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國朝堂上端坐在龍椅上的秦世天,頭戴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著一件金絲刺繡蟒龍明黃色龍袍,臉上比起往日略有一絲不同,但目光如炬,攝人心魂,讓人不敢直視。
進入殿內的眾位大臣們,見到上座的皇上秦世天,趕緊都跪倒在地,口稱:“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聲音威嚴,透露著皇家風範。
秦世天望著站在前列的將軍武浩然,關心問道:“朕聽聞武將軍近來身體抱恙,不知這幾日可否好轉?”
武浩然向前走了一步,抱拳恭敬道:“多謝皇上關心,臣的身體已無大礙……隻是……”停頓了一下,眼中劃過深深地傷痛“隻是犬子至今還下落不明,微臣擔憂至極啊!”
聽到武浩然的話,秦世天臉色有些僵硬。大將軍武浩然為大琉國出生入死,一顆忠心天地可鑒,其子武逸軒更是繼承了父親的赤膽忠心,年紀輕輕便立下戰功,可謂是“少年英雄”。
這次大琉國與月璃國政治聯姻,派武逸軒一路上護送純然郡主出嫁。隻是沒有想到純然竟然胡鬧的找了個丫鬟代替自己,更沒想到和親路上還遇到了刺客。
當和親隊伍半路遇刺的消息傳回來時,秦世天有些震驚,他猜不透到底是何人破壞了這次的計劃。開始他還擔心這次和親失敗了,會影響兩國之間的聯盟,可是之後派去的人打探到大琉國的冊封典禮依舊進行,他的心稍稍安穩了。可能,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糟,對於武逸軒的武功,秦世天還是有把握的……
可是,派回來的人也說了,並沒有找到武逸軒的蹤影………當聽到兒子下落不明的消息時,這位昔日叱吒風雲的大將軍武浩然兩眼一抹黑,便昏了過去……家中隻有一個獨子,聽到這樣的噩耗,怎能不悲痛?
而刁蠻任性的純然郡主,皇上一氣之下隻能將她禁足幾個月,由於是靖王爺的掌上明珠,所以也是無可奈何。他慶幸的是,那個代替純然郡主的女子順利進了宮,至於其中的細節,這個女子的身份,他暫時還未細究……
“武愛卿愛子心切,朕深深理解,但是愛卿不必擔心,朕已經派人去查找武少將的蹤跡了,相信一定能將武少將找回來,還望愛卿保重身體!”秦世天有些無奈的安慰道。
“老臣多謝皇上!”說罷,武浩然退回列隊。
秦世天一掃下麵的眾位大臣,見眾人都保持沉默,於是眼神示意喜公公。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這時響起了喜公公鴨子般的嗓音。
“啟奏皇上,臣有事啟奏!”這時,從宰相竇維身後走出一人,年約五旬,青瓜薄麵,胡須稀疏,雙手細而修長,麵色極為端重,言行舉止頗為優雅,給人的感覺就是書卷氣很濃。
“展愛卿,難不成是各地郡守出了什麼差池?何事快快奏來!”
此人是朝中的禦史大夫展博,執掌君臣奏章,下達皇帝詔令,並處理國家檢察事務。所以皇上才這般一問,不過禦史大夫位列三公之一,很有實際的權限,各地郡守想要呈現皇上的奏折,也隻有先經過他的批閱首肯,才可能送達皇帝秦世天的那裏進行審閱,手中的權利之大,僅次於宰相竇維之職。
“確實如皇上所料,距離溧陽最近的潘陽郡郡守劉新房,有要事求見,還請聖上恩準上殿,說是此事是關於整個都城溧陽之安危,情況危急,因事發突然,而且後果重大,不敢自作主張,特快馬加鞭,一連兩日,片刻未停,晝夜趕來,速請陛下決斷!”禦史大夫展博神色也甚是莊肅。
“速速傳來見朕!”秦慕楓臉色陰沉,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明顯有了不祥之兆,感覺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傳潘陽郡郡守劉新房上殿覲見…………”
隨著喜公公尖細的嗓音的傳召之後,隻見一人一臉炭黑的膚色,衣服上有的地方,還裂開了三三兩兩的口子,一路小跑,慌亂地進入大殿之中。
“微臣潘陽郡郡守劉新房,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進入殿中的劉新房,上來納頭便拜,口呼萬歲。
而此時的皇上顧不得讓他平身,開口急聲問道:“劉新房,朕來問你,這一不朝典,二不奉貢,你不在你的潘陽郡司職理事,跑到大殿之上做什麼?”
“皇上,事情緊急,刻不容緩,非郡下所願,然而事端重大,又不敢擅自做主,隻能星夜趕來,請陛下決斷!。”
看到這劉新房果然是一臉倦色的勞頓之相,尤其是束發淩亂,朝靴上竟然是泥點斑斑,還真是有些狼狽不堪,要是在平時這樣上朝的話,是要治大不敬之罪的。
“什麼樣的緊急事務,讓你如此狼狽不堪?”皇帝秦世天一臉的責問。
“皇上,此刻潘陽郡危矣!”
“何出此言?”秦世天問道。
“皇上,離著潘陽郡不遠的大同郡郡尉(郡尉,武官名,掌握一郡的軍事,官階略低於太守)姚啟星,不知何故軍事叛變,不但殺死大同的郡守蔣玉輝,還帶領所管轄的七萬人馬朝著我潘陽郡直麵殺了過來,開始微臣以為是哪個地方有了敵襲,想是他帶領兵馬前去支援,隨即放行通過我潘陽城門,誰知剛一進入見人就殺,有財肆掠,整個潘陽郡城內,現已是血流成河,百姓和我潘陽駐軍死傷無數,當看到那大同郡尉如此殺戮我潘陽守軍,殘害百姓,才想到若是溧陽有危,皇上定是先行通知離著溧陽最近的潘陽郡,何以跨界求援,肯定是有所叛亂圖謀,本來那大同郡的兵馬就比我潘陽郡多之三萬有餘,再加上我等也是倉促反擊應戰,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抵抗之力和勝算,現在恐怕整個潘陽郡都要淪陷了!”說罷,就哭倒在地,一陣的悲鳴。
“你說什麼,此話當真?”秦世天聽聞此一番言語,震驚的從龍椅上一下子“唰”的站起來。
眾位大臣也是一片嘩然,大同郡的郡尉擁兵造反,叛亂忤逆,這簡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這郡尉難不成是瘋了嗎?就憑借著手中的那麼點兵馬,還想叛亂滅國?
“如此重大軍情,為何現在來報,你這個潘陽郡守是做什麼吃的?難道就知道玩弄權術,耍女人麼?”秦世天開始怒火中燒了。
“這……。”結巴了半天的劉新房沒有說出下文,瞥眼看了禦史大夫展博一眼,猶豫半天有話想說,可當看到展禦史那一張發黑的臉色,狠狠的又把剛吐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秦世天看到此景豈會不知另有隱情,正要發怒一番。
禦史大夫展博一頭跪倒在地,惶恐說道:“皇上,都是微臣的罪責,今日寅時,劉新房已到宮門,曾說是有要是需要親稟皇上,讓臣代為通報,可是微臣看到卯時將到,上朝時辰也即刻到來,不如讓他稍等片刻,到了上朝之時,由微臣通稟於皇上,也未嚐不可,所以就延緩至此,都是微臣之罪,過失不在劉郡守,都是微臣之過,還請皇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