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喜不喜歡我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去一場喜宴下來,沈輕虞都沒有再開口,隻是不停地喝著酒,直到眼神有些渙散。

“少喝點。”

他像是沒聽到般,還是繼續一杯接著一杯。

“我說沈少爺,再喝下去你該醉了。”

遙遙直接拿下他手中的酒杯,他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

“還給我。”

“如果覺得坐在這裏不開心的話,我們回去吧。”

“不開心?我為何要不開心?自家弟弟成親這種大喜事,我怎會不開心呢,我都不知道有多開心呢!把酒杯還我。”

“你。”

“我叫你把酒杯還給我你聽到沒有?”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大,所以引得同桌的人都看了過來,遙遙對著其他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轉過臉看向沒什麼表情的輕虞,不知為何,相對於今晚的他,她還是比較願意見到生氣揮鞭子的他。

“我要喝酒。”

他還是重複著那句話,遙遙微微一歎氣,將手中的酒杯放到他麵前,心情的不好的時候,大概都會想要醉一場的吧。

而這些舉動看在邊上的人眼裏,無疑更加確定了她”夫管嚴”的名號了。

喜宴進行到後半場的時候,沈輕虞已經醉得神誌不清了,沈天自主桌走過來有些不悅地蹙眉,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遙遙則先一步起身。

“娘,虞兒一時貪杯,有些醉了,兒媳先帶他回去了。”

沈天歎了一口氣,點點頭表示同意,卻是一個字都沒說便走開了,周遭漸漸響起議論聲。

遙遙掃了周圍的人一眼,而後直接打橫抱起輕虞,穿過人群朝著朱府大門口走去,其他賓客都愣住了,一時間忘了議論。

輕虞似乎還想喝酒不願意離開,掙紮著動了動。

“去哪?放我下來,我要喝。”

“乖,我們回家。”

她隻是輕輕地說了這五個字,卻使得懷中的人安靜了下來,睜開眼有些迷茫地看著她,沈輕虞在他娘和爹眼中是堅強的,而在別人眼裏則是不堪的,所以,從來不會有人用這樣極盡溫柔的語調跟他說這樣帶著些許寵溺的話語,聽上去有些哄他的感覺。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吧,否則怎麼會覺得,這個懷抱有些溫暖呢?!

待到馬車駛到桃園的時候,輕虞已經睡著了,車夫掀開車簾,遙遙動作有些輕柔地將他抱下來,一進院子屏兒便迎了上來。

“少爺怎麼了?”

“噓。”

屏兒頓時領悟了,連忙跑上前去打開房門鋪好床鋪,遙遙將輕虞輕輕地放置在床褥上,幫他脫了鞋襪蓋好被子才轉身輕聲道。

“屏兒,端盆熱水過來。”

“是。”

待屏兒打來熱水,遙遙將巾布浸濕擰幹後才反應過來今日小敏因為家中有事所以告假了,連忙上前道。

“這些我來做就可以了。”

遙遙笑了笑。

“沒事,你去準備一碗醒酒湯。”

“是。”

屏兒退下行至房門前回過身看去,隻見遙遙正很輕柔地在幫輕虞擦臉,他看了一會兒便退下了。

“喝酒。給我酒。我要喝酒。”

沈輕虞一改平日裏冷淡倔強的模樣,現下裏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像是要糖吃的孩子,遙遙抿嘴笑了一下。

“難受。”

她將他的外衣脫了,讓他可以睡得舒服一些,輕虞睜開雙眸,眼神有些迷離,眼前的人看不怎麼真切。

“小敏?”

“嗬,我不是小敏,我是孟遙。”

“孟遙。”

因為不怎麼喊這個名字,所以腦子裏一時間也想不出這是誰的名字,隻是覺得有些耳熟罷了,打了一個酒嗝。

“你說,我是不是長得很難看?”

遙遙重新浸濕巾布擰幹,拉起他的手幫他擦手,聞言笑道。

“不難看。”

“騙人,不難看的話為何所有人都喜歡沈心藍,都不喜歡我?!就連朱令那種人也要退親,嗬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不堪?”

擦好一隻手,又拿起他的另一隻手細細擦著,臉上完全看不到任何不耐煩的表情。

“你很好,所以不需要去在意外人的眼光。”

“真的?”

待擦好手之後,將巾布放到盆中,才抬起頭笑道。

“真的。”

“那。嗝。那你喜歡我麼?”

聞言,遙遙一怔,有些愣愣地看著他,他等了一會兒等不到回答,掙紮著要坐起身,遙遙回過神連忙往前坐到他身邊,將他扶起來。

“你說。”

輕虞整個人都靠在她懷裏,雙手攀上她的脖頸,這樣子的他,就像是耍賴的小孩子一般,不要到答案誓不罷休。

這時屏兒剛好過來想問問需不需要準備吃的,結果就看到這一幕,沒敢出聲,連忙退了出去,順帶輕輕關上了房門。

“你怎麼不說?你也不喜歡我對不對?”

遙遙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沒想到平日裏難以接近、高傲清冷的沈大少爺,喝醉了之後竟是這般模樣,別說,還挺可愛的。

“果然,連你也不喜歡我。我是拋頭露麵,可我隻不過是喜歡經商,也想幫幫娘,難道。我做錯了麼?為何所有人都要抓住這點不放來指責我?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

心微微一疼,伸手替他拭去眼角的淚。

“你是我的夫郎,我不喜歡你喜歡誰。”

他聞言一怔,看向她。

“真的?”

“自然是真的,乖,別哭了,好好睡一覺,睡醒就沒事了。”

遙遙拉下他纏在她脖頸上的雙手,他卻改而摟住她的腰,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

“乖。”

“你別走,我好累,讓我靠會。”

“好,我不走,睡吧。”

或許隻有醉得神誌不清的時候,他才會表現出脆弱的一麵,平時周圍的一切都在逼著他堅強。

既然走不開,她也隻好就那樣子抱著他靠坐在床頭,拉過被褥替他蓋好,隻是不知道,明早醒過來這位脾氣不怎麼好的沈大少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微勾起嘴角,老實說,她倒是還有些期待。

但這一覺睡得卻並沒有遙遙想象中的那麼順利安耽,約莫子時過半的時候,輕虞便迷迷糊糊地醒了幾次,嘴裏不停地喃喃著疼。

“哪裏疼?”

“疼。”

他眉頭皺得死死的,臉色也有些慘白,遙遙怕他哪裏不小心受傷了還是怎地,不停地哄著問著,語氣是連她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溫柔。

“乖,告訴我哪裏疼好不好?”

她輕輕拉起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良久他才將手移向自己心口下方,緊緊咬著嘴唇。

胃疼?好端端的怎麼會胃疼?忽然想起之前屏兒似乎說過他從不怎麼用早膳,前幾日沈沁淮來的時候他也胃心痛。

唉,不好好按時用膳,胃不痛才怪,今晚喜宴上又根本沒怎麼吃東西,空腹喝了酒,現在更加痛了。

這人似乎完全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唉,比小文還需要人照顧。

右手稍稍拉開他裏衣的衣領,滑進去按在他心口下方,緩緩地輸了一些內力,讓他胃先暖起來,明早得吃些東西才行啊。

沒過多久,他便繼續睡著了,這一次,沒有再半夜醒過來。

四月的天氣早上還是有些涼意的,薄薄的光束自窗戶縫隙中照射進房內,床上的人兒有些不適應地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還是有些朦朦朧朧的。

待視線變得清晰之後,輕虞才發現在自己的房間內,頭有些隱隱作痛,昨晚自己好像喝多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裏,似乎有一個,極盡溫柔地照顧他,還有一個很溫暖舒適的懷抱,入鼻處盡是淡淡的酒香。

額,他一定喝得太多了,要不然怎麼現在還聞到一陣淡淡的酒香呢?不是一般的酒的味道。,貌似還參雜了一縷桃花香。

“醒了?”

正當他想得入神的時候,頭頂上忽然傳來一道。溫溫軟軟的聲音,輕虞全身一僵,才算是徹底醒過來,才發現自己雖然睡在自己床上,可雙手竟然抱著一個人的腰,而且大半個人都趴在那人身上,更誇張的是,這人一隻手還伸進他的裏衣之內,摸著他的,他的。

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額,這麼細的腰身,應該是男子吧?。

“怎麼?是不是胃還疼?”

遙遙見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臉色有些蒼白,一動不動的,以為他胃還是不舒服,語氣中帶了幾分關心和擔憂問道。,邊問還邊扶著他一起坐起來。

輕虞回過神,抬頭一看,一張熟悉的臉,雖然好看,卻是他最不想看到的臉,呼吸漸漸變得有些急促,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這安靜的清晨中,顯得格外響亮,遙遙有些無辜地摸著自己的左臉,一頭霧水,難不成這沈大少還有起床氣?。

“我說沈。”

“你這個色胚,淫賊!”

額,敢情這是又把她當成是淫賊了,唉,無奈她辛辛苦苦照顧了他一夜,結果換來的卻是一巴掌。

這沈大少感謝人的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見她不僅不說話,還一臉無辜的表情,沈輕虞更來氣了,眼看著一耳光又要下來了,遙遙連忙抓住他的手,他掙紮了下,奈何宿醉過後,身體又不舒服,所以根本沒多少力氣,另一隻手也摻和進來,遙遙怕他情緒波動過大的話胃又不舒服,連忙笑著說道。

“好好好,是我不好,我是色胚,這不是看少爺您秀色可餐麼?!一時沒忍住就。”

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看眼前人的臉色確實被氣得不輕,也不敢再逗他,連忙下了床鋪,退開些道。

“少爺莫氣壞身子,我去喚屏兒來伺候你洗漱。”

然後便一溜煙跑了,沈輕虞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這人前段時間倒是裝得安安分分的,也從不主動和他搭話,可這他一喝醉,她便露出原形了,卻又懦弱到極點,他臉色一沉她便匆忙溜了,嗬,沈輕虞啊沈輕虞,這便是你今後都要麵對並且共同生活下去的人麼?。

一隻手按上心口下方,胃又開始隱隱作痛了,隱約記得昨晚似乎也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