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禮教下的規矩,如同一條條隱形的繩子,緊緊的束縛住她,有時勒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是啊,十六公子說得沒有錯,我愛極在馬背上快要飛起來的感覺!”
衛承賢眼裏閃過一絲不樂,隨即又道:“難怪你與十六弟走得近,你倆的性子到是有得一拚。”
衛承逸卻憨笑道:“左右我誌不在仕途,上頭有哥哥們頂著,我就樂得當個閑散富翁!”
“叔要知道你這般沒出息,恐定會氣得狠狠削你!”衛承賢恨鐵不成鋼。
“三哥,有你護著弟弟就行了,三哥,你可得努力,哈!”衛承逸一點都不在意衛承賢的話。
劉稻香心中暗道,瞧著這倆“基情四射”的樣子,可惜現代的那些腐妹們瞧不見,一個君子如蘭,一個英俊瀟灑,不知那些腐妹們又會腦補成什麼。
她不由得又想念起現代的生活,雖然生活壓力會大很多,但更多的是寶貴的自由,也不知她老去後,還能不能魂歸故裏。
她身側的劉春香見不得衛承逸那得瑟樣兒,笑罵道:“沒出息的家夥。”
衛承逸頂了她一句:“我樂意!”
“哼!”劉春香別扭的轉過頭,要不是看在他待自家二姐真心好的份上,才懶得理這時不時腦抽瘋的家夥。
她又想起臨行前,娘親的委托,臉上的別扭又少了幾份
“對了,咱們幾時能停下車歇一歇?”劉稻香擔心窩在那裏懨懨的劉芷菱,先前吃了些東西後,還是很不舒服,好在不像早先那般胃翻滾得利害。
“我就說你該下來騎馬鬆散筋骨吧!”衛承逸一臉得意,得瑟地看向另兩人,看吧,他果然最了解香爺!
衛承賢擔憂地問她:“可是坐得太久,難受了,看看時辰快正午了,應該會尋個有水源的地方休息一下。”
劉稻香答:“我到沒什麼,就是我八姑姑有些暈車,難受著呢!”
“暈車?”衛承賢與衛承逸兩人明顯一怔,兩人大抵是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嗯,我就想著什麼時候能消息一下,讓她緩緩氣兒。”劉稻香把頭往外探了探,剛才幾人說話間,馬車似乎搖晃得更利害了。
衛承賢隨著她的目光往馬車後麵的路看去,後又解釋道:“聽說半個月前才下幾天大雨,這路被運貨的馬車壓得更爛了,盡管為了皇上出行已安排人清理過,可是這麼一大隊人馬出行,填過的地方,又被壓壞了。”
劉稻香伸頭往前看看,華蓋已經到了差不多三四裏之外,她也就是視力好,能瞧見一抹明黃。
中午是在一處有水源的樹林邊休息的,聽說,今兒下午還會趕五十裏路。
因此,中午休息的時間不會太長。
劉稻香在馬車的窩了一上午,覺得骨頭都快鬆架了,馬車一停好,她們三人就從馬車上下來了,正好張桂花帶著劉智浩、劉智瑜下來。
一旁的盧姑姑已帶人安排好人在做吃食。
劉稻香跑過去一看,笑道:“姑姑,咱們今兒中午吃啥?”
“回姑娘的話,今兒中午吃雞蛋韭菜餅,姑娘喜歡的那道‘拍黃瓜’晚上才能吃道,韭菜不能放太久,加上中午又不能太耽擱!”盧姑姑一邊指揮丫頭、婆子們,一邊回答劉稻香。
“喲,你們吃的這是什麼呢?”一道囂張的聲音從劉稻香身後傳來。
她回頭一望,不解的看向來人,腳登珠寶連城布靴,身著窄袖細腰軟絲大紅長袍,頭戴薄綢翻簷尖頂帽,帽尖上綴了紅纓子,帽沿上鑲有珍珠、瑪瑙、綠鬆石、珊瑚組成的蝙蝠紋。
劉稻香站在那裏,神情淡然地打量來人。
而對麵的金鑲玉眼裏閃過一絲驚豔,難怪蘇惠雅的心上人都願意為她折腰,這要放在她們那裏,肯定是草原上最大最耀眼的明珠。
“惠雅!”她側頭看向蘇惠雅,提醒她,自己不過是陪她來打醬油的。
蘇惠雅眼裏的嫉色藏都藏不住,有心想叫她滾遠一點,但又礙於這次出行的差不多都是在京城有頭有臉的,她心中氣惱不已。
“惠雅,別忘了正事!”金鑲玉眼見她怒火叢燒,伸手一把攔住她,提醒她莫要太過著急。
蘇惠雅暗中狠狠吸了一口氣,這才走到劉稻香跟前,上下打量她:“哼,我說他怎麼會鬼迷了心竅,原來是被個狐狸精給勾住了魂!”
劉稻香不解她話的“他”是誰,不過,別人都上門打臉了,她總不能因為不好意思,就由著對方打臉吧。
“禮上往來”嘛,才能更促進雙方“交流”!
因此,劉稻香毫不猶豫的打了回去。
“謝謝你對我的讚美,狐狸精麼?可真是不容易做到呢,第一,要有碾壓世人的美貌,第二呢,還要有顆聰明的腦袋,不然,怎麼會很受歡迎,第三呢,還要有才華,世間男子如同過江之鯽,更莫要說世家大族的男子,豈是庸脂俗粉能隨意勾得上的,我能得你如此讚美,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足可見,在他們眼裏,我是如何的賢良淑德!不知你可曾有此幸運?”
“你!”蘇惠雅從來不知道“狐狸精”這三個字還可以如此解釋,但聽起來又好像很有理。
氣得她伸手直指劉稻香,一時無詞可對。
“指什麼指,你娘沒教過你麼,如此沒有家教!”劉稻香俏臉一寒,伸手用勁狠狠拍下她指向自己的手指。
劉稻香最討厭別人拿手指著自己,還一臉凶相!
“你!”蘇惠雅氣得俏臉通紅:“該死的賤丫頭,你居然敢打我。”
劉稻香撇撇嘴,把衣袖子一擼,冷笑道:“怎麼了,郡主還想仗勢欺人不成,要不,咱們再打一架!”
“你!”蘇惠雅再次吃癟,上回就因為差點與劉稻香打起來,她回家後,被自己娘親狠狠地責罵了一番,還被罰抄了佛經,連帶著皇後娘娘好長一段時日都不召她進宮了。
好容易自家娘親尋了機會,她又抄了不少佛經,被她娘帶到宮裏,在皇後娘娘跟前說了不少好話,這才允了她這次隨駕同遊避暑。
“哼,劉稻香,你給我離世子哥哥遠點,不然,我叫你好看!”
劉稻香被她那聲“世子哥哥”給激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誰要你的“世子哥哥了”!
“哼,誰稀罕來著,你愛你拿去啊!哦,對了,你說的‘世子哥哥’不會是安國侯世子吧!”劉稻香故作一臉驚呼:“哎喲,你不會是想男人想瘋了吧,竟然想去搶別人家的男人,這得多缺男人啊!”
“你,死土包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利嘴!”蘇惠雅被劉稻香狠狠地扯下遮羞布,頓覺顏麵盡失,恨不得衝上去撕了她。
當然,蘇惠雅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不過,她才邁開步子,就被自己的嫂子及好閨蜜金鑲玉給拉住。
“惠雅,莫要上了她的當,你忘了之前的事!”
蘇惠雅這人衝動易怒,最是沒腦子了,要不然,怎麼會連自己的親哥哥都嫌棄呢!
“不然怎麼辦,世子哥哥隻能是我的。”
劉稻香與林珍珠交好,又加上幾個又在同一個小圈子裏,因為聚福樓的事,時常能聚在一起,這感情自然比旁人又要好上三分。
而且,劉稻香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蘇惠雅明知衛承賢已娶妻,還上趕著去當“小三”!
“噗,真是笑死人了,這稀奇事年年有,就數今年最多,還沒見過這般沒臉沒皮的,當真是丟了家人的臉,還是‘我的’呢,現在才覺得可惜了,想搶回來,早幹嘛去了,還想撬人家牆角,嘖嘖,我說蘇惠雅,你得多不要臉才能張嘴就喊呢!”
她為林珍珠打抱不平,林珍珠因為父母早亡無人可靠之故,平日裏總要看衛承賢的臉色才謹慎行事,隻有與劉稻香三姐妹在一起時,她時常笑說,自己不枉活了一回,結識了三個好姐妹。
為何如此說?
是因為與劉稻香三姐妹在一起相處時,那才是真正的她,沒有壓抑自己的性子,想做說,想說什麼都可以的林珍珠。
劉稻香為她心疼,更想能多多護著她。
如果,她沒有個學霸爹爹,如果,她沒有如同參天大樹一樣的給力爺爺,如果,她沒有事事為她們姐弟五人打算的美人娘親,她是不是也會過得如林珍珠這般不如意。
將心比心,林珍珠是個很單純的人,沒有那麼多複雜心思,偏偏她又看得很透徹!
因此,劉稻香三姐妹才會更加多憐惜她!
蘇惠雅被金鑲玉強行拉住,她怨恨地死瞪著劉稻香。
“死丫頭,你給我記住,這場子,我一定會找回來!”
平日裏,京城哪個姑娘家敢得罪她惠雅郡主?
偏生劉稻香是個不信邪的,背靠大樹好乘涼,連當今皇上都要對她爺爺禮讓三分,兩家小姑娘鬥起來,大人們也隻會笑一笑,睜一眼閉一眼就過去了。
所以,劉稻香並不怕她。
“切,你放馬過來,我隨時接招!”
金鑲玉見蘇惠雅氣得不行,心中後悔不該任由蘇惠雅來尋劉稻香的晦氣,她早就打聽過了,對方似乎很得錢側妃的喜歡,而且,又有個官居二品的親爺爺撐腰。
“惠雅,咱們先回去。”
蘇惠雅用勁以足抵地:“我不甘心,那土包子,簡直快氣死我了。”
金鑲玉可不想讓她這般胡鬧下去:“你有什麼氣不順的,隻管去找皇後娘娘哭訴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那回劉稻香與她吵架,說她仗勢欺人後,皇後娘娘就不待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