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戰府上下皆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
門外鞭炮聲震耳欲聾,府外的百姓們好奇的圍在過道上觀看著這喜氣的場麵。
熱鬧喜慶的府邸外,敲鑼聲鞭炮聲陣陣,而大廳院落裏來祝賀的人卻不是擠得水泄不通,隻不過都是些熟悉的麵孔。
戰痕一身暖意帥氣的大紅喜袍,一看就是新郎官的裝扮。他站在主客廳上,與蕭逸,長歌,輕舞和封玄宴他們低聲說著什麼。
而言我和白子宴,十四幾人相伴圍坐在一桌上,一群人有說有笑的把酒言歡。
裴素和戰痕的婚禮並沒有宴請別人,隻是請了這幾年一起打拚過來的兄弟朋友們。
裴素身著一襲紅色錦緞喜服,裙擺刺著幾隻蝴蝶,眉間刺著耀眼的百合,斜插一支金色流蘇,清明的眼眸仿佛能譜寫一切,嘴唇不點自紅,略施胭脂的臉上清美婉約,長發隨清風飄起來,伴隨著垂墜的響聲,仿佛芙蓉花中的仙子,迷迷離離,讓人不禁升起憐愛。
她掛著屬於新娘子嬌羞的笑意陪在戰痕身旁,與長歌,輕舞她們說說笑笑。
“裴素,你們婚禮請皇上和皇後了沒有啊?”輕舞抬頭看了眼熱鬧的大廳,還是沒有發現那兩抹風華絕代的身影。
就在輕舞詢問的期間,就看到大廳走廊處走來一抹同樣大紅的身影,他的手被一個男孩兒牽著,兩人拉拉扯扯著走了進來,那男孩兒口中還不滿的抱怨著什麼。而那個男孩兒雖然模樣尚小,卻已經看出是個美人雛形了,人兒長得粉嫩精致,一身寶藍色的錦袍將他襯得俊逸魅惑。那雙瞳眸,狹長,幽深,邪魅,靈氣,和某兩人的眼眸重合起來一模一樣。
“希澈公子。”輕舞一見到美豔不可方物的希澈,眼睛一亮忙大聲打招呼道。
“大皇子,你來了啊?你父皇和母妃呢?怎麼沒見人?”長歌亦是揚著溫婉的笑意,踱著步子走到那男孩兒麵前輕聲問道。
“本皇子不過是跟著師父先過來,並未和父皇母後碰麵,他們該是稍後就到。”那雙風華無雙的眸子淡淡的掃了眼長歌,他儒雅有禮的開口回話。
“大皇子跟著希澈公子出宮遊玩了幾個月,要不是素姨娘大婚,你們是不打算回來了吧?”裴素手輕輕扶著裙擺,笑顏清雅的蹲在君傲麵前,笑道。
三年前,她陪在梨箬身旁,和嫣兒一起在宮裏照顧剛剛出生的君傲,一直到兩年後梨箬腹中的第二胎出生,是一位小公主取名叫做“傾箬”。而梨箬也把裴素當成親姐姐一般,兩人便在雲芙殿裏,梨樹下月光籠罩上,結拜為“姐妹”。所以裴素是梨箬的結拜姐姐,而君傲和傾箬都會尊稱她一聲“姨娘。”
她和戰痕吵吵鬧鬧了三年,這段不長不短的歲月裏,這座冷如寒霜的冰山也因著她的努力而慢慢會有改變。雖然很多時候還是板著一張俊臉,但是更多的時候會對他們這些共患難的朋友淺笑相待。而她和他的感情,也隨著日子的深遠而慢慢加深。
一個月前,皇上就為他們兩人賜婚了,雖然從中也有梨箬好心促成的意思,不過她是真的很高興。她裴素孤單流浪了那麼久,終於有個家。
而這三年來,希澈拋棄晉國太子這一層尊貴的身份,留在顧國皇宮當起君傲的師父,偶爾還會帶著君傲去各國遊曆,看盡世間百態,讓他盡早體會人間冷暖。隻因為他身上還有一個重擔,身為皇家下一代帝王的重任。
雖然途中梨箬也給希澈物色了許多女子,但是每當這個時候希澈就會揚著邪魅的笑容瀟灑的帶著君傲離宮出走。如此下來,梨箬也隻能道是順其自然了。
“素姨娘若是想要見君傲,君傲就一定會來看素姨娘的。隻是,這戰痕大叔是真的要把素姨娘娶回家了麼?”君傲那雙神似卿晟的眸子淡淡的略過裴素,將目光定在一旁和言我他們周旋的戰痕身上,邪魅的勾唇,那張絕色的小臉上滿是玩味的笑容。
裴素笑顏一泄,回頭看了眼儼然不知道自己被大皇子嫌棄的戰痕,失笑的轉頭繼續盯著君傲。眼前的小小人兒差不多四歲,就已經比平常孩子要穩重成熟的多,吟詩作對不在話下,有時還會跟著戰痕學幾招功夫,後來再加上拜了希澈為師父之後,君傲的性子更是難以琢磨。
一家四口中,除了兩歲的傾箬比較孩兒氣之外,其他的都精明的不像話。
“君傲,過來十四叔這裏。”顏沐塵在不遠處的坐席上張望時,便看到那個被眾人捧在手心上寵,唯獨卿晟對他極其嚴厲的人兒。
君傲撇撇嘴,嫌棄的掃了眼十四沒有說話,美人母妃說過十四叔就是一個永遠都不會長大的孩子精,既然他顏君傲已經長大了,要成為擁有強大力量的人,就不能跟十四叔這樣的孩子玩在一起。
“得了吧老十四,君傲這麼高智商的孩子可不能被你那低弱的智商拉下。”白子宴回頭瞅了眼十四,嘴上不留德的損了十四一句後,也是笑意清雅的看向君傲,“君傲,六叔這裏有新研發的毒藥,你可要來實驗看看?”
君傲俊眉一挑,斜眼瞥了下笑顏純澈幹淨的白子宴,無奈的搖了搖頭。美男父皇雖說讓自己對六叔手下留情,可是每次六叔研發的毒藥什麼隻要自己稍微一加工,最後受害的都是六叔自己。可是即使這樣,他還是如此孜孜不倦的想要和自己切磋麼?可是,他已經答應父皇和母後不會再作弄六叔的。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一個尖細的嗓音,映入眾人眼簾的就是同樣一襲雪白精致袍服的兩人。
君傲漠然的眸子觸及門口款款而來的兩抹身影時,才有了絲亮光。
“免禮,今日朕和皇後不過是來參加自家人的婚禮,就忘掉那層身份吧。”卿晟溫潤低聲的聲音在大廳裏不重不輕的響起,本來欲要行禮的蕭逸等人才施施然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師父,我們過去父皇和母後那裏吧。”君傲扯了扯希澈的衣袖,出塵的臉上揚著抹澄澈幹淨的笑容,那是孩子見到至親的欣喜表情。
希澈魅惑的鳳眸微微眯起,眸光落在站在眾人麵前,容貌比起幾年前多了絲嫵媚少了些許稚氣的梨箬,心中亦是微微的泛起漣漪。歲月在一點點流逝,他的梨丫頭似乎還是一點兒都沒變,相反的還更好看了呢。
君傲早在對希澈講話這句話後,踩著步子往梨箬他們的方向跑去。
梨箬笑顏清雅明媚的對著裴素輕聲叮嚀著什麼,無非就是婚後該注意的細節,裴素臉蛋兒粉撲撲的,帶著些許胭脂的淡紅,看上去清新可人。
希澈斂眉,心中的執著和釋然輕柔的充斥著他的胸腔,他不知道他還會繼續默默守護梨箬多久,但是既然現在還放不開,能以這種身份看著她在生活中所有細碎的事情,她的一顰一笑,他亦是滿足了。
“父皇,母後。”輕脆的童聲,軟軟的還帶著絲清冷的低沉,君傲鳳眸裏流光溢彩,他被梨箬輕輕抱起,貪婪的伸手環緊梨箬的脖頸,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在自己父母身旁,君傲才會有屬於這個年齡的孩子氣。
“怎麼樣?跟著澈師父出去遊山玩水幾個月,可有遇到什麼趣事?”梨箬清美的臉上帶著絲絲溫情,她抱著君傲在一旁坐下,柔聲開口。抬頭看向倚在木柱上,依舊笑著魅惑風華的希澈,梨箬失笑不已。
這個每次自己要給他安排相親就拐著她兒子離宮出走的男人,還真是狡猾又奸詐的可愛。
問他以後打算怎麼辦,他卻毫無不在乎的說了一聲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或許真的是這樣,以後的以後希澈肯定會放下這個執念,會遇到一個珍惜他的女子,這個時機遲早會來的。
君傲窩在梨箬懷裏,狹長的鳳眸裏流動著璀璨清亮的光芒,他小手摟著梨箬白皙的脖頸,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母後,師父這幾個月帶傲兒去了留雁山。”軟軟的奶聲,君傲悶在梨箬懷裏小聲的撒嬌。
梨箬摟緊了懷裏的寶貝,伸手親昵的點了點君傲的鼻翼,笑道,“這麼說來澈師父這幾個月是帶著你躲到陌曦宮了?你可見到芍瀾阿姨他們?”
“自然是見到了,傲兒在陌曦宮裏可是跟著師父練習了新的武藝,旻軒那小子根本就打不過我。”君傲一臉驕傲的朝梨箬彙報這幾個他和希澈在陌曦宮裏的近況。
梨箬啼笑皆非,旻軒是芍瀾和玟雨的兒子,比君傲小兩個月,被玟雨捧在手心當然還沒涉及學習武藝。打不過自小跟著卿晟,希澈練武的君傲自是當然,這君傲還真是把自己父皇的傲然和自得學的麵麵俱到。
“母後,傲兒厲害吧?”
梨箬心疼的捏了捏君傲的臉蛋,“若是覺得累的話,就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你父皇隻是希望你能在曆練中不斷的充實自己,傲兒,你還隻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