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品骨?
許凡瞠目結舌。
東耀神洲上三品的異骨,鳳毛麟角。
一品骨,隻有雷帝一人。
二品骨,不超過一手之數。
三品骨,最多十人。
上三品的異骨,能力都十分逆天,而且其靈童天生悟性極高,晉升不律境界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一般來說,天下勢力,誕生了上三品的靈童,都會藏著掖著,至少要將其培養到可以自保的境界,才會讓其公開露臉。
像這種來參加丹詩大賽的行為,絕對是不可取的。因為極可能遭受暗殺。
沒人願意坐視二品骨成長起來,不趁其年幼動手,待其羽翼豐滿,想殺也殺不掉了。
許凡想起了擺攤賣珊瑚石的“多寶道人”周熊。
這位大妖王出現在陽霧鎮中,八成是為了保護白若煙。
鶯蘿公主親自上前扶了白若煙,一群人終於進了宴會。
這席間的皇子、公主,可是不少。
陰山國的七皇子、赤煉國的三公主、祈天國的九公主。
大都是一些身份地位比較普通的庶出皇子,或是尚未婚配的公主。
嫡長子或是在軍中任職的皇子,以及已經結了婚的公主,是絕不會參加這種聚會的。
這些皇子、公主在自己的地盤上,自然是高高在上。
但麵對萬妖海和雷家的小煞星,還是得低下高貴的頭顱。
一眾皇子、公主紛紛起身打招呼。
鶯蘿公主作為宴會的主角,自然是與梅鹿雲坐在正中央的席位上。陸長生、白若煙、雷遠,也自然而然的在鶯蘿公主兩側坐下。
白若煙爛醉如泥,一直趴在陸長生懷裏睡個不停。
宴會中大都是年輕人,坐滿了二十大桌。
人差不多已經到齊了,梅鹿雲看了看時間,宣布宴會開始。吩咐手下上菜,又按部就班的和鶯蘿公主執行詩王爭霸賽旗幟的交接儀式。
氣氛非常火熱,不過場中竟沒有大周的人,許凡便沒了興致。
小道士也不喜應酬,眼巴巴地看著桌子上漸漸擺滿的菜肴,直吞口水。
等酒菜滿席。
他起了身,端起酒壺先給八隻僵屍滿上。然後把胸口的八寶燈摘下,放在香爐旁邊。左手並兩指,掐了一段燃燒著的燭芯在指尖。
他咬破右手指尖,在燭芯上點了一下,然後屈指一彈,指尖的血珠分成八顆,飛射向八隻僵屍額頭符紙。
嘴中念念有詞:“生人血,勾陰陽,孝敬先人,後人忙。諸位大哥,開飯了。”
他抓起鈴鐺一晃。
叮鈴鈴……
一陣脆響。
一圈僵屍立刻把腦袋微微壓低了一下,然後鼓動著鼻翼,對著桌子上的飯菜,猛地一吸。
許凡就看到飯菜上升騰的熱氣,分成十六股,鑽入八隻僵屍的鼻孔之中。
僵屍腦袋上的符紙,頓時飄了起來,每一隻僵屍的臉上都浮現出一絲快樂的神情。
很快,整桌飯菜的熱氣全都被吸走了。
符紙又落了下來,服服帖帖把臉蓋住。
小道士屈指彈動鈴鐺,一圈兒僵屍全都坐直了身子,一動也不動了。
小道士衝著許凡笑了笑,拿起筷子道:“大哥們吃完飯了,咱們可以吃了。”
許凡看著那些失去了熱氣的飯菜,直犯嘀咕,這還能吃麼?
他隨手夾起一塊炸茄子塞進嘴中,這炸茄子已經涼透了,嚼在嘴裏,就跟吃了一嘴的冰渣子似的。
“呸呸呸……”
他連忙把茄子吐了出來。
再看小道士,人家是毫無顧忌地夾菜,嘴裏塞的滿滿的,吃得津津有味。
許凡十分詫異,又夾了一隻豬腳來,一口咬上去,好家夥,硬的跟石頭似的,根本就沒法吃。
他無語道:“這桌上的東西還能吃麼?”
小道士哈哈大笑:“我都說了,不讓你和我坐在一起,你偏偏不聽。大哥們吃過的東西,都會變成冰渣子。”
許凡問:“那你吃起來怎麼沒事呢?”
“我毛家有秘法,可以把大哥們吃過的東西還原。”
他也夾起一隻豬腳,咬在嘴裏,卻是吃的軟糯香甜,滿嘴是油。
小道士頗為得意,指了指其他圓桌的空位置,說道:“你想吃飯,就去其他桌子呀。”
許凡自然不願離去,抓了一把花生在嘴裏嚼著,這花生並非熱食,未被僵屍吸食,還是原本的味道。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壺中酒沒被僵屍們糟蹋,還是香醇可口。
他笑道:“有花生有酒就足夠了,天下之食,便是再鮮美,也敵不過這一壺能醉人的酒。不知道長酒量如何呀?”
道士隻曾經偷喝過幾口,也不知自己的酒量如何。
但是在這歌舞升平、詩詞意味甚濃的宴會中,他不願露怯。拍了拍胸脯,說道:“我的酒量和我師傅一樣好。”
許凡立刻給他滿上一杯,笑道:“你年紀還小,不能多喝,還是淺嚐輒止吧。我先幹為敬啊。”
言畢,立刻將自己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咂了咂嘴,搖頭晃腦飲詩道:“紅泥小火爐,綠蟻新焙酒,晚來天欲雨,能飲一杯否?”
一句詩,把閑散雅致,飲酒作樂的情緒調動到極致。尤其是最後一句,能飲一杯否?好似在嘲笑小道士。
小道士聞言,眼睛一瞪,不甘示弱,端起酒杯,仰頭飲盡。
然後把空酒杯“嘡”的一聲,敲在桌子上,回憶著師傅飲酒時的模樣,點頭叫道:“好酒。”
許凡哈哈大笑,衝他豎起個大拇指:“好酒量。”
他連忙給小道士夾了一隻雞爪吃。
小道士被酒意刺激,興致起來了,吃了雞爪,竟主動給許凡倒了酒,說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你不是毛家人,卻願意與我喝酒。我也敬你一杯。”
兩人便你來我往,推杯換盞。
許凡有【毒性免疫】,喝再多酒都不會醉。小道士卻是臉蛋越來越紅,眼神越來越直。漸漸的,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許凡心裏偷著樂,問了一些隱私的話:“小道長,別人的道號,都是叫無塵子、清風子的,一個個飄逸灑脫。為什麼你的道號卻叫豁牙子呢?”
小道士撇了撇嘴,很不開心:“道號是師傅起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三年前,我偷看師傅和素心院的鹿榮師太臥暖。被師傅打了一頓,斷了半顆門牙。師傅就給我起名叫豁牙子。說是等我牙齒長齊了,再給我換道號。”
“隻是三年過去了,我這豁牙還沒長好。真叫人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