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老爺子從樓梯上滾下去摔死了?薑小魚還被認為是殺人凶手!一瞬間,我腦袋都炸開了,呆坐在原地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個白發老人的笑容,今年過年的時候,他還說讓我沒事就去看看他們,要是覺得不習慣,逢年過節的去一趟就好了。
那個老爺子,他的身體明明很好的,他的腿腳也比一般老人要靈便,怎麼會……怎麼會滾下樓梯?薑小魚又怎麼可能故意推他下去?薑小魚她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我及緊捏著雙手,想哭,又不可置信。我呆住片刻,不相信的看著秦楠,結結巴巴問他,“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這……這怎麼可能?你騙我的對不對?”
“我沒有騙你,就是在今天傍晚七點多左右,薛家老爺子……當場死亡。從現場的證據看來,是薑小魚故意把他推下去的。”秦楠伸手遞給我一杯水,溫聲道,“喬諾,冷靜點兒。”
冷靜?我要怎麼冷靜?我整個人都是懵的,盡管秦楠一臉嚴肅的告訴我,我還是難以置信,我甚至覺得我是在做夢。薛家老爺子是何等人物?他怎麼能是那種輕易倒下去就死掉的人。
還有薑小魚……薑小魚無端端的怎麼會推一個老人下樓梯,連高峰那樣的渣男,薑小魚都不予追究,她怎麼會無端端的去害一個與她無冤無仇的老人。即便,我的那位……那位外公並不是很喜歡她,她也不至於幹出這種事兒來啊!
上次在秦楠的餐廳裏跟薛正陽見過麵以後,再後來薑小魚跟薛正陽一直是有聯係的,上次薑小魚說她跟薛正陽去了薛家,說是去拿點兒什麼東西的。可是,她也隻是以朋友的身份去的。據說去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老爺子心愛的花瓶,這才招來了老爺子的不滿……
總之,薑小魚是不可能故意殺人的,我不相信她會殺人。而我更不相信的,是薛家老爺子……死了。我本以為他們的生死,我都不會在意,可是此刻,我的眼睛很酸澀,酸澀得疼。
我顫顫巍巍的接過秦楠遞過來的水,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機械化的搖搖頭,“不可能,這……這不可能,老爺子的身體一向硬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滾下樓梯就死了……”
“喬諾,你冷靜點。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明天早上咱們直接去薛家,你們公司那邊你提起安排安排。”秦楠閉了閉眼,再一次確定道,“薛家老爺子確實是……死了,當場死亡的,我本來是想明天早上才告訴你的,不過我想,早晚都要知道的。”
“喬諾,冷靜點。”秦楠抽起一張紙巾,緩緩拭去我臉上的淚水,長歎了口氣,溫聲道,
“我知道,這件事有點兒太突然了,你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可是喬諾,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得接受,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此刻,我的腦袋亂成了一片,我整個人幾乎都是恍惚的,可以說,我都沒有聽清秦楠在說些什麼。耳邊不停的響起他剛才說的話。他說……我那個……沒有見過幾次麵的外公死了,是薑小魚害死的。
我的外公死了,是我最好的朋友害死的。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薑小魚她怎麼會殺人?老爺子怎會那麼容易死?我還答應他中秋會去薛家吃飯的,他說了他要活到看我結婚的,不可能,他不可能就這麼死了。
肯定是秦楠在跟我開玩笑,一定是他在耍我!他平時就喜歡幹一些討人厭的事兒招惹我。我鼻子酸澀,紅著眼眶抬頭看著他,顫顫巍巍道:“秦楠,你騙我的!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故意嚇我的,你告訴我你是故意騙我的,對不對?你說啊,你說你是騙我的!”
我搖搖晃晃的起身,走到秦楠麵前,緊緊抓住他的手腕,淚眼婆娑的問他,“你是不是在騙我?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騙我?”
“喬諾,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打電話給薛正陽。他就是怕你接受不了,這才先告訴我的。”秦楠站起身,反握住了我的手,低沉的聲音裏帶有幾分悲傷,“這種事情,你覺得我騙你有什麼意義嗎?我和薛家老爺子的接觸不比你少,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騙你?”
其實,我自然知道他不會拿這種事情騙我,我也知道他和薛家老爺子的關係好,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的關係為什麼好,可我看得出來,他們關係確實是不錯的。秦楠……他是不會拿這種事情騙我的。
隻是,我難以接受,前段時間,老爺子還好好的,前段時間薑小魚也好好的,她還樂嗬嗬的跟我說,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心還不老。現在……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低下頭,緊咬著牙關沒有哭出聲,淚水一滴一滴,落在了我自己的手背上,又落到了秦楠的手上。冰涼涼的,涼得是那麼的不真實。就如薛家老爺子的死,如薑小魚莫名其妙成了凶手,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又那麼的疼。
我渾身都在顫抖著,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眼淚,雙手重重的抓住秦楠。我不想讓他看見我哭,可我卻忍不住,我不敢想象,倘若薛正陽是直接告訴我這個消息,我是否又能承受得住。
如果沒有秦楠在我身旁,我想我現在已經情緒崩潰,大哭出來了。此刻,我強忍著,眼淚一顆的落下,身體劇烈顫抖,不知不覺中,整個人就靠進了秦楠懷裏。
“喬諾,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怕,事情總會解決的,我會陪著你。”秦楠環住我雙肩,雙手輕撫過我的頭發,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明明一次次的想要逃離他,可是每一回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唯有在秦楠這裏,我才能找得到一絲踏實感。盡管,我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什麼好男人,甚至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會突然就搞出點兒事兒來害我。
可我,依舊是貪戀他的懷抱,也唯有在他懷裏,我的心才會稍微平複。瞬間,我便哭出了聲,秦楠沒有再說話,隻一直緊緊將我抱在懷裏,良久之後才送我回房休息。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就把公司的事情交代清楚了,然後直接跟秦楠去了薛家。
這個時候,我已然顧不得什麼流言蜚語,直接就上了秦楠的車。我們到薛家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薛家大門口外停了很多輛車,有一輛看起來還特別眼熟,是薑小飛的車,薑家也來了?
我站在門口,深吸了口氣才踏步進門。一進門就見大廳裏站了許多人,老太太滿麵倦容的坐在客廳正中央的沙發上,但見了我依舊是滿臉和藹喊我說,“來了。”
“嗯……”我不知說些什麼,便點點頭嗯了一聲。
整個大廳裏都坐滿了人,薛正陽坐在老太太對麵,蒼白的麵容不見一絲血色,眼眶也有些發紅。薑小飛則是坐在薛正陽旁邊,他身側還坐了一個年輕女人,這個女人我記得,是他的未婚妻杜唯一,現在應該是他的妻子了。幾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誰也都沒有說話,整個客廳裏很低氣壓。
秦楠拉著我走過去,坐到了老太太身邊,也沒有說話。
“薑先生,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妹妹害死我們爺爺證據確鑿,你們薑家別想用你們家的權力去包庇薑小魚那個殺人凶手,我們薛家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這種虛偽的賤女人,必須槍斃!”最終,薛正陽的表妹徐小夢打破了沉寂。
“徐小姐,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請你不要妄下定論。”薑小飛聽不得有人這樣罵自己的妹妹,厲聲打斷了徐小夢。
坐在薑小飛身側的杜唯一也開了口,溫婉的聲音裏還有幾分氣勢,附和薑小飛道:“對,徐小姐,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請不要妄下定論。”
“妄下定論!證據都擺在麵前你們還說是我妄想定論嗎?爺爺死的時候,隻有薑小魚在旁邊!不是她殺死了爺爺,還會是誰?”徐小夢聞言,立即疾言厲色的打斷了杜唯一,咬牙切齒道,“就是薑小魚那個賤人害死了爺爺,因為爺爺看不上她,不同意她和正陽哥交往,她懷恨在心……”
“徐小姐,依我對薑小魚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就算現場隻有她一個人,那也不能說明就是她做的。”老爺子的離開我很傷心,可我很清楚,老爺子人已經走了,我們總不能隨便的冤枉了好人的。
何況,這個人還是我的朋友。我是肯定而確定,薑小魚她是絕對不會幹出那種事兒來的,我昨晚想了一個晚上,總覺得這事有蹊蹺。
我頓了頓,看向徐小夢繼續道,“在事情沒查清楚以前,有些話還是別隨便亂說……”
“你閉嘴!”我話未說完,徐小夢猛然起身,惡狠狠的衝我大吼,“你跟那個薑小魚是朋友,你當然是袒護她!爺爺死了,你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真是沒有良心!就知道護著你那個殺人凶手的朋友。”
“嗬嗬,我知道了,你以前也是殺人凶手,自然是護著她。”徐小夢話說著忽然冷笑嘲諷我,“一個殺人凶手,有什麼資格說話……”
這個徐小夢,真是神經病,其實她也未必是因為老爺子的事傷心,而是因為她想嫁給薛正陽,也就一個勁兒的嚷嚷薑小魚就是凶手。被她這麼一吵,老太太的臉色更難看了,看起來身體似乎有些不舒服。她再這麼吵下去,老太太怕是要暈過去了。
我索性不跟她吵,但我不說話,結果她嚷嚷得更厲害,說我這種殺人凶手冷血,爺爺死了我一點也不傷心,最後竟然還要跑過來拉我,讓我離得老太太遠點兒。
“徐小姐,老爺子出了事,我們大家都很傷心,但是像條瘋狗亂咬人隻會讓人懷疑你是不是在欲蓋彌彰……”徐小夢手剛伸過來,秦楠一把就將她推了回去,緩緩起身,眸光犀利的瞥著她,冷冷的從嘴裏吐出幾個字,“作為一個曾經從事偵探行業的人,徐小姐的舉動,讓我很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