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說到賺錢，蘇老太婆頓時來了精神，“還是我家老四厲害！出去一趟就把事情搞定了。”
“那咱還等啥，趕緊做肉幹吧！”
張氏卻皺緊了眉頭，“肉都沒有咋做？誰做？本錢咋出？”
蘇老四得意地哼哼兩聲，“打聽消息，提供肉幹的做法，以及和麵館子的老板談生意都是我一個人辦的。”
“剩下買肉和做肉幹的事情，自然是你們大房來幹了。”
一聽這話，蘇老大就急了。
“肉那麼貴，全讓我們大房出？你還真敢想！”
張氏緊跟著附和，“就是，你不就是動了動嘴皮子嘛，又沒出啥力。買肉得花多少銀子？烤肉幹得費多少時間和力氣？”
“萬一你提供的做法不對咋辦？萬一肉幹做好了賣不出去咋辦？”
“不行，不行，這件事我們不做！”
眼瞧著事情還沒做起來，兩個兒子就因為利益爭執不休，蘇老爺子氣得各踹了一腳。
“沒出息的東西！”
“指望你們兩兄弟發家致富，我還不如指望老二家的白眼狼給我養老呢！”
蘇老太婆也覺得兩個兒子太不像話了，難得沒有幫腔。
“做肉幹可不是小事，到時候全家都得幫忙。”
“這可是關係到咱家能不能過上好日子，你們誰都別想偷懶！”
蘇老大撇嘴，“娘，你這話說得輕巧。我留下來幹活，地裏的莊稼誰去照顧？”
“總不能讓爹一個人去擔水挑糞吧？”
老爺子沉吟了片刻，“肉幹得做，地裏的活計也不能落下。”
“這樣吧，老大照顧地裏的莊稼，老大媳婦留在家裏幫忙做肉幹。”
“老四人脈廣，像買肉和賣肉幹這種事情就交給你來辦，得空的時候幫你大嫂打打下手。”
“老婆子，你是會做菜的，盯著他們別出岔子。”
張氏還是不情願，“那本錢咋算？我們大房可沒那麼多銀子買肉。”
蘇老爺子捏著煙杆子抽吧抽吧，吐出一口白霧。
“本錢大家一起湊，出多出少，最後按照比例來分紅。”
蘇老太婆拍了拍巴掌，“這個主意好。”
“大家都是給了銀子的，誰要是偷懶，到時候賠本了也是自己吃虧。”
老大夫妻對視一眼，沒有反駁，心裏卻已經開始計算著要出多少銀子。
老四也眯起了狐狸眼睛，默默盤點著自己的小金庫。
大房和四房各出了半兩銀子，剩下的由老兩口補上，這才勉強湊夠了買豬肉的成本。
又隔了兩日，蘇老四把一大竹筐的肉帶回了家裏。
路上遇到同村的人，大家都被他的大手筆給驚呆了。
“呀，長華，你們家這是發橫財了哇，咋買這麼多肉？”
“好多肉，你家是要提前過年了哦？”
“真瞧不出來，老蘇家底子還真厚。”
麵對眾人羨慕嫉妒的眼神，蘇老四麵露得意之色，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計劃。
“還行吧，主要是鎮上的館子要買咱家做的肉幹。”
“這不，我才買了五十斤新鮮的豬肉回來。”
“鎮上的館子？”村民忍不住驚呼起來，“那你家要在做大生意了！”
“豬肉這麼貴，五十斤豬肉做成的肉幹，得賣多少銀子？”
蘇老四比了個手勢，“起碼三兩！”
“三兩！”
“豁呀，這麼值錢啊！”
“你這肉幹是金子做的，賣這麼貴！”
蘇老四哼道：“貴？新鮮豬肉都得三十五文一斤，我這烤成肉幹頂多剩下四兩，再加上柴火錢，不賣三兩我就虧了！”
聽他這麼說，村民們也隻是撇嘴偷樂。
“行，那等你家以後發財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窮鄰居。”
……
……
晌午，蘇思水正在灶房裏忙活，蘇睿突然從外麵跑進來。
“姐，姐！”
“老宅那邊出事了！”
一聽到老宅兩個字，蘇思水心裏就咯噔了幾下。
“他們又鬧啥幺蛾子？”
李氏也從主屋探出頭來，“小睿，老宅那邊咋了？是不是你爺奶不好了”
蘇睿跑進院子裏，撐著膝蓋猛喘了幾口氣。
“我剛剛聽到村裏人議論，說四叔才買了五十斤新鮮豬肉回來，要做烤肉幹賣給鎮上的麵館。”
“姐，這不是咱們的生意嗎？咋老宅那邊也摻和進來了？”
“難道朱桃姐對咱有意見，改換跟四叔他們合作了？”
李氏也慌了神，“不對啊，老宅那邊咋曉得咱們水兒在和麵館做生意的？”
蘇思水：“我每隔十天就會運一批肉幹去鎮上，這件事本來就瞞不住。”
她說著又想起前幾天趕集的時候，在小鎮門口遇到蘇老大父子的事情。
“是大伯，肯定是他走漏了消息。”
蘇睿也回過神來，“就是那天！我和姐在鎮上遇到了大伯還有大哥，他們還想跟咱們套近乎，結果被姐給嗆了一通。”
李氏滿心憂愁，“那老宅搶了生意，咱們以後還能掙錢不？”
此話一出，全家都變得愁眉苦臉。
莊稼人都是看天吃飯，今年幹旱，還不曉得秋天能收獲多少。
肉幹生意是他們目前唯一穩定的收入，要是丟了，全家又得喝西北風。
“都別慌。”
蘇思水做了個手勢，讓所有人都安靜。
“首先，我相信桃子姐不會背著我幹這種事情，老宅那邊也未見得是和朱氏麵館做生意。”
“其次，就算他們曉得了我們發財的門路想要照著學，那也是他們的自由。”
“就像是種莊稼，不可能咱家種了秧苗，就不許其他家跟著種秧苗吧。”
聽她這麼講，李氏和蘇睿才冷靜下來。
“姐說的有道理，那，那咱是不是得去跟桃子姐核實一下？”
“萬一她真和老宅那邊做生意了，咱就得另謀出路。”
蘇思水點頭，“是得去，不過在此之前，咱得先打探一下老宅那邊是個啥情況。”
做好了心理準備，一家人反而安了心。
簡簡單單吃過晌午飯，蘇思水就帶著蘇睿出了門。
李氏從他們到門口，耐心叮囑道：“水兒，小睿，你們兩個當心些，千萬別跟爺奶起衝突。”
蘇思水揮手，“曉得了。”
“娘，你快進屋休息吧，我們一會兒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