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的奔跑聲中,烏雲縱身一躍,從林子裏竄出來。
蘇思水早早蹲下身子,展開了雙臂。
“烏雲!”
一道黑影如同炮彈般撞進她的懷裏,發出嗚嗚撒嬌的聲音。
蘇思水順勢抱住狗頭狂擼,甚至把臉埋進黝黑發亮的毛毛裏狠狠吸了一口。
“好狗!好狗!”
一人一狗都展現出了十足的熱情,直接抱在一起滾到了地上。
原本以為過一會兒就有人把烏雲叫走,沒想到等興奮勁過了都沒有看到郭烈出現。
“咦,你爹呢?他咋沒來?”
“汪!”
烏雲響亮地回應了一聲,輕輕叼住了蘇思水的褲腿。
“幹啥?你想讓我跟你走?”
“汪!”
“行,那你領路吧。”
烏雲見蘇思水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便帶著她往樹林深處走去。
一路上它雄赳赳氣昂昂地挺著胸膛,時不時停下來謹慎地觀察四周的情況,充當了一個合格的保鏢角色。
大約兩刻鍾之後,蘇思水隱約聽到了水流的聲音。
她驚訝地停下腳步,側著耳朵仔細聆聽。
真的是水!
而且從水流聲判斷,規模應該還不小。
蘇思水興奮地加快了腳步,跟著烏雲朝水源處跑去。
片刻之後,水流聲逐漸變得清晰,一條清澈的小溪豁然出現在眼前。
“嘩啦啦——”
溪水從遠處的山崖上落下來,形成一道漂亮的瀑布,最終彙聚出清幽的潭水,再順著地勢蜿蜒流進樹林之中。
領路的烏雲似乎對這個地方十分熟悉,繞過蘇思水朝著潭水跑去。
“汪汪!”
蘇思水下意識跟在它身後,沒走兩步卻突然頓住。
隻見清幽的潭水中站著一個全身裸露的男人,對方正背對著自己,微微含胸,將頭埋進了瀑布裏衝淋。
雖然隻是一個後背,但那漂亮的肌肉線條卻讓她看傻了眼。
男人在聽到烏雲的叫聲後,寬大的手掌撐住額頭,瀟灑地將長發攏到腦後。
他轉過頭,衝岸邊的烏雲吹了聲口哨。
“別叫。”
烏雲聽話地閉了嘴,卻看向蘇思水,仿佛是在為對方指引方向。
郭烈順勢望過來,緊接著瞳孔地震。
此時蘇思水還沉浸在對方完美的身材中。
寬厚的胸肌,標準的八塊腹肌,還有誘人的人魚線,每一塊肌肉都長得恰到好處,精準擊中了她的審美。
郭烈猛然轉過身子,緊張地結巴道。
“你,你咋來了?”
餃子要吃燙燙的,男人要找壯壯的,古人誠不欺我也!
他在黑樹林裏住久了,早已習慣了獨居的生活,像洗澡這類的起居從不需要避諱,反正這裏也沒有外人。
誰知蘇思水會在這個時候進樹林,更沒想到烏雲會把她帶到這處水源地來。
等他回過神來,一股熱氣湧上頭頂,差點沒把腦袋給炸了。
蘇思水也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把視線收了回來。
“我是來給你送藥的。”
“剛才我在儲藏室附近吹了竹哨,你沒來,隻有烏雲來接我。”
想到之前的承諾,郭烈懊惱地揉了一把頭發。
“對不住。”
“不用道歉,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蘇思水悄悄抬眼,就看到郭烈正大步流星地朝岸邊走去,緊實的臀肌露出水麵,熱情地打著招呼。
嗚呼!
不能看!不能看!
蘇思水一會兒抬頭看天,一會兒低頭看地,視線一直飄忽不定。
她感覺自己心裏住著兩個交戰的小人。
一個嚷嚷著機會難得,看多幾眼都不會掉肉;一個卻提醒她要堅守道德底線,不能占別人的便宜。
就在她感覺腦子都要炸開的時候,一道陰影自上而下將她籠罩。
“咦?”
蘇思水驚訝抬頭,這才發現郭烈不知啥時候已經把衣服穿好了,連麵具都戴得一絲不苟。
要不是散亂的頭發還在滴水,她都要以為剛才的美景都是錯覺。
“咋這麼快。”
“啥?”
郭烈理了下頭發,露出緋紅的耳朵尖尖。
“沒啥。”蘇思水忙擺手,把視線轉向碧綠的潭水,“真是沒想到,黑樹林裏麵居然有這麼豐富的水源。”
“這裏的水鹹不?”
郭烈:“還行。”
蘇思水滿心好奇,走到水潭邊用手指沾了一點送進嘴裏。
的確有些鹹,但比起乾村的鹹到發苦的程度來說,已經是好了太多了。
如果這些水源能引到村子裏,田地就有救了。
不過這隻是她的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且不說這些水量能不能供給乾村那麼多人和田地的需求。
即便可以,運輸也是大難題。
畢竟除了自己之外,可沒人敢深入黑樹林內部。
最最重要的是,這水源應該是郭烈的領地。
蘇思水轉身,發現對方正望著自己發愣,便招了招手。
“你來。”
高壯的男人乖乖走近,溫順地彎下腰來。
“咋了?”
有一瞬間,蘇思水甚至覺得站在自己麵前的是隻憨憨的大型犬。
“看看你的臉。”
麵具被人觸碰,郭烈下意識想要躲避。
但身子剛剛後仰,又意識到蘇思水是自己的大夫。於是又強忍住不適感,任由對方取下麵具。
沒有了遮擋,蘇思水仔細觀察著他臉上的紅疙瘩。
用靈泉水擦洗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雖然比第一眼所見有所好轉,但也有反彈的趨勢。
“嗯,保持得不錯。不過我剛才看你一直用瀑布衝臉,這樣是不行的。”
“洗臉的時候要溫柔些,別去用力揉搓,更不能擠。”
郭烈聽到她一本正經評價自己衝澡的姿勢,臉頰再次變紅。
好在蘇思水及時拿出了裝藥的竹筒。
“這裏麵是我調配好的藥膏,正好你洗了澡,我給你塗上。”
說罷不等郭烈反應,就用指腹輕輕挑了一些出來。
藥膏是由清熱解毒的藥材與純淨的靈泉水配比而成,效果被提升了數百倍。
剛一上臉,冰冰涼涼的感覺就減緩了炎症帶來的瘙癢和悶痛感。
蘇思水塗得認真,遇到潰爛嚴重的地方還會放輕力道,詢問對方痛不痛。
郭烈老實蹲著不發一言,眼光卻黏在了她的臉上。
少女清秀純潔,眉目如畫,說話時微微嘟起的嘴唇飽滿水潤,比他見過的任何花朵還要嬌豔。
郭烈隻覺得心裏像是落入了一片羽毛,時不時叫他渾身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