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翰正在和喬錚對飲,聽到這話,似乎被酒水嗆了一下,不停的咳嗽著,喬涼瑾連忙起身,走了過去,重重的在那老頭的背後狠狠的敲著。
一直到張忠翰快要背過氣去,喬涼瑾才停住了敲打,笑嘻嘻的坐回了原位。
喬錚嗔怪的責備道:“瑾兒,說話不要這麼衝撞人。”
說完喬涼瑾,轉頭又朝著張忠翰道歉道:“請大司馬見諒,我家瑾兒單純率真,有什麼說什麼,請大司馬不要見怪。”
張忠翰被喬涼瑾的幾巴掌打的幾乎都要喘不過氣,擺手說道:“令女的掌上力氣真是大啊。”
喬涼瑾笑嘻嘻的擺了擺手,有些害羞的模樣道:“大司馬您見外了,別說您這樣嗆著,就是你要死了,我也能幾巴掌把您救回來。”
“瑾兒,胡鬧!”喬錚的語氣重了起來。
喬涼瑾吐了吐舌頭,又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道:“大司馬,我哥不好女色,但是我好男色啊,您可以給我送什麼男妓啊或者鴨子什麼的,我很樂意被你收買的。”
張忠翰被喬涼瑾的幾句話說的臉上又青又白,一時換了好幾種顏色,讓喬涼瑾感覺好看極了。
一頓酒還沒吃多久,張忠翰就捂著胸口說不舒服,喬錚隻能帶著喬涼瑾離開。
上了馬車,喬涼瑾拿起帕子緩緩的擦去了臉上的濃妝,靜靜的思索著剛才張忠翰的行為。
喬錚忽然歎息了一聲,說道:“瑾兒,你覺得這個張忠翰有什麼問題,是嗎?”
喬涼瑾搖了搖頭,她不太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下定論的。
喬錚忽然敲了一下喬涼瑾的額角,埋怨道:“你剛才實在是太胡鬧了,若是張忠翰大司馬出了什麼事情,那你可真是推卸不了這個責任了。”
喬錚的手忽然將喬錚的頭摁了下來,聲音有些急促的說道:“小心!”
話音剛落,一個箭頭便擦著喬錚的頭皮射了過來,喬涼瑾一把抓住了那箭。
喬錚抬眼看到喬涼瑾手中的箭,急忙道:“怎麼回事?”
喬涼瑾切按著喬錚的頭,小聲的說道:“爹,趴著,我去看看。”
說完便拉起了門簾,朝馬夫說道:“馬車別停。”
一點足,那肥胖的身子,如飛燕一般掠過了馬車的頂棚,奔向了射箭的方向。
剛到地方,便看見陸丙揪著一個人的衣領,將那人扔在了地上,搖頭說道:“死了,是個死侍。”
喬涼瑾揪起了那人的頭發,細細的瞧了瞧那死侍的臉色,說道:“這屍體怎麼處理?”
“以前怎麼處理,現在就如此處理。”陸丙說著便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小哨子,輕輕的吹響了那哨子。
喬涼瑾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了自己在巷子裏殺的五個人以後的印象,她忽然問道:“我以前在巷子裏殺了五個人,是不是你們處理的?”
陸丙摸著腦袋一笑:“王妃那手段真是幹淨利索,屬下非常佩服。”
喬涼瑾的心忽然狠狠的被抽了一下,原來真的是他,他在幫自己打掃著一切,讓自己無後顧之憂。
陸丙看著喬涼瑾有些失落的模樣,問道:“王妃怎麼了?”
喬涼瑾淡淡一笑,點足離開了,奔向了馬車。
上了馬車,掀開門簾,瞧見喬錚依舊趴在那馬車上,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了,爹,沒事兒了,就一個人,已經死了。”
喬錚被喬涼瑾扶著坐起身子,他望著喬涼瑾,不解的問道:“瑾兒,你什麼時候學會武功的?”
喬涼瑾一笑,她早都做好了這個準備,知道早晚都是瞞不住喬錚的。
“小時候,娘親便讓人給我教武功,後來我落水後,有人一直在我昏迷的時候,跟我念什麼口訣,我醒來按照那口訣練習,沒想到事半功倍了。”
喬錚瞠目結舌的望著喬涼瑾滿口胡言亂語,苦笑一聲,隻能假裝相信這個女兒了,明明知道是胡言亂語,何必又要去知道真相呢?
拉開了窗簾的一角,望著外麵的夜色,喬錚又問道:“什麼人?想要殺人呢?”
喬涼瑾握著那漆黑的箭身,搖頭說道:“不,他不想殺人,大概是在警告我們,若是想要殺人,不會隻有他,今日我們恐怕就會成為刺蝟了。”
喬錚聽到這話,沉默了半晌,手指在馬車壁上輕輕的敲打著,苦笑道:“告老還鄉也許是保護我們的最後一條路。”
喬涼瑾拍了拍喬錚的手背,沒有再說什麼。
回到了花瑾閣,喬涼瑾將那漆黑的箭身扔在了桌子上,問道:“你們誰知道這個箭的來曆?”
阿白阿寬搖頭,陸丙抓起了箭身,細細的打量著,又靠在燭火上細細的看了一遍,指著箭尾說道:“王妃,這裏有個梅花的印記。”
喬涼瑾皺眉問道:“梅花?”順著陸丙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一個特定的角度,看到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誰家喜歡梅花?”
陸離搖頭。
喬涼瑾隻能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羽笙帶著靈漩修煉回來,看見喬涼瑾對著一個漆黑的箭發呆,便過去抓起那箭問道:“這是什麼?”
話音剛落,那箭便閃著光芒,羽笙“啊”了一聲,便將箭丟棄在了一旁,他怒斥道:“這是什麼東西?”
攤開手掌,手掌有一條傷痕,似乎是被燙傷一般。
喬涼瑾撿起了那箭,奇怪的是,她怎麼抓,都沒有問題。
她有些好奇了,將那箭靠近了羽笙,那箭立刻便閃著微弱的紅光。
喬涼瑾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笑道:“原來這是破魔箭啊!”
旋即又擰眉說道:“這人太不厚道了,居然以為我是妖怪!我隻不過是裝束奇怪而已,怎麼看都是大美人哪裏像一個妖怪了!”
羽笙的手掌被燙傷,靈漩急的輕輕的吹著羽笙的掌心,輕聲的問道:“還疼嗎?”
喬涼瑾將那箭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枕邊,朝著羽笙嘿嘿一笑說道:“以後我也不怕什麼妖魔鬼怪了,這箭原來這麼好。”
羽笙氣嘟嘟的噘著嘴巴說道:“若不是我受過傷,法力不行了,這個小小的箭,怎麼可能傷害到我呢。”
喬涼瑾的廂房裏傳出了一人一狐的嬉笑怒罵聲。
陸丙坐在桌子前,將今日的事情一一寫下,阿白湊過去問道:“陸大哥,你在寫什麼呢?”
“七王爺的命令,將王妃每日的瑣事都寫下來稟告給殿下。”
寫完後,將信紙塞在了竹筒中,拴在了白鴿的腳上,放飛了白鴿。
阿白望著白鴿飛走的方向,歎息道:“王爺真是辛苦啊”
陸丙苦著臉說道:“難道你不會覺得我更苦嗎?”
日子平平淡淡的又繼續前行著。
喬音的拜訪,倒是讓喬涼瑾意外,原本以為這個女子並不會登門,卻不料她竟然帶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羊脂玉步搖來了花瑾閣。
喬涼瑾的原則一向都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人來了,她就請她進來。
喬音一進門,便打開了盒子,展現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步搖笑道:“姐姐,這是我前幾日在街上看到了步搖,是一對的,你我姐妹一人一個,你覺得如何?”
喬涼瑾望著盒子裏的步搖,搖頭拒絕了:“不了,妹妹,東西一模一樣,容易被人誤會,萬一你殺了人,將這步搖放在現場,那麼我就是替罪羔羊了,這種事,總歸要以防萬一的。”
喬音的臉色一凝,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訕訕的收起了盒子。
喬涼瑾指著外麵的天空問道:“馬上要過年了,聽說每年正月十五,就要進宮去陪皇太後過元宵節,妹妹,我讓姨娘給你多送一些布匹,希望你能嫁給一個王宮貴族人家去。”
喬音怎麼聽著怎麼都覺得變扭,擺手道:“不了,平日裏我們那裏的補貼已經很多了,若是特意囑托,倒是讓別人以為……”
“以為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大姐,既然這步搖你不喜歡,那我就帶回去了。”喬音覺得待著也沒有意思,便拿起了盒子起身要離去。
喬涼瑾倒也不挽留,本來就是虛假的姐妹情,何必還要裝的依依不舍呢。
羽笙在美人榻上一翻身,問道:“為什麼不要那步搖呢?”
喬涼瑾白了一眼羽笙,說道:“說了你也不懂。”
她在前世的時候,看過不少宮鬥的電視,大部分都是女主被誣陷,別人拿著同樣的東西,指責是她的,這種事情,她太清楚不過,所以這種招數,還是不接的好。
正在和羽笙鬥嘴,若藍拿著一個信封進來,笑盈盈的說道:“七王爺給小姐來的信。”
喬涼瑾的心跳忽然加速了起來,她表麵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打開了信封,緩緩的抽出了信紙:見字如人,聽說了你被暗殺得手事情,我已經讓人著手調查了,一切安好,勿念。
喬涼瑾扯著嘴角一笑,勿念,誰念你,想得美。
第二封信紙上卻寫了另外一排字:你一定會說,你想的美,誰會想念你。
喬涼瑾忍不住哈哈笑出了聲音,這個人還真有意思,一點點的揣摩著別人的心思。
羽笙坐在一旁,卻不認識幾個字,急的抓耳撓腮,想要知道信紙上寫的什麼內容,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認識字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