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笑啥？”
張氏見蘇思水母女背著自己偷樂，突然間惱羞成怒。
“一個個的，成天不知好歹！以為從我家長富手裏騙來了這兩畝地，就能萬事大吉嗎？”
“我告訴你們，你們二房想在這個村子裏想活命，還得看咱老爺子的臉色！”
“咱家不想讓你們好過，你們就得乖乖夾著尾巴。”
自從白田被蘇思水坑走之後，他們大房在家裏的地位一落千丈。
以前好歹能仗著嫡長子的身份和蘇老四平分秋色，現在蘇老太婆徹底偏心她的幺兒，成天陰陽怪氣不消停。
晚上還好，有男人在身邊撐腰，蘇老太婆總能收斂幾分。
可隻要到了白天，蘇老大帶著兒子下地幹活，蘇老太婆就換著法子折騰她。
洗衣做飯之類的家務也就算了，甚至讓她去掃茅房。
在裏麵待上一個時辰，三天都沒胃口吃東西。
今天她來找茬，其實也是受了蘇老太婆的指使，過來打探二房的情況。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老二家的白田居然也能長出苗。
對上張氏那張扭曲醜惡的嘴臉，蘇思水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大伯娘是不是晚上睡覺把枕頭墊太高了，腦子都睡糊塗了。”
“就算要看臉色，那也是看我爺的臉色，和你有啥關係？”
“這麼閑，回家多給你男人洗兩雙襪子吧，免得又被我奶揍得滿頭包。”
張氏氣得血壓上湧，眼睛都紅了。
“你！”
“臭丫頭，真是反了天了！看我咋教訓你！”
眼瞧著張氏發飆，李氏下意識護在了蘇思水的麵前，生怕對方傷著自家閨女。
然而讓她們意想不到的是，張氏沒有動手動腳，反而朝著四周正在幹農活的村民喊話。
“大家快來看啊，老二家的地居然出苗了！”
“老二可真有本事，白田都能種出莊稼，以後吃喝不愁了！”
“大家快來看啊……”
蘇思水沉聲厲嗬，“閉嘴，你瞎嚷嚷啥！”
她花了不少心思隱瞞白田改造的事情，就是不想這麼快被村裏人注意到自己的成果。
誰想被對方一嗓子就給捅破了。
如果村民隻是好奇，她還有辦法搪塞過去。
就怕誰起了歹心，想搶他們的東西。
張氏叉腰冷笑，“咋，害怕啦？剛才不是很得意嗎，連我這個長輩都不放在眼裏。”
“現在就叫你瞧瞧，我的臉色管不管用。”
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不少村民聚集而來。
這些人都是按照傳統的方法種地，雨水充足的年份，尚且能糊口。
但遇上今年雨水匱乏的情況，一天到晚辛苦勞作，地裏也出不了幾顆苗，說不焦慮是假的。
當他們看到蘇思水地裏已經插好的秧苗，一個個都驚呼起來。
“天啊，出苗了！”
“快看，蘇老二家的地居然出了這麼多苗。”
“老二媳婦，你們是咋辦到的啊？”
“不對啊，我記得蘇老二家的地不是白田嗎，這也能出苗？”
麵對眾人的追問，極度內向的李氏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說吧，咱家老二媳婦就是能幹，連白田都能養活了，肯定是有啥秘方。”
張氏走上前來，直接伸手去拽地裏的秧苗。
“老二媳婦，你快跟大家夥說說，你們用了啥法子。”
“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你就別藏著掖著了，趕緊拿給咱們看看。”
就在她的手觸碰秧苗的瞬間，蘇思水一鋤頭砸了過去。
鐵質的鏟子擦著張氏的手背落下，劃破一層油皮。
“別碰！摸壞了你賠得起嗎？”
張氏嚇得跳起來，“蘇思水，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你大伯娘！”
“吵什麼？我聽得到。”
在村民們詫異的目光中，蘇思水不徐不疾地揉了揉耳朵。
“再是大伯娘，分家之後也是外人。”
“我們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苗，你伸手就拔，不是找打是啥？”
她這麼一說，四周看熱鬧的村民紛紛附和。
“說的也是，現在苗多精貴，哪有人伸手就拔的。”
“這事兒確實是蘇老大媳婦不對。”
“誰要是拔我家苗，都能跟她拚命。”
張氏一看村民都向著蘇思水，臉色氣得通紅。
“那我也是你長輩，不能說分了家連親戚都不認了吧？”
“我不過是好奇你們是咋把麥子種出來的，多問了兩句，你們就對我喊打喊殺，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她說著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潑來。
“蘇思水，你這個小白眼狼。我可是從來都把你當成親閨女，現在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你今天要是不把出苗的法子說出來，我就去找村長評理！”
村民們被她這麼一攪和，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這些嫩苗上麵。
“對啊，水丫頭，你這些苗都是咋種的？”
“我家地比你們大多了，出苗還沒你們一半兒多。”
“水丫頭，老二媳婦，咱們可都是一個村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快說說，到底用了啥法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追問，很快把蘇思水和李氏包圍了起來。
李氏嚇得臉色都白了，一個勁兒搖頭。
“沒啥特殊的法子啊，就是直接這麼種的。”
張氏聞言叉著腰從人群中鑽進來，“我呸！”
“分給你們的可是連雜草都不長的白田。這才過了幾天，地裏的鹽都沒了，還出了這麼多新苗。”
“要不是種子有問題，就是水有問題。”
村民們被這些話術挑動得情緒激動，質問的態度越來越強硬。
“老二媳婦，趕緊把出苗的法子說出來！”
“村裏現在這個情況，種不出糧食大家都得餓死，你們可不能這麼自私！”
“快說，否則咱們就不客氣了。”
就在李氏被這些人圍堵得喘不過氣的時候，蘇思水從人群中揪住暗自得意的張氏，一個過肩摔把人重重砸在了地上。
“哎呀！”
一聲慘叫，鎮的村民們都閉了嘴。
蘇思水拎著張氏的衣領，眼神冰冷地斥責道。
“挑撥離間是吧？”
“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這些苗要是出了差錯，我就認準是你在搗鬼，遲早掀了你的頭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