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結過婚？”黎清伊驀地側頭，滿眼驚愕地看著他，“什麼時候的事兒？”
“比你和岑夜還久。”莫遠輕輕歎息一聲，“大學的時候，我們就結婚了。”
“為什麼我們不知道？”
別說以他們兩家的關係，就論他們之間的關係來說，她也應該是知道的，穆岑夜好像也並不知情。
莫遠喉嚨有些幹澀，“因為不真心，所以不想讓你們知道。”
從前，他就是個渣！
李卿佳如何對待他，他都感到厭惡。他討厭有人用東西束縛他，尤其還是他最不願意要的婚姻。
所以他對李卿佳是厭惡的，連帶著最親密的兄弟朋友，他都不願意向提及她，因為在他眼裏，她根本不算什麼，遲早有一天都會分的，何必讓大家跟他一起惆悵。
誰知道，這麼多個日日夜夜的相處，在悄無聲息之中，情已濃。
等到她真的放棄的時候，他卻已經要抓住她了，她卻已經不屑。
這些天來，雖然有穆岑夜這個助力，可他還是感覺到了距離，他和李卿佳的距離，無論人再怎麼近，心還是那麼遙遠。
不知道怎麼挽回。
黎清伊看莫遠眉目染上了一些愁苦，沒說話。
她雖說不是很清楚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但這些天來看他們相處，她也能猜出一些大概。
若對方不是莫遠，她估計隻會回一句：活該！
有些死是自己作的，哭著也要把這條路走完，能不能挽留，全看自己。
“所以……你們現在離婚了？”黎清伊忽略他話中的‘過’字。
莫遠身上的陰鬱愁苦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原來的嘻哈散漫，“她以為的離婚而已。”
離婚？怎麼可能？
要是沒感覺也就算了，可既然已經動心，他就不會給她逃離的機會。
最初的放，是讓她冷靜下來，自己也好好冷靜一下，認真的思考，她是不是真的自己要的那個人。
一年時間，已經讓他確定下來，而她顯然也沒有喜歡上其他人，那豈不是恰到好處？
而他怎麼可能會離婚？
若不說已經離了，李卿佳的性子是不會甘心的。
“這大概就是你花心的報應。”
莫遠一噎，想要反駁：穆岑夜不花心，他也沒得到美人心。但最終還是沒話說，因為這確實是他的報應，但凡他沒那麼愛撩妹，李卿佳現在估計是還在他身邊的。
可是……他真的沒和那女人發生過關係，她就是不信！
想起罪魁禍首，莫遠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哪怕她後台強硬，他也發誓，絕對不會放過她！
兩人一起回到了穆家，裏麵此時正是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
莫老爺子和穆老爺子正一起下棋，兩人的老夫人仍然出去周遊沒回來，而穆父穆母和莫氏夫婦正坐在沙發上聊天，兩個男人談公事，女人則在織毛衣。
看到兩人走進來，穆母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迎了上去，“清伊和莫小子回來啦。”
“穆姨。”莫遠笑了笑，隨即一一對眾人打了招呼，最後才看向了仍然在那兒鼓搗自己針線的莫母，抱怨道：“媽，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我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你都不問候問候我。”
莫母頭也不抬，輕描淡寫地道：“我哪兒知道你是不是我兒子？我隻知道，我恐怕不是你媽。”
這兩句話有差嗎？莫遠嘴角抽了抽，也知道她是在為李卿佳的事兒而耿耿於懷，有些無奈，轉移了話題：“這毛衣織給誰的？我好像沒這麼小吧……”
他們家誰能穿下這麼小的衣服？
莫母沒好氣地道：“誰要織給你穿？我告訴你！明年我孫子要是穿不上這衣服，你就別叫我媽！”
莫遠：“……”
黎清伊很沒良心地笑了。
明年的孫子……
穆母忍住笑，拍了拍莫遠的肩膀，“好好加油啊。”隨即拉著黎清伊走向了沙發。
下一刻黎清伊就笑不出來了。
“清伊你看看，這是媽給你和岑夜的孩子織的，這藍紫色好看吧？男孩兒女孩兒穿都好看。”說著，穆母還一把塞在黎清伊手裏，“你摸摸這感覺，多軟！而且這是媽新學的織法，還有一種也好看的，我決定織下一件。”
他們的孩子的毛衣……
黎清伊低頭看著這細致的織法，輕輕點了點頭，“好看。”
穆岑夜的孩子，基因一定不差，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隻是，不會是他和她的孩子。
但這衣服到底還是能用得上的。
莫遠這下也笑了，“希望這衣服明年你們兒子能穿上啊。”
黎清伊還沒說話，穆母便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如果是明年，那當然再好不過了，那我今年得趕緊多織一些，小孩子長得快。”頓了頓，她笑著看黎清伊，“過幾天，媽也教教你？”春節總是不辦公的。
黎清伊想拒絕，畢竟她從來不會幹這些活兒，但看著穆母誠摯歡喜的眼睛，話到嘴邊，出口時拒絕的話卻變成了“好”。
莫遠立即插嘴：“順便也織件給岑夜吧。”
在兄弟這方麵上，莫遠向來是能幫就幫。
穆母點點頭，“也行。”
黎清伊瞪了他一眼，給莫母提意見：“莫遠哥這麼聰明，想來學織毛衣也是很快就會的，男人給女人織毛衣，總是讓人很感動的。”
莫母動作一頓，覺得非常有道理，瞪了一眼莫遠，“你！過來！從現在開始跟我學織毛衣！”
“我？”莫遠指了自己，瞪了瞪眼睛，他一個大男人，織毛衣？這算什麼事兒？
“不學，你馬上給我滾出去，我就當沒養過你這個兒子。”莫母冷笑。
“我學！我學還不成麼？”莫遠妥協，再不聽話，他敢肯定，他媽真的能做出把他趕出去這種事。
黎清伊得逞地一笑，轉身和兩位老爺子談話去了，坐了一會兒，黎清伊便上樓休息去了。
她走進的是自己的房間，一躺下，鼻尖似乎縈繞著一股子很熟悉的味道，讓她心顫了顫。
這裏……為什麼會有這味道？——他的味道。
黎清伊愣神片刻，緩緩閉上眼睛，在這讓人安心的味道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