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請了假,叫上周蕭和方麗慧去幫我收拾我和孩子們的物品。
她們起初不願意收,一直在勸我。說人無完人,蘇嶸生有權有勢還沒小三,愛我疼我又寵兩個孩子。雖然他為了事業上的成功和解決上一輩的恩怨時利用了我,也傷害我,但結果也有驚無險,沒受什麼太明顯的傷。而現在麻煩都解決了,所有作惡作妖的人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以後沒了那些人的打擾,我們的生活隻會剩下幸福和快樂,現在離開實在不劃算。
雖然知道她們說這番話是為我好,但我還是忍不住辯駁:“劃算?難道感情是一門生意,開始和結束前都需要經過計算,有盈利就繼續,虧本就退出?我們三個也算是互相見證了彼此在情感的跌跌撞撞,你們也該懂得,很多傷不會顯於皮表,而會深陷於心。我隻是忠於自己的內心而已,當我在這段感情裏感受不到任何快樂時,我便選擇結束它,我不覺得自己有錯。”
她們倆都因我的話陷入了沉思,後來周蕭說:“我隻是覺得你們有孩子,分開對孩子不好。”
“可我們這幾個月,家庭氣氛更不好。若繼續下去,負能量會越積越多,倒不如換一條路,或許還會越走越敞亮。”
方麗慧點點頭說:“其實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就像有句話說的,有些人活著卻已死了,有些人死了卻還活著一樣。你現在在這段感情裏退一步,或許是為未來進的一大步。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麵,還是得看後續的發展和可能。所以我們也別站著思考情感命題了,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吧,既然瀾清要來個徹底的了解,那我們就支持她,別在動搖她的心了。我們也要借這次機會讓蘇嶸生知道,女人並不是男人的附屬品,女人也能當自強,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周蕭讚同的點頭:“我覺得我們三個曾受過感情之傷的女人也別上班和開店了,幹脆合著情感哲學的書吧,說不定不僅能成為當紅的情感哲學家,還能幫助千萬的女性朋友少走彎路。”
我和方麗慧交換了個眼色,然後兩人同時對她做了鬼臉,默契十足的說:“你還是把自己的路先走直了再說吧!”
“哼!你們欺負我!那我今天就要化悲憤為力量,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好!”
我們攤手,很假的鼓掌:“那最好不過了,你忙著,我們先去衝杯咖啡。”
到底在忙活了一上午後,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了。我媽讓畫廊的司機開送貨的車來幫我搬運行李,來回了兩趟也就全搬完了。
等把東西又搬回房間並歸置妥當後,天都已經黑了。謝姨做了菜品豐富的晚餐,我們吃飽喝足後便橫在沙發上躺了很久都不願動彈。
晚上睡覺時兩個小家夥都來到我的房間要和我一起睡,我原本覺得他們才三歲多,有些事不用和他們解釋。沒想到子奚卻問我:“媽媽,為什麼你把我們的東西都搬到了外婆家,而爸爸的東西沒有搬,而且爸爸也沒過來?”
我被她問住了,還在想要怎麼回答時,子遇卻說:“我知道,媽媽和爸爸肯定是離婚了。”
“離婚?”我錯愕的看著子遇:“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詞?”
“因為我們幼兒園和我玩得最好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就是離婚了,他說他由爸爸撫養,但爸爸工作忙,平時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我便試探的問了他一句:“那你覺得那個小朋友開心嗎?”
“不開心!他說他很羨慕其他小朋友,因為他們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
子遇說完後,子奚竟然帶著哭聲說:“我也不喜歡和爸爸媽媽分開生活,我不要你們離婚。”
子遇見妹妹這樣,也跟著哭了起來。兩個小家夥就像比賽似的,一個的哭聲高過一個的。這哭聲把我媽吵醒了,她走進來說:“他們平時挺乖的,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呢,兩個小家夥就撲過去抱著她說:“外婆,我爸爸媽媽離婚了。”
還是我媽比較冷靜,她笑著說:“誰說他們離婚的?”
子奚揉著眼睛、撅著嘴巴說:“哥哥說的。”
子遇有點懵,但還是條理清晰的說:“媽媽把我們的東西都搬到外婆家了,而爸爸卻沒露麵,我就覺得他們是離婚了。”
“傻孩子!”我媽拍著小家夥們的背說:“你爸爸最近工作忙,得去另一個城市工作,你媽一個人在家也挺孤獨的,她便搬過來和我們一起生活。為了生活便利,當然得把衣服、鞋子之類的東西搬過來啦!”
“外婆,你說的是真的嗎?”子奚很緊張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難道外婆還會騙你不成?”
兩個小家夥最近和外婆走得很親近,比較信任外婆的話,聽到她這樣說後,他們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心裏愧疚極了,雖然心裏很難受,但還是拿出童話書繪聲繪色的給他們講起了故事。他們頭並著頭的睡在床上,在我講完六本故事書後,才睡著了。
我輕輕的關了燈,借著一絲微弱的光打量著他們倆。後來吻了他們的小臉,又吻了他們的下手,我看著他們輕聲道歉:“寶貝們,是媽媽對不起你們,但是你們要相信我,我會努力的讓你們幸福的。”
當晚我就守在孩子們身旁,卻一直沒有睡意。後來心裏悶得厲害,我便想去院子裏吹吹風,沒想到我媽也在院子裏坐著。
我怕她擔心,本想退回房間去的,但她已經發現了我。她舉了舉高腳玻璃杯說:“過來坐吧。”
我默了默,調整了下呼吸後朝她走了過去:“媽,你怎麼還在喝酒?”
她輕輕搖晃著紅酒杯說:“等你呢!”
她麵前的桌上擺著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看樣子是真的在等我。我有些感動,雖然我們錯失了建立親情關係的最佳時間,但她依然是關心我的人。
她倒了杯酒後遞給我:“喝點吧,就算與他分開是你主動的,你依然會難過,畢竟曾經愛過,必難割舍。”
我接過來喝了一口,她問我:“好喝嗎?”
“有點苦。”
我媽搖晃著紅酒杯說:“其實品酒也就像品人生,這酒其實是藏了10年的佳釀,口感醇厚香甜。你卻能品嚐吃苦了,說明你的心裏也是苦的。”
她頓了頓又說:“孩子那邊就暫時哄著他們吧,他們還小,理解不了大人的想法。”
我恩了一聲,有很多話想說,但都被堵在了喉嚨口,幹脆又抬起酒杯把杯裏的酒全部喝光了。酒是穿腸毒藥,傷的卻是我的心,我的眼淚又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我低頭擦淚時,我媽說:“我剛才和嶸生通過電話了。”
“是……是嗎?你們說什麼了?”
“我問了一下案子,他說林曉英和那群綁匪都被判入獄了,林曉英判得最重,無期徒刑和沒收絕大部分財產。”
“恩。”
我媽看著我,頓了頓又說:“我也問了他的想法,他說你執意要離開,他也不想強求,免得讓你更反感。但他也說了,他會慢慢的追回你的,讓我別太擔心。”
我知道她說這些是想探我的口風,或許她甚至是站在蘇嶸生那邊的,想再次撮合我們。我便很中立的說了句:“都還沒有徹底散呢,又談什麼重新追回。我現在也不想去想這些,女人的一生不該指望著男人而活,我現在隻想讓自己的人生變得有意義,讓自己除了感情和家庭外,還有其他能拿出手的東西。”
我媽點了點頭:“你會這樣想也挺好的,但做人要適當的城府一點,話別說絕,事也別做絕。這樣一來,萬一某天發生轉折時,也不至於太尷尬。”
“謝謝媽,我會注意的。”
這晚我沒怎麼睡,第二天雖然很累,但還是強打精神去了公司。沒想到剛進電梯就看到蘇嶸生也在裏麵,四目相對之際,我一陣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