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英雄豪傑

困龍城,地處中原複地,一個頗為繁華的中等城鎮,人口密集,往來客商也是絡繹不絕,城中店鋪林立,酒樓客棧更是多達二十餘家,白日裏那些商鋪們叫嚷不斷,到了晚上那些酒樓更是喧囂不絕。

要說到此城,就不得不說說他名字的來曆。這還要從一百年前誅龍之役時說起,當時碧霞山莊的少莊主獨孤塵與其妹獨孤煙在此設計將數千龍族軍隊圍困於此城之中,經過一天一夜的激戰最終將其徹底殲滅,取得了中原武林與龍族之戰的首次以少勝多的傳奇戰役,從此這座城鎮便被有心人用這場圍困戰而命名,一直沿用至今。

困龍城因這一戰而出名,更是因為這一戰而繁華。出名之後的困龍城讓很多人慕名而來,在這裏成商立鋪,安家落戶,久而久之這座城就這樣的繁華了起來。

這日正午,困龍城來了一個打扮普通麵容還算英俊的少年和一個身著藍色衣裙容貌秀美堪稱絕世的少女,少年趕著一駕敞篷的驢車載著那藍衣少女緩緩的駛進城中,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三日前離開鬼域酆都趕往無量山的宇文修與明月二人。

要說宇文修這小子,到哪都是一個不安分的家夥,如今有了太虛所傳給他的些許皮毛道法更是如虎添翼,無法無天,再加上明月這個道門聖姑給其做後盾,一路走來逞強扶弱自是不必多說,偷富濟貧更是不在話下。

這不,此時他所驅趕的這駕驢車就是他用偷來的錢去接濟一戶貧農,那貧農對他自是感恩戴德,見他趕路時沒有代步的騾馬便將自家的這駕寶貴的敞篷驢車送給了他,以此來表示對他的感激之情,本來他是執意不收的,江湖兒女行走江湖,哪裏用得著這些代步的工具啊,又不是什麼寶馬良駒,神禽聖獸,隻是一頭鄉下的土毛驢而已,但是架不住人家的一番感恩熱情隻好收下了。

還別說,自從有了這驢車之後,他也樂得清閑,與明月往這車上一坐,一路駕著這敞篷驢車沿著寬敞的大道那是一個勁的飛馳,所過之處,未見其人先聞其驢叫,直到過了一會方才見到他們的身影在一陣車架的顛簸聲中疾奔而來。

此時,宇文修將驢車驅使進困龍城,一路上沿著城中青磚鋪設而成的寬大街道向前緩緩而行。一邊趕著驢車,一邊探頭探腦的打量著這座繁華的城鎮,身後的明月姿態優雅的端坐在驢車之上,那破舊的驢車非但沒能讓其顯得平凡,反而將其襯托的更加脫俗出塵。尤其那驚人的絕世容顏,引得周圍過往的行人不論男女全都情不自禁的駐足觀望,癡癡的臉上無不露出一種驚豔之色。

“籲!!”

宇文修好像早已經習慣了那些人對明月的圍觀,將敞篷驢車停在了一家豪華的叫做天香酒樓的酒樓門前,自車上一躍而下,又對著明月招呼了一聲,待其也下車之後,牽著那頭拉車的毛驢就要栓在酒樓門前的一根柱子上。

“喂喂喂!你幹什麼啊你?這是你停車的地方嗎?”一個店夥計自店內跑了出來阻止住了宇文修的繼續栓驢。

宇文修開始是一臉的不解,待見到對方那一臉的輕視怠慢之色之後,又瞅了瞅這家豪華的酒樓,曾經混跡市井的他又怎會不明白這些跑堂的勢力嘴臉,當下也不客氣,挺了挺腰板,語氣橫橫的道:“你奶奶的,小爺我餓了,來你們店吃飯,我不把坐騎栓在這裏,我栓在哪?難不成栓在你們大堂啊?”

說罷!牽著那頭毛驢就要往裏走。

“哎哎哎!”那店夥計急忙攔住要將驢子也牽進大堂的宇文修,喊道:“臭小子,你休要在此耍橫,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想來這裏吃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吃得起嗎你?”

宇文修見這麼一個小小的看門夥計,跑堂打雜的都能如此傲氣,狗眼看人低,心裏不禁有些惱怒,問道:“我吃不起?那依你之見什麼樣的人能吃的起你們店的飯呢?”

那店夥計指了指門前兩邊已經停放好的,並且都已經掛上牌子的車馬道:“呐,看到沒,我們酒樓乃是天下第一樓,不分權勢富貴貧賤,隻接待那些江湖上有名的英雄豪傑,小子並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這酒樓不是你這樣鄉下小子能進的地方,想吃飯前麵還有幾家客棧酒店,你還是到前麵吃去吧!”

宇文修聽著那店門夥計的解釋再看看那些早已掛牌的車馬,什麼一刀斷喉成林,什麼飛雲劍客嚴飛,還有各大世家的名門公子,各大山莊的家眷親屬,所有掛起的牌位無不顯示這些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來頭的。

宇文修明白了原來人家並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自己的身份不合適這家酒樓的標準,不知為什麼,一心想做大俠的他此時有種被人忽視,甚至是無視的感覺,這讓他那顆虛榮之心如何受的了啊,當下不禁怒罵出聲道:“他娘的,這是哪個王八蛋定的規矩,開門做生意就做生意,哪來這麼多狗屁的破規矩,吃頓飯都搞的那麼多講究,害怕小爺我付不起錢怎麼著?”

他這一罵罵的是極其響亮,大街上過往的人群都被他這罵聲吸引過來,看著宇文修牽著毛驢,與這家酒樓前破口大罵議論紛紛,嘩然一片。

要知道這天香酒樓乃是天下第一酒樓,在整個天下四海都有分店,其幕後老板也是一個大有來頭的江湖俠士,隻因平生最愛結交天下的英雄豪傑才創立了這天香酒樓,借以來與江湖上那些有名的名士俠客結緣交心,其中的規矩自然也是那人所定,宇文修這一罵不正是罵人家的老板嗎?

宇文修罵完之後,那看門的夥計可不幹了,眼看著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深怕因此影響到酒樓的聲譽,指著宇文修怒罵道:“你這鄉下來的野小子,我好心勸你別處吃飯,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卻還不買賬,居然口出狂言辱罵我們的老板,今天要不讓你吃點苦頭你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那夥計叫罵間已經擼起袖管,伸手向著宇文修的前胸衣襟抓去。隻此一招,便可看出這夥計也是一個練家子,雖然沒有什麼殺招強式,但是這一抓在普通人眼中可謂是迅雷不及掩耳,閃電般便已到了宇文修的胸前。然而那夥計身手雖快,可是宇文修也已經不是當初的宇文修了,不歸林裏被淩傲軒、敖辰這樣的兩大絕世高手調教了三年,後又被太虛這個一指便能讓喋血魔君這樣的頂級高手重傷而逃的恐怖牛人培訓了將近一個月,雖然隻學到了他們各自的一點皮毛之術,但是要對付這個看門的店夥計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隻見那夥計即將抓到宇文修的前胸之時,宇文修左腳向前踏在乾天位上,身子跟著向左側身,右腳微微上台,避開了這一抓,那夥計沒想到宇文修這個看似鄉下來的土小子居然能夠避開自己的這迅猛一抓,身子當即收勢不住向前撞去,雙腳剛好絆在宇文修那微微抬起的右腳之上,一個不穩結結實實的趴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宇文修絆倒了那夥計大笑起來,道:“讓你狗眼看人低,摔你一地狗啃屎,不就是一個破酒樓嗎?還整這麼多規矩,小爺我還不稀罕在這吃呢!明月我們走,前麵我請你吃大餐,這家破酒樓小爺我看著不順眼,一定也沒啥好菜。”

說罷,牽著毛驢,叫上明月推開人群便要走人。

“嗬嗬!小兄弟,年歲不大口氣不小啊!”話音方落,一個年紀在四五十歲上下,麵色白皙,頜下三寸君子青髯,一臉正氣的中年男子自天香酒樓內行了出來,在這人出來之後,酒樓內又相繼走出數十人來,這些有男有女,形色各異,都是一臉的好奇之色打量著敢跑到天香酒樓來鬧事的宇文修。

青髯中年男子出了酒樓之後,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宇文修,後又將目光轉到了明月身上,再見到明月之時,一絲驚豔之色在其臉上一閃而過,複又對著宇文修道:“小兄弟,不知我天香酒樓有何得罪之處,竟惹得你如此大罵,還將我看門的夥計打到在地?”

那人在打量著宇文修的同時,宇文修也在不停的打量著對方,在經曆了這麼多事之後,對於江湖中人的觀察宇文修再也不是當初茶館遇齊燁時的那個愣頭青了,他已經學會了從一個人的氣勢麵相上來判斷一個人的大體武功修為,這也是所有武林中人必須掌握的最基本的一項本能。

經過這簡單的觀察之後宇文修在心裏將那青髯中年男子與自己認識的那些武林中人一一作了比較,其結論就是此人武功或許不及齊燁、步可為這些成名大俠,但也相去不遠。謹慎的收斂了一下心神道:“你是何人?”

青髯男子抱拳微笑道:“在下石清風,江湖人稱開碑手,現如今是這座酒樓的主事總管,不知小兄弟名諱如何稱呼啊?”

“哦,原來是石大俠啊!幸會幸會,我叫宇文修,至於綽號嗎暫時還沒有,等將來有了我再告訴你,嗬嗬。”宇文修還沒正正經經的客套了兩句,就圓形畢露了,說的那些圍觀眾人一陣輕笑,就連石清風身後那些人也不禁為之莞爾。其實這一切主要還是與宇文修的性格有關,他天生喜歡熱鬧,愛交朋友卻又不善於那種正式場合的虛禮言辭,所以與陽義在一起時,這些事根本不用他去考慮,一切自有陽義應付,可如今陽義去了北海,這些事也就隻能自己解決了,其自己解決的後果就是惹得周圍眾人一陣發笑,自己也跟著傻笑起來。

“嗬嗬!”石清風也隨著宇文修的話笑了起來,用手捋了捋頜下的三寸青髯道:“宇文小兄弟真是一個風趣之人啊!隻是小兄弟還沒回答石某的問題呢?”

“問題?什麼問題?”

石清風道:“就是不知我天香酒樓什麼地方得罪了宇文兄弟竟惹的你如此大罵,還將迎賓的守衛打倒在地,宇文兄弟總要給個說法吧?”

宇文修見石清風問的是這事,打了人之後卻也依然理直氣壯的指著那個早已自地上爬了起來的夥計道:“你說的是這事啊,不提還好一提小爺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我餓了想來你們酒樓吃飯,你們這個不開眼的看門狗,居然狗眼看人低,不給我進,還說什麼我的身份不夠,跟我說出一大堆的狗屁規矩,怕我吃完不給錢怎麼著,奶奶的,有錢到哪不吃飯,小爺我現在很生氣決定不在你們這吃了,至於打人一事根本就不存在,是他自己摔倒的我可沒碰他一下,在場的眾位都看到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靜,所有人都被宇文修這一頓連說帶罵到最後還能把自己給撇的幹幹淨淨的一番說辭給鎮住了。

所有人都在想這小子也夠能耐的,竟敢跑到天香酒樓來鬧事不說,最後還能把錯都推給了人家,這小子不是天生的奇才,就是天生的蠢材,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夥計摔倒肯定與他脫不了幹係,還有人家酒樓的規矩都立了這麼多年了,整個天下四海江湖武林沒有不知道的,你今天卻說人家的規矩是狗屁,這不是來找茬的嗎?

其實所有人都誤會宇文修了,也許這個天下四海所有人都知道天香酒樓這個名字,但是至少有兩個人不知道,一個就是陽義、另一個就是他了。明月自然是知道,但是她經過這一路的相處她發現宇文修就是一個市井小混混,雖然心地不壞,但是資質太差,她不明白為什麼太虛要將畢生所學傳給這麼一個渾人,以她對道門法訣的了解,憑宇文修的資質隻怕修煉一輩子也難以有所小成,所以她想借助這件事看看宇文修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夠讓太虛親自指定為傳承之人。

眾人短暫的寂靜之後,那個被宇文修絆倒的夥計跳出來指著宇文修大叫道:“你胡說,是你將我絆倒的,怎能與你沒關係!”

石清風知道宇文修這是小聰明的狡辯,卻也並不揭穿他,也沒有因為宇文修的言辭不敬而生氣,伸手止住了那個夥計。依然語氣平緩的道:“酒樓的規矩是我們的老板定的,沒有他的點頭誰也改不來,本店隻接待江湖上的英雄豪傑,這夥計也是按照規矩辦事,這一點不是他的錯,相反在他跟你解釋之後,你依然叫罵有辱我酒樓的聲譽,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在石清風說完之後,圍觀的眾人紛紛附和,表示讚同。相比之下宇文修就成了理虧的一方,不知道沒關係,在有人跟你解釋後你還鬧事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麵對周圍眾人的指責,宇文修內心一顫,這個石清風看似溫文爾雅,說話不急不躁,但其言辭卻是見角見棱,短短幾句便將他說成了故意鬧事,還將圍觀眾人的心拉到了他的那一邊。其實他也就是氣不過發幾句牢騷而已,可是事到如今已經不是發牢騷那麼簡單了,看來人家這次要向自己討個說法了,弄不好可能還要挨揍。

旁邊的明月看著陷入孤立無緣的宇文修始終無動於衷,宇文修也沒有想過要去跟她求助,平複了一下有些急躁的心緒,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道:“其實並不是我鬧事,而是你們不守規矩!”

“哦?我們怎麼不守規矩了?”

圍觀眾人也被宇文修這一言辭勾起了興趣,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旁邊個的明月卻是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卻也並未言語。

宇文修理了理心中的那點突閃的靈光道:“我想問一下石大俠,何為英雄,何為豪傑?”

石清風道:“所為英雄,是心存正義係天下安危,並且能夠真正為他人謀福祉見義而勇為者,得到他人認可的的人便是英雄;所為豪傑,當有過人得氣節、操守,要有常人所不及的度量,遇事而不驚,受辱而不怒,胸懷抱負,誌向高遠,此當為豪傑也!”

“好!石大俠說的好!”

“有此見解,石大俠乃是當之無愧的英雄豪傑!”

…………

眾人對石清風的話連聲喝彩,最後直接為其鼓起掌來。

宇文修也對石清風的話感到欽佩,抱拳道:“石大俠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不讓我進你們的酒樓,難道在你們眼裏在下算不得英雄嗎?若真如此,那不是瞧不起人又是什麼?”

“這個……”石清風一陣語塞。

其他眾人也沒想到宇文修會以此來做反駁,既然你說隻接待天下英雄豪傑,那好我也符合你說的那個英雄豪傑的條件,你們要是不接待我就是不守規矩就是瞧不起人。

“你算不得英雄豪傑,方才石大俠已經說了,所為豪傑受辱而不怒。你剛才在門前喧鬧大罵,有失風範,所以算不的豪傑。”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這麼一說,來反駁宇文修,其他眾人再次紛紛稱是,繼而又將目光轉到了宇文修的身上,看他如何反駁。

宇文修眉頭輕輕皺了皺道:“豪傑受辱而不怒,處變而不驚,此言甚是,隻是眾位不要忘了,還有句話說得好,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怒發衝冠的氣魄,再說了我怒的不是這規矩,怒的不是酒樓,我怒的是他們不讓我進酒樓就是對我英雄豪傑的否定,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很憤怒,怒不可竭,堂堂七尺男兒,侮其身卻不可辱其誌,今日他們不但瞧不起我,更是對我的誌向嚴重的侮辱,所以我不認為我怒的有什麼錯!”

眾人再無他言,而是一個個的又將目光轉移到了石清風的身上,其目的不言而喻。旁邊的明月杏目中閃著異彩凝視著這個被她一直認為就是一個無賴混混的宇文修。

“哈哈哈!”石清風大笑出聲道:“宇文小兄弟果真是能言善辯啊!好,就算今日是我們天香酒樓的不是,但是你既然自稱自己是英雄豪傑,那今日不妨事露上兩手也讓在場眾人瞧上一瞧,天下人都知道英雄豪傑不但要有雄心抱負,更應該有與之匹配的才華身手,小兄弟的才華我等是見識到了,那麼下麵就看看你身手如何了,如果身手不行那也隻能算是個有誌空談的浮華之輩,也算不得英雄豪傑。”

“對對對,露兩手,隻有文武兼備才算的上真正的英雄豪傑。”

“是啊!露兩手也讓我們開開眼見。”

…………

眾人一陣起哄,看來並不多打算讓宇文修輕易的過關啊!

宇文修看著石清風道:“石大俠,怎樣才算是露兩手呢?”

石清風想了想道:“這樣吧,隻要你能接我三招,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並且你在天香酒樓的所有消費都算石某的,你看如何?”

嘩!眾人再次嘩然,接石清風三招,這可不是輕而易舉的,石清風素有開碑手的稱號,其一雙肉掌的威力可想而知,雖然在江湖上名氣不如那些名門正派之人來的大,但是其一身玄功也絲毫不比那些人差,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在看看宇文修,雖然有點歪才,但是年紀太輕,就算是打娘胎裏開始練也不可能練的過已經成名多年的石清風啊!

就在眾人一陣議論之時,宇文修卻欣然接受了這個條件,這讓本就嘩然的眾人更加的嘩然,一個個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宇文修。

眾人自覺的向後退去,讓出了一個還算寬敞的空地出來,以供二人切磋武藝。

宇文修與石清風間隔一丈左右對立而站道:“可以開始了吧?”

石清風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好,你可小心了。”

語落人起,石清風如大鳥一般淩空而下對著宇文修當胸一掌拍出,人未至勁風已然襲身,帶動著周身氣流四下亂竄。

宇文修感受著強勁的氣流刮在臉上微微生疼,心下卻不敢有絲毫怠慢,將那個練得有所小成的龍雲步使了出來,一腳踏出搶占中宮之位,繼而接連在兌水、巽風二位各踏一次,避開石清風正麵的強力攻擊,轉而攻其兩肋與後背。

石清風沒想到宇文修居然會使出如此精妙的步法,不但避開了他的攻擊,還在最快的時間內發動了反擊,轉守為攻。其實宇文修雖然學什麼都沒學好,但是他卻有著自己的一套理論,他此時不但用上了敖辰的龍雲步,更想起了淩傲軒在教羅修絕時的一句話,世間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所以他此時竟然不知不覺間將兩大高手的武學與理論結合在了一起用了出來。

石清風畢竟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其戰鬥經驗之豐富,自然不是宇文修這個毛頭小子可比擬的,當下身形側翻避開宇文修拍向自己的一掌,左手跟著拍出。

“啪!”

二掌相對,由於石清風是倉促之間的側身換式,所以這一掌並沒有使出全力,隻有一半的功力而已,饒是如此,宇文修也被他這一掌震得向後止不住的滑去,體內氣血一陣翻騰。

然而還不待其穩住身形,石清風已然轉身追至,第二招緊跟而來。這一招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對著宇文修的胸口橫拍直撞,這要是被擊中,以石清風開碑手的名頭宇文修那小體格還能硬的過石頭啊!

危機之時,宇文修雙手護胸接連變幻數十個印訣,在其胸口形成一道濃厚的天地元氣護心牆。

“砰!”

石清風的一掌結結實實的擊在宇文修使用道家法訣所凝聚出來的胸口氣牆之上,發出一聲砰響。

兩人出現了短暫的靜止,繼而隻見宇文修胸口為中心,空氣出現了一道波浪的扭曲,那道氣牆被石清風的一掌轟然擊散,穿透而過,按在宇文修的胸口在之上。

宇文修被一掌拍飛,再次向後飛退,退入了人群之中。圍觀眾人紛紛向著兩側閃去,再看宇文修時,隻見其麵色蒼白如紙,顯然是接了石清風兩次足以開碑裂石的兩掌,已經讓其顯得極其艱難。

石清風見宇文修已經難以抵擋,卻並不乘勝追擊,而是停在了原地問道:“宇文兄弟還能接下這最後一招嗎?”

宇文修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住體內翻湧奔騰的氣血,咬牙道:“再來!”

“哈哈哈!是個人物,今日不管你接不接的下這第三招,石某都請你吃飯。”

石清風又是一掌拍出,這一招與前一招一模一樣,在場眾人隻要會武功的都看的出這是石清風在有意放水,看來他並不想太過為難宇文修。還有從其那番言辭中可以看出他似乎還很欣賞宇文修。

石清風放不放水,宇文修可沒那心情去理會他要做的就是完完整整的接下對方的三招即可。

如今掌風又一次襲近,然而自己體內真氣不穩已經無法在去取巧,唯一的出路就是硬抗,但是他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不去理會體內翻騰的氣血,改為了精神意念,雙手印訣接連變幻,對著石清風已然臨近的肉掌一指點出。

“道,陰陽相錯!”

他使出的陰陽相錯可不如明月使出來那麼大,足可以將數人困在其中,宇文修所使出的隻是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個一尺方圓的小漩渦,阻擋住了石清風的這一掌,想利用漩渦的旋轉力將其掌力徹底消磨掉。

然而,就在漩渦形成的那一瞬間,石清風臉色陡然一變,前推的右掌驟然頓住,愣愣的看著宇文修所製造出來的漩渦道:“道門法訣!”

石清風抬頭再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宇文修,突然高聲喝道:“三招已過,宇文兄弟無論是武功身手還是才華誌向都當得起英雄豪傑這四個字,走隨我道酒樓內一敘,想吃什麼都算石某的!”

宇文修一時有些沒轉過神來,那些圍觀的眾人卻都炸開了鍋,紛紛議論石清風為何突然收手,即便放水也不能放的如此明顯罷,更何況石清風的為人眾人也是知道的,那些與他一同出來的人,也一臉不解的看了看石清風,而後又認真的打量起宇文修來,內心暗自猜測這少年的來曆師承。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老油條,稍有一絲風吹草動都瞞不過這些人的眼見與耳朵,他們如何看不出石清風之所以突然收手肯定是看到了人家的師承背景。

石清風並不理會圍觀眾人的議論與猜測,牽起宇文修的手就像大堂內走去,那模樣就像是多年未曾相遇的好友一般,隻看得眾人更加的揣測不已。

就在宇文修一臉茫然的與石清風即將走進酒樓的大門進入大堂之時。

“等等!”宇文修突然停了下來道。

石清風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宇文兄弟,是不是還在記恨方才的誤會,若有失禮之處,石某在此向你陪個不是,你既然是英雄豪傑又何必跟一個下人置氣,豈不有失英雄豪傑的風範!”

宇文修道:“石大俠多心了,我豈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況且方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還望石大俠莫要放在心上。”

石清風哈哈笑道:“這個好說,好說。那不知宇文兄弟因何停下不進去啊?”

宇文修嘿嘿一笑,轉身對著那個一開始攔著他的夥計,指著那頭毛驢道:“你,去給的那駕驢車掛個牌子,奶奶的,上麵就寫豪傑宇文修。”

說罷,轉身陪著石清風大搖大擺的向著酒樓內行了進去,然而他卻不知道,那個夥計不知道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居然把那個寫有豪傑宇文修的牌子掛在了那頭毛驢的身上,引得圍觀眾人哈哈大笑著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