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有些陰冷。
可是梨箬的心卻納涼納涼的。
她驚愕的看著安明豐的嘴一張一合,可是腦海裏總隻回響著安明豐那一句“她和你一樣,都不屬於這個王朝”。怎麼可能?她跟玉刹兒師父相處兩年的時日,怎麼都沒有發現一點兒端倪?一點兒關於玉刹兒師父是現代人的破綻都沒有察覺到?
“安前輩,那玉前輩是怎麼回去的?”這是卿晟最關心的問題。
“其實該怎麼說呢?刹兒的身體還在這個王朝裏,可是靈魂卻不在,恒遠看了之後得出的結論也隻能是回到她所在的世界了。”
“還在?那師父現在在哪裏?”
“在眠山。”安明豐的這句話讓卿晟舒展的眉心微微擰了起來,眠山?難道師父將玉刹兒藏了起來?還是供養了起來了!可是自己在眠山那麼久根本就沒見過玉刹兒的出現,除非,除非玉刹兒被師父放在了他閉關修煉的地方。那個地方除了戰天之外,無人可進。
“玉刹兒師父為什麼會在眠山?靈魂和身體分離了?”梨箬凝眸思慮著,以前她也看過這種奇思怪想之類的東西。小說上不是有些過嗎?靈魂在外飄蕩遊離一直歸附不到肉體上,如果師父消失了三年之久的時間裏肉體還沒腐爛,那就證明她不是回到現代!
“因為刹兒是戰天的妻子。”
“什麼?玉師父是戰天的妻子,那祁洛,不就是戰天的孩子?”
“不止是祁洛,戰痕也是戰天和刹兒的孩兒。而戰痕是祁洛的兄長,當年刹兒和戰天相愛,本是羨煞旁人的一對。隻可惜半路殺出了一個“瘋”女人,她同樣仰慕戰天,甚至不惜下毒毒害刹兒,那時刹兒的腹中就已經有了祁洛。刹兒和妃絮本來就是交好的朋友,我們幾人那時全部都是混在一起談天論地的好搭檔。”
“中了毒的玉刹兒,不想讓戰天發現,因為那時候他奉了諭旨正要領軍出征,她便私自去找了妃絮,讓她替她解毒。她該是認為妃絮來自伏羲穀,對這些邪門毒物有可解的法子。隻是妃絮也無能為力,隻能暗中通知恒遠到宮裏為刹兒解毒,由於皇上疼愛妃絮便也就默許了。”
“後來戰痕在宮中出生,刹兒在宮中的偏殿帶著戰痕休養了幾個月,直到戰天歸來之際她將孩兒托付在妃絮那,就隻身出宮。”安明豐微微擰眉,似乎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而覺得悲戚。
“刹兒錯就錯在將一切隱瞞了起來,戰天不知道這件事情,而那個女子不知用了何種攻勢竟然跟隨戰天出征。歸來的時候,刹兒滿心歡喜的回府,推開
“造化弄人。”聽著這些事情,梨箬仿佛走馬觀花般的參與了玉刹兒那繁雜曲折的人生。
其實這些事情看似正常,卻又覺得難以解釋。信任,果然還是很重要的。那時候的玉刹兒和戰天,還沒達到盲目信任彼此的程度,所以才會釀成這一出悲劇。而她就是過於盲目的信任,才會在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後依舊妥協,不是麼?很多事情,真的說不清。很多道理,都不能套在同一件事情上。
“直到後來陌曦宮出現,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知道武林盟主一家人為何會被陌曦宮滅了麼?因為那個勾引戰天的女人就是裴宮的女兒!刹兒在報複,她苦心經營了陌曦宮,然後一步步的報複那些傷害她的人。戰天的背叛,她受到的侮辱,她都要一個個討回來。”
“後來發現陌曦宮異常的是戰天,因為他在調查裴宮的時候,發現了與刹兒有關的蹤跡。當我們想從陌曦宮入手的時候,可是卻發現刹兒已經不在陌曦宮了。掌控陌曦宮的人,是另一位女子,據說是她的徒兒。後來我們才調查著才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因為恒遠和妃絮我們沒有將這一層捅破出來。戰天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了刹兒的消息,卻依舊是一場空,便動用了一切可以找到她的力量。後來才發現,刹兒在古域在寒心身旁。”無奈的輕歎一口氣,安明豐還是將這些深埋在心裏許久的秘密全部脫口而出。
“玉師父和寒心有交情我是知道,莫非是玉師父得知戰天前輩在找自己便躲進了古域?”
“沒錯,古域的結界沒人可解,所以刹兒覺得古域會是個安全的地方。可是,她忘了,寒心喜歡她。寒心素來冷漠狠烈,他要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他剛開始對刹兒寵愛有加,百般依賴。可是刹兒不領情,她縱使恨戰天,可是她愛的也是他。寒心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硬逼刹兒與他完婚。”
“那時候刹兒走投無路,隻能假意答應。然後伺機逃出來,可是等她逃出古域在鬱城落腳時,這兩個男人卻同時找到了她。戰天和寒心,皆是一代梟雄,卻同係一個女子。似乎是早已預料到這個場麵的刹兒,見到戰天和寒心隻是微微一笑,卻沒有再試圖逃走或者反抗。她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說著他們聽的迷迷糊糊的話。”
“後來,他們才反應過來,刹兒話中的意思。她累了,要走了,報複了那麼久,她把自己也賠了進去。她想回家,回她原來的世界去。然後,刹兒就這樣暈死過去。戰天反應過來,一把抱起玉刹兒直接趕去了伏羲穀嚷著要見恒遠,恒遠察看許久也隻是無能為力的搖頭。聽了戰天的描述後,隻是說了一句:或許,刹兒她可能真的回了她原來的世界去了。戰天不信,就帶著刹兒隱居眠山,而刹兒就這般長眠不醒。”
“這樣講來,玉師父已經昏迷了三年了?三年的時間,身上沒有呈現任何垂死之人該有的現象麼?比如老化,腐蝕?”
“沒有,刹兒仿佛就像一直睡過去了一樣。”安明豐搖搖頭,回道。
“或許,師父根本就沒有回到現代,她甚至沒有死。”梨箬眸光驟然一亮,篤定的看向安明豐。
“或許可以傳信給戰天前輩嚐試喚醒她,當一個人心酸難耐,甚至哀莫大於心死時,她絕望的同時陷入昏迷。那麼潛意識是不想再醒來了,她不想再麵對寒心的逼迫,也不希望看到背叛她的戰天。所以選擇沉睡,然後一睡不醒。如果想喚醒她的話,除非找到一個她不得已要醒來的緣由或者一個她願意醒來的緣由。”梨箬斂眉回想,她曾經在現代的時候看過這樣的事例。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在家人孜孜不倦的溫情攻勢下五年之後轉醒。
或許師父不是回了現代,而是潛意識的休眠。如果她確實回了現代,那麼戰天那邊該是一具經過年月流逝而腐爛的屍體才是。可是她完好無損,那就證明自己的推想沒錯。
“你說的可是真的?”安明豐明顯的一喜。
“嗯,我們的世界曾經有過這樣的案例,沉睡五年甚至七年的人,最終醒來的事情是有的。”
“那好,我立刻命人通知戰天。”安明豐欣喜的起身。
“安前輩,你或許可以讓戰天前輩改用親情攻勢,讓戰痕和祁洛去喚醒師父。畢竟那是她的孩子,而她是一位母親。”
安明豐眸光倏然一暗,隨即為難的開口,“祁洛那孩子我怕是叫不動,戰天該也是無法讓他妥協。戰痕還好,戰痕畢竟是出生的時候就跟著戰天,雖然後來去做了皇上的暗衛,畢竟是父子。但是祁洛被刹兒帶走後,與戰天見麵的次數怕是沒超過三次,他們之間就如陌生人。自從找到刹兒之後,戰天就一直守著沉睡的她,哪有精力去維護他和祁洛的親情。”
梨箬聽安明豐這樣一說,又想起自己許久沒去見祁洛了,不由開口道,“那我去講吧,祁洛該是會把我的話聽進去的。”其實,她也不確定。現在的祁洛陰晴不定,她縱使以前和祁洛再怎麼嬉笑玩鬧,可是如今不一樣了。不知道歌然可擄獲了祁洛的心,不然還真是有些難辦呢。
“好。”安明豐點點頭,隨即像是想到什麼的說道,“既然如此,賢侄和侄媳你們就現在安陽山莊歇下如何?安某知道你們此行還有別的目的,如果安陽山莊能幫上忙那自然是最好的。”
“那就有勞安前輩了。”卿晟微微頷首,梨箬也跟著起身答謝了。這一行果然沒有白費功夫,如果師父醒了,或許她能向她詢問一些事情。關於她是否一定會回現代事情,畢竟師父是過來人。雖然師父是純粹穿越過來,而自己是被人別有目的的引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