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瀟一晃已經醒了半個月了,她感覺自己都要在醫院呆長毛了,每天都要被醫生拽去檢查腦袋,她因為自己失憶的事情也努力過,隻是每次一用腦去想,腦袋就會嗡的一下,然後開始劇烈的疼痛。
她實在是不想受苦,就放任自由了。
程施格手裏拿著雜誌,抬眼笑了一下說:“你還沒好呢,你總著急出院幹什麼?到出院的時候,醫院還會留你嗎?”
這半個月裏麵,他們兩個說話明顯放鬆了不少,失憶的楚瀟瀟就是一張白紙,一切都由他來描繪。
雖然她的失憶不是永久的,但是醫生說要恢複的幾率也不高,既然已經將她的死訊放出去了,不如就徹底給她換一個人生,就當是成全了自己。
“可是,施格,我實在是想出去轉轉,你看轉眼都九月了,再過一陣子可能就要下雪了,這樣好的陽光都浪費了。”
在程施格的嘴裏,自己變成了她唯一的親人朋友,他說楚瀟瀟從小就在孤兒院,他們高中相識,如今她二十七歲,和自己已經認識十年了,還住在一起,失憶的原因他倒是沒有撒謊,就是說的交通事故,隻是理由重新編排了一下。
他本來抱著私心想要讓自己和她的關係更進一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清澈的雙眼時,他卻說不出來自己是她愛人的話了,唯有朋友兩個字說起來才毫無負擔。
“我不是天天都帶你出去轉嗎?你放心在下雪之前,你一定會出院的,你口渴不渴,我給你倒點水。”
程施格說著就起身往茶幾那邊走。
楚瀟瀟的眼神忽然有些失落,自從她醒了以後,雖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總是時不時就會從心底湧上來一股難過的感覺,好像不抑製一下就會立馬流出眼淚一樣。
她摸著自己的胸口,自己的心到底是因為什麼疼痛,難道這也是車禍的後遺症之一嗎?
一個月以後,楚瀟瀟才出院,不過老天爺還算是對她不錯,溫度雖然不高,但是還算是陽光普照。
因為楚瀟瀟,程施格辭去了檢察官的工作,現在楚瀟瀟已經在A市是個死人了,在她還沒有徹底成為自己人之前,他必須和她時時在一起,以免出什麼差錯。
程施格在這裏住的地方也十分隱蔽,本來想帶她會新海會,後來轉念一想那樣吃人不見骨頭的地方,還是不要讓她去比較好。
他拿著行李率先推開了門,楚瀟瀟看著院子裏麵的秋千,不覺一怔,腦袋裏麵忽然閃過一些畫麵,她捂住自己的腦袋,此時那些畫麵還是飛快的在她眼前過,那畫麵裏麵有一個男人,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熟悉,但是她卻看不清他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自己心裏的那股悲傷就是因為她。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程施格看她神情痛苦,趕緊問了一句。
楚瀟瀟使勁的晃了幾下頭說:“我沒事,隻是有點頭暈。”
以往在醫院她每次頭疼都是他最遭罪,給自己又是揉又是捏的,弄得她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再以後頭疼,她都不怎麼說了,疼時間長了可能也是習慣了。
程施格拉著她的手,進了客廳,在A市的時候,他隻住了一個十分普通的居民區裏麵,而這裏明顯上升了N個層次,在A市他隻是一個檢察官。
但是在這裏,自己的身份卻是新海會的程先生。
“醫生說,你出院以後,見到一些以前熟悉的場景都會頭痛,你到時候一定要叫我,知道嗎?”
楚瀟瀟微微的笑了一下,“知道了,這麼囉嗦,我的房間呢?”
聽到她這樣說,他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不悅,反而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以前他們相識的太晚,縱然楚瀟瀟叫自己一聲施格,卻帶著千萬分的疏離。
如今老天終於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們可以重新開始,這本身就值得感激。
楚瀟瀟完全相信他說的話,因為她傷的不輕,身邊隻會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他衣不解帶的照顧自己這麼長時間,就算什麼都沒想起來,心裏也感動了。
“施格,現在我出院了,你能不能和我說說,我之前是幹什麼的啊?我好歹也一把年紀了,不能總吃你的,總要有點謀生的手藝啊。”
楚瀟瀟說的漫不經心,程施格卻緊張了起來。
這時候他再想自己要不要告訴她,她是個設計師這個事實,其實他很欣賞她的,如果在醫院那次是故意的見義勇為,那他媽媽找到她設計房間,就是老天爺給的意外之喜了。
不過就是自己的隻言片語,她就能準確找到他的風格,設計出滿意的作品,說明她很有才華,而能不能讓這份才華繼續,就要看他了。
“你怎麼不說話啊?難道我之前一直沒工作,靠你養著了?不能吧?這麼大的房子,你是富二代啊?”
他順勢坐在她的身邊,正午的陽光從窗戶透了過來,讓楚瀟瀟周身都蒙上了一層淡柔的光。
“什麼富二代?我可是白手起家,聽著,為了防止你不聽醫生的話,到處亂跑,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是幹什麼的,醫生說了靜養三個月,三個月以後,我直接帶你去單位行吧?”
她一聽三個月,感覺自己都要昏厥了,失去記憶的楚瀟瀟,和以前很不一樣,這裏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稀奇的,每天都有新玩意玩。
日複一日竟然也不覺得無聊。
下第一場初雪的時候,容爵站在庭院裏麵,看著來往的搬家工人在自己身邊穿梭,他抱著肩膀,看著遠處的長椅,就在幾個月前還每天坐在那裏等自己回家的人,現在……”
“容先生,容先生,這個,這個,我想您該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助理忽然著急的跑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信封,容爵被人打斷了思緒,臉上的表情很是不悅,但是看見信封的時候,還是不覺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