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極地,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陽義端坐鵬背,高空之上,寒風凜冽。俯視下望,但見高山峻嶺一片蒼茫,灰白相間。一片蕭瑟孤獨之感油然而生。
整個北海極地常年被冰雪覆蓋,海麵上冰山林立,冰層厚達十數丈,堅硬無比。在這蒼茫遼闊,人煙稀少的冰原極地,矗立著一座古老而又聖潔的冰城。
瀚海城,乃是北海龍家耗盡無數人力,曆時數代方才建成的天下第一城。此城完全由冰塊堆砌而成,城內建築也大多都是采用冰塊而建,城中心便是北海龍家的冰宮聖殿了,在冰宮之後是一座高聳挺立的巨大冰山。相傳此冰山乃是上古時期北海大神,玄冥真神禺疆死後,全身寒氣外泄而形成的。還有傳言,這座冰山是一座封印,封印著禺疆的元神,雖然元神被封,但他那全身駭人的寒氣卻無法封住,透過封印擴散出來,將整個北海極地都凍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但,無論是哪種說法,都已經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中,無從考察了。為什麼昔日的北海之主禺疆會突然消失?什麼後來的龍家會成為北海的主人?當年北海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切的一切也許隻有當事人和他們的後人最清楚了,然而即便是如此玄秘之事,卻也從未有人去追問過,相反北海還成為了天下九大禁地中的第四大禁地與南疆冥池並駕同列。
高空之上,陽義遙遙而望整座瀚海城潔白無瑕,美不勝收。暗想:“如今四海峰會在即,北海做為主辦方,瀚海城內風雲際會,四海高手雲集,做為一個外人切不可太過張揚。”
想到此,陽義駕馭大鵬在距離瀚海城五六十裏外的一座冰山側麵降下,自鵬背一躍而下,打算徒步進城。
為了避免太過醒目,大鵬鳥則再次縮小,變為一隻雄鷹大小的昂揚小鵬,落在陽義的左肩之上,將鳥頭伸進翅膀內,睡起覺來。
這一路行來,雖然不下萬裏,以大鵬的速度,自然不消半日即到,但是陽義初得大鵬,心中不免欣喜,一路上玩心大起,再加上大鵬本就是太古凶禽,頑劣異常,這一人一鳥,心思相同,一拍即合。所以經常飛著飛著,隻見大鵬帶著陽義就衝進了一座原始森林。什麼奇珍異獸,什麼飛禽凶鳥,在大鵬的強悍凶威下,一個個都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這一路走來陽義跟著大鵬可謂是山珍美味吃了個遍,寶貝也撈了不少。都是從那些被大鵬捉到後的野獸們身上扒下來的。
皮毛利齒都是小的,這大鵬也著實刁鑽,帶著陽義專撿那些奇獸異鳥禍害,這些猛獸凶禽都是深山裏的霸主,修煉了千八百年的,早已生出獸丹。如今倒好,這些鳥獸們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獸丹統統的都裝進了陽義的口袋,這還不算,內丹被奪,還沒給留下一個全屍,一身的皮肉也進了這一對鳥人的肚子,祭奠了他們的五髒廟。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大鵬與陽義也培養出了默契。載著他一路‘吃喝玩樂,燒殺搶掠’,好不快活。終於提前五天趕到瀚海城。
這個時間對陽義來說不多也不少,初來乍到,陽義知道此次四海峰會,自己是單槍匹馬獨闖龍潭,由不得他不謹慎。來早了反而容易引起他人的過度關注與懷疑,來晚了就沒時間去觀察了解城內的信息與情況,到時難免會陷入被動。所以他才一路上陪著大鵬瞎鬧,直到此時方才趕來。
站在瀚海城的城門下,陽義抬頭看著一片潔白的城牆,高達二十餘丈,比酆都城都要高出近一半還多,城門也有別於中原城池,居然是向兩側推拉的,別看那城門巨大,重俞萬斤,但由於地麵、城牆、城門都是用冰做成的,甚是光華,所以推拉起來隻需十數人即可,並不顯得太過笨重。在這一片潔白的正中心,也就是城門的上方,雕刻著三個龍飛鳳舞的鎏金大字‘瀚海城’。城牆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道道光華,與那三個鎏金大字反射出來的金光交相輝映,印照的人雙目難睜,眼花繚亂。
“你是什麼人?怎麼從未見過你?”就在陽義深深的為瀚海城的規模感到震撼之際,一個身披白甲,手執長戈的守門士兵見陽義一身中原打扮,肩頭還蹲著一隻縮頭怪鳥,甚是麵生,當下將陽義攔住,開始盤問起來。
此時城門處行人匆匆,進出往來不斷,陽義被守門士兵攔下,引來無數人駐足觀望。
別看北域極地,地廣人稀,但是瀚海城做為北域的唯一城池自然聚集了不少往來客商以及這裏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所以整個北域極地,瀚海城絕對是最熱鬧的。
陽義見眾人都向自己看來,不想太過引人注目的他,卻偏偏被一個守門士兵給纏住了。當下道:“在下陽義,乃是中原來的客商。”
“客商?”那士兵有些狐疑的看著陽義,道:“即是客商,可有憑證?”
“憑證?什麼憑證?”陽義一臉的不解。
士兵見陽義如此,便知陽義並不是常來此地之人,當下解釋道:“如今我瀚海城即將迎來龍族百年一次盛事大會,四海峰會。此次瀚海城做為主辦方,為了峰會的順利召開以及不受一些敵對勢力的幹擾,出於安全考慮,我們瀚海城特意為那些常來我瀚海城做生意的客商和那些非我北海龍族的人發放了一個入城憑證。持證入城,若無憑證的陌生人一律不得入城。”
說到最後,那士兵已然嚴肅起來,這不僅是忠告,也是警告。看來為了此次峰會,瀚海城已經將安全警戒提高到了最頂級。
陽義皺了皺眉,暗道:“這下糟了,沒有憑證該如何入城啊!”
“請你速速離開,若是想做生意,等到峰會之後,警戒解除你再來吧。不然我們就要強行驅逐了。”那士兵見陽義沉默不語,語氣強硬的與另一個士兵用長戈指著陽義,一副警惕的模樣。
如此一來,三人的對峙,引來更多的人前來圍觀,那些有憑證的,或是龍族人,更是對著陽義指指點點。無非就是中原jian細之類的話語。
“咦!陽兄你怎麼在這裏?”人群中一身白衣的應蛟,見到被攔在城外的人居然是陽義,越眾而出。
“應蛟!”陽義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應蛟,雖然他知道應蛟一定會來參加四海峰會,那也隻能是在峰會上相遇,卻不想自己剛來到瀚海城就遇到了他這個熟人。
“應蛟殿下,你認識此人?”那攔住陽義的士兵,對應蛟畢恭畢敬的問道。
應蛟點了點頭道:“嗯!他是我的朋友,他雖然沒有憑證,但是有我這個南海太子來做擔保,可不可以進城呢?”
應蛟雖然與陽義不算太熟,但是陽義的那一身好功夫可是親眼所見,更何況當初也是他與羅修絕替他擋住了敖蛩與鱷溟,才沒讓他們jian計得逞,壞了自己取回黃龍真訣的計劃,也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總的來說他對陽義還是蠻有好感的。
那守門士兵見應蛟親自擔保,堂堂南海龍太子,豈是他這個守門嘍囉所能招惹的起的,嚇得一個哆嗦,道:“殿下說的哪裏話,既是您的朋友,自然可以與你一同入城,我等豈敢阻攔。”
說罷!側身讓開。
陽義見此,對著應蛟抱拳道:“多謝應兄。”
“哈哈哈!陽兄客氣了!客棧之事,應蛟遭人算計,多虧陽兄出手,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應蛟啊!我在城內已經預定好了一桌酒菜,不知陽兄肯賞光否!”應蛟微微側身,讓開身後的城門,為陽義做了個請的手勢。
“應兄相邀,豈敢不從,請!”
“請!”
此時此刻,二人隻覺甚是投緣,相逢豈能無酒,既然應蛟已經訂好酒菜,陽義也真想與他喝上一杯。自己出來瀚海城,無親無故,無朋無友,想了解一下城內的風土人情都男,既然有應蛟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熟人,自然要親近一番。多一個朋友就多一個照應,有了應蛟這個朋友,至少南海方麵自己就已經不用再擔心了,還能順便打聽一些有關峰會的各方麵消息,何樂而不呢?
“慢著!這位不是陽大俠嗎?這麼急著去哪啊?”一個聲音在陽義身後響起。
“敖蛩!”陽義猛然轉身,看著身後分開的人群,一頭紫發的敖蛩,一臉陰蟄的在一眾青甲士兵擁護下分開圍觀眾人,走了過來。在他的旁邊還跟著一個白發白眉,身穿明黃甲袍的男子。
“敖蛩殿下、睚眥殿下,你們回來了!”那士兵見來的是此次峰會東西二海的代表,匆忙上前行禮道。
“嗯!”敖蛩點了點頭,指著陽義,對著那士兵道:“這位門衛大哥,此人乃是中原的jian細,你怎麼不把他抓起來,反而還讓他進城了呢?此次你們北海做為峰會的主辦方,警戒任務可不能有半點馬虎啊!要知道中原武林可一直視我們四海龍族為心腹大患,他們為了破壞我們的峰會可是會無所不用其極的。”
那士兵見敖蛩毛頭直指陽義,他並不知道陽義與東海之間的過節,還以為敖蛩是為峰會安全著想,解釋道:“敖蛩殿下有所不知,這位陽公子雖然沒有憑證,但他是應蛟殿下的朋友,又豈會是中原派來攪亂我們峰會的jian細呢?”
“我有所不知?本太子比誰都清楚。”敖蛩突然聲勢拔高,指著陽義道:“就是他與一個叫做羅修絕的同夥聯手斬殺了西海的鱷溟,還將本太子打成重傷。至今方才痊愈。你說他是不是中原的jian細!此次來瀚海城定然不會好意,肯是衝著我龍族四海峰會來的。”
嘩!
圍觀的人一片嘩然,斬殺西海少尊,將東海龍太子打成重傷,這是明目張膽的與龍族為敵啊!這還了得,如今四海峰會在即,這麼個與東西二海同時為敵的人,居然跑來了瀚海城,肯定有陰謀?眾人一陣猜測,但自始至終陽義都不曾說過一句話,一直冷眼旁觀,既來之,則安之,如今的他反倒出奇的冷靜,他倒要看看敖蛩能耍出什麼詭計來對付他。
陽義不說話,應蛟可看不下去了,他到現在還對敖蛩當日的所作所為耿耿於懷,一聲輕哼道:“有些人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自己的性命。敖蛩,客棧之事我還沒跟你算呢?今日陽義是我的朋友,是我南海的朋友,容不得你胡來!”
“那他殺了我西海的人就這樣算了嗎”白發白眉的睚眥瞪著一雙怒目,語氣強硬的道。
“是啊!殺人償命,我們四海龍族同氣連枝,與一海為敵便是與四海為敵,如今四海峰會即將召開,正好就用這小子的命來為峰會做祭奠。你們還不將他拿下更待何時!”敖蛩的最後一句是對著那個北海守門士兵說的,他知道陽義武功高強,故意說的大義凜然,以東海太子的身份,硬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北海這群沒人主事的小嘍囉。
四海雖然嘴上喊著同氣連枝,但其私下裏的恩怨還真不少,北海的守門士兵雖然職位低微,卻也不笨。他已經看出了一些苗頭,這是東西南三海以陽義為引子在較力。並也想把北海拖下水。別看他們吵的凶,但最後的解決權利卻在北海這邊,因為這裏是瀚海城,是北海的地盤,就要遵守北海的規矩。
那守門士兵見敖蛩向自己施壓,拉過另一個士兵對他耳語一番,隨後隻見那人一陣點頭,向著城內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