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逸塵進來時,看到的就是站在禮堂大廳,看著門口陷入沉思的陸祁深,他最終還是來了,不管是為他們的多年的兄弟情義,還是為了夏微默,最後結果他還是來了,不是嗎!溫逸塵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疲憊的笑意。
“來了!”他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還在沉思中的陸祁深。
“嗯,好久不見!”回過神,陸祁深一轉身,看到幾年不見的兄弟,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和溫逸塵一樣的笑意,而且好像是約定好了的,都是疲憊的笑容。
他們都不曾想到曾今差點鬧到你死我活地步的兩人,五年後再見麵,還能如此心平氣和地打著招呼,說著平淡卻帶有釋懷的話。
“多久到的?”
“剛下的飛機!”陸祁深看著他,下一個動作卻是抱住了溫逸塵,衷心地祝賀道,“恭喜你,一定要幸福!”
隻有他們幸福了,他才有資格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以前他以為幸福離他太遠,不是他能夠得到的,可今天再次遇到四年前的那個矛盾體的女孩兒,還有她可愛的兒子,他才明白他那自我封閉,消極,孤寂的想法和對生活的態度是不對的。
一個單身母親尚且如此堅強地活著,他孤家寡人一個,又有什麼理由放棄生活的美好,所以,他決定了,隻要他們結婚了,幸福了,他也會去尋找屬於他的幸福。
況且,夏微默那麼美好純真的女孩兒,怎麼會忍心看到他一輩子活在自責中,放不開過去,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他想,她一定會為他開心的吧!
“謝謝,辛苦了,一會兒婚禮結束後就上樓休息吧!晚上聚會時再叫你。”溫逸塵放開他,輕笑了一下,不解釋,坦然接受他的祝福。
溫逸塵知道他的祝福是真心的,可是,時光荏苒,幾度橫秋,這一切都變了,他變得不是以前的溫逸塵,而她夏微默也變得不再是以前的夏微默了,不過,這一切都和旁人無關,他不會告訴陸祁深他內心的痛苦,他不會告訴陸祁深,他今天為什麼要和夏微默成婚,他不想毀了夏微默在他心裏美好的形象。
有些傷,有些無奈,有些痛苦隻能由他溫逸塵一肩承擔!所有的恩恩怨怨既然因他溫逸塵而起,那就讓他來結束這一切紛爭吧,左右不能娶自己想要的人,那和誰結婚,什麼時候結婚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成全了夏微默嫁給他的夙願能夠讓她放了博士,救夏默言一命的話,那就這樣吧!他再也不想,也無力再掙紮了。
“嗯,去忙你的吧,你是今天的主角,婚禮一會兒就要開始了,不用管我。”陸祁深鼓勵地拍了下溫逸塵的肩膀,給他一點兒力量。
大家都是過來人,不說經驗豐富,但畢竟用心愛過,多多少少對情愛一事還是有幾分通透,溫逸塵的無奈他怎麼會不知,隻是,愛了不一定就能後得到成全,猶如當年他對夏微默的愛,絕不比溫逸塵來的少,但那又怎樣,她從始至終愛的都是溫逸塵,再苦苦糾纏,苦苦掙紮,最後受傷的是三個人。
“嗯,我去忙了。”溫逸塵笑笑。
“好。”
溫逸塵不再管陸祁深了,他徑直朝站在舞台上的何銘走去,何銘是今天的主持人加司儀,看到溫逸塵朝他走來,他趕緊將手中的話筒遞給了旁邊的工作人員,示意他離開後,何銘才恭敬開口,“總裁。”
“情況怎麼樣了,人都盯緊了嗎?”溫逸塵靠近他,小聲問道。
“禮堂裏的人都盯緊了,隻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在其他的地方安排了人。”何銘老實彙報情況,他不敢保證陌森那個瘋子會不會在其他地方安排了人。
“今天來的賓客都是桐城有頭有臉的人,無論哪個出事了我們都無法快速地解決,到時候社會輿論的壓力會讓天耀集團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
所以,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給我將人全部找出來,任何一個角落也不要放過,賓客如果想要開房間休息的話,門外一定要安排人守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進去,隻要客人都被保護起來,陌森自然無從下手。
再有,我已經讓李瀟去辦公室取我放在抽屜的文件了,陌森會有今天的舉動,無非就是想要趁這個公開的場合索取碼頭那塊地皮,那塊地皮是他的目的,投鼠忌器,他不會搞出太大動靜來的,你們隻要將他安排的人攔住了,到時候他來了,我自會和他談判,隻要他得到想要的東西,一切危機就會自動解除。”溫逸塵不慌不亂地說道。
“是,總裁,我一定按您說的辦!”何銘很佩服溫逸塵處理危機的能力,就像一個帝王麵臨國破家亡仍然臨危不亂地迅速分析事情的利弊,然後做出正確的決定,這種久居高位的霸氣和果斷是他們終其一生也無法到達的。
他之所以知道禮堂裏有陌森安排的殺手也是總裁打電話告訴他的,總裁讓他注意可疑人員的出入,還有就是無論如何要穩住場子,不能讓客人發現這一潛在的危險,並且讓他給客人們解釋他在路上出了點小事,婚禮延遲半個小時。
至於總裁又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那他就不得而知了,而且這也不是他該問的問題,左右他隻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給總裁出亂子就行。
各司其職,恪守本分,分工嚴明,這是總裁給他們的十二字箴言。
“嗯,去忙吧,我去看看後台準備的怎麼樣了。”他們辦事他一直都很放心,拎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沉著冷靜,以最快的速度處理所麵臨的突然危機,這才是一個管理者該有的職業素養。
他想,如果哪一天他不能親自坐鎮天耀集團了,他們也會把公司給管理好的,所以,他很是放心。
沒走幾步,他又返回來了,剛剛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何銘準備宣布新郎已經到了的消息,看到總裁去而複返,他趕緊問道,“總裁,還有什麼吩咐?”
“博士修養好了沒,一會兒不忙的時候你親自過去問問,如果可以的話,讓他安排後天讓夏默言動手術吧!”溫逸塵說道。
“是,總裁,我一會兒就親自過去,K昨天打電話來說博士恢複得不錯,手術時他也可以幫博士打下手,就是不知道您意下如何。”何銘認真說道。
“嗯,讓他和博士商量,一定要確保手術順利進行,我要夏默言毫發無傷的下手術台。”溫逸塵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凝重。
“是,總裁,我會一字不漏給他們說的,您放心吧!”何銘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他們自然不敢拿夏默言的生命開玩笑,要不要,總裁會怎麼樣,他們無法想象。
“你先出去。”小麗正在給因為婚禮延遲半小時心情糟糕到極點的新娘補妝,不料,門邊突然響起平靜的聲音。
“啊?”小麗沒反應過來,動作在半空定住,陌桑不耐煩了,不過她還是耐住性子說道,“你先出去。”
再在溫逸塵麵前,她不能發火,不能壞脾氣,她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最美好的,溫柔,善良。
“是。”小麗快速離開房間,最後還很上道地將門給帶上。
“逸塵,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謝謝你,沒有丟下我。”陌桑看著麵無表情的溫逸塵,它趕緊揚起好看的笑容,伸出手臂,想要抱住已經走近她身邊的溫逸塵,不料,他稍稍偏了下身體,錯開了她的擁抱。
“放心,我怎麼會不來呢!今天這個婚禮一直以來都是你的願望,不是嗎?我怎麼會讓你失望呢!”溫逸塵突然笑了,可鏡子裏他的笑容,冰冷得如同外麵零下二十幾度的溫度,凍死人。
他還不如不笑!
“嗯,謝謝你,逸塵,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他的冷漠疏離陌桑豈會不知,不過她裝著無事人一樣的甜蜜著。
“啊……逸塵,寶寶踢我了,你來摸摸看,他可有勁了,他一定是個男孩兒,將來一定和你一樣的帥,有這麼帥的爹地,他一定會很幸福的。”陌桑突然撫摸了下肚子,溫柔,愛憐地說道。
女子本柔弱,為母則強,就算不是真的很愛這個孩子,但陌桑的演技,在母性的光輝的掩蓋下,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拙劣。
“他帥不帥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我溫逸塵的種。”溫逸塵一想著她居然用這種拙劣的手段騙他說她懷了他的孩子,讓夏默言不聽他的解釋,像避瘟疫一樣地躲避著他,他就恨不得掐死麵前這個滿是心機的女人。
她現在哪裏還有以前的美麗善良,溫柔大方的夏微默的影子,現在的她變得多疑,尖銳,歇斯底裏,最主要的是卑鄙,既然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騙他,他動了她,讓他允諾他給她一個婚禮。
她變得殘忍,居然派人將博士給綁架了,想要阻止他給夏默言動手術,欲置夏默言於死地,試問,這樣的她還是夏微默嗎?整個人的靈魂都換了,如果不是那張他熟悉到骨子裏的臉,他都懷疑她不是夏微默了。
僅僅三年,為什麼她就變得如此徹底呢,陌生到絕望,沒給他一點兒的心裏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