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李氏有些摸不著頭腦，“啥意思？你要讓他住在咱家？”
蘇思水收回視線，這麼好的男朋友，沒道理讓人家沒名沒份地跟著自己。
深吸一口氣，蘇思水決定實話實說。
“娘，你覺得郭烈咋樣？有資格當咱家的女婿不？”
話音落下，李氏驚訝地張大了嘴。
不等她開口，蘇思水已經開始細數郭烈的優點。
“我已經想過了，郭烈為人本分，性格老實，身體健康，還會打獵，勤快能幹活。”
“如果我嫁給他的話，那咱們也就多了一個依靠。”
“娘，你說是不？”
李氏抿了抿唇瓣，“水兒，你是認真的不？”
蘇思水點頭，“當然。”
誰知李氏卻一臉憂愁地握住她的手，“水兒，你為這個家付出的已經夠多了。”
“是爹和娘沒用，才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你，你隻管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婚姻大事不用勉強。”
？？？
蘇思水歪了歪頭，“我沒有勉強啊。”
李氏：“你不是為了咱們家找個依靠，才要嫁給郭烈？”
“雖然爹娘也挺喜歡他了，還想著如果你們兩瞧對了眼，就找個機會撮合一下。”
聽到這，蘇思水笑著打斷對方。
“等等，你和我爹已經瞧上郭烈了？啥時候的事？”
李氏老實回答，“就是你第一次帶他來咱家的時候，你爹說郭烈看你的眼神不一般，還說這小子有本事，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蘇思水忍不住掩麵輕笑起來，連蘇長貴都能看出來，他們兩個當事人卻遲遲不開竅，真是太笨了。
“水兒，水兒你笑啥？”
蘇思水擺了擺手，再次鄭重地解釋。
“娘，我說認真的，我挺喜歡郭烈的，感覺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很高興。”
“如果你和爹不反對，我想跟他試試看。”
看她一臉坦然真誠的模樣，李氏悄悄鬆了口氣。
“隻要是你喜歡的，爹娘都不會反對。”
“何況，郭烈這小子的確是很不錯。要是你爹知道了，肯定也會高興的。”
就在母女兩人談心的時候，卻不知郭烈就站在房間門口。
他原本是想給她們送些水喝的，沒想到卻意外地聽到了這場談話。
向來沉默寡言的他，此刻卻歡喜地咧開嘴角。
一旁趴在地上的狗子看了都覺得傻氣。
……
晚上，郭烈照舊留在蘇家吃飯。
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李氏自動帶入了丈母娘看女婿的視角，對郭烈是越發滿意。
等到快要掌燈的時候蘇長貴醒了，李氏打了熱水去給他擦身子。
蘇思水就和他們打了招呼，先送郭烈回家。
兩人走在山間小路上，向來內斂的男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蘇思水有些訝然地看過去，對上男人炙熱且溫柔的目光。
“這是咋了？突然變主動了？”
郭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加大了牽手的力道，好像生怕身邊的女孩子飛走了一樣。
兩人沉默著一路往前，享受著山間清涼的夜風，一身的疲憊都卸了下來。
眼瞧著到了分岔路口，蘇思水慢慢停下腳步。
“真想一直這麼走下去。”
郭烈舍不得鬆手，貪婪地盯著少女嬌嫩的麵龐。
蘇思水失笑，“咋了？不想走啊？”
“嗯。”
“那你留下好了，正好我弟的房間還空著。”
聽到這話，郭烈的瞳孔猛然縮了縮，顯然是動搖了。
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不行。”
蘇思水挑眉，“為啥？你不願意？”
郭烈伸出手指，溫柔地拂過少女的臉頰。
“我願意，但我不能讓村子裏的人說你壞話。”
今天村民們說的那些閑話，讓他清晰地認識到什麼叫人言可畏。
他對蘇思水一腔真心，巴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對方，自然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緣故讓蘇思水受委屈。
“你回去好好照顧伯父伯母，等我準備好了聘禮，就來提親。”
見對方說的這麼鄭重其事，蘇思水忍不住笑了笑。
“那你可得多準備些，我可精貴著呢。”
郭烈用力點了點頭，“好！”
……
……
經過今天這麼一鬧騰，整個村子都在議論蘇思水一家和老宅的關係。
蘇老爺子和蘇老大但凡出門，就能察覺到村裏人打量的目光。
以前關係好的村民不再跟他們說話，關係不好的在遇見時明目張膽地翻白眼和吐口水。
父子兩個都是好麵子的，遭到同村人這樣的待遇，隻能氣得躲回家裏發脾氣。
就在老宅的人遭到村民們的嫌棄時，張氏在蘇思水家裏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張秋蘭，把這幾件衣服和床洗了。”
蘇思水把裝滿了衣服的大木盆扔在地上，給了張氏一桶涼水。
這幾天蘇長貴每次接受完治療，身上的衣服和床單都會被汗濕。
張氏氣的牙癢癢，太陽毒辣得很，她掃完地剛坐下歇口氣，現在根本就不想動彈。
正巧李氏從灶房裏端出雞湯煮的雜糧飯，招呼蘇思水吃晌午飯。
張氏見狀忍不住抱怨道：“我也餓了，沒力氣幹活。”
蘇思水瞥了她一眼，“不幹完活不準吃飯。”
“你！”張氏氣得胸脯起伏不斷，指著李氏手裏的碗質問道，“憑啥你們天天都吃雞湯，我卻隻能吃幹巴巴的雜糧餅子？”
蘇思水嗤笑，“因為你是來還債的，不是享福的，沒給你吃潲水就不錯了。”
“你洗不洗？不洗今晚也沒飯吃。”
見蘇思水這麼強硬，張氏馬上換了副麵孔去央求李氏。
“弟妹，咱們好歹是一家人，你可不能這麼磋磨我啊！我才來三天，人都瘦了一圈了。”
麵對她的求情，李氏冷漠地別開臉。
“你別跟我說，這個家水兒做主，你去找她。”
說罷也懶得多看她一眼，端著雞湯飯進了裏屋。
蘇思水冷眼瞧著不肯就範的張氏，衝角落裏趴著打呼嚕的烏雲吹了聲口哨。
狗子耳朵動了動，站起身抖了抖毛發。
不用蘇思水說話，它就主動伏下身子，對準張氏露出尖銳的獠牙。
“汪！”
幹活！
張氏別的都不怕，就怕烏雲這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我洗我洗！我現在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