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溪卻是不管這二人再說些什麼,隻是龍子怡不讓秦禹進去,又沒說不讓別人進去,隨即對著秦禹說了一句,“你就在這裏等著吧,我去看看。”說完便推開了門。
撲鼻而來的腥味讓顧言溪皺起了眉頭,這腥味,分明就是腐爛的味道,龍子怡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為何會有這個味道,就連見多識廣的冰兒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味道,實在令人作嘔。
聽到推門的聲音,龍子怡頓時就捂住了自己的臉,還未看清來人,便說道,“禹哥哥你別過來!”
而顧言溪哪管龍子怡再說些什麼,隨即問道旁邊的程耳,“這是怎麼回事?”
程耳哪裏知道是什麼情況,自己來的時候便是這般了,隻是這女子這般的年輕,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行醫之人,“不知姑娘是?”
聽到顧言溪的聲音,龍子怡頓時放下了捂住臉的手,看著顧言溪說道,“你來做什麼!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雖說每說一個字自己臉上的皮膚就扯的生疼,但麵前這仇人在眼前,龍子怡哪能坐得住。
然而顧言溪卻是根本就不理會龍子怡,對著程耳問道,“你可是已經有法子了?”雖然顧言溪一眼就看出這龍子怡身上的病是為何,但是,若是自己白白替龍子怡診治了,隻怕還落不得好,她就要讓龍子怡來求著她。
程耳搖搖頭說道,“老夫行醫四十多年,還從未見過這般的怪病,若是不加以克製,隻怕這姑娘不出七日就會暴斃而亡。”龍子怡現在這般的樣子,看著觸目驚心。
而門外的秦禹在顧言溪進去之後就完全不擔心了,他對顧言溪有著完全的信任,既然她進去了,不管是什麼怪病,龍子怡都能安然無恙。
聽到程耳的話,流輕頓時心急如焚,“大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哪怕是讓小姐多活幾天也好,隻要能夠撐到上京的禦醫來,小姐的病症說不定就能夠被治好。”流輕的眼中帶著淚水,她根本就不相信這病沒辦法治,無非是因為眼前這人醫術不精罷了。
程耳搖搖頭,歎息道,“小姐啊,不是老朽不醫治,是你家姑娘這病來的蹊蹺,若是貿然用藥,怕是會加快這腐爛的速度啊!就算是上京的太醫來了,也是絕無辦法的。”
程耳肯定的說著,他就不信,自己都治不了的病還有別人能治,說完這話,還不忘補了一句,“還是早點準備準備身後事吧。”
聽到程耳的話,龍子怡和流輕的心都涼了半分。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卻聽得顧言溪一聲冷笑,“庸醫而已,區區蠱毒都看不出來,竟然在這裏定人生死了!”原本對程耳這般的醫師是頗有好感的,卻不想程耳因著自己沒有辦法醫治,就直接讓龍子怡準備身後事了。
顧言溪的這般話,倒是讓屋子裏的幾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龍子怡和流輕二人,他們請的這麵前的人分明就是這個縣上最好的大夫,若是這人都是庸醫,那豈不是整個縣上都全是庸醫了?
更何況,龍子怡的病症屬實特殊,絕大部分醫者都會手足無措,摸不清病情的脈絡,程耳方才這般說,二人就已經完全放棄了,現在顧言溪卻如此狂妄。
見顧言溪說話如此的大放厥詞,程耳頓時就不高興了起來,“你這小姑娘,竟然敢在這裏大放厥詞!”麵前的女子最多也就十六七歲,就算是研究醫術,也絕不會到精進的程度,自己都看不出來的病理症狀,眼前這女子還能有法子不成。
程耳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此時輕聲一斥,威嚴十足。他是縣城的老中醫,行醫已有四十餘載,即便不能治好少女的病症,也絕對稱不上庸醫,現下女子這般說,就是在玷汙自己醫者的尊嚴!
“連小小的蠱毒都解不了,你不是庸醫誰是庸醫?”
顧言溪此刻淡淡看了程耳一眼,臉上滿是輕蔑之色。如果自己沒有現代的醫術底子,顧言溪是完全沒有這樣的底氣嗬斥他的,但如今,自己的醫術早已超過了中醫聖手,老者雖然行醫四十餘載,但在自己看來,根本就沒有入門。
醫者的醫術不在醫齡,而在廣域。
“狂妄至極,看你的樣子不超過十七歲,行醫一道沒有十年二十年的積攢,根本不可能有多高的造詣,你一個小女娃子!有什麼資格評價老夫的醫術?”程耳眉頭緊皺,他素來有活扁鵲之稱,手上救活的人不下千人,今天竟然被一個毛頭說是庸醫?
顧言溪卻是一笑,“程大夫的醫術都是從醫術上所學,可所學的都不過是中原醫術罷了,這南疆的蠱毒自然是不懂的。龍子怡雖然渾身腐爛,氣息微弱之極,但始終有一絲氣息吊著,可你卻說讓準備後事,險些就害死了一條人命。你這樣的醫術,和庸醫有什麼分別”顧言溪的眼神帶了一絲責怪之意。
聽到顧言溪的話,麵前的程耳卻是有些捉摸不透顧言溪的來曆了,聽顧言溪的話,似乎對行醫之道頗有見解,卻不知,是師從何人,“你是什麼來曆?”程耳皺著眉問道,這女子的話說得頭頭是道,就連他都險些被繞進去了。
現下龍子怡卻是沒耐心再聽著二人在此爭辯,隻是一臉震驚的問著顧言溪,“你的意思是,你能治好我?”龍子怡的眼神中帶了一絲疑惑。
雖然對顧言溪闖進來有所不滿,而且自己是完全不信任顧言溪的,但是方才聽到顧言溪說的頭頭是道,現在倒是有些捉摸不透起來,莫不是這顧言溪真的有辦法救自己?
看到龍子怡都這般問,程耳也有些氣急,“姑娘,莫說我沒有提醒你,這行醫都是要有積載的,眼前的這女子分明不過十多歲,現在卻在這裏口出狂言,姑娘莫不要到時候信錯了人,反而將性命更快的搭了進去!”程耳一世的醫者英明,哪能就毀在顧言溪的手上。
若是眼前這女子真的讓顧言溪醫治了,那便是否決了自己說的話,自己就當真成了庸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