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好被子,躡手躡腳的出來,再輕輕關上了門。
抬頭再看那女人,居然毫無形象的,整個身子軟在了沙發上。
似察覺到了他在看她,蘇琪連忙伸手招呼他過去。
“池宴你快過來,這沙發真的好軟啊,坐上去太舒服了吧,這沙發墊裏是放的什麼東西?”
池宴人高腿長,幾步便走到她對麵,他蹲下身子,伸手捏捏她的臉頰。
“在這個房間裏,哪裏也別去,等我回來。”他低聲說。
那繾綣著化不開的溫暖,似一絲絲旖旎,一點點的波動她的心弦,落入蘇琪耳中。
蘇琪微微點頭,拉著他的手,放入她唇瓣。
“好,你放心去吧。”
那溫潤柔嫩的觸感,使他的心,一陣狂亂。
耳朵發燙,他立即起身,轉身就走。
蘇琪看著匆匆離開的人影,不覺疑惑,小聲的嘀咕著:“怎麼回事?走的那麼快,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可不是嗎,她就是那隻鬼,迷惑他心智的妖精。
冥冥之中,她和他,再次回到多年前,回到那段惺惺相惜,互相扶持,贈予對方溫暖的人。
現在的她,非常的依賴他,亦如多年前。
自從那年,他一身是血的離開她的世界,她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見他。
那時,她對他最多的是仰慕和好感,那愛還未發芽,便早已枯萎在萌芽裏。
又過了幾年,出了席霆那事,所以機緣巧合下,她被命運一步步安排到席城身邊,從而一點點愛上他。
一年的時間而已,她便對那男人愛的至深。
她說不清那種感覺,隻覺得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深深的淪陷。
一切都不由自主,一切都不由她掌控。
短短的時間內,她經曆生死折磨,愛恨糾葛。
愛著席城的蘇琪,已死。
從前仰慕池宴的小女孩,又慢慢回來,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她更想和池宴走下去。
那麼好的男人,她憑什麼不能愛?
她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和他並肩,撐出美麗的未來。
窩在沙發裏,她幽幽的想著,慢慢的意識變得模糊,她緩緩入睡。
隻是,才剛剛進入夢鄉,便被一陣有力的敲門聲驚醒。
猛地睜開眼睛,她一下子站起身來。
茫然的望著四周,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
那門,依舊被用力的拍著。
蘇琪蹙眉,抬起腳步,走向房門的方向。
嘩啦一聲,房門打開,一個妝容精美的女人,站在外麵,怒氣衝衝的瞪著她。
她的身後,嘩啦啦的站了幾個女傭,每個人的臉上,皆露出惶恐無措的神態。
女人一襲黑色鑲鑽的緊身小禮服,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的淋漓盡致。
金黃色短發齊耳,稍稍淩亂,耳朵上掛這長長的鑲鑽耳墜,水鑽的光影隨著她的搖動,一晃一晃,照在她的臉頰上。
整個人透著一種慵懶嫵媚,狂野似火的魅力。
這是一個上佳的漂亮女人,無論是氣質身段,還是身上戴著各種奢侈品的掛飾。
這些,都說明,此人不凡,身份不俗,招惹不得。
她眉眼晶亮,似帶著火,氣勢駭人的凝著蘇琪。
“你就是蘇琪?”
“是,我是蘇琪,請問你是哪位?”對方明顯來者不善,帶著很大的敵意,那她也沒必要裝得禮貌謙和。
蘇琪的坦然與直接,當讓對麵的女人不由一愣,隨即那女人踩著二十公分的高跟鞋,緩緩後退一步,眸光流轉,上下打量著蘇琪。
“就這種貨色,也值得他喜歡?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要身材更是沒身材,這皮膚上是怎麼回事,怎麼髒髒的?哎呀,池大哥他到底瞎了哪隻眼,竟然看上了你?”女人氣惱著,邊看著蘇琪,一邊絲毫不留情麵的嘲弄笑道。
那一副嫌棄的姿態,倒讓蘇琪覺得搞笑。
她是沒胸沒屁股,是沒個好身材,身上有的皮膚,也因為那場大火有些損傷。
雖然她做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修複手術,但恢複總要有個時間,即使再厲害的整容手術,也不可能讓人的肌膚,恢複成和從前一樣嫩滑彈軟。
但蘇琪很知足,大難不死,她沒死掉,便是對她最大的恩賜了。
而這幅外在的皮囊,隻要喜歡她的人不在意,她又有什麼可難過的?
不由得,她挑眉冷笑:“說的是,池宴真是瞎了眼,居然放著你這個有胸有屁股,比鴨子還要豐韻身材的女人不要,偏偏稀罕我這要什麼沒什麼的女人。恩,他回來了,我得好好問問他,到底是為什麼?”
“蘇琪,你他媽的在說誰?”
女人臉色一白,咬著殷紅似血的朱唇,一步步上前,站定在蘇琪的身邊。
那一雙二十公分的高跟鞋,襯得女人身材高挑修長。
那盛氣淩人的氣勢,直接比165cm的蘇琪足足高了半個頭。
“你敢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嗎?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讓人把你趕出池家?不過是仗著池宴的身份,仗著他一點點的喜歡,你就目中無人,居然和我頂撞起來?不過,徹底得罪我的下場,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的身份,碾死你,猶如碾死一個螞蟻。”女人咬牙切齒的狠聲說著,那眸中閃爍的精光,更是帶了寒氣。
這女人的身份,蘇琪無法猜度。
但,能夠在池家如此囂張,想必她的身份定是不簡單。
微微思索,她仍不卑不亢的回道:“這位女士,是你一來就口不擇言,侮辱性的穢語更是口出成章。我不過順著你的話,回了一句,你不會就這樣小氣,真的就記恨上我了吧?我知道你的身份高貴,權勢逼人,碾死我猶如碾死一隻螞蟻。但是,我的丈夫是池宴,你認為你能越過他,直接弄死我嗎?”
後麵早已嚇得哆嗦成一堆的女傭,見此情況,連忙上前。
“哎呀,四少夫人,四少爺讓我喊你去老太爺的書房,你快點跟我走吧,別讓他老人家等急了。”
蘇琪還未反應過來,這女傭說的什麼意思。
豈知,離她僅一步之遙的女人,一把抓住女傭的頭發,將她拖到身邊,低聲質問。
“我剛從老太爺那裏回來,你一直跟在我後麵伺候,我怎麼不知道他交代了你事情?一個小小的傭人,竟然也敢騙我,去死……”
將她一拖,直接甩了出去。
這一把,用的力氣極大,手上那絲絲縷縷的發絲,從她指甲掉落。
四周冷聲一片,再也沒人敢上前,阻撓半分。
女傭的身體,猶如一條破敗的麻袋,就扔在了地上,她低低嘶疼,卻不敢喊一句。
蘇琪臉色一沉,連忙跑到那女傭身邊,蹲下來,拉住了那女傭的手。
“你怎麼樣?”
“我……我沒事。”女傭一驚,不由哆嗦的回道。
素來知道那人的脾氣火爆,所有女傭都不敢上前招惹她,但是,她卻不能任由事態一再發展惡化下去。
池宴曾經對她有恩,她不能坐視不理。
可是,這一番措辭,最終卻被那女人識破。
“放心,我會讓她跟你道歉。”蘇琪明白女傭的好意,但是這女人太過分,拍拍女傭的手,她低聲保證道。
“不……不用,四少夫人,您別……別招惹她,她是夫人的外甥女華盈。”她一把拉住蘇琪的手,雖然顫抖,但卻是緊緊的。
華盈,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國際名模,享譽世界的超模華盈嗎?
“就算她是華盈,她有深厚的家族背景,但是她傷害了你,就應該道歉。”蘇琪蹙眉,有些不讚同的叱道。
女傭搖搖頭,急忙低聲說道:“四少夫人,我沒事,我皮糟肉厚的,一點事都沒有。您別再惹怒她了,她為了四少爺可是什麼瘋都能發的。您就忍忍吧,就當是為了四少爺。”
蘇琪一愣,顯得沒料到她會這樣說,不由看女傭的眼神深了起來。
不過二十幾的美好芳華,卻在池家過著低人一等的女傭生活。
原來,並不是每一個人能都和她一樣幸運,身邊能有個池宴。
如今池宴的處境不樂觀,她更不願意給他添麻煩,更不想與她針鋒相對。
曆經生死,很多事情,她早已看開,譏諷嘲笑,那些又算的了什麼。
或許,她該忍。
隻是,她能忍,但有些人卻一再挑戰著他的底線。
“你們幾個,將這個小賤人給我拖出去,告訴管家一聲,家法侍候。然後,打個半死,再攆出池家,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她。”華盈冷眼睨了下那幾個瑟瑟發抖的傭人,喝聲命道。
幾個人頓時麵麵相覷,再看向華盈那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可怕模樣,沒人有膽子忤逆她。
哆哆嗦嗦的走到蘇琪身邊,幾個人就要將那女傭拉走。
蘇琪卻低斥一聲:“既然我是池宴的妻子,那我在這個家,也應該有話語權吧?你不是池家人,憑什麼能一句話就定了人生死?”
幾個人頓時停住了動作,雖然華盈不可得罪,但是四少爺,他可是永恒的領導人啊。
孰輕孰重,一下子就變得分明。
華盈嗤笑一聲,眸底帶著輕蔑。
“既然四少夫人都發話了,你們也別動了,免得池大哥最後找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