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鄴道:“七日之後的演武取消,十日之後,今年所出產的燧珠,當然也包括血燧珠,除去義莊的那份,其餘的盡數送往飛星閣。”
魏禁驚詫道:“演武真的取消?周家放棄了?”
魏禁先前曾聽過神都城中有關乎周家不會參加演武的風聲,起先不相信,因為按照往年分成來看,周家最低都是收獲兩成,但即便是兩成的燧珠都是價值不菲,周家,並沒有理由放棄。
劉鄴淡淡道:“放棄是早晚的事,近來周家大肆招募修者,為的是擒獲城外魔禽,難道他們還能假借伏禽之名招募修者參加演武?”
魏禁道:“如若真的如此,那演武場我義莊也不用準備了,隻專心準備燧珠,而後送往飛星閣便可。”
劉鄴笑道點頭:“懂事。”
魏禁有些猶豫:“可是,”
劉鄴問道:“魏禁莊主還有什麼顧慮?”
魏禁道:“以往年演武的結果來看,周家最低分成都是在兩成,所以即便今年周家放棄演武,按規則也應該分與其兩成。”
劉鄴眼眸微眯,帶著威脅的口吻,道:“魏莊主,你好好想清楚再說,真的有這種規則嗎?”
魏禁目光一閃,沉聲道:“自然沒有。”
劉鄴點頭笑道:“那就好。”
語聲中,劉鄴嘴角的笑容凍結下來,緩緩地化作冷冽,目中也泛起了無與倫比的寒意,冷冷喝道:“一個苟延殘喘的周家,有什麼資格占這兩成的燧珠,若是他們不識相的話,那便直接將他們吞了。”
魏禁點頭:“是!”
突然,遠處有如雷喝聲傳來,聲音洞穿空間:“誰揚言要吞我周家?!難道就不怕把自己給撐死?”
“轟隆隆!”
空間中頓時刮起一陣狂風,沙塵席卷,間中還含混著幾道看不清楚的身影,無形的勁道瘋狂地閃掠而來,結結實實地落下,瞬間,數道身影狼狽不堪地倒飛出去。
狂風之下,一道修長的黑衫身影,緩緩出現在眾人熾烈的目光之中,他黑發飛揚,背負古銅長劍,渾身衣袍獵獵作響,朝著這邊緩步走來,每一步都像是如山停嶽峙。
魏禁皺眉道:“周家少爺?”
“周乘?!”
劉鄴的眼中不由得閃過冷芒,眯起眼睛冷冷地盯著走來的周乘,感到有些意外。
周乘冷厲喝道:“劉鄴,你這廢物怎知我周家不會參與演武?又憑什麼替我周家決斷?能代替我周家的外人,都是我周家的兒子,因為我,”
周乘沒有繼續說下去。
劉鄴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譏誚道:“哼,周家如今還有資格參加演武?是嫌不夠丟人現眼?”
周乘銳目如刀,喝道:“我周家是否有資格,需要你來插嘴?還有,你對我周家很了解?”
劉鄴得意一笑,眼中閃爍著看穿似的目光,道:“了解不敢當,至少周家的底蘊,我足夠清楚。”
周乘淡淡道:“哦,原來你這麼清楚,你,”
周乘目光一閃,接著道:“是我周家的狗嗎?”
劉鄴怒喝道:“周乘,你找死嗎?!”
“轟轟!”
刹那間,劉鄴周身瞬即爆發出磅礴的血光,陰鷙猙獰的目光死死地鎖定著周乘。
周乘漠然一笑,根本毫不在意,因為他料定劉鄴絕不敢動手,隨即淡淡道:“劉鄴,這種話,你還是讓你阿姐來說比較有用,至於你,還不行。”
周乘沒給劉鄴繼續說話的機會,目光轉向魏禁,淡淡道:“魏莊主,演武一事照舊。”
聞言,魏禁幹咳一聲。
旋即,他偷偷地瞟向劉鄴,似是在等待著他的決斷。
奈何劉鄴還未開口,周乘便截口笑道:“魏莊主,你不用看他,我說了我周家會參加演武,至於義莊和飛星閣之間的勾當,我沒興趣。”
緊接著周乘目光一閃,嘴角的笑容僵硬下來,接著冷冽道:“但若是義莊因此而拒絕開設演武場,不分與我周家應得的燧珠,壞了神都城規矩的話,”
劉鄴冷冷道:“壞了規矩又怎樣?”
周乘道:“那便直接開戰吧!我周家雖然日趨沒落,但讓飛星閣傷筋動骨,還不是什麼難事,當然,也包括義莊。”
周乘目光轉過,盯著魏禁,冷冷道:“煩請魏莊主好好考慮考慮,要知道,我周家雖不敵飛星閣,但是義莊,還是翻手可滅的。”
話音落下,周乘轉身邁步離開。
望著周乘背上的那柄古銅色長劍,劉鄴眼眸微眯,間中寒芒閃動。
魏禁道:“劉少閣主,現在怎麼辦?”
劉鄴冷冷道:“演武照舊。我就不信,行將就木的一個周家,臨死之時還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來!”
魏禁點頭:“是!”
送走劉鄴這尊瘟神後,魏禁長長地吐出口濁氣,黯淡的目光再度恢複他義莊莊主的神采,冷冷道:“來人!”
侍者欠身道:“莊主!”
魏禁喝道:“去寒山礦洞將那老東西綁來!”
侍者小心問詢道:“莊主說的可是瘋老?”
魏禁目光閃爍著冷酷的光,如蒼鷹般銳利,道:“半柱香之內我若是見不到他,你死!”
侍者聞言,慌張顫聲道:“是!”
而後侍者跌跌撞撞地奔出正廳,朝著寒山礦洞而去。
魏禁負手而立,站在廳中的窗欞前,雙目遙注著渾濁的雲天,眼中滿含失望和惱怒,間中還有悔恨交織而成的光。
不多時,老瘋子被人綁來。
老瘋子的神情看起來很平淡,眼中毫無波瀾,似是無風下的寧靜湖泊。
老瘋子被人壓得跪倒在地,看了眼身上結結實實的繩索,淡淡道:“莊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魏禁眼眸一眯,冷冷道:“你還裝?血燧珠一事,難道不是你向飛星閣泄露出去的?”
老瘋子目光一閃,神情扭曲在一起,眼中也出現波動,但那是憂擾義莊安危的波動,而並非是子虛烏有之事敗露的波動。
良久後,老瘋子的表情漸漸舒緩,早有預料地坦然接受道:“莊主,飛星閣的人,怎麼說?”
魏禁冷冷道:“你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