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狡猾的凶手

而蘇嶸生,則向被人抽走了靈魂似的,直接坐在了門口的地板上。他身上也沾了血,我以為他也受傷了,便去扶他起來。

“你有受傷嗎?起來吧,我陪你去看醫生。”

蘇嶸生甩開我的手:“我沒事兒,可正因如此我才難過,因為本來該死的人是我,可趙毅卻做了我的替死鬼!”

蘇嶸生的情緒是崩潰的,他歇斯底裏的喊出這番話,引來了大家的側目。

趙毅的死給了我極大的衝擊,又聽到他說這樣的胡話,我忍不住打了他一拳:“蘇嶸生,你振作一點!誰都不該死,不論你還是趙毅,都不該死。可是他的死已是事實,我們該做的是料理他的後事和照顧他的妻兒,並把凶手抓到,而不是在這裏尋死尋活。”

可蘇嶸生卻還沉在悲慟裏,他就像沒聽到我的話一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我們訴說:“可是該死的人真的是我,原本是我開婚車的。可是在出發前我肚子有點痛,在去上洗手間前我便讓二哥把車從車庫裏開出來,這樣可以節約一點時間。可誰料到他剛把車開出來,就和一輛車相。他本來不會死的,可他因為隻是暫時開一會兒便沒係安全帶,反而被彈出來的氣囊弄死了。”

“誰撞的他?”

“方瑤。”

我不敢置信,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便又問了一遍:“誰撞的?”

蘇嶸生突然紅著眼揪住我的胳膊,大聲的衝我說:“是方瑤,就是你帶回家那個方瑤!我之前就和你提過那個方瑤不對勁兒,可沒想到你竟然沒放在心上。今天若死的是我,我無話可說,可是死的卻是我兄弟,是我兄弟……”

我哭了,眼淚大串大串的往下流。

哭蘇嶸生對我惡劣的態度,更哭是我害死的趙毅。

有人在勸蘇嶸生冷靜一點,說趙毅的死讓大家都不好受,我趁沒人注意到我時溜出了醫院,查到了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局。

我到了警局後,便提出要見方瑤,但警察說她因為撞死了人正在接受調查,在案子定案前我不準探望。

“方瑤她是蓄意謀殺,這是百分百的,但我就想問問她為什麼要害我們!原本在車上的是我老公,她的目標也就是我老公,隻是最後死的卻是趙毅……”

我情緒崩潰,工作人員也能理解我的心情,還是安慰了我一陣子。他們說他們會調整清楚的,不管這起意外是謀殺還是單純的事故,他們都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那行,我會找律師的。”

從警局出來,我的心態依然很崩潰,我站在門口卻不知道該去哪兒了。

一想到造成趙毅死亡的最大禍首是我時,我更是後悔得恨不得衝進車流裏……

我還記得今早出門參加婚禮時,我邀請方瑤和我們一起去酒店,但她說她的證件已經辦得差不多了,她得去大使館拿補辦好的臨時證件,再回紐約辦正式的。

聽到她要走的消息,我還有點舍不得,讓她等我們回來後再聊聊的。可哪裏想到,她原本是計劃好撞死蘇嶸生後再逃跑的。

她果然是善於偽裝的心理醫生,不,她簡直就是個冷血無情的劊子手!

那天是韋一和在大街上找到我的,他讓我回去,說孩子們需要人照顧。但我卻無顏麵對任何人,一門心思的想逃,想逃到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去。

“嫂子,趙毅的死是大家都不願看到的,但他的死是意外,沒有人怪你們的,你們也別自責。”

我苦笑:“怎麼可能不怪我們呢?方瑤的目標是我和蘇嶸生中的一個,隻是無辜的趙毅做了替身……”

“案子還沒調查清楚,揣測隻會讓你們更難過。何況就算趙毅真是做了你們的替身,那也隻能怪他的命不好,怪凶手的殘忍無情,和你們也沒有直接的關係。”

……

韋一和耐性的勸慰我,我雖然不願回那個家,那個被方瑤住過的家,但考慮到孩子們,還是得回去。

那幾天的日子過得比較渾噩,就像一場夢似的總讓我感覺恍惚。我幾乎很難入睡,但凡睡著便會做噩夢。

而蘇嶸生的情緒要更差一些,他睡到了客房裏,好幾天都不吃不喝。偶爾和我碰到時不僅沒話可講,甚至連眼神的交流都是沒有的。

我和蘇嶸生意誌消沉,齊晟則為這個案子找了律師。律師找過我了解方瑤的情況,我把她丟證件一事說了出來後律師去做了調查,結果發現她根本沒有報過警,更沒有去過領事館補辦證件的事。

如此看來,方瑤不過是用丟包一事來接近我們,甚至於買果汁那天遇到她時,都很可能是她策劃的巧遇。因為律師調查過她的記錄,發現她根本沒有去過中國的其他省份,她是兩個月前從紐約直接飛上海的。

我甚至懷疑,她和蘇崇啟的事很可能有關聯,或者說她可能就是那個不知真麵目的HANBI的後代。

我把這個想法提供給了警方,他們也以這個為突破口做過審訊和調查,但都沒有收獲。方瑤依然堅稱那場車禍隻是意外,說那輛車是她為方便外出在租車公司租的,她會去那個地下室是因為想去樓上的美容中心剪頭發。

但當她丟證件的事情被戳穿後,她又麵不改色的說其實她證件沒丟,但她是喜歡蘇嶸生,所以才會找借口住到我們家去的。至於她去那個停車場,也是跟蹤蘇嶸生而去的。

方瑤翻供翻得很厲害,卻決口不認她故意肇事的事實。好在警方調取了監控,從監控錄像來看,能百分百確認她是在蘇嶸生他們到美容院之前便蹲守在哪裏的了。但趙毅是從樓上乘電梯到地下室取車的,所以方瑤以為開車的是趙毅,便猛踩油門撞了上去。

在確鑿的證據麵前,方瑤雖不認罪,但還是被判了無期徒刑。開庭那天我們也去了,當法官宣、判她的審判結果時,她不僅沒有一點悔恨,甚至瞟向我們所坐的方向,就像是在對我們挑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