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心道:“牙齒斷了半截,不換牙,能長出來才怪了。”
他見豁牙子醉意已濃,低聲詢問道:“你這些罐子鬼,到底是怎麼用的?這罐子上寫的名稱都是什麼意思?”
豁牙子酒後吐真言,毫不隱瞞,說道:“這些是邪鬼神通啦。我們抓了邪鬼,將其打散,隻留下十分之一的魂魄,鎖住神通。將其做成罐子鬼。”
“打架的時候,以毛家道法催動,就可以施展出邪鬼的神通來。”
“跟玄玉法器,是一個道理。不過罐子鬼都隻能使用一次。”
許凡恍然大悟,這可真是太方便了,當初吞噬“冰棺”異鬼的時候,也不知道會得到什麼技能。
這罐子鬼的技能寫的明明白白,需要什麼挑選什麼就好了。
許凡湊過去,一臉討好之色,問道:“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介紹,這些罐子鬼都有哪些神通啊?”
豁牙子全無防備,便把身上的十三個罐子鬼,一一給許凡做了介紹,說道:“你聽一聽,圖個新鮮就行了。這東西給你也沒用啊。之所以把它們做成罐子鬼,為的就是避免有人將其用作其他用途。”
“這罐子鬼脆弱無比,罐子破一個口,漏進去一絲光線,他們就得魂飛魄散。”
許凡才不擔心這個,大不了把整個罐子都吃進肚去。
這些罐子鬼裏麵,有個邪鬼神通,讓他十分眼饞——【八臂羅漢】。
聽豁牙子介紹,這個神通施展之後,能在背上長出六根手臂來,可隨心所欲控製,跟自己的手臂一樣,甚至能使用玄武技。
如果能多長出六根胳膊來,全用來施展“綿掌”,那就能在瞬間把【移山】疊加到一個極高的層數。想想那種力量增幅,簡直是無敵。
他攬著豁牙子的肩膀,說道:“兄弟,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是哥哥的榮幸。”
“哥哥是真的喜歡你這罐子鬼。我也不是拿這罐子鬼做壞事,隻是喜歡收藏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你能不能賣給我一個?多少錢,你開個價,我絕不還價。”
這一招“稱兄道弟”,讓豁牙子十分為難,無奈答道:“這罐子鬼,都是有數的。我若是給了你,師傅必定會責罰我的。”
許凡從懷裏摸出一隻【飛魚】吊墜,塞進豁牙子手裏,說道:“這【飛魚】可是五品玄玉法器,換你一個罐子鬼,你可賺大了。你師傅若是問起來,你就說罐子被我打碎了,我賠了你一個玄玉法器,如何?”
豁牙子揉著腦袋,有些頭痛,他想了許久,才答道:“這樣吧,我們就用我師傅的辦法。”
他一指飯桌周圍的僵屍,說道:“我師傅上次也遇到個想要買罐子鬼的人,被纏的不耐煩了,便鬆了口。”
“說是讓他和大哥們扳手腕,若是能把大哥們全都扳倒,就把罐子鬼賣給他。”
扳手腕?許凡一聽就愣住了。扳手腕,他無敵呀。
又聽豁牙子說道:“可惜,那人隻扳倒了六個,便力竭了。你若是能把八位大哥全都扳倒,我免費送你一個罐子鬼,如何?”
許凡大喜過望,忙不迭答應下來:“好,就這麼說定了,若是我贏了八位大哥,你就讓我挑一個罐子鬼。”
豁牙子酒興正濃,端起酒杯,很有派頭地說道:“君子一言。”
許凡趕緊也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笑道:“駟馬難追。”
兩人飲了酒,便開始鋪開案台,準備比賽。
……
另一邊,鶯蘿這裏也酒過三巡,她終於忍不住問道:“敢問長老,梅玉書呢?”
這一路從霓裳國來,行了十天,趙朗和她幾乎天天都要品讀梅玉書的詩詞,越品越是神往。
有諸多問題藏於心中,盼著想和他相見,一吐為快。
卻不曾想,宴席都開始半個時辰了,其他追求者也都將各種禮物送上來了,梅玉書卻是一直不露頭。
若是擱在往年……
就說去年的詩詞爭霸賽吧,梅玉書為了爭奪第一個送上禮物的次序,差點把赤煉國的文壇新秀給打死。
她心中早就有了一個畫麵。
便是一下鸞車就看到梅玉書捧著禮物在等她……
然而,一切都沒有發生。
雖然她對梅玉書的情感僅僅是停留在好奇這一步。
但期待落空,仍讓她悵然若失。
心中不免生出一個念頭:“是不是我以前對他太過冷淡了?”
梅鹿雲笑道:“多謝公主惦念,梅玉書他也日日夜夜思念著公主呢,為了給公主準備一件禮物,已經連續數十天不眠不休了。”
梅鹿雲深知梅玉書和鶯蘿公主根本就沒有交集,最終也隻是竹籃打水而已。
但是他最善於經營,搞好了關係,生意興隆,別的都無所謂。
梅玉書明明隻是三天時間不眠不休,硬是被他說成了數十天。
鶯蘿一聽此話,眼睛亮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又問道:“他……在準備什麼禮物呀?”
梅鹿雲答道:“神秘的很呐,就見他披頭散發,不顧形象,整日在荷香亭中施展神通,燒製某物,半個湖的荷花都被烤焦了。最近,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呢。”
荷花被烤焦了?鶯蘿的小心髒,被狠狠的攥了一下,她去年來過荷香亭,和梅玉書泛舟湖中。曾聽梅玉書說過,他最喜愛那一池荷花的。
沒想到,為了給她準備禮物,竟把荷花都燒了。
一股異樣的滋味在心頭升起,她的聲音小了許多,又問道:“那他什麼時候,來見我呀?”
梅鹿雲心中一陣苦笑,這鶯蘿公主架子擺的還真大,你就不能主動去見梅玉書麼?
他回答道:“據說,他要準備的禮物,得燒製一個多月呢。丹詩大賽舉辦之前,應該能做出來,到時候,公主就能見到他了。”
這邊談論起梅玉書,自然就免不了議論起梅玉書的詩詞。
那醉著不醒的白若煙突然醒了過來,腦袋揚起,嘟嘟囔囔道:“梅玉書?他在哪呢?我也想見他。”
然而隻說了這一句,又趴在桌子上睡了,嘴裏竟還是嘟囔著:“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哈哈哈……”
陸長生用筷子敲了敲她的腦袋,苦笑道:“梅玉書那詩詞,寫的真是叫人欽佩呀。若煙這次前來陽霧鎮,也是想要見識一下梅玉書的風采。”
另一側的雷遠,臉還是用衣擺遮著的,他的眼睛始終都盯在白若煙的身上,難掩愛慕之情。
見她突然醒來,念叨了一句“梅玉書”,又立刻睡去,竟在睡夢中,嘟囔著梅玉書的詩詞。
一顆糟漢子心,化成了水,就像是失重了一般,難受至極。
手裏的杯子,哢地一聲,被他抓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