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拿別的東西進行交換,交易過程是不會記錄在這個賬本中的。”
江雲舒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了,“在哪裏?快拿來給我看看。”
掌櫃的趕緊照辦,又一個賬本遞了過來。
江雲舒翻開一看,心裏立馬就有底了。
這個版本和昨天他在另一家賭場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上麵也是記滿了各種人的名字,而這些名字後麵跟著的,卻不再是多少銀子的數額。
而是典當了什麼東西,有古董花瓶,也有各種翡翠鐲子,耳環又或是扇子,飾品等等,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當翻到第三頁的時候,江雲舒就看到了沈一鳴的名字。
江雲舒沒再繼續往下翻,因為她還看到了一枚龍鳳手鐲,眼眶直接紅了。
雖然,她並沒有看到這鐲子究竟長什麼樣子,但光憑龍鳳這兩個字,就已經能斷定這是自己母親的東西了。
龍鳳隻有皇帝和皇後能用,而當年她外祖父就曾被皇後娘娘賞賜過一對龍鳳手鐲。
還表明是送給安錦和的,為她將來嫁妝所用。
這事一直被京城的人津津樂道,所以江雲舒也知道一些。
就連安錦和,當年也是很自豪的講給她聽的。
皇家等級那麼森嚴,怎麼可能讓這種東西落在外人手中呢?
除了皇帝親手所賜,外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擁有的,這是殺頭的死罪。
江雲舒渾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湧,握著名單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鐵證,這可是鐵證啊!
但沒見到鐲子,江雲舒還是不能百分之百的下定論。
趕忙問掌櫃,“能否將這對龍鳳手鐲拿來讓我看一眼。”
掌櫃猶豫了,他們這邊雖然不是正規的典當行,但也有不成文的規定,別人拿來典當的東西是不能隨便給外人看的。
這話掌櫃雖然沒明說,但江雲舒也知道。
正要再說幾句好話,一個眼神飛過去,掌櫃當時就慫了,趕緊讓人把東西送過來。
看到那金燦燦的手鐲,江雲舒差點氣暈過去。
證物在此,千真萬確,這鐲子就是沈一鳴賣過來的。
“當時這對鐲子賣了多少錢?”
江雲舒的聲音緊繃著,但仍然能聽出其中的怒火和殺氣。
掌櫃的仔細想了想,對著旁邊的賬本翻了兩下,“五千兩。”
“五千兩!”江雲舒驚叫出聲,“那錢呢?”
掌櫃的心頭一跳,沒想到江雲舒發了那麼大的火,但還是如實告知。
“全被他輸掉了。”
也就是說,沈一鳴拿著這對龍鳳手鐲前來典當,用換來的銀子不僅還清了賭債,還再次賭錢,最後輸的血本無歸。
江雲舒身形踉蹌了幾下,蕭卿塵趕緊扶住她。
“這才隻是一樣東西而已,你就受不了了?”
“我不是受不了,我是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人渣。”
江雲舒幾乎是從牙縫裏把這句話擠出來的。
她確實沒想到,沈一鳴做事那麼過分,但要說最過分的,當屬柳煙蘭。
沈一鳴是有賊心沒賊膽,而且他也沒有機會接觸倉庫大門的。
要說這些事情隻有柳煙蘭能做到,如果不是她在其中搗鬼,沈一鳴想賣這對龍鳳手鐲也沒有機會。
最關鍵的是,這對龍鳳手鐲的價值遠遠不止五千兩。
可他為了賭錢,居然毫不猶豫的就賣了。
掌櫃的見江雲舒氣成這樣,蕭卿塵又對她如此上心。
哪還敢遮掩什麼,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了。
“我對這個客人很有印象,他當時輸了一千多兩銀子,說好三天後還。”
“但三天又三天,他卻始終沒還。”
“我們去催債時,他再次約定,說明日會來還賭債,就帶來了這對手鐲。”
說到這,掌櫃的有點不好意思。
“我們是不想給他太多錢,所以便謊稱這對龍鳳手鐲隻能賣五千兩。”
“可他卻連價都沒講,直接就答應了。”
這邊剛拿到錢,立馬就上了賭桌。
不到一個時辰,就把剩餘的三千多兩花的幹幹淨淨。
江雲舒氣的頭一陣陣發懵,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把怒火壓了下去。
但她並沒有停手,又仔細的翻了一會兒。
這一看不要緊,江雲舒勉強壓住的怒火瞬間又飆升起來。
除了那對龍鳳手鐲以外,沈一鳴還在這裏典當過別的東西。
從比較大的古董花瓶,到各種琺琅花瓶,還包括一個青瓷白玉的碗碟和一對兒龍鳳蠟燭。
甚至就連耳環簪子等小頭飾都沒放過。
這下別說江雲舒了,就連蕭卿塵都有點看不下去。
見過缺錢的,沒見過這麼缺錢的,實在沒下限。
掌櫃的不知發生何事,但看江雲舒的表情也能大致推測出這些東西,怕是髒物。
再看看蕭卿塵,他很識趣的跪了下來,對著二人磕了個頭。
“攝政王,江小姐,這些東西小人並沒有動,因為太過珍貴,本來想留作鎮店之寶的。”
“但小人也知道,那個叫沈一鳴的男人八成用了不好的辦法偷來了這些東西。”
“今天小人就物歸原主。”
掌櫃的這是棄車保帥了,他真的沒辦法,在性命和寶貝之間,當然是性命更為重要了。
閑的沒事兒,惹蕭卿塵這個閻王爺幹嘛?
很快,掌櫃讓人把這些寶貝全部都拿了過來。
江雲舒仔細清點過後,確定沒有遺漏,這才放下心來。
等二人從地下賭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蕭卿塵問了一句。
他們已經上了馬車,江雲舒臉色依舊是鐵青的。
她握緊拳頭,“我馬上就回江家,把這些事情告訴我母親。”
“柳煙蘭偷人的事情是鐵定瞞不住了,我倒要看看,父親還要如何袒護她?”
江雲舒越說越來氣,她覺得江溫華就是個傻子。
被人這樣玩弄於鼓掌之中,還不知所謂,甚至一味的袒護柳煙蘭。
他知道這些事,恐怕得當場氣死吧。
蕭卿塵點點頭,沒有吭聲,但很快他又補充一句。
“所以說,這是你的家事,本王也隻能幫你,並不能為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