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劉珠兒因著來了小日子,身子有些不舒坦,便一直待在房裏做繡活,想著如今家裏的境況,越發想多做些好繡些換多點錢,好給自己掙些壓箱底的錢。
她娘已經說了,但凡她自個兒掙的錢,將來都會留給她置嫁妝用。
劉珠兒與劉稻香姐妹接觸得多了,越發對劉小蘭看不上眼,也羨慕她們那麼會掙銀子。
便立誌也要像她們學習,為自己謀劃一番。
正巧借了要做繡活一事,倒也慢慢地與劉小蘭走得不如先前那般親近,隻是家中總共就她倆,劉小蘭又瞧不起村裏貧窮人家的小姑娘,因此,也隻是閑來就找劉珠兒耍。
這幾日她便想借著自家四叔成親的事忙亂,躲開劉小蘭,更聽得娘親說舅外公家的兒子是個下流胚子,她越發隻想躲著不出門。
而自從齊迎鬆家的帶了自家兒子來後,劉孫氏瞧著齊富錦那著三不著兩的性子,越發把劉珠兒和劉智寶拘得緊,隻讓關在家裏習字的習字,繡花的繡花,卻是不讓出東廂房的門,劉孫氏若要出門去,便把東廂房的門一鎖,明顯是防著人。
齊迎鬆家的見了自然不舒坦,又派人悄悄打聽過後,最後狠狠地朝東廂房啐了一口,什麼玩意兒。
就她生的閨女,就算顏色長得好,也就夠給自家兒子玩玩兒。
多少有錢人家都上趕著想把閨女許給她兒子,她都不放在眼裏。
隻是她不是齊富錦,這少年心思又哪有那般沉穩。
一日,他尋了個機會攔住了正欲出門的劉小蘭。
“嘿,表妹,你去哪兒?”
一雙好色的眼珠子,在劉小蘭的胸前悄悄來回打量,可惜啊,年紀尚小了點,長得到是小家碧玉。
劉小蘭也不害羞,故意把胸口的小包子一挺,得意地笑罵道:“我說表哥,你也就隻能看看,仔細讓我娘知道了,可是會翻臉的哦!”
齊富錦跟著自家少爺早已入過花街柳巷,已知女人是何等銷魂知味,便腆著笑,彎腰作揖,討好地笑道:“表妹,這鄉下實在是無趣得緊,不然表哥也不會饞成這樣,前兒姑姑跟前的金釵說,你在鎮上的首飾鋪子裏瞧中了一個時興花樣兒?”
劉小蘭抬出二門的腳又收了回來,俏笑嫣然,問道:“怎麼,表哥想送我?”
齊富錦聞言,一雙眼珠子又圍著劉小蘭胸前打轉,嘻皮笑臉地說道:“表妹,你表哥是什麼性子你還會不知,我這不是許久沒吃肉了嘛!”
劉小蘭眸子一轉,說道:“嘖,你也不怕吃壞了身子?我可是偷聽到舅媽說過,可不許你再隨便吃姑娘家了,還說,會壞了身子呢,要不然,怎麼會把你帶來咱三十裏村,還不是因為擔心麼。”
齊富錦臉色一白,後又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好表妹,你便依了表哥吧,要不,我把你喜歡的珠花送給你,你讓我摸摸吧,過過幹癮也好過隻能看著不能吃啊!”
“呸,小小年紀不學好,竟學那些下作事兒。”劉小蘭嘴角含笑地啐了他一口。
齊富錦瞧她那樣兒,便知有門,笑道:“好表妹,你便從了我吧,咱倆誰都不說,表哥身上還有許多碎銀子,但凡你想買什麼,你隻管說來,表哥會掏心掏肺的疼你呢。”
劉小蘭今兒雖然穿了一身精致的半新衣裳,可齊富錦是誰啊,那可是在黃府打滾兒長大的。
一眼便瞧出劉小蘭身上的衣裳,八成是府裏的哪個主子給賞的。
劉小蘭聞言,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因著去歲年景不好,又加之今年劉旺貴娶妻,劉齊氏的手頭一直非常緊。
連帶劉小蘭想吃什麼,想買什麼,劉齊氏都鮮少能滿足她了。
對此,劉小蘭十分疑惑,自家娘親有多少錢她或許不知道,但她卻知,自家娘親手上一定有不少銀錢,隻是劉齊氏對她在錢財方麵越發拘得緊了,劉小蘭自然是心生不滿,但又無可奈何,每每見到劉稻香三姐妹又換了時興的衣裳,她的眼眶兒都要紅上十天半個月,見一次就被紮心一次,羨慕、眼紅、嫉妒啊!
現在聽了齊富錦的話,哪裏能不心動,隻想著,自己終於手頭不必那般緊了,有零錢可花了。
“表哥,我可是你的嫡親表妹,你就真舍得不給我零花錢?我偏生要管你要。”吳儂細語叫得齊富錦骨頭都酥了。
他伸手拉住劉小蘭的小手,心猿意馬地說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尋個地兒悄悄......嘿嘿......我聽少爺說,這裏摸得多了,還可以長大許多呢,從今往後表哥便把你捧在心坎上疼!”
劉小蘭一聽“少爺”二字,心思又一陣清明,臉子一冷,說道:“我幾時應允你這事了?”
“表妹,剛才咱倆不是說好了麼?”齊富錦的眼裏閃過一絲怒意,但因對方是他親姑姑的閨女,一時到也不好翻臉。
隻是這話裏的怒意已叫劉小蘭聽得分明。
劉小蘭還惦記著要爬蘇子燁的床,哪裏會真如了齊富錦的意,她娘這兩年可是時常對她耳提命麵,一定不能隨便跟男子太過接近,否則那些大世家很容易查出來些什麼,她可不想有把柄被齊富錦捏著,她還想著嫁入富貴世家當個人上人的少奶奶。
“表哥,你捏痛我了!”劉小蘭眨眨眼,已是梨花帶雨,柔弱萬分。
齊富錦忙鬆了手,給她賠不是。
劉小蘭揉了揉自己的右手腕,心思轉動,自從劉稻香那死丫頭一家子搬出去後,蘇公子就鮮少登過她家的門,肯定是這死丫頭從中作梗,才會若得蘇公子對老宅生了厭,不然,好好的,怎地蘇公子那般冷落她。
她娘說,應該是她那便宜三哥家想把那死丫頭送給蘇公子暖被窩用呢!
好搭上平王府這條康莊大道。
說不得,是為了她的便宜三哥以後能平步青雲。
這怎麼可以,她劉小蘭絕不允許,比家勢,她四哥也是秀才,隻是家裏的田地比死丫頭家少那麼一丟丟。
之前那死丫頭鮮少來老宅了,又有丫頭、婆子總日跟著,劉小蘭便是想動些什麼手腳,都很難成功。
她轉了轉眸子,笑意盈盈地對齊富錦說道:“表哥,我這般顏色你也能入得了眼?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從府城那般大地方來的麼?”
齊富錦也不在意,笑道:“表妹卻是不知,這三十裏村人傑地靈,養出來的姑娘們,也比別處多了些靈性,長得也越發標致。”
劉小蘭抿嘴一笑,隨後又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這算什麼好顏色,我便宜三哥家的二閨女,與我同齡的稻香侄女,生得那才叫明豔不可方物呢!是咱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美人兒。”
“當真如此?”齊富錦的心思活絡起來。
“我哄你能有什麼好處,不過,表哥,我若使法子讓你瞧見了,你可得許諾把我瞧中的金釵,還有綢緞子,都要給我買回來做謝禮,至於,你要如何弄到稻香侄女,表妹我可沒法子,要知道,她是最恨不得我死的。”
齊富錦大約明白兩人之間的那些事,不過,這在大戶人家早就司空見慣的事。
“隻聽你這般一說,我的心兒就癢癢得不行,你快些使個法子讓我瞧瞧。”
劉小蘭笑答:“這有何難,她如今管著外頭的農事,一日總要出來看看田裏的莊稼,我尋了機會帶你瞧瞧看一眼,隻是她身邊丫頭、婆子不離身呢!”
“有錢還怕不能讓鬼推磨?”齊富錦覺得自己出身黃府,又是黃大人嫡子的貼身小廝,誰敢不賣他個麵子,他隻要一說,自然有人會幫忙。
劉小蘭聞言撫掌道:“如若真是這般,那便好了,正好今兒天氣陰涼,想來此時,她應該在隔壁村的田裏呢,不如,我們現在就去遠遠地瞧一眼?”
齊富錦哪有不願意的,隻要是小美人兒,他都愛到了骨子裏。
轉念又一想,若真是那天上仙女下凡,不妨引了給自家公子享用,說不得,又能撈不少賞銀,有了銀錢,還怕沒有小美人兒投懷送抱。
“我暫且聽你的,若是不如你說的那般,嘿嘿......小表妹,你到時就當多疼疼表哥。”
左右不過是劉稻香若隻是一般,叫他很不滿意,那麼劉小蘭依然要頂上。
“疼,疼,疼,你就不怕我娘撕了你的皮!”劉小蘭心中生怨,橫了他一眼。
齊富錦嘻笑道:“姑姑若真知了,我便跟娘說,讓我娶了你回家。”左右不過是多雙碗筷的事,擺在家裏也撐得起門麵。
劉小蘭不知他所想,紅著小臉啐了他一口,這才與他出了門,卻不想,東廂房耳房側的小夾道後閃出一道小小的人兒來,小臉兒繃得緊緊的,轉眼抬腳,快速閃人。
......
劉稻香自是不知劉小蘭打的這主意,聽了春嬌這般一說,擰眉細細想了想,她臉色難看地說道:“我怎地沒記得那劉小蘭帶了人來找過我?”
“大抵是遠遠瞧著,不敢靠近。”羅姑姑一臉平靜地說道:“更何況姑娘身邊從來平曾離了人。”
劉稻香想了想覺得羅姑姑說得沒錯,又問春嬌:“可曾打聽出別的?”
春嬌聞言笑道:“說來,這事兒還是二房的大姑娘說給奴婢聽的呢。”
“是她?”劉稻香有些驚訝,後又覺得劉珠兒如此行事,也算合理。
“是呢,姑娘且聽奴婢把後麵的事一一道來。”春嬌接著說起了後來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