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法寶外,核心區域還有不少其他東西,比如堆積成山,被曆代炎帝和蚩尤不斷收集起來的各種煉器材料。煉器材料跟藥草植物不同,不是移植過來幾棵就能讓它們自然繁衍的,屬於不可再生資源。
以前雖然沒有這個詞,但意思是一樣的,所以隻要碰到,曆代炎帝和蚩尤都會將它們收集起來,天長日久的積攢下,幾乎隻要地球上出現過的材料在乾坤戒內都能找到,而且品質都相當不錯,曆代炎帝和蚩尤可不是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一般材料他們才懶得收集呢。
另外,蕭陽甚至還發現了綿延一大片,至少上萬個大壇子,好奇之下打開其中一個一看,裏麵裝的居然是酒。這些酒在不知道幾千年的窖藏下已經凝成了果凍一般的膠體,而且吸收了大量的靈氣,效果簡直不比液化的靈氣差多少,普通人若是直接吃一口,比生啃幾百年的老山參還嚴重,絕對會被活活補死!也隻有稀釋千百倍後才能少量飲用,而且就算那樣也是不可多得的大補之物。
實際上,這些酒在蚩尤的記憶中也是有的,隻不過蕭陽還沒有將那些記憶完全消化,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此時見到,再在記憶中翻找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原來這些酒是蚩尤在心情最為複雜的時候釀造的,傾注了他的滿腔情感。嚐了一口,蕭陽立刻感覺到一股蕭瑟之意湧上心頭,悲涼得讓他差點落下淚來!
另外,在翻找記憶的時候蕭陽還發現,除了釀酒之外,蚩尤有一段時候甚至還迷上了炒茶。浮空山是從昆侖山截取下來的,上麵的茶樹種類和數量可都不少。隻是茶葉不像酒,不容易長時間存放,蚩尤也懶得多費心思,隨手就將它們扔掉了,所以蕭陽也就無法親口嚐到他的手藝。
當然,幾千年的時間裏,蚩尤留下來的東西還有很多,哪怕露出一鱗半爪都足以引起修真界的巨大震動。對它們,蕭陽也都一一查看,觸景生情之處仿佛穿梭時光,親眼看到了蚩尤孤獨的身影在寂寞地遊蕩,打發著時光的樣子。
想到這裏,蕭陽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衝動,轉身奔到浮空山上,挑選了一顆直徑足有七八米,高近百米,紋理為極品龍鱗紋的金絲楠木,將其砍下扛了回來,然後隨手取過一把匕首,專心致誌地凝神雕刻了起來。
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裏,蕭陽跟蚩尤朝夕相處,對方的音容笑貌早已深深地刻進了他的腦海。蕭陽雖然沒有專門學過雕刻,但在蚩尤的記憶中卻能找到相關手法,而且如今的蕭陽也算在修煉上小有所成,對力道的控製極為精準,在神識的幫助下,很快就開始將蚩尤在自己腦海中的形象一點一滴地還原了出來。
整整一天之後,蕭陽終於抬起頭來,扔下匕首,愣愣地看著自己親手完成的蚩尤雕像出神。這是座全身立像,底座高九尺(三米),直徑二十四尺(八米),全高則有近三十米,而雕像臉上的表情正是蚩尤最後一次跟蕭陽講話時的溫和笑容。
凝視著這座自己親手完成的雕像,蕭陽仿佛又回到了在蚩尤的指點下修煉的時光,心潮澎湃不已。恭敬地將其立在小院子旁邊,返身又到浮空山中砍了一株檀香木,抽出嬰兒手臂粗的木芯,做成三根大香,點燃之後插在從那一堆法寶中找出來的一隻香爐內,伏下身去恭敬地拜了三拜。
這片次空間也不知道位於宇宙間的何處,跟地球上一樣,也有日升日落,白天黑夜,更有四季的交替變化,甚至連周期都一樣,唯獨沒有風霜雨雪,所以蕭陽也不用擔心時間長了雕像會遭到侵蝕。
乾坤戒已經是他的了,以後隨時都可以進來,所以在為蚩尤立像祭拜之後,蕭陽也沒有多做停留,身影一閃就離開了這裏,重新回到了那個山洞之中。
在空蕩蕩的山洞裏,這一年來蕭陽第一次把地上的衣服拿了起來,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果然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如果穿在身上連乞丐都不如,去年他帶出來的換洗衣服都在背著的登山包裏,從山崖上滾下來時早已不知道掉到那個角落去了,現在他身上裹著的還是蚩尤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幾張獸皮,活脫脫一副野人的樣子,就這樣出去恐怕立刻就要引起轟動了。
撇了撇嘴角,蕭陽翻了翻衣服口袋,摸出了兩件東西。手機早在他掉崖時就被摔壞了,在地底穿行了一趟更是被撞得坑坑窪窪,不過裏麵的手機卡倒還完整,以後再買個手機還能接著用。
至於錢包,蕭陽將它拿起來時臉色有些古怪。這是跟胡曉雯交往幾年她唯一送給自己的東西,將它帶在身上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不過現在,上好的真皮錢包已經破了好幾個口子,裏麵夾著的胡曉雯的照片上盡是劃痕,完全看不清楚了。
深吸了口氣,將錢包夾層裏還能用的幾張鈔票和銀行卡、身份證取出來扔進乾坤戒,蕭陽右手指尖上突然冒出了一簇赤紅色的火焰,落到了殘破的錢包上。就讓這大日真火,幫他跟過去徹底劃清界限吧。
之後,蕭陽將殘破的衣服捧起,走進石室,將它們放在蒲團旁邊,當作替自己陪著師傅蚩尤。雖然很清楚蚩尤已經徹底消散了,但這樣做他的心裏能夠舒服一點。其實他一開始是打算將這個山洞弄塌,把所有的東西都徹底掩埋起來的,但後來想想這個山洞完全沒有出口,而且地處神農架密林深處,也不會有人發現,反而是一座山無緣無故地塌了更引人注意,所以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做完這一切,蕭陽最後深深地看了山洞和石室一眼,手中掐了幾個法訣,身體慢慢地沉入地麵,用土遁術離開了這裏。
…………
去年蕭陽碰到蚩尤時是七月初,現在時間過去一年零一個月,已經進入八月份了。原來在與世隔絕的深山裏被蚩尤壓著一心修煉時還不怎麼覺得,如今一出來,蕭陽心中立刻湧起了強烈的思鄉之情,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一年多,沒有半點音訊,也不知道爺爺和爸媽小妹會傷心到什麼程度。
蕭陽是個很孝順的人,而且非常重視家庭,否則去年他也不會選擇放棄大城市的優渥生活,執意回到家鄉的小縣城,從而引發了胡曉雯夥同李奇暗害自己的一係列事情。如今思鄉的念頭一湧上來就再也壓製不住,恨不得立刻飛回到家人身邊。
嗯,其實,以蕭陽現在踏入戰神訣第三重的實力,肉身飛行雖然不行,但禦劍飛行還是可以做到的。但一來他進入第三重的時間還不長,真元不夠渾厚,飛也飛不了多長時間,二來他也缺少合適的法寶用來代步。
青龍裂天戟和虎魄妖刀雖然很強,甚至可以說是其他修士做夢都不敢想的好東西,但以蕭陽如今的實力,拿來當普通兵器用用還行,真想完全發揮它們的威力,恐怕一下就把他抽幹了。所以,雖然已經把它們滴血認主,跟神農鼎一起放在中丹田膻中穴用大日真火慢慢煉化,但最起碼短時間之內蕭陽是很難使用它們了。
至於蚩尤留下的其他法寶,品階太高的用不了,品階低的蕭陽又看不上,所以雖然守著寶山,但他一時間居然陷入了無寶可用的尷尬境地。
不過說回來,蕭陽的性格雖然溫和,但自幼受到家庭教育的熏陶,是個很有傲骨的人,尤其是受到蚩尤記憶的影響,這份內斂的傲氣越發深重。他也不願意躺在蚩尤留給他的豐厚遺產上坐吃山空,而是想要有自己的一番作為。
再者說,蚩尤留給他的責任是守護華夏民族的傳承,要是在戰亂年代,這份責任會讓他勞心勞力,把一身精力全部耗盡,但在如今的和平年代就輕鬆多了,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用那麼緊迫。
…………
用土遁術從地下鑽出來,蕭陽回頭望望已經被遠處的大山遮住一半的夕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裏,但隻要離開了這片深山老林,以現代信息的發達程度,他也不用擔心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
不過在此之前,蕭陽先要把自己收拾一下,不說身上裹著的獸皮,他的頭發現在已經有半尺多,甚至一年沒剃的胡須也已經頗長。在山裏時無所謂,但進入現代社會就要改變一下形象了,不然非被當成野人不可。
取出一把匕首將頭發裁短,又把胡須剃了個幹幹淨淨,在旁邊的一條小溪裏照了照,蕭陽對自己現在的形象還算滿意。雖然苦修了一年,但從表麵上看他卻沒什麼變化,非要說的話就是眼睛清澈明亮了些,皮膚的顏色稍深了些,泛著淺淺的古銅色,顯得陽光而健康。
隨手彈出一簇大日真火將丟棄的發絲燒掉,蕭陽轉身背著夕陽大踏步離去,腳下的大地仿佛隨著他的腳步而伸縮,讓他一步出去就是幾十上百米,連灌木密林也不能絲毫阻擋,隻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之中。
(蕭陽將丟棄的發絲胡須燒掉是有原因的,在他得到傳承的巫門六術中,有許多通過指甲頭發之類的東西傷人的手段,甚至在現代社會,湘黔桂滇一帶的巫師和東南亞的降頭師都能做到這一點,說不定還有其他人也能做到。蚩尤當年雖然性格豪放,但生活在那個危機四伏的時代,在一些小細節上卻非常小心謹慎,不然隻怕早就死了,如今蕭陽也將他這種性格繼承了下來。)
——
現在在山東泰安,明天上午處理完事情,中午就要馬不停蹄地往哈爾濱跑,估計要到十點多才能到,再找到賓館,也不知道要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