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編寫的過去

容君陌歎了一口氣,他深知自己在家人眼裏一向是個不近人情的角色,可是他從容爵十歲時就撫養他,說什麼也是有感情的。

“容爵,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男人心裏就算是再沉重難忍,也要挑起你自己肩上的擔子,知道嗎?”

難得容君陌沒有冷言冷語,容爵卻好像一點也不領情的樣子,她眼神空洞的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擔子,我從來也不想要什麼擔子,我恨不得自己從來就不是容家的人,如果我不是容家的人,瀟瀟就不會離開我。”

容君陌被他的話氣的一急,再也沒法子維持,剛才的冷靜,“容爵,你說的這是什麼渾話,你父母你叔嬸還活著呢,就因為那個丫頭,你還要除名改性是怎麼著?”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願意試試。”

容爵回答的異常幹脆,在一邊的助理也是不敢再聽了,場麵一度進入冰凍階段,讓人都不敢大聲呼吸。

最後兩個人也是不歡而散,容君陌雖然想要教訓這個容家的不肖子孫,但是顯然這個時候這麼做不是一個明智之舉,他隻能先退讓,對他來說隻要時間一過,容爵就會忘記楚瀟瀟,畢竟人已經死了。

現在自己和他爭吵也是無濟於事,說不定還會引起他更大的反應,就先把自己的氣焰壓在心底,等他穩定了再說。

蘇曉柔呆坐在靈堂裏麵,陳西洲忙前忙後,還要照顧著她的情緒,倒是祁冊從楚瀟瀟死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

蘇曉柔現在也沒有心情管他。

“曉柔,你吃點東西吧?你昨天就沒好好吃飯,今天要是再不吃的話,你身體撐不住的。”

陳西洲也很是憔悴,一方麵楚瀟瀟去世的苦痛也折磨著他,他們相識數年,那時光就像是一種慢性毒藥,在她走了以後,所有人都開始毒發,無法控製自己。

另一方麵,他知道蘇曉柔比自己難過一萬倍,所以他要撐著,要堅強,要照顧好她,他現在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蘇曉柔微閉著眼睛,“不吃了,我吃不下。”

她一直覺得自己沒有一個好記性,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已經忘記了,可是她坐在靈堂裏麵的這幾天,她和楚瀟瀟的事情無論大小,她都記了起來,一幕幕像是走馬燈一樣,在她的腦袋裏麵閃過。

這時候她才知道楚瀟瀟已經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自己原來這般在乎她,對於蘇曉柔來說,楚瀟瀟不僅是朋友,更是改變她一生的人,曾經有一度是她的精神支柱。

遇見了她,她才找回了自己。

“曉柔,你別這樣好不好?你多少吃點,你這樣瀟瀟會擔心你的,走也走的不安生。”

陳西洲將手裏的餐盤放到地上,坐了下來,不管怎麼樣,今天他必須要讓她吃飯,她本來就有胃病,要是犯了,就不好辦了。

“不安生?是,是不安生,我對不起瀟瀟,如果當初,我沒有讓容爵帶走她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自以為,把她送到容爵身邊就是好的,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會害了她,西洲,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陳西洲猛地抱緊歇斯底裏的她,眼神裏的悲傷好像要溢出來了一樣。

“曉柔這不怪你,不怪你,你不要把什麼都安在自己身上好不好?瀟瀟已經走了,我不能失去你。”

蘇曉柔也抬起手緊緊的摟住陳西洲的腰,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她要被自己的心裏的負罪感壓死了,她不能原諒自己,可能永遠都不能。

同一時間,祁冊正在酒吧買醉,他已經連續喝了三天,醒了喝,喝了睡,睡醒了再喝,他想要去緬懷,去吊念,但是他發現自己連個身份都沒有。

他隻能在這裏買醉,用酒精來麻痹自己,沒日沒夜的醉酒,也許看上去很瘋癲,對蘇曉柔的不聞不問,也許看上去很涼薄,但是他是真的裝不下去了,聽到她死訊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像是中了一槍,整個分崩離析。

以前他想過,哪怕是不能相守,起碼看見她得到自己想要,起碼看見她笑著,可是如今,連這點權利老天都要收回。

“祁冊,你別喝了。”

店主李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去搶他的酒瓶子,卻被他一把推開,“你給我讓開,我要喝,你們誰都不能攔我。”

他說著又喝了一大口,好像真的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

“祁冊,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三天了,你就算是喝酒也不帶這麼個喝法的。”

李烈認識他十年,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雖然平常總來,但是也就是小酌幾杯,這樣不管不顧的樣子,真是陌生,陌生的讓他膽戰心驚。

“她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嗎?我……我一個人從開始走到結尾,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死了,你他媽知道嗎?”

李烈聽他這麼一說,更是一頭霧水,也不怪他。除了容爵以外,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心意,楚瀟瀟也算是什麼社會名流,去世的消息他們自然也不知道。

“你說什麼呢?祁冊?你別喝了,你別喝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外進來一個人,祁冊和李烈一起看去,卻看見了一張異常蒼白的臉,第一眼都沒認出來是容爵,再細細看了一會,才看出來。

容爵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又看了看他們兩個人,淡然說道:“你出去吧,我和他說幾句。”

李烈知道這是自己惹不起的主,趕緊鬆開祁冊走了出去。

容爵拿起洋酒瓶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來我們一起喝。”

祁冊和他認識時間也不短了,但是主動說和自己喝酒,還是頭一次,容爵早就想要大醉一場,一個人總歸孤獨,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祁冊了。

想來現在自己的心情也就他知道了。

……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