅打爪抓,不絕撲擊,凶悍絕倫,常五並無畏懼,一刀接一刀,連劈三刀,刀刀劈在青色鷹爪的正中間,每一次都是怦然巨震,光芒激射,但常五的白光極甲明顯拚不過黑胖子的青光,劈一刀,退幾步,劈一刀,退幾步,劈到第三刀,他連退數步,雙腳一軟,差點栽倒,刀尖撐地,勉強站立,卻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要命的是,馬車這會兒正逢上坡,拉車的雙馬有一匹突然前跟打軟,跪倒在地,馬車一頓,停了下來,吳不賒身子在車壁上一撞,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那少婦呀的叫了一聲,前麵傳來車夫的怒叱聲,他便也知道出了麻煩,心下暗叫不妙:“常五的白光極甲明顯拚不過黑胖子的青光,這要馬車還出了問題,可就麻煩了。”
常五聽到了車夫的叫聲,回首看過來,張嘴發出一聲巨大的嘶吼,卻又是一口血噴出來,吳不賒不知道他叫什麼,但能聽出叫聲中的焦急,絕望,還有忠誠。
忠誠,是的,絕望中的常五卻是不退反進,回過身去,大刀高舉,一聲狂吼,竟然主動進攻,一刀劈向黑胖子,刀光暴長,長達三四米,白光橫空,血印夕陽,氣勢如虹。
他絕死一擊,黑胖子到也不敢小視,先前攻是單爪,這時卻是雙爪齊出,兩團青光,凝成一體,並力上架。
常五一刀劈下,光芒相撞,怦然巨震中,他身子一晃,不退,反倒跨前一步,複一刀劈下,黑胖子再次雙爪並迎。
“怦。”常五嘶吼一聲,口中鮮血狂噴,仿佛一口要把胸中所有的血都噴盡,再跨一步,複一刀劈下,黑胖子再架,常五以血氣催刀,最後的血,都化在這一刀中,何等凶猛,黑胖子終於退了一步,臉上青光霍地消失,一張胖臉刹時間慘白如紙,不過隨即又恢複青色。
吳不賒不明所以,他若完全吸收了原主人的潛意識,他便知道,黑胖子硬架常五這絕死一刀,也受了重傷,他本來已修到青光層級,那一刀之下,竟把他打回了白光層級。
不過吳不賒這會兒隻找到了部份記憶和思維能力,還想不到這一層。
常五一刀劈過,氣盡血幹,人已經死了,卻是橫刀怒目,直立不到,仿佛身化雄魂,也要擋住敵人。
黑胖子雖是敵人,卻也佩服他的忠勇,噓了口氣,臉上青光退去,手一揮:“繞過去,不必碰他的屍體。”
在車夫的托舉下,那匹馬站了起來,馬車終於動了,車夫就站在地下,挽著馬拚命往上拉,好在坡不長,上了坡,還有一截下坡,到一下把追兵拉開了不少,隻可惜沒過多久,追騎便又在坡頂出現了,一泄而下,越追越近。
馬蹄轟隆,追兵越近,偏偏又有一點兒小上坡,馬車明顯慢了下來,那少婦叫道:“王叔,快一點兒。”
車夫叫道:“馬跑不動了,該死的畜生,平日裏好草好料,哪裏虧待你們了,該下勁兒的時候就軟了蹄子,抽不死你們。”後麵的話是在跟馬說,夾帶著馬鞭的劈啪聲,馬車掙了一下,卻並沒有快起來,追兵卻越來越近了。
就在這時,那少婦卻突地做出了一個讓他完全料想不到的動作,抱起那小女孩,猛然丟下車去。
吳不賒嗔目結舌。
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絕美少婦竟會丟下自己的女兒,而且動作之果決,沒有半點拖拉,吳不賒真的是做夢都想不到。
吳不賒呆呆的看著那少婦,那少婦卻不看他,身子撲在後車廂板上,十指緊緊的扣著板壁往外望,吳不賒看不到她的臉更看不到她的眼睛,無法知道這一刻她臉上是什麼表情,隻聽得她啞著嗓子叫:“王叔,再催兩鞭。”
小女孩雖輕,也有三四十斤,馬車略微這麼一輕,果然就快了一些,車快起來,吳不賒的心情卻沒有跟著輕快,反而抽緊了,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後縮了縮,兩眼死死的盯著那少婦。
少婦望著車外,一直沒有回過頭來,她半伏在後壁板上,上身繃得筆直,從吳不賒的角度看去,從腰到臀,勾出的曲線優美絕倫。
但落在吳不賒眼裏,卻殊無美感,更談不上半點性感。
他這時候因為害怕,思維能力反而飛速增強。
這一段路都是起起伏伏的緩坡,馬車快了一下,又慢了下來,那少婦一咬牙,突然站了起來,雙手在壁板上一撐,竟然跳下了馬車。
她自己跳了下去,這個舉動,說實話,已完全超出了吳不賒這時候智力能夠理解的範圍之外,和先前小女孩被丟出去一樣,他看著少婦跳車,落地,打滾,卻就完全不知道動一下,整個人仿佛就那麼傻掉了。
馬車一輕,終於快了起來,吳不賒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速度的改變,他一直呆呆的看著那少婦,那少婦並沒有象她女兒一樣滾下馬路,而是跌翻在路中間,馬隊飛奔而來,她若不及時閃開,非給踏成肉泥不可,吳不賒終於反應過來了,張口大叫:“快起來,快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