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自房中逃開後便回自己房洗漱了下,換了身衣裳,心裏記著沈輕虞的胃心痛,又想起之前屏兒做的早膳都會被原封不動退回,便去廚房親自熬了粥。
“少夫人,這些應該屏兒來做。”
“沒事兒,小敏不在,你去服侍少爺洗漱起身吧。”
屏兒站在灶台邊一臉為難,遙遙又笑著催了幾句,他才打了水轉身去主房。
“哦對了,屏兒,別告訴他我在廚房做飯。”
屏兒雖然覺得疑惑,卻也點頭應下了,伺候完輕虞洗漱更衣後,好在輕虞因為昨晚宿醉今日頭還很痛,所以也沒有趕著出門。
小半個時辰後,屏兒端著一碗雞肉粥走進旁邊的書房,頓時香氣撲鼻,輕虞自手中的書本中抬起頭。
“少爺,您一定餓了吧,先喝碗粥吧。”
輕虞蹙眉,原本想回答不想喝,但是聞著這香味,卻遲疑了一下,屏兒見機連忙將粥放置他麵前。
輕虞放下手中的書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稠而不膩,祛除了雞肉的腥味卻保留了它的香味,還夾帶著淡淡的荷葉香,像是夏天的味道。。
“屏兒,倒不知曉你還有這手藝。”
自少爺微微勾起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很滿意這次的早膳,這粥是少夫人熬的,但是少夫人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說出來,他便也隻能閉口不提。
“謝少爺誇獎,少爺喜歡便好。”
一碗粥下肚,輕虞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仔細想想,他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早膳了,今日倒是破例了。
屏兒收了碗勺,剛走到廚房邊遙遙便笑著問道。
“如何?”
“少爺很滿意,少夫人看,都吃了。”
“那便好。”
“可是少夫人,為何不能告訴少爺是您熬的呢?”
遙遙下意識地摸摸鼻子,笑而不答,他那麼討厭她,如果知曉是她熬的,別說都吃完,說不定一口都不會嚐。
“以後每日早上我會早起幫他準備好早膳,他胃太差,你送去的時候盡量勸他每天都吃一些,多少無所謂。”
“是,少夫人,不過,都說女子遠庖廚,少夫人又怎會做這些的呢?手藝還這麼好。”
“這個啊。”
遙遙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卻為觸及到桃花眸中,她是母皇最疼愛的七皇女,傳聞詩畫一絕,而阿修是眾大臣最看好的相府千金,皆讚精通音律,可誰又知曉,其實她私底下最愛的卻是釀酒,而阿修,則最愛研究廚藝。
是以,她也會常常被逼著跟她學一些廚藝,受她的影響,自然也懂一些,隻不過,她再也沒機會和她月下把酒言歡,共享佳肴了。
遙遙拉著穆郡郗上街去了之前看好的那處樓房,因為有穆郡郗這個想月小霸王兼城主千金在,所以價格很是”合理”,而且洽談過程非常之短。
貌似認識這個小霸王也不錯嘛,省去了不少麻煩,其實遙遙倒不怎麼在乎多少價格,隻不過她現在的身份如果花太大手筆又沒有什麼有錢的朋友的話,很容易引起其他人懷疑的。
“遙遙,聽說昨天朱府喜宴上你被夏甄冤枉偷玉佩了?”
“嗯。”
遙遙正在打量著這間閣樓,隨意地應了一聲,這閣樓一共有三層,到時候重新布置一下,一樓的話就專供普通的酒,二樓廂房的話則是名貴一些的酒,最後三樓廂房則是提供幾種稀有的金貴酒和招牌酒。
“那麼多人看著,那遙遙你豈不是很丟麵子?”
“嗯。”
對了,這樣子一安排,那麼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富家千金,就都可以來光顧酒莊的生意。
“嘿,他敢冤枉你,那臭小子的破玉佩值點屁錢,居然還敢鬧大,害你丟了麵子,看我去把他給教訓一頓。”
“嗯。”
酒莊掌櫃的話可以讓啼吟那小子來做,至於小二還有打雜的人的話,如果直接從三十二閣中調過來的話,未免有些引人懷疑,倒不如調一半,然後公開在想月城裏招一半。
招人這種麻煩事自然就得交給這家夥了。
“我說瀟。”
一轉身,哪裏還有穆郡郗的蹤影啊,一時愣住,剛剛不還在她身邊的麼?怎麼說著話一轉眼就沒了呢?等等,她剛才說什麼來著?。
“糟了。”
都說城東夏府,那麼應該是在東麵,遙遙一路往東麵跑去,怕遲了耽誤事,還在考慮要不要使用輕功,但沒跑多久,便看到穆郡郗正在前麵不遠處,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她似乎在和什麼人說話。
走近一些便明了,與其說是在說話,倒不如說是在懶著人家男子。
“唉我說你,就真這麼不想看到我麼?!”
“穆小姐,這兒不是琉璃坊。”
言外之意是我沒必要應承你,穆郡郗一噎,身為青樓男子,卻有這般傲氣的,除了他季雲歌之外怕是再難找到第二人了,不過誰叫他是想月最大最有名的青樓琉璃坊的頭牌呢!
“難道。不在琉璃坊你就不是季雲歌了麼?本小姐今兒個還非得將你請回我城主府裏伺候我去,到時候看你還這般傲不!?”
說罷便要動手,季雲歌微擰眉宇,臉上有些不耐,往後退了一步,兩名小廝連忙擋在他身前,卻被穆郡郗輕易給甩開了。
“就憑你們幾個垃圾,也想攔著本小姐,我看你們是。”
“郡郗!”
遙遙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還以為這穆郡郗最近是改了性子了,沒想到一轉眼又恢複了她想月小霸王的樣子,真不知曉以前這想月城百姓是怎麼生活下來的。
“誰敢在這時候。額,遙遙?你怎麼來了?”
“我有事找你呢,你跑來這攔著人家做什麼?!”
“我,這個,我不是準備去幫你教訓那夏家的小子麼?!”
“哦?這就是夏小公子?”
看遙遙挑眉戲謔的樣子,穆郡郗有些尷尬,想著這想月城誰抵擋得住季雲歌的魅力啊,連忙介紹道。
“遙遙,他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琉璃坊的花魁季雲歌,怎麼樣,漂亮吧?”
遙遙依言看向麵前的男子,一身白紗軟裙,身上沒有任何佩飾,一頭青絲一半挽起一半披散著,還是用白絲帶束的,傾城之姿,卻隻著淡淡的脂粉。
額,這是青樓花魁?一個花魁,怎麼偏偏透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呢?不過最主要的是,他這麼一臉激動地看著自己做什麼?。
“你。你就是。”
你就是七皇女麼?是琉璃坊幕後的老板,是三十二閣的主子麼?是那個將奄奄一息的他救回來,吩咐好生照顧的人麼?。
“我。我怎麼了?”
遙遙一頭霧水,就連穆郡郗也一臉疑惑,她還是頭一次見季雲歌臉上有激動的表情呢,還是對著遙遙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她們卻不知曉,雲歌最想見的,無非就是那個當初救了他和弟弟的人,他日夜盼著,盼了三年,終於盼到她來了想月城,原以為她肯定會來一次,至少來一次琉璃坊,畢竟這是她手下的產業,可是一直等到現在,大半個月過去了,卻一次都沒看到。
沒想到,現在竟然能在街上遇到,這叫他怎麼能不激動呢?!不過看她一臉迷茫的樣子,怕是早已不記得自己了吧?。
“沒事,是雲歌失禮了,哪日有空若是小姐來琉璃坊的話,可以支會雲歌一聲,雲歌自當親自設宴賠禮。”
這下子,穆郡郗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她沒有聽錯吧?季雲歌主動提出親自設宴?要知道這別人想要見他一麵都難,即便花了千金可以讓他到廂房伺候,卻也隻能聽他彈彈琴唱唱曲,若他覺得不順眼的,連同桌用膳都沒機會。
“不必這麼客氣。”
“是雲歌應該的,還請小姐賞臉。”
“必須,必須賞臉,你放心吧,我們一定去!”
遙遙還沒開口前,穆郡郗便搶先替她答應下了,季雲歌淡笑一下。
“那便這麼說定了,雲歌今日還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說罷便帶著兩個小廝離開了,走了幾步之後還轉過頭看了遙遙一眼才繼續離開,遙遙一臉無奈,這她還沒答應呢!
“你怎麼亂幫我答應事啊!”
“拜托,這麼好的機會,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啊,遙遙你別再腦子不開竅了行不,見識過琉璃坊的好,保管你再不會去想那冷冰冰凶巴巴的沈大少了!”
“他沒你說得那麼不好,少說幾句!”
“呦,還舍不得我講幾句呢,你說你這身份,怎麼偏偏就是個夫奴呢?難道。說老天還真是公平的麼!?”
遙遙搖搖頭,也懶得多跟她廢話,轉身就走,她則跟在身後嘰嘰喳喳地又說了一大堆勸她的話。
經過菜市場的時候,無意間看到菜市場門口貼的皇榜,忽然想起,今日便是小文嫁給二皇姐的日子,唉,不知道以後她是否會好好待他?!
遙遙白天跟穆郡郗說好傾城閣需要的準備的一切之後,和她隨意吃了頓晚膳,然後遙遙便獨自去了別院,近幾日因為要忙著準備這準備那,所以身邊的暗衛包括小左都被她派去籌備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