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昨天為什麼還要再過去呢?”江雲舒又問出了自己最後一個疑惑。
蕭卿塵輕輕一笑,“他在另一家賭場連連失利,這三年裏不僅沒贏過錢,反而還送出去不少。”
“所以,他認為那裏風水不行,這才厚著臉皮又去了。”
“昨天那家賭場,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他玩了沒兩局,就被人給扔出來了。”
這下前因後果都串聯起來了,江雲舒輕輕鬆了口氣,她突然發現,權力真是個好東西。
蕭卿塵身為攝政王,他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隻要不篡奪皇位就行了。
也正因為有了權利,他也可以調查任何人,那些所謂的情報,在蕭卿塵眼中,根本就不是秘密。
相反再看,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時間浪費了,精力也浪費了,卻什麼都沒收獲到。
江雲舒心中湧出一股濃濃的挫敗感,但她很快又打起精神,慢慢的問了一句。
“所以,王爺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去另一家賭場。“蕭卿塵說出了目的。
“本王並不知道那些嫁妝是什麼時候丟失的,但最近這三年,他都是在一家叫做迎三園的賭場賭錢,那裏一定有記錄。”
蕭卿塵想得非常貼心,江雲舒也非常驚歎。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恍惚間,她也覺得蕭卿塵似乎並不會像從前的蕭景睿那樣,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盯著蕭卿塵的側臉看了一會兒,江雲舒輕輕出聲,“王爺,謝謝你。”
“謝本王什麼?”蕭卿塵笑眯眯的看著她。
但仔細看去,眼底卻帶著一絲責怪,“本王剛才說了,你與本王馬上就是夫妻了,夫妻之間不必言謝。”
江雲舒張嘴欲反駁,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這是事實,蕭卿塵也不是瞎說。
隻是那麼久了,江雲舒卻一直沒有這樣的覺悟,也適應不了身份的轉變。
馬車一路搖晃著,雖然外表很華麗,但也沒引起老百姓太多的注意。
大概一刻鍾後,馬車在迎三園的門口停下了。
門口的兩個侍衛見來了這麼一輛華麗的馬車,便能猜到,坐在裏麵的人不一般,趕緊過來迎接。
當看到蕭卿塵的時候,周圍所有人都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江雲舒心中暗道,不好,他們這麼大張旗鼓,會不會打草驚蛇?
再看蕭卿塵的表情,並沒有什麼異樣,就好像再平常不過似的。
他都不擔心,那江雲舒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倆人走進去,掌櫃的趕忙迎過來點頭哈腰。
“攝政王光臨小店,實在是小店無上的榮耀。”
“攝政王,今日想玩些什麼?”
“小人這就派人過來陪攝政王解悶兒。”他說著便朝旁邊喊了一聲。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隔壁的聽風樓叫兩個唱小曲的過來。”
“不必。”蕭卿塵抬手拒絕了。
“本王今日過來,隻是消遣而已,不想被閑雜人等打擾,掌櫃去忙別的事情吧。”
“好嘞。”那掌櫃答應一聲,但卻自動忽略了,一動不動等著伺候蕭卿塵。
他也沒再說什麼,畢竟這不是今天來到這的主要目的。
蕭卿塵拉著江雲舒往前走去,卻沒有上賭桌,而是直接去了他們的後院。
那掌櫃也是一臉懵,不明白蕭卿塵究竟要幹什麼,站在一旁戰戰兢兢。
地下賭場本身就是一個不太名正言順的場合,蕭卿塵又是皇家的人。
萬一這次是來查封他們的,那可真是大禍臨頭了,而這也是掌櫃剛才為何那麼熱情的原因。
見掌櫃還盯著自己,蕭卿塵不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把你們這兒的賬本拿來,本王想翻一翻。”
皇家的人就是有特權,如果換做是江雲舒,她肯定還得東拐西拐的扯一番,才能順利拿到。
但這種問題對蕭卿塵而言,根本不算問題。
掌櫃的心中以為蕭卿塵是懷疑他們進行了非法營業,趕緊跪下,哭天喊地的解釋。
“攝政王,小人聽說開地下賭場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所賺的每一分錢都是他們自願送來的。”
“小人從未做過任何強迫他人之事,還請王爺明察!”
蕭卿塵卻皺起眉頭,“本王的話你聽不懂嗎?”
他向來不是個喜歡把話重複第二遍的人。
那掌櫃卻愣神著,不敢動,因為他也不知道蕭卿塵究竟要幹什麼,
眼看蕭卿塵真的要發怒了,江雲舒隻好站出來打圓場。
“掌櫃的,你就按照攝政王所說的去做吧。”
“今日我們過來,確實沒別的事,隻是心血來潮而已。”
她笑得燦爛,看起來人畜無害。
那掌櫃的這才稍稍放了心,趕緊讓人把賬本送過來,恭恭敬敬的遞到蕭卿塵手中。
他翻了兩下,果然在上麵看到了沈一鳴的名字。
江雲舒目光一緊,在心中鬆了口氣。
還好蕭卿塵給自己指了條明路,這要是讓江雲舒自己想,估計還得耽誤好幾天,才能想到這一層。
翻了兩下,幾乎每一頁都有沈一鳴的名字,而上麵也清清楚楚的記錄了日期。
“他來的還挺勤。”江雲舒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看到上麵幾十上百兩的數額,江雲舒是不高興的。
這些錢全都是柳煙蘭偷了,送給沈一鳴的,說到底不還是他們江家的錢嗎?
不是自己的錢,花起來就是不心疼,看柳煙蘭這大手大腳的樣子,就知道了。
到了三年前的那個記錄節點上,江雲舒又往後隨意的翻了兩下,沈雲明的名字卻消失了。
“不對啊!”江雲舒發出疑問。
“我記得我有好幾次見沈一鳴進了你家的賭場,為什麼這上麵沒有記錄?”
江雲舒雖然記不住具體日期,但她記得大概時間,季節也記得,明顯對不上茬。
掌櫃的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直到蕭卿塵皺起眉頭,他怕惹惱了這位爺,這才道:“姑娘有所不知。”
“這個賬本上記錄的,隻是別人付的銀子和黃金。”