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林冷就愣住了,他發現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他是個性子很直的人,有什麼就說什麼,發現自己搞錯了之後略微猶豫了一下,就一臉訕笑著對蕭陽抱了抱拳,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醫生,好像是我搞錯了。不過你這一手也太快,太厲害了,我根本就沒感覺到什麼就被你弄好了,還真是沒有心理準備,還請醫生你多見諒!”
見林冷並沒有顧忌顏麵死撐著,而是直接開口道歉,蕭陽的一口怒氣也慢慢地順了下去。在這第一個病人身上他可是用了不少好東西,剛才被誤會著實有些不忿。不過在順過氣後,蕭陽心裏也是暗自警醒:看來自己的心性還是不怎麼過關啊,為這點小事就動了怒火,以後還得多加注意才行,否則萬一什麼時候真的情緒失控就有大麻煩了。
心裏這麼想著,他臉上卻是沒有露出半點,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可以理解,你的反應很正常,換成誰都差不多,誰讓我太年輕了呢!”
蕭陽這番帶著自嘲意味的話讓林冷更感慚愧了,雖然是混黑道的,但他並沒有把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全部丟掉,至少在有恩必報這一點上他做得很好。所以,雖然沒再多說什麼,他心裏卻是將這份救命之恩記了下來,暗暗決定以後有機會一定要還上。
“好了,雖然傷勢已經處理過,但你這段時間還是要多注意休息,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白就有黑,對混黑道的人沒什麼偏見,林冷的性格也頗對他的胃口,但蕭陽也不願意跟他有太多的接觸,畢竟他之前二十多年一直是良好青年來著,一時間對這種人物還有些下意識地抵觸,因此說了幾句話之後就下了逐客令。
“好的,謝謝醫生!對了,還沒請教您怎麼稱呼?另外,這次的診費不知道是多少?我身上現在沒帶多少錢,不過您放心,隻要您說個數,明天我一定親自登門送上!”一般混黑道的人都有種本能的自卑,對真正有本事的人也都很尊重,尤其是醫生這種經常會求到的人物。所以,在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蕭陽之後,林冷就把姿態放得很低,絲毫沒有在幫派裏時那種冷酷高傲的模樣。
“哦,我叫蕭陽,你叫我蕭醫生就行了。至於診費,你看著給吧!”雖然剛才用到的止血生肌散、斷續膏和活血膏都是他特製的,拿到外麵都能賣出天價來,但對蕭陽來說還真算不了什麼,都是用普通藥材煉製出來的,無非煉製手法高端一點,需要他稍微花費一些精力而已。而且蕭陽也從來沒想過通過濟世堂賺錢,想要錢他有的是辦法,也沒必要從病人身上賺,再加上他也懶得去設定什麼詳細的收費標準,更不願意慢慢地計算藥材費用,一分一厘地去摳索,所以幹脆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
“看著給?”林冷的眼睛一瞪,嘴巴無意識地張大,愣愣地看著蕭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職業”的特殊性,他以前也看過不少醫生,大醫院小診所也去過很多次,但哪次交費對方不是列出一張長長的清單,想盡辦法從他口袋裏掏錢?還真從來沒聽說過這樣古怪的規定。
“嗯,你看著給就行了!”蕭陽似乎沒看到林冷的失態,混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給十萬百萬我不嫌多,三塊五塊也不嫌少,如果實在沒錢,說一聲‘謝謝’也行!”
這回,林冷倒不懷疑自己的耳朵了,但還是被蕭陽的話震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神色古怪地在身上掏摸了一陣,從還沒破的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被鮮血染紅了半邊的錢包,將裏麵的一疊錢全部抽了出來,也沒數是多少,就雙手向蕭陽遞了過去:“蕭醫生,我身上現在暫時也就這麼多,您先收著,剩下的明天我再給您送來!”
“再送來就不必了,這些已經夠了。”蕭陽隨手接過了這疊從百元大鈔到一塊零錢都有的鈔票,看也不看就揣進了兜裏,然後隨意地擺了擺手,轉過身去,示意林冷可以離開了。對此,林冷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向蕭陽的背影微微躬了躬身,然後就轉身推門離去了。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蕭陽的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異色,不過很快就逝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蕭陽起床後吃完早飯(雖然已經不需要靠吃飯攝入能量,體內的真元足以保證他身體機能的正常運轉,但蕭陽還是比較習慣正常的生活方式,就像他每天晚上都會睡上一兩個小時一樣,不然生活就過得太無趣了),跟往常一樣來到一樓診所,打開大門後搬了張躺椅,懶懶地躺上去,先是吸收了一絲大日真火入體,然後一邊催動《大日真火經》將其吸收煉化,一邊拿本醫書細細地翻看了起來。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他已經適應了外界吸入的大日真火,可以在煉化的同時做些其他事情,而不再需要將全副心神都集中起來。
誰知,他的安逸生活似乎終於要結束了,沒過多久就又有人登門打斷了他,不過,來的並不是病人。
詫異地在兩個身穿警服的人身上打量了一眼,目光掃過他們肩膀上的警銜,蕭陽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站起身笑著迎上前去:“兩位警官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貴幹?”
“我們是西城區警察分局刑警大隊的,來找你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能夠協助調查。”出言的是那位看起來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女警,這讓蕭陽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疑惑,目光再次在兩人的肩膀上掃了一眼:沒錯啊!這位女警是名一級警司,而另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卻是三級警督,比她高了一級,她怎麼會先開口?這好像有些不合規矩啊。
雖然對官場上的事情不太熟悉,但最基本的常識蕭陽還是知道的,搶在上司之前開口,這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想到這裏,蕭陽不禁把目光挪到了女警臉上,仔細地打量了幾眼,這才發現,這位女警杏眼桃腮,鼻梁挺秀,厚薄適中的嘴唇不點而朱,竟是位難得的大美人,再加上一身合體的警服下隱約浮現的玲瓏身姿,將嫵媚和剛毅完美得結合在了一起,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如果換一個年輕男子看到這樣一位絕色警花,說不得就要腎上腺素加速分泌,想方設法地表現一下,以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了。但偏偏蕭陽經曆過情劫,在被胡曉雯和李奇狠狠地坑了一次之後就產生了心結。
雖然他對那段初戀刻骨銘心,即便差點被害死也無法對胡曉雯產生多深的恨意,也已經決定將往事放下,隻要那兩人不撞到自己手上就不會主動去找他們的麻煩,但有一個後遺症卻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從那之後他對漂亮的女人就產生了一種本能的警惕,並對張無忌他老媽的那句話深信不疑——女人都是會騙人的,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
所以,在看清這位女警的容貌後,蕭陽並沒有產生什麼驚豔的感覺,反而在心中浮出了淡淡的警惕,連帶著臉色也略微沉了下來:“這位警官客氣了,有什麼事你盡管問,隻要我知道的必然不會隱瞞。”
這女警雖然年紀輕,但畢竟是做刑警這行的,而且今天帶著目的而來,警惕性相當高,一眼就看出了蕭陽眼中的警惕和冷意,幾乎立刻就在心中做出了判斷:這家夥跟那件案子恐怕脫不了幹係!
於是,一場誤會就這樣產生了。
心中有了大致的判斷後,女警的語氣也不複剛才那樣客氣,而是漸漸地冷了下來,緊盯著蕭陽的眼睛嚴肅地問道:“昨晚在這附近發生了一場嚴重的鬥毆,根據監控係統顯示,其中有一人身受重傷後往這個方向逃竄,你有沒有見過他?”
“一個傷者嗎?我見過!”被女警死死地盯著,但蕭陽又豈會露怯?直接答道:“昨晚我這裏快要關門時,有一個滿身鮮血的人走了進來,我看他的傷勢比較嚴重,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就為他處理了一下。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認識,雖然蕭陽回答得很坦誠,但越是這樣女警心中就越覺得不對勁,尋常人被警察找上門,被告知跟嚴重案件有關時都會盡力撇清關係,哪裏會像他這樣直接承認下來的?這樣做的人要麼是坦蕩無私,無事不可對人言,要麼就是有了萬全的對策,根本不怕會引發什麼不好的後果。
而很顯然,女警不認為蕭陽會屬於前者,所以說話的語氣就越發嚴厲了起來:“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嗎?黑社會分子!金龍幫頭號打手!這樣的人你也去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跟金龍幫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