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一小時,吃飯五分鍾。
這話用在郭烈身上再合適不過。
等兩人把一桌子飯菜一掃而空後,蘇思水就打算回家了。
隻是臨走前,她又有些不放心男人的情況。
“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能獨自換藥不?”
郭烈沉默著點頭,衝烏雲招了招手,準備一起把人送回去。
蘇思水走了兩步卻停了下來,她抬頭看了眼高壯的男人,又垂眸看了眼吐著舌頭的狗子。
“要不,你到我家住兩天?”
“嗯!?”郭烈有些意外,“去你家?”
蘇思水咬了咬嘴唇,“你不是受傷了嘛,得天天換藥吧。萬一傷口發炎了,還得及時處理。”
“我是大夫嘛,正好專業對口。”
不等郭烈回答,狗子就搶先歡快地“汪汪”了兩聲,轉身衝回家裏把自己的飯盆叼了出來。
它上次去蘇思水家裏幫忙看守張氏,每天都能吃到肉骨頭,還有人擼頭梳毛,別提多歡快了。
看它這麼興奮,兩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郭烈:“關你啥事?又沒說要帶你。”
“汪?”
烏雲歪了歪頭,嘴裏的飯盆哐堂一下落在地上。
“噗嗤!”蘇思水伸手摸了把狗頭,“行了,別欺負我們烏雲了,要去當然得整整齊齊。”
話都說到這份上,郭烈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那你等等,我去收拾衣服。”
……
……
下午李氏正在家裏洗衣服,突然看到一道黑影箭一樣衝進自家院門。
“汪!”
烏雲瘋狗似地跑進來,圍著李氏繞了幾圈。
“哎喲,這不是烏雲嘛,你咋來了?”
李氏已經熟悉了烏雲,再見到它也不覺得害怕了,反而有膽子伸手輕輕摸了摸它背上的毛。
“娘,郭烈來了。”
蘇思水推門而入,把身上跟著的男人亮出來。
“郭烈來了!”李氏歡喜地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水,“快,快,屋裏坐。”
三人一狗進屋,正巧看到蘇長貴獨自緩慢地撐著炕沿坐起身來。
經過這段時日的治療,他的腰傷恢複了大半,進度比之前保守治療還要迅速。
“伯父,打擾了。”
郭烈懂事地打過招呼,將自己帶來的一大塊樟子肉放在了桌上。
蘇長貴自從知道自家閨女瞧上了對方後,對待郭烈的態度更加熱情了不少。
“你這孩子,來就來了,咋又帶這些東西。”
蘇思水幫忙解釋道:“爹,娘,郭烈今天打獵受傷了,背上這麼長一條傷口呢,流了好多血。”
“我看他一個人沒法換藥,就想著讓他暫時在咱家住幾天。”
“你們看成不?”
兩口子聞言都嚇壞了。
李氏趕忙追問,“受傷了!?嚴不嚴重啊?”
蘇長貴:“這麼長的傷口,那可得好好養著。那你快別站著了,趕緊坐下。”
麵對這樣的關心,郭烈心裏湧出一股暖流。
“沒事,都是皮外傷,我都習慣了。”
李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都是娘生爹養的血肉之軀,受傷哪兒還有習慣的。”
“你就好好在家住著,啥時候傷好了再回去。”
“水兒,這受傷了該吃些啥啊,娘去做。”
“娘,您歇著,還是我來吧。”蘇思水起身把李氏攔下,衝郭烈招了招手,“我先帶你去蘇睿的房間瞧瞧,有啥不合適的就跟我說。”
兩人離開,蘇長貴趕忙衝李氏努了努嘴。
“郭烈都受傷了,你晚上給他煮兩個雞蛋。”
“行。”
……
蘇睿的房間內,蘇思水把被子被褥抱出來放在床上。
“小睿回書院後都洗過,你別嫌棄。”
“不會。”
郭烈還是頭一回住別人家裏,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心裏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注意到他一直別扭地站在一旁,蘇思水指了指凳子。
“你坐啊,站著不累啊?”
郭烈依言坐下,腿上卻悄悄撐著力道,生怕自己把蘇睿的凳子給坐壞了。
等被褥鋪好,蘇思水用手掌試了試軟硬。
“還行,睡太軟對腰不好。”
“不過你背上有傷,這兩天最好都趴著睡。”
看著蘇思水一點點替自己布置臥房,郭烈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緊緊攥著都捏出汗了。
“我待會兒幫你做飯吧。”
“不用,在你家都沒讓你動手,來了我家能讓你動手?”
蘇思水把屋子裏家具擦了一遍,又準備去給小雞喂食,郭烈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
烏雲又跟在郭烈身後,一連一長串,嚇得雞崽都不敢出籠子。
等她抱著盆子回到家裏,幹脆把人拉到蘇長貴麵前坐下,給兩人各自發了個大木頭。
“你要是閑著沒事,就跟我爹一起做做手工。”
“最近鎮上的麵館生意挺好的,再多做幾副碗筷,還有排隊的號牌。”
蘇長貴嗬嗬一笑,“行,交給我們吧。”
說話間李氏也端上涼茶,“郭烈啊,你身上有傷就別出去轉悠了,在屋子裏坐著涼快。”
“好。”
郭烈雖然不願意離開蘇思水半步,但也不想拂了李氏和蘇長貴的好意。
好在他是個做事很認真的人,一旦開始投入就會全神貫注。
叮叮當當,蘇長貴雕了一會兒木頭,餘光瞥見郭烈已經完成了一半了。
“你這做的是啥?”
郭烈頭也不抬,“門鎖。”
“鎖?”蘇長貴好奇地伸長脖子,“這是啥鎖?我咋沒見過?”
郭烈舉起來給對方展示了一下,“是我平常捕獵的時候常用的一種扣,繩子從這個洞裏穿進去,可以卡在門上。”
“我看到小院門上隻有個插銷,太不安全了,幹脆做一個鎖扣把它換下來。”
一想到上次自己在現場都沒能保護好蘇長貴,讓人鑽了空子衝進屋子裏,他就格外自責。
蘇思水端著野菜進門的時候剛好聽到他的話,順手把東西接過來看了一眼。
“做的挺精致的,那你多做幾個,給咱們每間屋子都換上。”
得到表揚的郭烈咧嘴一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