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斟酌了一下,說:“我明天會自己辦理手續,自己回家的。”
蘇嶸生挑了挑眉:“你這是拒絕我了?”
“很明顯啊!”
他聳聳肩站了起來:“行吧,隨便你。”
我剛鬆了一口氣兒,他下一句話又弄得我哭笑不得:“反正你租的房子被我退了,你的東西也被我都搬到我那去了。你若不願意將就我,那我這些天忙前忙後的照顧就顯得太傻逼了。為了找回點尊嚴,我會把你的東西都丟進垃圾桶。尤其是那些畢業證書什麼的,據說丟了後即使能補辦也會很麻煩。”
他說完就起身要走,我急得一把拽住他:“你騙我呢?”
他的喉結動了動:“明天你親自去看吧。”
第二天早上我們就辦理了出院,醫藥費好幾萬,全是蘇嶸生出的。我說要還他,但他卻直接用帽子和口罩把我全副武裝。
我看著鏡子裏隻露出一雙眼睛的自己,忍不住笑著說:“我們這是要去搶錢啊?”
他不置可否:“你隻要抓住我,就能擁有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倉庫,還犯得著去搶錢麼?”
反正我無論說什麼,他都能往這話題上扯,我也就懶得搭理他了。
從病房到停車場有一段距離,我們是走過去的。走到半路時我實在太熱了,剛想把帽子摘了,蘇嶸生卻按住了它:“受風會落下病根的。”
我繼續扯:“我沒那麼嬌氣。”
“做我蘇嶸生的女人,你完全有嬌氣的資格。”
我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快步走上車。
一上車我就讓蘇嶸生送我回原來租住的地方,他倒是沒辯駁,隻是路上一直透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到了小區靠邊停車後,他並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反而開始數數。
“1、2、3……”
我蹙著眉問他:“你數什麼呢?”
“我在數你幾分鍾後會從樓上衝下來追我。”
“切!蘇總放心,絕不會有那一天的!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我會盡力償還的,但僅限於人情債用錢償。”
他打斷我:“我不缺錢,但你既然難忘,那換一種簡單直接的方式不是挺好的?比如以身相許。”
我冷哼一聲:“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唄!”
我說完就轉身上樓,我一直覺得他所說的把我東西搬走的事情隻是一句玩笑,可當我推開門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時,我才意識到他竟然是玩真的!
等我衝下樓時,蘇嶸生正好發動車子要走,我立馬撲上去拉開車門。
我原本想生氣的質問他的,可他卻笑意盈然:“上車吧,我帶你去找你的東西。”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他還是我的大恩人呢!算了算了,反正我身體還有些發虛,生氣也是傷自己的身體。
我這樣想著就被他帶到了他市中心的公寓,麵積、裝潢什麼的都比我上次送快遞去的地方更大更奢華。
但我並沒有心思細細打量,而是開門見山的說:“我東西在哪兒?”
“在我臥室。”
我順著他看向的地方走過去,可剛走進臥室,蘇嶸生就跟了上來,在關上房門後從身後一把就抱住了我。
我著急的去拉他的手:“你幹嘛呢?耍流氓啊?”
“如果愛你就是耍流氓的話,那我寧可把流氓耍到底。但這其實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錯,都怪你太有魅力,才會讓我情不自禁。”
他說話時嘴巴就貼在我耳後的位置,呼出的熱氣掃過我最敏感的耳邊,再加上低沉性感的聲音,讓我全身一陣酥麻。
等我回過神時,他已經把我抱上床了。我掙紮著想要起來,他卻說:“別動,讓我好好睡一覺吧。這些日子白天忙著公司,晚上忙著陪你,我都沒怎麼睡,還真挺累的。”
蘇嶸生所說的,我又何嚐不知道呢!我便沒敢再動,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我縮在他的懷裏,那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伴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我又想到了很多。
我的兩個孩子都沒保住,第一個孩子的死亡原因到現在我都沒弄清楚,反正是不知不覺的就沒了。而第二個孩子則是被惡毒的前婆婆弄沒的,雖然蘇嶸生說會幫我報仇,但我肯定要親自找他們討這份血債的。
報仇之事得從長計議,急不得。但是兩個孩子沒保住後,我卻得到了不同的待遇。
第一個孩子沒保住時,劉澤凡和他父母都責怪我,說我好吃懶做的待在家卻連個孩子都護不住。在我需要人照顧時,也都紛紛當起甩手掌櫃,以各種借口躲著。
但這一次,蘇嶸生在不知道孩子是他的前提下,還把我照顧得這麼好。除了喜歡我這個理由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畢竟我一無所有,除了感情,我沒有其他值得他貪圖的地方了。
我想了很多,想得腦袋都疼了,也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
我後來是被尿憋醒的,蘇嶸生的手依然搭在我腰上,我輕輕的移開了。
解決完三急問題後,我找出手機一看,已經快晚上了。我原本想收拾些重要的東西先走的,又尋思著午飯吃得早,等他醒了估計得餓了。
畢竟他照顧我在先,我也不能那麼不懂禮尚往來。
我原本想叫個外賣給他的,卻付款失敗。我登陸手機銀行一查,我卡裏的餘額為零。
住院之初,我把銀行卡給了蘇嶸生,讓他拿去交錢,想必都交完了。
在這個沒錢寸步難行的社會,在有錢之前,我隻能乖乖的待在這兒了。雖心有不甘,卻無能為力。
我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後來見他還是沒有要醒的意思,便去廚房準備做點什麼當晚餐。
冰箱裏隻有一點麵條和雞蛋,我便尋思著做個清湯雞蛋麵。在麵條下鍋時,我聽到了腳步聲,還沒等我回頭,一個溫柔中帶著斥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肚子餓了你不會叫醒我嗎?你現在不能碰冷水,去一邊待著去。”
睡眼惺忪的蘇嶸生,有種別具一格的氣質。我指指熱水器:“我用的溫水。”
“那也不行,你出去。”
“你來弄?”
他愣了一下,麵帶尷尬的笑著說:“我不會,但我可以叫老宅那邊的保姆來弄,也可以叫餐廳那邊送過來。”
我推開他:“我知道你是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但我是打小就獨立自主的窮姑娘,煮點麵條對我來說很簡單,沒必要那麼興師動眾的。”
“可是……”
“你不出去?再不出去就沒得吃了?”
蘇嶸生挑了挑眉:“我女朋友第一次為我下廚,那我就勉強接受吧。”
他的話弄得我臉上一熱:“誰……誰是你女朋友啊!你可別胡說八道。”
他一臉嘚瑟:“咱們都正式開始同居生活了,你還嘴硬不願意承認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我急了:“誰和你同居了?”
“一起睡一起吃,不是同居是什麼?”
好吧,我說不贏他,隻能把他推出門外。
我煮好麵端出去時,他正在打電話,似乎是在談工作。我剛把麵往桌上一放,他就湊了過來,嚐了一口。
他咀嚼的動作變慢了:“有點鹹?”
“不會啊,我鹽放得很少。”
“你不信就自己嚐嚐。”
他說著就把筷子遞給我,我也沒多想,接過來就嚐了一口:“可能是好久沒做飯了,有點把握不好量,我再去燒點開水,加進去就好了。”
沒想到蘇嶸生突然很鄭重的說:“羅瀾清,你學得倒是挺快的,沒經過我的允許就對我耍流氓!”
我倒吸一口氣,覺得特莫名其妙:“你沒瘋吧?說什麼瘋言瘋語?”
“還不承認?你看你故意和我用同一雙筷子,這不是間接和我親吻是什麼?”
我低頭看著手裏的筷子,又囧又惱的,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蘇嶸生更誇張了:“你看你,還欲猶未盡的回味。我就在你身邊,你要是想親我,我隨時恭候,甚至坦誠相對都可以,不必玩那麼多心機。”
我被他說得惱羞成怒,渾身發熱,隻能端起碗說:“要麼吃,要麼倒掉,你想怎樣?”
他立馬接過去:“我吃,我用麵條堵住我的嘴巴。”
他吃了一口後突然說:“奇怪了。”
“什麼?”
“我向來高冷,能用一個字回答的問題絕對不會說兩個字,可最近卻有像話癆方麵發展的趨勢。”
我點點頭:“我也略有同感,還是高冷的你比較帥,請你繼續保持,千萬別從神壇上走下來。”
他豎起食指搖晃了幾下:“不,你不懂,是愛情改變了我,而且我很喜歡這種改變。”
我做了個發嘔的動作,其實心裏卻覺得暖暖的。
在難過的時候,能有一個人陪你說話、玩笑,其實這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而我似乎,真的喜歡上了這樣的蘇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