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刑絡而言,再次見到許凡,內心自然是掀起驚濤駭浪,程龍虎欽定的十二聖子,許凡並不在其中。程龍虎預言的具備閻羅血脈的逆天行者,也理應是那位食鬼真人。
當初他在許凡體內設下【五鬼追心】咒印,已經探明了許凡具備閻羅血脈。
他深知此血脈的不凡,如今來看,也確實如此。短短十多載,此人竟然已經貴為王爺,與帝胄同行。
再品味對方說的話,尤其是那句“有根,郭駙馬”,他心中的苦恨和迷惘瞬間便煙消雲散,那十二道通天之門,終究是走出了二十四位逆天強運者,程龍虎的棋局不單是布在了東耀神洲,也深入了仙界。
“罷了罷了,我走到這一步,是你害了我。也是我自己的選擇。程龍虎,我便順著你的道走下去,他日我魂歸鬼穀,亦能看到這風雲變遷,但願這棋局足夠精彩。”
刑絡心思已定,他深知自己的處境,最怕的便是許凡協同其他聖子設法營救他。
略作思量,答複道:“你連我犯了什麼罪都不知道,怎敢妄言要饒我一命?我本浮萍遊子,春生草芥,圖謀仙道,實乃枉然。此心已死,隻待命絕。休得多言,爾等離去吧。”
花雎殿下見他不識趣,再次搖響了銅鈴,一時間,電芒四起,鑽入刑絡體內,刑絡撕心裂肺的哀嚎起來。
“你說的沒錯,沒人能夠救你。不過,卻能免受折磨,這活罪可不好抗。”
花雎殿下準備以酷刑逼他就範,下手極為狠毒,不停地將自身星力灌入大陣之中,催動電芒。
許凡看的心有不忍,連忙製止道:“殿下手下留情,若是將他折磨死了,我妹妹就難救了。”
花雎笑道:“你放心,他眉心有鎮魂釘,終有一縷殘魂被護在釘中,便是將他折磨的肉身毀滅,靈魂潰散,隻要有這一縷殘魂在,便能鎖住他的輪回……可以肆意折磨他的。”
許凡雙拳逐漸握緊,他所積累的對花雎殿下的好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他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和這些仙國帝胄,終究是異路之人。這是命數使然,也是程龍虎的棋局使然。
他迅速收斂自己的情緒,神光內斂,再看向刑絡之時,那雙眸子已變得波瀾不驚。
花雎殿下對刑絡的折磨,隻持續了半炷香的時間,便被製止了。
不是許凡製止的,而是李鍇將軍突然現身將其製止。
“殿下,罷手吧。你折磨他,毫無意義。末將奉大殿下之命看守刑絡,即便他答應了你,我這一關你也過不了,我絕不會放他幫人治病的。”
花雎殿下極為輕蔑地瞪了李鍇一眼,卻是放了手,一甩袖子,說道:“既然是大殿下的命令,我就不為難你了。”
李鍇連忙拱手行禮道:“多謝殿下。”
花雎聳了聳肩膀,衝許凡道:“沒辦法了,還是請證道境的大能出手吧,不過就是得下血本。你手上還有【化極血清】麼?”
許凡三番五次拿出【化極血清】,已經很魯莽了,無奈回答道:“真沒了。我再準備其他寶物吧。”
花雎殿下一甩手,原路返回,朝著牢外走去。
許凡衝李鍇施禮,又看了刑絡一眼,緊隨而去。轉身之際,李鍇突然問道:“那位駙馬爺對九公主好麼?”
許凡定了定神,回答道:“駙馬爺和公主的感情好得很,將軍無須擔心。”
李鍇微微頷首:“末將恭送殿下,恭送王爺。”
許凡隨花雎出了大牢,詢問道:“這位李鍇將軍,似乎對公主極為掛心呐。殿下,你好像對他很忌憚。”
花雎殿下撇了撇嘴,說道:“忌憚說不上,他是大殿下的人,我得給他麵子。你倒是應該忌憚他,當年九公主殺夫,大都是他動的手。這家夥……想要攀皇枝,被郭駙馬截了胡,心裏可不痛快。”
許凡未敢向花雎打聽有關刑絡罪責之事,這種時候,最應該撇清關係。
刑絡的話,已經給他指明了道路。
“我本浮萍遊子,春生草芥,圖謀仙道,實乃枉然……”
莫名其妙的一段自白,細品起來,橫豎五個大字——【浮遊春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