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五張信紙,每張信紙上寥寥幾句話,卻讓喬涼瑾心裏滿滿的都是暖意,這是她無法忽視的心動。
她曾經一直以為寧印是自己最佳的選擇,長久的一路走來,她才驚覺,什麼視乎,肅清已經是那個穩穩當當的紮在自己心裏的人。
即使她對他有著某種說不上的戒心,然而還是不能自控的沉淪了。
這來勢洶洶的心動,讓她有些喘息不過來。她將那信紙收了起來,一一疊好,放在了枕頭裏,躺在了枕頭上。
算了吧,偶爾沉淪一下就好了,反正表麵上不承認就好了,心裏怎麼想,總不能都說出來吧,喬涼瑾拍著自己的肚子,閉著眼睛想著那個大紅色的身影。
睡到半夜,總感覺有雙眼睛瞧著自己,喬涼瑾轉頭,努力的聚焦視線,才發現是羽笙直勾勾的望著自己,她轉身拍了拍小狐狸的頭頂,迷迷糊糊的說道:“快睡覺吧,我好困,別鬧啊。”
小狐狸羽笙,不,應該是小狐狸肅清的目光灼灼,唇角一直都揚著,他為了見她,將那魂茶喝了一口,隻要能陪他一會會,他就知足了。
肅清輕輕的拱了拱喬涼瑾的手掌,趴在了她的耳邊,輕輕的呼吸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隻有此時,他的內心非常的寧靜。
一直到天亮,它便悄無聲息的又離開了小狐狸的身體,回到了戰場上。
隻是精神有些疲乏的模樣,讓身邊的護衛都示意他應該多歇息歇息。
喬涼瑾醒來,發現羽笙貼著她睡覺,忍不住將他往床裏麵推了推,不滿的說道:“這小狐狸怎麼那麼喜歡貼著人睡覺啊,熱不熱啊,下次應該扔出去才是。”
羽笙被推醒來,有些不滿的“嗚嗚”了兩聲,自己在床裏麵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蜷縮成了一團,安穩的睡去。
喬涼瑾又悄悄的將那信紙抽出來,細細的看了一眼,唇角又悄無聲息的勾勒起來,她從來沒見過什麼叫情書,這個大概就是叫情書的東西了吧。
仿佛是一個小姑娘一般,她將那些信紙貼在了胸口,想要用溫熱的身體去溫暖那信紙上的每一個字,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這樣的舉動是多麼的小女兒。
時光流逝,一晃眼,已經臨近春節了。
肅清仍然未歸,相府上上下下的女子已經開始做進宮的服飾了,每年的正月十五進宮去猜燈謎,給自己牽一份好姻緣,已經成了王城貴族的習慣。
郭彩婷格外體貼的給弦音閣多補貼了銀兩,讓琴瑟對於郭彩婷的態度也越來越好了。倒是貞媛心,如今安靜的伺候在老夫人身邊,也沒有過多的言語,總體看來,仍然是一個識大體的相府夫人。
喬涼瑾做了一套瑜伽,緩緩的呼吸著微冷的空氣,她的身姿越來越曼妙了,那個體態豐盈的樣子,已經徹底看不見了。
披上了粉黛遞過來的鬥篷,喬涼瑾仰頭望著萬裏無雲的天空,天氣漸漸的暖和了起來,也不知道肅清還要在南國多久。
喬涼瑾這些日子總是覺得心慌,許是日子過得太平凡太沒有波瀾了,反而讓她的內心有些惴惴不安。
郭彩婷令阿青端著幾匹布到了花瑾閣,將那花色在喬涼瑾的身上比劃著,喬涼瑾卻毫無興趣的撥拉著布匹,聽著郭彩婷的建議。
郭彩婷倒是對喬涼瑾肥胖的身子完全不介意,將粉色或者水紅色的布匹披在她的身上不停的讚歎著:“瞧,這個顏色,將你的皮膚映襯的多好看,不如就這個了吧。”
喬涼瑾對這些顏色完全無感,任由郭彩婷搗鼓自己的衣服,又是幾盤子的首飾端了進來,郭彩婷將那些首飾往喬涼瑾的身上比著笑道:“你瞧,這紫金的釵,真好看,上麵那個紫玉,倒是也稀罕。”
喬涼瑾往桌子上的首飾瞧去,指著粉色的釵和耳環說道:“這一套給心婷吧,她長大了,需要好看的首飾了。”
喬心婷正在一旁用豔羨的目光瞧著郭彩婷給喬涼瑾做打扮,沒想喬涼瑾竟然給自己一套首飾,她歡喜的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忽然發覺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捂著嘴巴一笑,說道:“謝謝姐姐了。”
郭彩婷卻連忙打了一下喬心婷的手背,朝著喬心婷微微的擺手:“不可,心婷。”
喬心婷立刻收回了手,垂首望著地麵。
喬涼瑾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她不想問為什麼,如果問了,郭彩婷無非就是那些庶女和嫡女的區別。
撿起了盤子裏的耳環,輕輕的戴在了喬心婷的耳朵上,又細細的瞧了瞧,笑道:“心婷是個美人坯子,這個耳環真的很適合呢。姨娘,心婷是我的妹妹,我應該照顧她的。”
郭彩婷的眼眸忽然一軟,笑了:“也罷,既然是大小姐執意要給,心婷,謝謝大姐。”
喬心婷乖巧的道謝,喬思遠卻已經在一旁按耐不住的說道:“你們女人就是喜歡這些花哨的東西,煩死了,心婷,我們去院子裏玩那小狐狸,如何?”
一隻爪子剛剛踏進房間的小狐狸羽笙,頓住了腳步,苦著一張狐狸臉,真是千不該萬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呀,人間有傳言,七歲八歲狗都嫌,這喬思遠九歲也是讓人很煩的。
喬涼瑾瞥見喬思遠抱起了一副幽怨眼神的小狐狸的時候,簡直要笑出聲了。她太喜歡看到小狐狸吃癟的樣子了。
郭彩婷放下了手中的首飾,坐在了喬涼瑾的對麵,用極其溫柔的帶著母愛的目光,打量著喬涼瑾的臉。
喬涼瑾沒有感受過太多的母愛,此時被郭彩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摸著自己的臉問道:“姨娘,我臉上有什麼?”
“你長大了,過了年,就該十七歲了,是該出嫁了,姨娘想知道,你到底喜歡哪家的公子?”
喬涼瑾一聽這話,樂了:“我啊,我喜歡肅清,喜歡寧印,喜歡白無,這三個我都想娶過門呢。”
“……”郭彩婷有些覺得自己在雞同鴨講。
“你是女子……”郭彩婷試圖想要和喬涼瑾說通。
“誰規定了,女子就不能有幾個丈夫?他們都挺適合當我的丈夫,就是正室和側室的區別了。”喬涼瑾雙手托腮,開始了無限遐想。
待到送郭彩婷離開,喬涼瑾收起了一副花癡的模樣,靠在門口的柱子旁,目光不由自主的望著南方,她在想,肅清是否安全,已經多日沒有收到來信了。
那邊,已經接替了陸丙的陸離,抬頭看了看喬涼瑾,便在紙上寫道:王妃每日都會看向南方,屬下認為王妃在想念七王爺。不過,屬下還是要提醒七王爺,那寧王爺也在南國,具體她想的是誰呢?
陸離想到肅清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的表情,並且已經想到了讓他去鑄劍山莊的那平淡語氣,但是他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主子比較好,否則沒有危機感,怎麼能抱得美人歸呢?
喬雅按照正常的喝茶的日子來了花瑾閣,一進門,便看見了滿桌子的首飾,她的眼神頓時就變得有些猙獰,這些東西,若是換做以前,自己的娘當家,那所有的首飾都是她和月兒先挑選。
喬涼瑾斜了一眼喬雅,瞧見她目漏凶光,纖細的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的首飾上拂過,笑道:“怎麼了,雅兒?”
喬雅連忙收回了眼神,立刻便的畢恭畢敬的說道:“大姐,我是來喝茶的。”
喬涼瑾撿起了其中的一個紫玉金釵,笑道:“紫煙,你瞧這個金釵,是不是很適合你?正好你名字裏帶著紫。”
紫煙正在屏風旁邊的小幾上熨燙喬涼瑾的衣服,聽到喬涼瑾的花,轉頭瞧見她手中的紫玉金釵,笑道:“小姐您說笑了,奴婢怎麼能戴這麼貴重的東西呢?”
喬涼瑾話裏帶話的說道:“你當然可以戴,這些首飾,我不喜歡,全部給你們三個分了吧。”
喬雅聽到這話,一愣,怒從心中起,忽地站起身來,指著桌子上的首飾說道:“大姐,這些首飾無一不昂貴,怎可以給卑賤的下人呢?”
喬涼瑾涼涼的望了一眼喬雅,那笑容裏的熱氣頓時煙消雲散:“卑賤?我不太懂,雅兒,她們怎麼就卑賤了?再卑賤,能有你卑賤?”
喬雅還想要說幾句,卻想起自己是來求解藥的,隻能咬著牙忍氣吞聲,小聲的說道:“姐姐說的是……”
喬涼瑾原本做好了唇槍舌戰的準備卻不料這喬雅話鋒一轉,竟然變得如此委曲求全,她不禁笑出了聲音:“喬雅,你果然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子,有你母親的風格。好,看在你這麼懂事的份上,姐姐我賞你一副首飾。”
說完便隨手從盤中抓出了珍珠釵和耳環,放在了另一個空著的盤子中,推到了喬雅的麵前。
喬雅的小臉頓時變得通紅,仍然記得貞媛心叮囑自己的,一定要忍住,她咧著嘴巴,皮笑肉不笑的道謝:“多謝姐姐。”
喬涼瑾單身撐著下巴,一手擺了擺說道:“大家都是姐妹,不要客氣。”
等到粉黛端來了茶水,喬雅喝光,起身端起了盤子,便離開了花瑾閣,帶著喬涼瑾送給她的珍珠回到了凝香園,喬月兒正在她房中撥弄著那學舌鸚鵡玩,瞧見喬雅端著盤子回來,將手中的小草一丟,迎過去問道:“姐姐,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